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关上箱子,默默想着:要是天天能像今天这样的赚钱,要不了一年就能还清欠债了! 可她知道乡下人挣钱有多难!不要说一天挣二百钱,有时候一个月都挣不了二百钱! 今天纯挣二百钱刺激得四个人斗志昂扬,浑身都是劲。 胡秋月像是重新焕发了青春,她一个人砍菜,张鸣曦往这边挑菜,宴宴蹲在井边洗菜,白竹拿了砧板菜刀切成长条,放在竹匾上晾晒。 宴宴一个人洗不赢,白竹没了菜切,干等着不是事,就放下菜刀,过来帮忙洗菜。 怕弄脏了井水,他们舀水到一个大木盆里,蹲在木盆边洗。 等水洗脏了,倒掉另换一盆,倒也方便。只是不多时地上就湿哒哒的。 白竹怕弄湿了布鞋,干脆把鞋子脱下来,放在屋檐下,卷起裤腿,露出白生生的小腿,光着脚丫子跑过来。 他只有这么一双布鞋,还是胡秋月给他的,得爱惜着穿,弄湿了,穿破了,就没有了。 宴宴见他光着脚,忍不住“嘿嘿”笑,好在家里没外人,光着脚也不怕。 他也想光着脚,可他一个小哥儿,光着脚干活要被娘骂,只得作罢! 白竹被他笑得脸红,蹲在他边上,一边洗菜,一边小声说:“我怕弄湿了鞋子!要是在井边挖个水塘,让多的井水慢慢淌进来,以后我们可以在水塘里洗衣服,洗菜了。脚下垫块石头,也不会打湿鞋子!” 张鸣曦送菜过来,正好站在他身后,都听见了。 他看了一眼白竹光溜的小腿,笑道:“倒是个好主意!有个水塘,的确要方便得多。之前没想到,等我有空了就来挖。” 白竹突然听见他说话,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忙转过头,和宴宴对视一眼,低头不好意思地抿唇。 宴宴“嘿嘿”笑了一阵,指着白竹的光脚道:“哥,你快点挖个水塘出来,小哥怕弄湿了鞋子,鞋子都不敢穿呢!” 张鸣曦“嗯”了一声,对白竹说:“把鞋子穿上,去切菜,我来洗。” 白竹不敢吱声,跑到屋檐下,拿了布鞋,进屋擦干净脚,穿上鞋又跑出来切菜。 张鸣曦蹲下来洗菜,估摸着他娘砍得差不多了,又过去挑一担来洗。 有他帮忙,洗菜快多了。白竹专心的低头切菜,再不用操心洗菜的事。 几森·晚·人分工合作,天黑之前,竟然把园子里的菜都收回来洗干净切好晒好了。 白竹干活利索,人又勤快,不用人指使,自己眼里有活。他把菜切好晒好后,又跑去柴房拿了一个大竹筐,把老叶子装进竹筐里,明天煮给猪吃。 弄好这些后,他又拿起扫帚打扫院子。正扫着,胡秋月过来洗手,笑眯眯地道:“晚上吃猪脚。只要咸菜一直这么好卖,我们以后天天吃肉。” 白竹嘴角上挑,看了她一眼,眼睛亮亮的。 他倒是不想天天吃肉,能顿顿吃饱,不打不骂,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了! 白竹收拾好院子,洗了一个大萝卜切进猪脚汤里一起煮,又跑到灶口烧火。 一时饭熟,胡秋月把炖好的猪脚萝卜倒了满满一大盆端到饭桌上,四人围着吃饭。 宴宴夹了一大坨猪脚给胡秋月,凑到她脸前,笑嘻嘻地道:“娘,吃猪脚!我们中午都喝了羊杂汤的,就你没喝,哥心疼你,买了猪脚给你吃,多吃点。” 白竹没有宴宴嘴甜,眼睛亮亮的望着她,连连点头。 胡秋月心里前所未有的熨帖,虽然还是穷,虽然还是欠了一屁股的债,日子却和过去不一样了呢! 眼前的三个小崽子都眼巴巴地望着她,让她快吃。 她低头咬了一口,猪脚已经炖烂了,轻轻一抖,就骨肉分离了,猪脚又软又糯,入口即化。 她一边吃,一边笑眯眯地望着三个孩子:自己生的两个孝顺就不说了,难得白竹,瘦瘦小小的,孝顺,勤快,能吃苦,自从嫁过来,天天没有一刻空闲,带着宴宴也变勤快了。 她夹了一块猪脚给白竹:“吃一块吧,好吃!以前觉得猪脚都是骨头,没想到,炖烂了,也有好多肉的!” 白竹忙伸手盖碗口,可惜晚了一步,一坨猪脚已经掉进他碗里了。 他急道:“我不要,娘吃!我中午吃了羊杂汤的!” 乡下人日子苦,哪有中午吃了肉,晚上还吃肉的? 张鸣曦也夹了一块猪脚,慢悠悠的道:“吃吧,多着呢,娘吃不了那么多。” 胡秋月一边吃,一边乐呵呵的捡了一块给宴宴。 宴宴倒是不客气,啃了一口,连呼“好吃”。 白竹怕他们再夹猪脚给他,端起碗,紧紧凑到嘴边,腰杆挺直,身子微微后仰着离饭桌远点。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张鸣曦和娘,生怕他们趁他不注意往他碗里丢猪脚炸弹。一边飞快地往嘴里扒拉着高粱米饭。 人要知足,中午吃了肉,晚上就不能再吃了,会折福的,何况胡秋月刚刚夹了一块猪脚给他了。 胡秋月没注意到,张鸣曦却看见了,见他黑溜溜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忍不住好笑。 吃过饭后,白竹手快脚快的收碗洗碗,喂猪。 胡秋月拿着剩下的猪脚笑道:“放到明天怕臭了。我今晚做成卤猪脚,明天早上吃。” 白竹一听娘说要做卤猪脚,留了心,想跟着学,一直在灶屋里帮忙收拾,没出去。 宴宴是个馋鬼加懒鬼,吃过饭,跑到井边洗了手脸,就想溜进卧房睡觉。 胡秋月喊住他:“别跑,跟着学!天天偷懒,还要怪我偏心!” 宴宴没了法,只得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坐在饭桌边看。 白竹不敢偷懒,乖乖地坐在灶口烧火。胡秋月舀了小半碗水倒进锅里,教他们:“先炒糖色,卤肉要想好吃,颜色好看,糖色非常重要。” 等锅里水开了,她舀了一勺白糖进去,一边搅动,一边道:“炒糖色一定要用小火,否则烧糊了会苦,肉就废了!看,炒到这样的,冒浅黄色的大泡就可以了,赶紧舀水进去,不然就会变黑发苦。” 第38 章 吓哭了 她生怕糖炒糊了,忙着舀水进去。 白竹在她炒糖色时就站起来看,见他娘舀了半锅水,把猪脚放进去,又放了一块生姜,一把花椒,几片大料等佐料,心里默记着。 他娘用锅铲推动了一下猪脚,倒了一勺老醋,一勺吃席剩下的白酒进去。他轻声道:“娘,难怪你做饭好吃,要放这么多佐料呢!” 胡秋月望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要想卤出来好吃,料要放足!以前你爹在的时候,舍得买好菜,我浓油赤酱的做出来才叫好吃呢。” 说着,又觉得提起过去没意思。叹了口气,回头想喊宴宴过来学,却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今天去镇上跑了一天,回来又砍菜,洗菜,他年纪小,早累了。 胡秋月好笑:“看,硬拉他在这也没用,早睡着了呢。今天累了,你们都去睡觉吧。灶里放两块硬柴 ,明早起来就煮耙了。” 说完,她大声喊宴宴洗脚去床上睡。 白竹往灶里添了两块硬柴,跑回房间拿木盆倒了一盆水去洗脚。 他趁张鸣曦不在,关上门,倒了一点水在洗脚盆里洗屁股。 洗屁股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他娘说他一个哥儿要爱干净,每天要洗得干干净净的,长大嫁人了相公才会喜欢。 在白家,白大毛不准他用热水,他每天用冷水也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门关着,房里没有点灯,只有窗户里照过来的一点月光,勉强可视。 他脱下裤子,蹲在木盆边,刚刚撩水打湿屁股,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高高大大的张鸣曦浴着夜色进来了。 白竹吓得一哆嗦,站起来连忙往上提裤子。却发现屁股是湿的,忙放下裤子,蹲下去,绞干帕子擦屁股。 张鸣曦傍晚听见白竹说想要挖个水塘,就留了心。 晚饭后他站在水井边暗暗思忖水塘挖在哪里,挖多大。正拿着锄头比划出大小,听见他娘喊宴宴洗脚睡觉,他去到灶屋没见到白竹,才来卧房找。 他以为白竹在洗脚,毫不在乎的推开门,却见黑夜里两片白白的小屁股球一样翘起来,蹲下去,又翘起来…… 血“轰”的一下往头上涌来,他觉得头晕,站不住,想都没想,伸手去抱白竹。 白竹也是出其不意。他平时都是等张鸣曦洗好后,用他的残水洗完脚后,再去倒点热水洗屁屁。 张鸣曦先洗脚,他后洗。等他洗时,张鸣曦一般已经上床了。黑暗中,他小心翼翼的躲在桌子这边偷摸着洗,倒是没出过丑。 今天他见张鸣曦不在房里,想着趁没人先洗了屁股,等一下就不用去灶屋倒热水了。 哪知先洗这么一次,就被张鸣曦逮了个正着。 张鸣曦口干舌燥,那两片白晃悠得他头晕,本能的就想伸手去抱。 白竹又羞又窘,生怕张鸣曦会怪他先把热水用掉了,吓得浑身哆嗦,赶紧提起裤子,系紧裤带。 张鸣曦一把抱住他,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向那白屁股摸去。 白竹伸手挡了一下,没挡住,紧张得浑身僵硬,微微发着抖。 张鸣曦感觉到他在发抖 ,低下头,哑着嗓子低声耳语道:“别怕!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可是嗓音干涩,话不成句。 他干脆不说话了,低头去吻,却吻到一脸的水! 是泪水!白竹吓哭了! 一腔欲火化为乌有! 张鸣曦悻悻的放开白竹,扫兴极了。 他转身坐在桌边,一语不发。 白竹像在做梦,懵懵怔怔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张鸣曦这段时间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强迫,跟他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白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不那么怕他了。 可是今天张鸣曦一抱他,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被他弄出血的事,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他不想发抖,也不想流泪。可是身子自己在抖,眼泪自己在流,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他见张鸣曦放开他后,冷冰冰的坐着,心里既害怕又懊恼,不敢抬头。 黑暗中,两人都没说话,可也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吧? 白竹战战兢兢的把洗脚盆的水倒掉 ,重新倒了半盆干净水,把洗脚盆端到张鸣曦脚边。 再拿了洗脸帕子放进洗脸盆里,端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让他洗脸。 张鸣曦鼻子里重重的喘出粗气,他憋闷得快要爆炸了! 他一个年轻汉子,血气方刚,只在成亲那日和白竹亲热了一次,这之后的二十来天他没碰过白竹。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白竹怕他,所以一直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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