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还未奔出数里,身后忽然马蹄声大作,回头望去,但见雪尘滚滚,夏人大军竟又回军追了过来。 张皎暗暗紧了紧缰绳。这一出疑兵之计是他从耿禹处学来的,不料功夫未学到家,最后关头显出了惧意来,放了那些残兵回去,让贺鲁涅达瞧出破绽,而后匆匆后退,更是坐实了自己身后没有援兵,终于功亏一篑。 如今贺鲁涅达来势汹汹,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退去了,恐怕也不会再轻易中计,一战已在所难免。张皎又向前跑出几步,霍地一拉缰绳,座下马扬起了两只前蹄,发出一阵长咴。 ---- -朋友们!最近补老剧忽然嗑到神志不清,头晕眼花地上马了一本新文,这两周怒肝了7w+的大纲,打算过一阵就开写!等我的好消息! -嗯,不出意外大概要一年半载后才能发…… -根据大纲长度,我估计这本可能要写50w字以上,以我的经验而言估计依然会很惨淡,为了避免发出来没几个人看的挫败感拉高坑文风险,我打算先本地囤个60%以上再说x -如果一年后还没发就证明胎死腹中了……说实话有点难以想象工作后还能做到单机码50w字,感觉这事现在还不太好说…… -对了,剧透一下(?),还是主攻,时间线往后推100年左右(没错,这就是小蜗牛的大雍宇宙),过程大概1v3,结局1v1,咳x
第七十三章 张皎初出茅庐,棋差一招,让夏人抓住破绽,掩杀上来,局面已难以收拾。这当口他倒也无暇后悔,见夏人越追越近,紧了紧缰绳,情急之下再想不出第二计,能带着这十几人从数万骑兵中全身而退。 他心思飞转,却一时没有计较,手心不禁泛出薄汗,缰绳被浸得湿了,变得有几分滑手,他稍稍将其松开来,北风过处,缰绳上迅速结了层薄冰。 一眨眼的功夫,夏人相距已不足数尺,张皎让旁人先走,自己亲自殿后,摘弓搭箭,咻咻两箭,射倒了最前面两人。 夏人士兵恐惧,冲杀之势稍稍止住一瞬,可随后回过了神,又朝他直扑上来。张皎催动座下马匹,弯腰避过飞来的数支箭矢,仗着身轻马快,在夏人面前兜了个圈子,避开最前面一支前锋,绕到侧面,欲伺机插入中军,直取其主将。 贺鲁涅达未必知道他曾在狄震手下做事,从前并不识得他,可他数年之前便对贺鲁涅达的性格十分清楚,知他争强好胜,素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听闻了自己“皮室”之名,定有同自己一较高下之心。 先前贺鲁涅达身上杀气磅礴,已向着自己拔出刀来,只是中了自己的疑兵之计,不敢恋战,这才暂时退去。如今他既已识破此计,便再不会轻易退兵,非要擒杀自己不可。 这反而给了他一线生机。 如今对方人马百倍于他,他若提出要同主帅交手,寻常人定嗤之以鼻,可如贺鲁涅达这般人,却十有八九会欣然同意。贺鲁涅达身手如何,张皎一清二楚,如今他伤势已复,自问若无他人掣肘,百招之后定能取其性命,到那时,夏人群龙无首,他身后这一行人才有生还之机。 可夏人大军毕竟有数万人,主帅被杀,军心虽乱,却绝不至于在自己这十数人前溃不成军,一旦他们重新反扑,他带来的这十余人仍难免全军覆没,因此必须设法将贺鲁涅达生擒,以他为质,逼夏人后撤,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生擒贺鲁涅达远比将他杀死难出百倍,可如今千钧一发,便是千难万难,也非要一试不可了。张皎一面打马躲过夏人箭矢,一面在军中左右寻觅贺鲁涅达的下落,不料竟始终没瞧见他。 贺鲁涅达不在中军,还能去哪? 人喊马嘶,北风怒吼,在一片纷乱声中,张皎忽然听得背后响起一道尖锐风声,身子忙向下一矮,伏在了马背上,随后便见一支羽箭夹着风声从头顶呼啸而去,箭杆上的翎羽擦着马头低低飞过,嗤的一声,在白马额头上划出一道笔直的血迹,几颗豆大的血珠泛出来,眨眼间便被甩在后面。白马嘶鸣一声,却未发狂,只是甩了甩脖子,加快了四蹄。 张皎直起身,挥刀又打掉几支箭。这时他终于瞧见,中军之中,那个拿着一面令旗,左右指挥之人并非是贺鲁涅达,而是孟孝良。 张皎心中一沉,收刀回鞘,飞起一箭,直奔孟孝良而去。孟孝良原本便紧盯着他,对他大加防备,见此吃了一大惊,忙作势要躲,可情急之下手忙脚乱,不知是该打马好、还是矮一矮身好,眼看着这箭就要射在身上,更是吓得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瞧着一旁的亲卫挥刀将箭打落在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禁舒出一口长气,抬袖擦了擦头顶冷汗。 孟孝良几乎从未亲自参战过,这一番死里逃生之后,不禁骇得脸色发白,拿手指着张皎,忙对左右道:“快、快!射他、射他……”他惊魂未定,说话声音还微微发着颤,左右领命,羽箭果然便如雨点般向着张皎飞来。 张皎怕伤到马匹,只得一面格挡,一面驱马远离了些。待这一发箭雨过后,趁着夏人抽箭搭弓的功夫,他猛地一夹马腹,座下马便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向着孟孝良所在的中军疾射而去。 孟孝良见他直奔自己而来,惊道:“挡住他!快挡住他!” 其实他身在中军之中,有千军万马护卫,张皎便是再神勇十倍,仓促之间也难以近他的身,可他见张皎催动快马,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疑心他下一刻就要冲至近前,一刀砍下自己的脑袋,惊慌之下也不知该如何指挥,只盼着眼下这一万人马全站到自己前面去。 夏人见张皎猖狂非常,不待孟孝良下令,已一拥而上。可谁也没看清张皎如何动作,只瞧见眨眼间的功夫,他所经之处,左右七八个骑兵已纷纷落下了马,向两边倒去,好像深秋的败草一般,一触便倒。 孟孝良见张皎单枪匹马,生生在自己中军之中撕开一个口子,惊异非常,生怕他当真突进到自己身前,几乎想要转马向后暂避,可知道眼下贺鲁涅达不在,自己毕竟是是一军主帅,临阵脱逃,未免太不好看,扰乱了军心不说,日后在大夏恐怕也再无法见人,于是只得强按心神,站定不动。 左右亲卫见他这幅面色苍白、畏首畏尾之态,心中暗暗鄙夷,可先前已领了贺鲁涅达之命,务必要护这汉人周全,因此一步不离他身边,见张皎突进军阵之中,忙张开了弓,远远向他射箭。 张皎见四周夏人越来越多,已再难向前,怕困在军阵之中,也不恋战,拨马便走,退出之时,夏人只随意抵挡一阵,便放他出去,一来一回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孟孝良见张皎退走,暗松了一口气,不料这口气还未吐干净,便见张皎身子一拧,反身朝自己又射来一箭。这一箭实在出乎意料,便是他身边亲卫也反应不及,微一愣神间,举刀稍慢,刀身仅堪堪擦到箭尾,竟是未能挡住。只听“噗”的一声,箭镞入肉,随后孟孝良大喊一声,向后便倒,被亲卫接住。 夏人见主帅中箭落马,不禁哗然。张皎却知那箭并未射中孟孝良要害,一来北风甚大,将羽箭吹歪了几分,二来这箭被孟孝良的亲卫一挡,更偏了准头,因此只堪堪射在了他肩膀上,绝不能取其性命。见夏军军阵微乱,张皎心知眼下正是趁乱擒住孟孝良的大好时机,猛一催马,又冲杀进来。 夏人措手不及,竟当真让他深入中军,张皎已能瞧见孟孝良的半个身体。只见孟孝良正被一人扶着坐在地上,上半身被马身遮住,只露出两条小腿,瞧不见伤势如何,料来也不严重,不然以他之能,应当坐不起来。 此时此刻,他与孟孝良已仅仅十步之遥,座下马只消一跃,便能欺近孟孝良身边。 张皎又待上前,不料孟孝良的几个亲卫横刀拦在前面,将他挡住。张皎只向他们瞧去一眼,便知这几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不比旁人那般容易对付,反手一摸箭囊,只摸到两根箭杆,余光又瞧了孟孝良一眼,见他始终并未露出要害,便生出退意,却不愿当真就此退走,猛地抽出箭来,一齐夹在手上,一支射向那匹遮住了孟孝良大半身体的马,另一支却引而不发,欲待那马倒地之后,向孟孝良射去。 他审时度势,知道生擒孟孝良已不可得,为今之计,射杀了他乃是上策,因此不欲再留活口,出手便是杀招。北风虽急,他这第一箭却仍稳稳射中马头,那马哀鸣一声,往下便倒,露出了身后孟孝良那一张因疼痛而有几分狰狞的脸,还有一双惊恐的眼睛。 张皎第二箭正待射出,不料却听得身后一左一右响起两道风声,他不需回头,便知有人挥刀砍向自己后心,这时他只需向前催马,便能轻而易举地避开,无奈身前几人也正抢攻过来,他只要向前一步,便要撞在这几人的刀上。 腹背受敌,眼前之景倒有几分熟悉,先前在秦恭府上也是一般。 当此之时,他若取孟孝良性命,只在一念之间,可下一刻他自己也要殒命于此。拿自己一命,换孟孝良一条命,究竟划不划算? 张皎不假思索,调转箭尖,一箭射死了前面那个亲兵,同时两脚勾紧了马镫,身子猛地向后仰倒,竟是直直折了过去,倒吊在马腹旁边,躲开了身后两刀,同时右手在腰间刀鞘处一拍,将弯刀抄在手上,一刀掷死一个,顺势从地上拾起插在刚才射死那人身上的箭,反手拉弓,又将身后另一人射倒,随后直身弹起,拨马向后便退。 他这时手中已无兵器,可先前连杀数十人,威不可当,夏人对他生惧,见他正欲突围,也不敢真心阻挡。须知战场之上,有时便差这一口气,这些人一拥而上,未必不能取张皎性命,可这士气一短,便再难成事,众人见旁人均不敢上前,只有更加惧怕,愈发无人敢于出头,只好眼睁睁地瞧着张皎向着军阵外面冲去。 就在他将要冲杀出去之时,终于有夏人大喝一声,打马挺刀上前。张皎瞧他一眼,霍地出手,快如霹雳,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张皎扼住脖子,倒提上马。张皎一手捏着他的后颈,一手夺过他手中那柄弯刀,在他脖子上猛地一抹,但见得鲜血四溅,扑地泼在雪上,浇得雪地上面滋啦啦冒出白烟。 随后,他横过这人身子,用力向前掷去,将拦在前面的两人一齐掷倒,从其身前打马而过,马蹄踏在两人身上,引得一阵惨叫。四周夏人见此,哪里还有人再敢阻拦,竟是不约而同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张皎突出重围,这才听见南边传来刀剑之声,一面提防着身后,一面侧耳细听片刻,心中豁然一亮。他已发现这会儿孟孝良所率夏人人数比先前相遇时少了许多,贺鲁涅达又不知去向,看来是见到自己,知道雍军大军就在后面,此处乃是雍军必经之路,因此分兵设伏,要打刘瞻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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