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一口气,坐在商怀谏身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他靠在椅子上假寐,抬手揉着眼睛,眼睛酸痛很想睡觉。 偏头看着旁边的人,睡得安稳,呼吸平稳均匀。他的眼神渐渐往下,停在商怀谏的脖子上,他的脖子是小麦肤色,很干净。 呼吸时喉结轻微滚动,在修长没有多余赘肉的脖子上,滚动格外明显。 燕译景吞咽口水,眼里染上情欲,他抓着他椅子的扶手,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握住,手掌的青筋暴出。 他俯身,冰凉的吻轻轻落在他脖子上,没有衣物遮挡的皮肤。 呼吸声逐渐加重,燕译景微微起身,手指滑过他的脸颊,摩挲着起了热意。 在商怀谏的脖子上,有几个很明显的吻痕,他故意用力咬了几下,就差把皮咬破了。 手指停在其中一个吻痕上,又缓缓抚摸着他的喉结,情感就要冲破理性的牢笼。 屋里没有透气,很闷热,燕译景身上出了层薄薄的汗水,脸颊通红。额头的汗珠顺着落下,滴在商怀谏的喉结上。 好在人没有醒,燕译景捂住心口,心脏扑通扑通加快跳动,他深呼一口气,那股紧张没有了。 暗卫适时出现,“陛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燕译景点点头,将商怀谏抱起,“将他送去燕译书的府邸。” 他将人放在马车上,马车里也燃着想,清淡的檀香味。 马车渐行渐远,燕译景愣愣看着,手指触碰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一些商怀谏的温度。 耳尖红得像是熟透了一样,他深呼一口气,慢慢走了回去。 管家让人收拾桌子,看见燕译景回来,迎了上去,“奴才见过陛下,陛下,殿下她方才睡下了,让奴才同您说一声。” “阿姊的身子。” “陛下放心,殿下只是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燕译景点点头,叫上姜公公回宫。 他没有批阅奏折的心思,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现在没什么观赏的,除去常青树,其他都是光秃秃的。动物开始为冬眠做准备,没有聒噪的蝉鸣,也没有漫天的花香。 有嫔妃在御花园,她们坐在一起,面前摆着糕点,不知在聊什么,时不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那位淑妃也在,她笑得最大声,也最先发现燕译景。她朝他挥手,蹦蹦跳跳跑过来,“臣妾参见陛下。” 谈笑声戛然而止,其他嫔妃福身,异口同声道:“臣妾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 淑妃拉着他的胳膊,笑嘻嘻看着他,很纯真的模样,“陛下,你去淮阴镇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呀?” 燕译景不太习惯别人碰自己,他没有表现出来,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之后,往前走了几步。 “没有。”他看淑妃的眼神,多了几分考究。 表面不谙世事,内心不知在算计谁。 这种人,燕译景见多了,觉得无趣,永远都是这些老套的手段。 她们似乎觉得,只有她们会用这种手段。 淑妃的笑僵在脸上,实在这次燕译景对她的态度,冷淡许多。以前看她年纪小,会多加照顾,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生怕吓着她。 “陛下,你是不是讨厌臣妾了。”淑妃低下头,眼泪啪嗒落下来,滴在地上。她小心翼翼扯着燕译景的衣袖,抬起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眸,楚楚可怜看着他,“陛下,对不起,是臣妾逾矩了,不该问陛下这些事情。” “嗯,你是逾矩了。”燕译景抽出自己的衣袖,淑妃彻底僵住,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这样说,那些和她称姐妹的嫔妃,立即和她划清关系。 燕译景不怎么去后宫,更是没有宠幸过任何人,这些人待在后宫,浪费她们的时间,也浪费银两。 他已经在盘算着,慢慢送一些人出宫。 也算是开源节流。 成了他的嫔妃,以后嫁人很困难,他在想办法,给她们安身,让她们以后的生活不那么困难。 “陛下,对不起。”淑妃赶紧道歉,也擦去眼角的泪水,“是臣妾莽撞了。” 她握紧拳头,有了反的心思。 谁都想往上走,即便在后宫,没有一个人不想坐皇后的位置。淑妃也是这样。 不过燕译景与其他帝王不同,他真不近女色,她们的位份,从进宫时就确定了。争宠根本没有用,没人能得到燕译景的青睐,更别说母凭子贵。 若燕译景不是皇帝,淑妃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她忍下这份屈辱,道歉之后,抱着东西跑了。 “本宫算知道了,无论怎么讨好他都没用!”淑妃踹了一脚旁边的树木,咬牙切齿,“他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娘娘。”宫女劝她,“陛下这样其实挺好的,一视同仁。” “闭嘴!”淑妃瞪大眼睛盯着她,“你只是一个奴才,你懂什么!” 她加快速度,回了自己的寝宫,在她的宫殿内,站着一个人,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那是她的妹妹。 “你怎么来了。”看见她时,淑妃整个脸垮了下来,说话没好气,根本不想看见这个人。 “哎呀姐姐,你不要这么凶嘛,是父亲让我来看看姐姐。”女子一袭淡紫色的衣裳,浅浅笑着。 宫殿里只剩她们两人,她来绝对没什么好事,淑妃坐下,茶也不给她,“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就滚。” “姐姐。”女子身材婀娜,走路摇曳生姿。她走到淑妃身边,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用扇子遮住脸,呵呵笑几声,“姐姐,你不会忘了父亲给你的任务吧。” “我没……” 女子不耐烦打断她说话:“父亲已经等不及了,如果姐姐还没有任何作为,妹妹就要代替姐姐了。” 她抓起淑妃的一缕发丝,放在手心把玩,她俯身,在淑妃的青丝上嗅了嗅,“姐姐,你应该知道一个弃子的下场。” “……” 任务失败者,拔下人皮,做成灯笼。血肉做成肉饼,供他们养的那些畜生食用。 她摁住自己的右手,眼眸冷若冰霜,“说完了?” “说完了。” “那你可以滚了。” 淑妃打开门,指着外面让她出去。 女子轻轻摇晃团扇,笑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来都来了,她打算去见一见那位皇帝,她未来的夫君,听说在御花园。 燕译景坐在凉亭,有人在一旁抚琴,琴声平缓,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去除一身的疲惫。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燕译景睁开眼睛,为的应该是那件事。他拿不定主意,绷着脸呼出一口气,“让他过来。” “是。” “臣参见陛下。”路司彦牵着自己女儿过来,实在她太闹腾,听闻今日的事后,说什么也要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以免再有恶毒的女人靠近他。 小女孩看到燕译景,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帝王,那冷冽威严的气息让她心生害怕,默默躲在路司彦身后,小手拽着他的衣服。 燕译景对她没什么印象,应该是路司彦的女儿,至于是哪一位,他不知道。不过他莫名不喜欢这个女孩,理由他也说不上来。 “坐吧。” “谢陛下。”路司彦牵着自己的女儿,坐在燕译景对面。 她看着石桌上的糕点和水果,忍不住流口水。宫中的糕点,很多是她吃不到的。她扯着路司彦的衣袖,眼巴巴看着他,“阿爹,我想吃。” 路司彦拍拍她的脑袋,温柔地训斥她,“陛下面前,不得无礼。” “哦。” “丞相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燕译景看不得他父慈子孝的模样,这样只会让他更加不想,让燕译月嫁给他。 路司彦突然紧张起来,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像一只乖巧的猫,“陛下,臣深知自己配不上长公主,可臣与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臣想求取长公主,望陛下成全。” 心脏剧烈跳动,越往下说,脸越红。说话时,他将头抬起来了,直视燕译景的眼睛,目光真诚。 想到他是因为这件事来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燕译景一时还没想好措辞。 他没有说话,在想如何委婉地回绝他。 一旁的女孩直接打翻桌上的茶盏,茶水烫到她的手腕,不一会儿变得通红。 “阿爹,我不想她成我的娘亲,她还把哥哥推下水,她是个坏女人,我不要她。她进门会害死我和哥哥的。” 路司彦脸色突变,他捂住女孩的嘴巴,眼里充满杀气,“闭嘴。陛下,她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 燕译景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讨厌这个女孩,他有节律地敲击桌面,语气不善,“她说的推下水,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章 在场的人陷入沉默,女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打量着燕译景。 姜公公眼瞧着瞒不住,将发生的事一字不落说了出来。 燕译景自然相信燕译月,即便她手段残忍,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她杀的人,她会堂堂正正承认。 什么亲眼所见都是狗屁,有些孩子的心思比大人还要多。 “阿姊不会做这种事。丞相,贵公子一直说长公主是罪魁祸首,可有证据?”燕译景冷眼瞥着那个女孩,“她的言语,当不了证据。” 女孩苍白着脸,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路司彦一时语塞,他亲眼所见,这时自己说不出来了。 燕译景蹲下身,捏着女孩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透露着威慑,冷笑一声,“你说长公主想杀他,他也这样说。你们知道,诬陷长公主,会是什么下场吗?” 女孩摇头,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轻轻滑落。 他沉默片刻,冷哼一声说:“他落水时死不死不一定,但诬陷长公主,他一定会死。” “阿爹。”女孩不知说什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路司彦身上。 路司彦沉默不语。 女孩急哭了,路司彦觉得,自己将她宠过头,造成她现在无法无天的样子。他狠不下心来管教,所以让别人管教管教她。 “丞相。”燕译景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心情写在脸上,“你的孩子不喜欢阿姊,朕不会让阿姊嫁过去受苦的。除非,你将这两个孩子赶出府去,否则迎娶阿姊的事,免谈。朕的阿姊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娶她,并不少你这一个。” “臣……”路司彦陷入两难,一边是自己亲生孩子,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 “退下吧。”燕译景根本不是给他选择,他没有选择。 他不相信路司彦不知道这个女孩的态度,带她来,他怀疑有故意的成分。表面上说着负责,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喜欢也是说说而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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