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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

时间:2024-07-20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金陵日出

  温谦随声停下了脚步,等待谢誉的下一句话。风雪映着温谦的背影,平白多出了萧瑟。谢誉心神不宁,手按住胸膛:“我是说,我先走了。”

  温谦不敢看他,故而也没有发现谢誉的异常。他没有回答,算作默认。

  杨风彻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出门的谢誉,他有些疑惑:“谢大人是要现在回去吗?您脸色不太好,还下着雪,要不就在这里歇一晚吧。”

  谢誉缓缓摇头:“多谢好意,还有些公务。”

  杨风彻犹豫几息,见屋内那人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才道:“那您稍等,我安排马车送您回去。”

  “劳烦。”

  杨风彻回头看见还没关的窗户,温谦站在窗边,头微微朝着门的方向,故辨不清面色。谢誉在廊下走着,他走得慢,不知在想些什么。

  吵架了?杨风彻挠了挠后脑勺,心中奇怪,也没听到声儿啊,所以只是闹别扭了?

  杨风彻把谢誉送上马车,来向温谦回禀时说道:“谢大人已经回去了。”

  温谦没好气道:“我知道。”

  杨风彻试探着问:“总督,你们吵架了?”

  温谦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杨风彻心中了然,估计是总督把谢大人惹急了,一个生气就把总督扔这儿回去了。杨风彻笑嘻嘻道:“您去哄哄不就好了,不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

  温谦的脸色瞬间变红:“你会不会讲话?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杨风彻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道理:“啊?您不是和谢大人,呃,刎颈之交?”

  温谦觉得他讲话好奇怪,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心里还琢磨着谢誉的态度,只想让他快点离开,好自己静一静。

  雪意涔涔,已是银霜满地。温谦凝望着飘雪,今夜应是不眠之夜。

  兴庆六年初雪,废太子自尽于文澜殿,陛下念及父子之情,不忍其死后魂魄不安,准许以皇子之仪制葬入皇陵,以显天家慈悲。

  可人都已经死了,葬礼再隆重,也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卫家如今仅剩卫鑫慈一人,却被兴庆帝下旨流放西疆。

  皇帝的仁心简直像是笑话。

  卫鑫慈身着粗布麻衣过了京城门,她曾经觉得这个地方太大,那城墙太高,可如今再看,他们都变得微不足道。卫鑫慈回头凝望着这个困了她半生的地方,她十几岁便被卫家送入皇家做妾,从此守在内宅,被迫固步自封。可是她为之殚精竭虑的夫君,如今已身居高位,受天下朝拜。卫鑫慈从未奢求过正妻皇后之位,但也从未想到夫君最后给她的,是全族斩首、自己流放西疆的一纸诏书。

  卫鑫慈孤身一人站在道路旁,身前是来来往往的百姓。她从未经历过独自远行,还未出京城便生了病。风寒带着腹痛来势汹汹,卫鑫慈蹲在空地处,她看不清来来往往的行人,行人的眼里也只有各自的生活。

  若没有出生在卫家...

  “你好像很不舒服。”

  马车停在卫鑫慈的身前。


第四十九章 殉职

  卫鑫慈觉得自己似乎是出现了幻觉。

  “夫人,她似乎是腹痛。车上刚好有止疼药,您要给她些吗?”

  似乎是侍女的声音。

  侍女啊...她曾经也是被众星捧月的。

  “给些吧,多少能好受些。”

  车上应当坐的是为贵妇,昂贵的止疼药说给就给了。她的侍女扶着卫鑫慈用了些止疼药丸,那人撩开车窗询问:“夫人,是否舒服些了?”

  确实舒服些了。卫鑫慈没有拒绝好意,她向侍女致谢,点了点头。

  “夫人,您有些发热。”那位侍女说道。

  卫鑫慈有些不好意思:“已经很麻烦您了...”

  车内的夫人语气有些担忧:“夫人不如先上来车上歇息,松翠去买些风寒药。”

  松翠略略犹豫,还是引着卫鑫慈上了马车。松脆掏出了国公府的令牌,马车畅通无阻,进城后在大道上缓缓行驶。见卫鑫慈情况好转,车内人才道:“夫人在城内休息一晚再赶路吧。”

  “谢谢...”卫鑫慈面色苍白,“劳烦夫人...”

  卫鑫慈的余光看向她,莫约二十五六的样子,却也显得沉稳雍容。进城时听到了些许关于国公府的言论,想必是霍太傅之女、兵部侍郎楚云策之妻,霍流荧。

  “举手之劳。”霍流荧声音温和,“世间女子大多不易,能帮上夫人,我也很高兴。”

  卫鑫慈看清了她的面貌,笑靥如花,亭亭玉立,一眼便知霍明睿和楚云策都将她保护得很好,才会如此天真烂漫。

  “夫人哪里的话...”卫鑫慈勉强笑着,想说些什么却觉得都不合适,只能干巴巴道:“还是多谢夫人。”

  霍流荧仍是优雅,眉间却隐隐露出疲惫:“我也是去寺庙祈福,路过此地与夫人相遇,此为与您的缘分。”

  松翠给卫鑫慈递来了药铺包好的药材。卫鑫慈观察到霍流荧眼下乌青,忆及楚国公府长孙出生,猜测是产后气虚的缘故。她道:“斗胆猜测夫人应是产后气血不足,若遇发热,可服用些八珍汤。我曾用过赤豆鲤鱼补血理气止痛,效果极佳。黄芪五物汤可以温经通脉,怀孕生子太过辛苦,希望我可以尽些绵薄之力回报夫人的一片好心。”

  霍流荧听她如此说,示意自己记下了,面前的女人年龄四十上下,虽然有些疑惑她为何撇下家人独自离京,但仍觉妇人不易,她温声道:“夫人离京路途险阻,我让松翠包些碎银,夫人路上也可轻松些。”

  卫鑫慈摇头:“今日已经很麻烦您了。”

  松翠已经往她手里塞了荷包,霍流荧道:“是为了感谢您提的意见,我也是女人,我知世道艰难,若有缘重逢,我很乐意与夫人叙旧。”

  世间各种恩怨根本无法分得清,人与人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卫鑫慈的怀里放着那带着花香的荷包。离京时,她沉默着想,这样已经很好了。

  事到如今,卫家已经亏欠太多的人了。

  再也不用回来了。

  京城已是深冬,前朝如冬日的天气一般变幻无常。温谦踩着谢誉当上的钦差大臣,当初谏言让如今的御史之首谢誉进了诏狱,满朝文武都以为二人针尖对麦芒,以至于大家对这两位新贵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当成了站队,惹了另一方不爽。李阁老为人瞻前顾后,在权力斗争中永远让自己置身事外,还是先帝的托孤大臣。如此一来,倒是成了各位朝官笑脸相迎的第一选择。

  十一月,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送来了轰动京城的大事:狄戎人以大襄来使行刺为由,拒绝将公主和亲,并且在襄狄边界杀了刚出国界的大襄使臣大理寺卿,进犯边界,以至两城沦陷。

  奏本到内阁再递去崇华殿已近黄昏,崇华殿的烛火彻夜长明,几乎每一位朝臣都来了崇华殿面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战事将起。

  第二日朝会,兴庆帝宣布此次由西南总督温赋溢带兵,前往边疆击退敌国军队,夺回我朝城池,护百姓安宁。

  一个简短的午宴作为饯行后,兴庆帝诏了温谦在崇华殿议事。谢誉在都察院理着文书,旁边一位御史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到。

  是刚从翰林院调来的罗胤超,做事认真,是个得力的助手。

  “谢大人有心事?”罗胤超开口问。

  谢誉回过神,“算是吧。”

  罗胤超礼貌一笑:“外敌入侵,举国上下人心惶惶,谢大人忧心百姓,也请相信温总督可以凯旋而归,让元大人魂归故土。”

  说罢,他突然想起来朝堂中国盛传温谦与谢誉分庭抗礼,另外元大人与谢大人关系不错,又讪讪闭上了嘴巴。

  “他有领兵之才,我信他。”谢誉把书册放回架子上,“谢某不才...若是可以,我也想尽绵薄之力。”

  “术业有专攻。”罗胤超道,“在其位谋其政,您与温总督各司其职罢了。”

  谢誉轻笑一声,“谢谢你的宽慰。领兵打仗凶险异常,但愿此番可以少些牺牲。”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谢誉垂眸,心中默默祈祷着。

  他离开都察院时已过酉时。谢誉往向崇华殿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黯然转身,眉间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书房的炭盆烧得热,烛光噼啪闪着火花,让谢誉感到头昏眼花。无数的思绪堵在他的心头,屋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元淮生上次来的时候,他就该想到的。他明明当时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即便有着元氏遗孤的身份在,外交使臣再怎么轮都轮不到大理寺卿。

  此番使臣最好的人选,应是家世显赫、位居高位的世家子弟,经得起舟车劳顿,又不至于失了体面。

  京城内最符合的,不就是楚国公府吗?楚国公年事已高,楚云策在兵部任职,兴庆帝心仪的人选,早已不言而喻。

  楚山存。

  事成,归京,顶多赏赐些金银珠宝,此事就算过去了,后宫还有了一个要挟狄戎的人质;若不成,死了楚国公一个儿子,敲打楚家忠君之心,还可以借口与狄戎开战。

  元淮生早就想好替楚家去送死了。

  谢誉想,若是能早些察觉,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了?

  为什么身边的人总是在不断的离开?

  视线变得模糊。他好想见温谦。他有好多话想说。

  幻觉也似,窗外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谢大人,怎么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第五十章 心意

  谢誉猛然侧头看向窗外,那滴眼泪在睫毛上沾着,要掉不掉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温谦,甚至不敢眨眼,生怕真的哭出来。

  温谦不知何时推开的窗,裹挟着冷气翻进了书房。谢誉用袖子抹了脸,破涕为笑:“你怪熟练的。”

  逆子本睡得正香,感受到寒风睁开了豆大的眼睛,嘴里念着义父。温谦挠挠它的头又戳戳它的喙,漫不经心道:“若我不来,可就错过谢大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了。”

  “我没有。”谢誉嘴硬道。

  “让我猜猜,你是在为什么难过?”温谦端小盏递到逆子嘴边,“该不会是因为我明日出征,谢大人忧心与我分离两地吧。”

  逆子就着小盏喝水,乐得扑打着翅膀,丝毫没有意识到空气的些许凝滞。这个不愿被谢誉提起的话题被温谦不以为意的挑出,谢誉沉默几息,才道:“我没有。”

  “我没有、我没有,你今日怎的只会说这三个字?”温谦朝逆子做着鬼脸,“我就当你是了。”

  谢誉无奈一笑,他早该想到温谦会如此固执己见。

  逆子顺从的蹭了蹭温谦的手背,温谦道:“好啦,不闹你了。我知你在为元归鸿难过。”

  温谦和元淮生没有多少交集,故而没有谢誉心中那么多的心思。谢誉沉默不语,温谦知道自己想的是对的,他自知不应该,并且就算吃醋也是吃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他理解谢誉,所以也没有表现出来。温谦只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不用太过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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