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玉心姑娘找的,我只是拿了些好处,来陪你们演这一出戏罢了。” 听到好处二字,燕译景偏头看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好处?” 陈婉意笑笑,“你以后会知道的。”
第六十四章 商老夫人认下那个孩子之后,闹得满城风雨,太师突然多了个儿子,任谁都好奇要去看一番。 几人结伴而行,提着手信去恭贺商怀谏,孩子的外祖父给他取的名字,商老夫人觉得低贱,拿了其中一个字,当做他的小名。 突然得子,商老夫人专门张罗着,办喜宴宴请达官贵人,连燕译景也请了。 “陛下,这孩子归来时,您也在,您与这孩子投缘,不如给他赐个名字。” 商老夫人很是喜爱这个孩子,日日抱着不撒手。她拿到燕译景面前显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她被蒙在鼓里,燕译景挑眉一笑,“商老夫人说笑,名字事关重大,还是让太师自个取吧。” 他寻了个位置坐下,今日一早,燕译月一行人前往金国,并未来这宴会。 他身为帝王,想巴结的人多,不想靠近的人也多,总之是些虚情假意的家伙,燕译景不想应付。 燕译书也来了,他去瞧了眼那个孩子,那孩子被商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看见燕译书时,那阴沉的模样将他吓住,抱着平安锁大哭。 “见过三王爷。”商老夫人乐此不疲地哄着他,一刻也不觉得累。 燕译书站在那里看许久,听闻商怀谏有孩子,他是不信的。 那样一个人,为了燕译景不惜将自己身子搞垮,怎么会有孩子。 这个事实,他不愿接受。看见商怀谏的孩子时,冲上来的念头,是想将他杀了。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得到了,他心里不平衡。 看见燕译景的时候,他眼睛一亮,悠悠然往他那边走过去。 “皇兄也来了。”燕译书在一旁坐下,目光往商老夫人那边看,感叹一句,“现在也就你和阿姊没有孩子了。” 燕译书成婚早,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娶了定远侯嫡女为妻,后又娶了富商之女,二十岁时,便有了几个孩子。 燕译景抿一口茶,这人将那位小公主燕译柔忘了,不过这也正常,不是这件事,他也记不起宫里还有这个人来。 这人一旦来了京城,燕译景并不认为他会离开。 燕译书不会去做这种表面上的功夫这人一定别有图谋。 “在常山待久了,不适应京城的环境罢了。" “有劳皇弟关心了。”燕译景拨弄手里的扳指,“话说皇弟怎没将弟媳她们接过来。” “那皇弟适应了?” “这是本王自小生活的地方,怎么会不适应呢。”燕译书晃动手中的酒杯,送那些人过来,自己身边围绕莺莺燕燕足够吵闹,他不想花功夫去应付那些人。 倒不如将她们留在常山,图个清净。 燕译景点点头,那些人恭贺过商怀谏之后,饶是不愿意,也要来给燕译景行个礼。 太师府难得这么热闹,送给那孩子的礼品,堆成山高。 宴会开始后,觥筹交错,不少人轮着给商怀谏敬酒。 陈婉意也来了,坐在燕译景身侧,虽说是个名义上的皇后,但也是个皇后。 她坐在那里,一只手搭在腿上,大赤赤的模样,实在不像个女子。 喝酒也是豪放,直接拿着一壶酒往嘴里灌,平日里陈将军不让她喝酒,逮到个机会便不要命似的给自己灌酒。 同她坐一桌的贵女们掩住自己的口鼻,恨不得离她远一些。 “陛下。”陈婉意十分随意,用衣袖擦去嘴边的酒渍,打个饱嗝满是酒气,“那太师喝了那么多酒,前两日刚刚伤了胃,你不心疼心疼。” 她便燕译景挤眉弄眼,“莫非你们又吵架了?” 燕译景搁下酒杯,幽幽看她一眼,陈婉意抿唇,干笑两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正儿八经的。 商怀谏就坐在自己旁边,一杯一杯往自己肚子里灌酒,明明还在养胃的阶段。 他轻轻叹口气,伸手抓住商怀谏的右手,“别喝了,再喝出点毛病来,神仙也救不了你。” 那位想敬酒的官员愣在原地,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呵呵笑两声,灰溜溜跑回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也打消这个念头,和旁边的人聊天,眼神偶尔往那边瞟。 “这陛下和太师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不是太师有了孩子,陛下与太师吵架,但心中又挂念着,所以才如此别扭。” 旁边的人点点头,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陈婉意听了,心里发笑,这些人的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 作为在场唯三的知情人,她听别人的猜测,极想过去插两句,又怕自己说漏嘴,不掺和心又痒痒。 “这太师竟然有外室,藏的可真厉害,真想让太师教教是怎么不被发现的。” 旁边的人打趣他,“你都有那么多妾室了,还在乎一个外室。”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哈哈哈哈哈。” 商怀谏听见笑着摇头,他坐在燕译景左侧,酒意上来后,脸色泛着绯红,意识是清醒的。 “你想要给他取什么名字了?”燕译景看他醉醺醺的模样,让人下去准备醒酒汤。 商怀谏摇头,“不如陛下取一个?”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瑾瑜如何?” “全听陛下的意思。” 孩子在商老夫人那里,被一群人围着看,拿着拨浪鼓和各种新奇的东西哄他。燕译景无奈一笑,好在商老夫人上心些。 燕译书坐在燕译景右侧,沉默看着他们,一杯一杯灌酒,直至酒壶的酒见底。 没人劝他一句,在这热闹的宴会中,他自成一派,孤独寂寞。 孩子的哭声换来其他人大笑声,一位贵妇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乐呵呵说:“真是可爱。” 燕译书心生艳羡,“这孩子真是好福气,娘亲出身不行,怎奈商家就这一位男童。” 若他父皇只有他这一个孩子,帝王之位唾手可得。 他声音不算小,燕译景听见了,懒得搭理他。 醒酒汤端过来时,燕译景看着他喝下,“商怀谏,你日后这样胡闹,死了朕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在关心你。”陈婉意凑过来插一句,十分笃定地点头。 商怀谏不禁浮现笑容,喝下那碗醒酒汤,比他以往喝的都要温暖,“我知道。” 燕译景深呼一口气,身边围着两个醉醺醺的人,酒气熏天。他瞪着喝高的陈婉意,嘴角抽搐,“你来做什么!” 喝醉的陈婉意完全感受不到怒意,将手搭在燕译景肩膀上,手上还拿着酒壶。 酒壶中还有酒,随着她的动作,酒壶摇晃,酒水洒出来一些。玄色鎏金衣袍多了一滩水渍。 燕译景深呼一口气,撇开她的手,压制住想杀人的怒气,“陈婉意,你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朕杀了你。” “我可以帮过你们大忙的,你就是这样对自己恩人的吗。”陈婉意不满撇嘴,她拿着酒壶往嘴里倒酒,直到酒水溢出,酒壶中没有酒为止。 “陈小姐,你还是少喝些酒好了。”商怀谏无奈,他准备的那些酒,快被陈婉意一人给喝干净了。 这人一旦喝起酒来没完没了,后面要难受上好几天,循环往复,吃一堑再继续吃。 “没事,高兴嘛。” 陈婉意拎着空了的酒壶回去,又重新拿壶酒出来,一旁的贵女往别处挪几步,离她选一些。 她们私下说过多次,没有明面上说,大家都讨厌这个人,没有一点女子的模样。 陈婉意懒得和她们争辩,高高兴兴喝着直接的酒,翘着二郎腿,潇洒又恣意。 “那就是陈清岩的妹妹,瞧着真是与众不同。”人群中的男子,手执折扇,看陈婉意那特别的模样,笑容无奈又宠溺。 他身边坐着比他个子矮一些的男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眯着眼睛看几眼,“特别,一点女子的模样都没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执扇男子轻敲他的额头,“不可妄言。” 年幼些的男子略带不满,他的兄长不过是看上陈清岩,爱屋及乌,硬是将陈婉意也看顺眼了。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粗鲁蛮横,这样的人做皇后,他为昱朝日后的未来担忧。 “兄长,你不去见见陛下吗?” “是要去看看了。”执扇男子于人群中起身,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并不引人注意。 当他往燕译景的方向去,他们这才发现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走到燕译景面前,他也愣了下,随即笑出声,“你竟然回来了。” “臣百里策见过陛下。” 百里策抱拳行礼,介绍身边的人,“这是舍弟,百里砚。” “臣百里砚,参见皇上。” 两人站在一处,一个是风清月朗贵公子,一个是意气风发少年郎。 百里策曾是燕译景的书童,两人关系甚好,百里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唯一的乐趣是游山玩水,看遍世间大好河山。 燕译景登基不久,这人只要了黄金万两的赏赐,云游四海去了。 百里策是内阁大学士嫡子,满腹经纶,也不想着子承父业。在外人看来,就是个败家子。 他便燕译书点点头,算是行礼,拉开个位置坐下,“臣与陛下,算来有三年未见了。” “是啊,你这三年,瞧着没什么变化。” 百里策注视着燕译景,“陛下倒是变了许多。” “人都是会变得。”
第六十五章 百里策四处打量,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心情都不好了。 “陈清岩竟没来。” 他去见那人,那人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自己,陈清岩与商怀谏关系甚好,以为他会来这,百里策屁颠屁颠就跑过来。 一晚上也没见着那个人。 “我哥今日一早随长公主去金国了。”陈婉意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百里策日日来陈府找人,不知道这事,还真是奇怪。 百里策的笑容僵住,没人告诉他,他前不久从金国云游回来,这不多此一举。 陈婉意笑他,百里砚在一旁听着不是滋味,狠狠瞪她一眼,“你再嘲笑一句,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呦,小弟弟脾气还挺大。” “我不是小弟弟!” 百里砚气得脸红,手握住剑柄,要拔出来,百里策摁住他的手,无奈摇头。 他心里愈发讨厌这个女人,真不知燕译景怎么看上的她。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百里策谋划着,时间长他便去金国找人。 “我册封皇后前一日吧。” 陈婉意册封皇后在下月初八,约莫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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