《我上错花轿的小娇妻》 作者:坐在旮旯的小辣椒 文案:架空朝代,民风开放,安居乐业。某年九月初九,金陵城南与城北各行十里红妆,至鸡鸣寺,天公作雷,轰鸣雨下。使得二位同年同月同日生,且又在同一日嫁亲的少年郎相逢相知。然阴错阳差,这二位盖错了红纱头,登错了船舟,却睡对了枕边人。 祝忱,字云宴。金陵·锦楼之子 梁生,字鹤亭。姑苏·商贾世家梁府三子
第1章 天公点翠 “九月初九,或遍插茱萸或登高远眺。而咱们金陵城南祝府与城北沈府则在同一日嫁子南下,可谓十里红妆,遍地掷喜。” 秦淮河畔,一桩无名茶馆内的说书先生,正一拍醒木,折扇扶风,娓娓道来。 “诸位看官听好了,这姻缘连理,且缘且份。天公引了红线,咱们便顺势牵结。合卺酒,旋裁衣。有曰,于鹤亭,置云宴。” “一人难称百人意,今个儿咱们什么也不说,且听我说上一回那佳偶天成的祝府忱郎与姑苏梁三。 金陵城南有一锦楼乃金陵菜系之首,数百民厨小食,家常烹煮。享有名誉的,当属赤豆元宵,金陵梅花糕,桂花糯米藕。这锦楼至今已是百年字号,家主唯有一子,名祝忱,字云宴。模样姣好,白净如玉,却因祝家夫人宠溺,自小贪恋脂粉花堆或后厨食铺,每每逃学便以继承家业为由。殊不知,他还在娘亲腹中时,便已被指腹结亲。 再说说这未谋面的亲家,乃江北镇守将军唐氏。因祝家家主曾一掷千金挽救唐府于水火之中,故,不论祝家夫人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皆嫁于唐府嫡子。奈何多年来,唐府仅有唐宸一子,且其年岁渐长,因碍于婚约,仍无婚配,外界虽有流言,却唐府依旧遵守约誓。 为谋得良辰梁时,祝府与唐府商定,于舟船设亲礼。 “云宴,拜别父亲母亲。一谢父亲母亲生养之恩;二愿父亲母亲喜乐康健;三罪云宴不孝,此后再难侍奉双亲膝下。”祝忱一袭红袍,束冠佩玉。三叩首之后,眸底早已湿红。再看祝家夫人掩袖啼哭,不免又是几分不舍。 良久,祝家家主发话。“大好日子,快别哭了。外头,接亲队伍已等候多时,且去吧。” 白马头顶红绸,铁蹄停顿于金陵长街中央。祝忱一跃而上,目视长街尽头,待傧相扬声,这才金线黑靴一夹马腹,正式启程。 送亲队伍自街头排至结尾,待队伍前头的新郎官儿没了影子,街尾的嫁妆都未曾抬起挪动。敲锣打鼓,红炮彩花。祝忱迎接着街道上投来的羡慕目光,同样,也对前路未知的一切感到彷徨。我那未曾谋面的枕边人,就是我此后的归宿了吗? 出了长街,祝忱才将头纱覆于金丝发冠,一行人逐渐加快了步子,却躲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乌云暴雨。傧相撑了伞迎祝忱下马,雨滴密集,到底还是沾淋了些许。“祝公子,咱们先到寺里躲躲。” 祝忱点了点头,将头顶着的鸳鸯祥云头纱别在发冠之后,又掀一长袍速速跑入廊下。迎面檀香扑鼻,木鱼声密。祝忱稍整衣襟,便不容小厮跟着,独自往大殿跑去。 这才跨过老旧门槛儿,抬眼还未看清佛祖真容,反倒是一具颀长身姿,若仙风道骨错着红妆一般,入了眼帘。祝忱抬手指了指对方,又仔细打量他,同样是一身红袍。“哎,鸳鸯万福,我的是鸳鸯祥云。”随后眉峰一扬,笑意加深,连忙抱礼作揖。“小可金陵祝家,忱郎,敢问兄台…“ 对方回礼,声若丝竹。“金陵沈府,沈瑜。“ 祝忱偏头听他声色温柔,愈发好奇这红纱之下的面孔。“且把那老什子掀了吧,眼下只你我二人在此。“ 沈瑜犹豫须臾,这才缓缓掀开,露出那清秀干净又有几分清冷的俊容,直让祝忱看痴如呆雁。“我祝云宴,自诩游走粉黛三千,却不曾,不曾…“ 祝忱一时找不到适合的词汇来形容眼前人,只觉任何褒奖比拟的形容都不及他。 沈瑜瞧着人有趣,朗唇上扬。“我听过你,锦楼的少东家。你我同日嫁亲,虽不曾谋面,但父辈却早早明里暗里的攀比多时。“ 祝忱对玩乐之外的事儿不大关心,只在意他那人尽皆知的温柔乡客的名声在沈瑜这可是留下了欠妥的印象。“沈兄切莫将那流言蜚语当真,云宴虽钟爱脂粉,却算不得混账恶赖。且,且云宴…“ 沈瑜瞧他不施脂粉的俩腮红若蜜桃,活脱脱像一只瓷娃娃。想来这外头的富贵闲人,温柔乡客的名声也是被以讹传讹出来的。“我知道。祝公子可人,沈某打心底里欢喜今日天公作美,不知是哪家的少爷娶亲若宝?“ 祝忱拧了拧眉,一时竟然忘了那人姓是名谁,只记得论八字那日,尚在研究如何使桃花酥的酥层开得再有层次些。“只记得是个临安的大将军,其他的,只等到了那处,自然就知晓了。“祝忱且挥了挥宽袖,索性拉着沈瑜在佛祖前叩拜结义。 “我,祝忱,腊月小寒生辰。” “沈瑜,腊月小寒生辰。” 祝忱还未将誓约说完,先是感叹于这罕见的新奇缘分。“你我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又紧着同一日嫁亲,今日,且又同一时在这同一座庙里相识,这等缘分,岂非积攒了数千年。” 沈瑜闷声轻笑,他同样也是沈家的嫡出独儿,从未有知心的兄弟姊妹,眼下老天爷竟然在婚嫁之日给他送来了一个。“沈某斗胆,结义由佛祖为证,天地为鉴,此后比与忱郎兄友弟恭。不知,可否听忱郎,唤一声如兰兄。” 祝忱本就不安分,早就跪坐到蒲葵软垫之外。要说正正经经的祈福盟誓还得让沈瑜打样。“如兰哥哥。” 沈瑜淡笑,腰板一贯直挺,与祝忱鲜然比对。佛前叩首,二人的头纱何时从发冠脱落也未曾注意。伴随雨声淅沥,二人闲谈如登高之后,择一茶馆,端上一碟重阳糕,沏上一壶好茶,邻江赏景,谈笑风生。 “如兰哥哥呢,可也是乘舟南下?” “正是,往那姑苏去,是户商贾世家。” “这一别,可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了。”说着,祝忱的喜色淡去几分,可外头却逐渐阴云散去,艳阳影绰。 “临安和姑苏也近,且咱们还有回门的日子不是。”沈瑜安抚他,因是两地嫁娶,故回门的日子按在了明年今日,足足一年罢了。 祝忱耸了耸肩,一贯心宽,也就哀伤一阵,便是在傧相的催促声中重塑了新郎官的角色。 “祝公子,咱们得快快启程了,否则就要耽误时辰了。“ “沈公子,咱们也得尽快启程了。“ 俩家傧相的声音交叠,脚步声也急促逼人,可见时间紧迫。祝忱和沈瑜同样也感到几分慌乱,仓促间,匆忙拽起地上的头上,胡乱往发冠一盖,背身等待认领。 “如兰兄,岁岁常相见。” “云宴,佳偶天成,愿你岁岁欢喜。“ 因二位身形相近无异,只得用头纱红袍区分。 “鸳鸯祥云,嗯,我的。” “鸳鸯万福,这是我的,没错了。” 俩傧相相识一笑,这等缘分,也让这二位结了情分。天际放晴,雨后清新。这二位一同被搀上白马,由陪嫁小厮牵绳赶路。 ----
第2章 红纱喜榻 船只乌泱泱挤在港口,高立着极其豪华的字帆。两道登船长廊,铺着红毡地毯,马蹄停靠,先是两侧炮仗喧嚣燃尽,再是礼炮降花。 这姑苏梁氏和将军唐氏俩个新郎官至今都未曾露面。 良久,傧相各自迎那盖着红纱的新夫下马登船。 “新郎官儿,启程!一程携手白头,一程恩爱无疑。” 这一日,金陵城内两尊最要紧的宝物各自嫁去了老天爷指定的遗珠归处。 祝忱由小厮搀进船舱,这舟车颠簸了大半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人还没坐定喜榻便先发了声。“箸头春,你且拿一块如意糕给我垫垫肚子。” 旁侧的小厮愣了愣,笑道。“公子,您是不是饿晕了。这船上从哪儿给你备着箸头春。” 祝忱揉揉肚子,瞬即掀了头纱回道。“我不是要吃你,我是要吃如意…糕。你是谁?”祝忱瞪圆了眼,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我的箸头春去哪儿了?” “祝,祝公子!”这厮惊的直接跌坐在地上,连忙又眨眨眼,瞧着还是没变成自家公子的脸,于是又掐了自己一把,眼前人还是未变。“我家公子呢。” “你你你是如兰兄的人,可是,你这么在我的船上?” 这斯指了指船外飞扬的旗帜。“可这明明是梁府的船。“ “什么!“祝忱跑到窗边,推开窗户,仔细瞧着旗帜上的字,真真切切写着姑苏梁府。 “是船接错了我?” 那小厮见自家公子真的不见了,一时哭了起来。 “什么船接错了您,明明是您登错了船。” “可可可,是你们搀的我不是!” 二人争执声把外头的傧相引了来,那傧相又吃了几口酒,还有些醉,推了门只道。 “公子可小声些,这船上听的真切…啊!祝,祝公子,你怎么在这!?” 祝忱屏息,尽力平复自己的心境,横了这傧相婆子一眼。 “您方才还让我们小声些,您这一声惊呼怕是都能把岸上的豺狼,江底的鱼虾引来。” 那傧相婆子和梁家小厮一块坐在地上哭闹,肩贴肩,背靠背的倒是有几分闹戏取乐之状。“哎哟,我可不活了,错了错了,全错了,这可怎么是好。” 祝忱听着心烦,可又觉着这事儿颇为有意思,半吊着笑脸道。“这会子停船,把如兰兄换回来不就成了。” 傧相婆子捻着手帕硬是挤出了两滴泪。“您说的容易,因这梁公子身子不好,行船缓慢,寻常舟船仅需花一日的功夫,咱们的船就得花三日。这会子,且又在江中,又如何与那去往临安的船只联系。再游船向下,便是分了岔口,我这老婆子的一生的名誉就要毁在这江上了。哎哟。” 祝忱见这婆子虽苦恼,倒是把问题都点的清楚。船行江中,确实难有良计。随手摸了块糕点喂进嘴里,这想法子,就得先填饱肚子。“哎有了,我水性好,一会儿你们去吸引人目,我嘛,就跳下去,事后他们问起,你只说我变成蝴蝶飞走了。” “变…变成蝴蝶?还飞走了?” 祝忱塞了两块糕点,约莫着有了体力,便走到窗户边,一派说干就干的气势。那小厮眼尖,立马扑了上去保住祝忱的腰腹。若非这小厮手脚麻利,只怕下一秒就能听到扑通入水的声音了。 “祝公子,祝公子,你别冲动。眼下,你可是顶着我们家沈公子的名头,你若下水了,日后我们家公子的名声可如何是好,我们沈家又该如何和梁家交代。况且,况且,还不知道我家公子那头是怎样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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