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应冒犯,但右相支持太子,视其余皇子为敌。”郑郁说,“殿下在朝中才是更要小心,此前宁王已被陛下多番斥责,后面......此次回去后右相会对殿下心生戒备。” 郑郁忍不住劝解,他知道刘千甫敢对林怀清下手,弹劾打压宁王,亦不会放过成王。 德元帝想维护朝中平衡扶持林怀治,刘千甫难免不会进行针对,朝堂之中君臣之间,那是一步错步步错,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林怀治侧过头,看着郑郁说:“知道了,刘仲山虽支持太子,可他最大的君主是父皇。” 郑郁感觉林怀治看向自己,他侧过头看向来人。灯火灰暗床头有几缕月色折射在床尾,他在月色折射的光亮里看到林怀治脸部俊美的轮廓,还有那双暗夜中也亮如星辰的眼睛。 这让郑郁想起他醉酒后梦见的林怀清,俩兄弟眉眼形似这一瞬他有记忆开始重叠,自己那一晚梦见的到底是林怀清还是林怀治? 可若是林怀治,就算是在做梦他怎么可能那样温柔对自己,后面最离谱的是,居然梦见与他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 想到此郑郁简直想上吊,怎么可以这样,旋即又怀疑他难道是得了相思病? “你在看什么?为什么总是出神?”林怀治看郑郁侧过头来盯着他,却一直没说话。 按照以往郑郁肯定是在不知道想什么看着他出神。手不自觉地捏紧被子。 “啊!呃......我也不知道,殿下你这么问,我能这么答。”郑郁很不自然的回答。 只想快速让林怀治不注意这个,于是说,“可能有些事情注定无法回答。殿下,其实我有一个疑虑很想问你。” 林怀治皱眉,手将被子捏的更紧,冷漠道:“你问。” “殿下你为什么要去御史台?”郑郁一直不理解这个事情,为什么林怀治要去御史台。 现下碰巧要转移事情那他就把这个问出来,就算生气大半夜的林怀治也不能把他踢下床。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林怀治眉头舒展开来,手也松开身上被子。 郑郁觉得这样躺着偏着头说话,头太累,翻了个身,侧身对着林怀治,说:“可凡事有因才有果,你方才让我问,你又为何不答。” “我为何要答?”林怀治强硬的拒绝,“世事无常,知道太多总不好。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2]。” 郑郁不解,那股想争赢林怀治的心思浮上心头,越见林怀治倔强,他就越想窥探究竟。 思索片刻后,说道:“必有烧手之患?那就是还没烧到,既然还未发生,我为何不能知道。或许知道因果了,就能连同蜡烛扔进调伏海中。” “因为想就去了。”林怀治也翻身过来,两人保持同样的姿势对视着。 郑郁想这是哪门子答案,但很明显这是林怀治最大的答案了,世间有些事情知道太清楚确实不好。只是郑郁没想到林怀治今夜居然真给他一个答案。 两人离得近他感觉到林怀治的呼吸扑在他脸上,似乎有旖旎的氛围在床幔间弥漫。 “我听闻殿下初去御史台,徐大夫告假两日。”郑郁动了下自己有些麻意的腿,说,“可是殿下之缘故?” 林怀治眉头轻皱一下道:“不是。” 见林怀治这么听话乖乖回答,郑郁就越大胆起来,随即又问:“殿下你今日下午为什么不坐马车?” “郑御史今夜不睡就是在想这些?”林怀治的话里带有他那危险的气息。 “没有啊!这不是睡不着与殿下夜谈嘛。”郑郁讪笑着回答,黑夜中他能感到自己耳根开始莫名其妙热起来。 林怀治道:“因为我在这里?” 屋外传来禁军巡逻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风的呼啸,郑郁觉得外面的雪好像下大了。 屋里也颇合时宜的冷上几分,这被子单薄潮湿没烧地龙,被子盖了跟没盖一样,而被窝里的暖炉早已失去温度,他此时觉得身上好冷。 虽是身冷,可嘴还是要回,郑郁忙道:“深夜我偶有多思,不是因为殿下。” “你冷吗?”林怀治突然问道。 郑郁不想被林怀治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怕冷,便语气坚定道:“不冷。” 他感觉林怀治看他片刻,倏然坐起来把自己被子扯过一些盖在郑郁身上。见他如此郑郁连忙坐起来,想将那被子还回去,林怀治却按住他。 “下次你说不冷时不要抖。”林怀治似是咬牙,说,“房内只有两床被子,再乱动我回京就参你一个不尊上司之命。” 郑郁:“???” “殿下,下官真没有。”郑郁一脸无奈。 林怀治冷冷道:“你若要乱动,我就把你绑起来!郑御史好好想想。” “可......你呢?”郑郁怕林怀治说到做到,看他把被子分与自己又有些担忧。 狭窄的床上,林怀治把被子一半扯出来给他盖好,眼神在他身上扫视几下,重喘息几声后冷漠说:“我不想明日你起来得风寒,被外人知道还以为我这个成王怎么你了。” 两人坐着离得近气息彼此交叠,他垂眸时看见林怀治身上单衣松松垮垮,借着微亮的烛光看到单衣下那精壮结实的胸膛,他长吸一口气,蓦地想起林怀治少时说的那句话。 “你让我脱到哪儿我就脱到哪儿。” 郑郁瞬间脸红继而身体也在此时做出反应,不想被林怀治看出异样,郑郁慌忙扯过被子侧身面朝墙壁躺下说:“谢殿下厚爱,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 觉察到自己身体变化,郑郁在被窝里心中狂怒。 郑郁啊!郑郁!难道你没见过男人吗?!居然因为这个导致自己盛名不复,转而又十分庆幸没被林怀治发现,否则不知要怎么看他,温泉行宫那种事情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屋内安静许久,郑郁突然听见床板轻起的声音,按下心中烦闷疑惑,转头问道:“殿下,你不睡吗?” “喝水。”林怀治冷冷回道。 看林怀治回答郑郁没再多想继续睡,可他感觉林怀治这水喝得不是一般的久,久得连他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过了许久林怀治才又上床来。 虽然盖两床被子,但郑郁还是冷就好像差了一点什么东西在床上,过去许久他寻找到了他差的那点东西,无意识的凑上前去抵着。 ---- 1、出自《庄子·知北游》
2、出自《佛经第四十二章 》
接下来会走几章剧情,郑郁和林怀治没有什么对话了,亲亲们可以囤一点再看。然后交集的话应该会在40章以后。
第38章 升任 翌日清晨,林怀治听见驿站外王景阳命禁军收拾行囊的声音继而转醒。他小心拿开郑郁搭在胸上的手,再将郑郁脖颈下被枕着的手臂抽出,方才翻身下床深呼几下穿好衣物出去。 午后队伍在一处休整用饭时,袁亭宜过来坐下将郑郁打量一番后,手摸着下巴好奇道:“昨夜你跟成王殿下没发生什么?” “两个大男人能发生什么?”郑郁听到袁亭宜的话差点没被水呛死,神情故作镇定。 “可是,你今日看上去比昨日精神许多。”袁亭宜凑近后,将郑郁全脸看一遍后,皱眉疑惑说,“相反成王殿下就跟话本里被狐妖吸了精血一样。” “哪里,你平日里还是少找连慈借话本看。”郑郁略有些不自然的离开袁亭宜打量的目光。 袁亭宜手上拿着饼,一脸坚定道:“真的啊!早晨我看殿下那副样子......” “则直,别光说话快吃吧!”郑郁夺过袁亭宜手里的饼塞到他嘴里。 郑郁实在不想袁亭宜再说下去,毕竟现在人多嘴杂,万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本奏折参上去,对他与林怀治都不好。更何况昨夜两人确实没发生什么嘛! “砚卿,真的没什么吗?”袁亭宜取下嘴里饼后,继续不死心问道。 郑郁被他问的突然有些心虚,能发生什么啊!就算发生了,我难道会告诉你吗?不!就算发生也不告诉,其实他跟林怀治也不会发生什么。 “则直,昨夜你睡得好吗?”郑郁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对袁亭宜问道。 “不好,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几日你精神不佳了。”袁亭宜一脸痛苦,瘪嘴回应,“王长史鼾声也太大了吧!他夫人怎么受得了啊!” 郑郁拍拍袁亭宜肩,安慰道:“所以我今日才不像前几天。”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跟成王殿下一起睡。”袁亭宜拉住郑郁的手,激动着说,“砚卿,今夜我能睡你俩中间吗?” “此事我无法做主,但我愿意跟你换。”郑郁抽出被袁亭宜紧拉着的手,微笑着说。 袁亭宜深呼一口气似是想了一下那场面,最后面露苦涩:“那还是睡大堂吧!我都想不出与成王殿下睡一张床的样子。” 郑郁笑着拍拍袁亭宜肩膀,腹诽你想不出那你昨天还推我出去。两人吃完后,队伍继续启程回京。 长安城外小雪飘飘,积雪未融,因临近除夕虽天寒但亦有百姓往来城中采取年货。 马车缓缓行进郑郁揭帘看向车外,发觉已到长安城外。 “殿下棋艺实在精湛,我又输了。”郑郁放下车帘后看着棋盘上的黑子笑着说。 林怀治拾起棋盘上的白子,说:“你又分心了,所以输。” “也不算心事,今日抵京。”郑郁心生玩意,把黑子拾起说,“要与殿下分别,实在不舍。” 这几日相处下来郑郁愈发胆大,天气好时林怀治不怎么会坐马车,自那夜后两人便是共枕而眠。只可惜林怀治不喜欢说话,两人躺床上也是四目相对,加之白日里一直赶路,郑郁晚上挨床便睡,两人鲜少交流。 林怀治看他一眼,道:“既不舍王府还缺一位主簿。” “那我还是连升两品了。”郑郁将黑棋放入棋奁。 林怀治也顺他话道:“嗯,郑主簿。” 郑郁失笑,外面人声鼎沸,伴有门卒审查公验的声音,显然已到城门口。 “卑职龙武军校尉段琴参见成王殿下。”马车外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 林怀治揭帘看去,只见车外站着一眉目俊秀、肤色略深身着黑铁甲胄揖礼而站的男子。 林怀治问:“何事?” 段琴答道:“卑职奉圣命前来,圣人请成王与郑御史前往延英殿。” “好。”林怀治放下车帘,对郑郁说,“赈灾之事你答,永王之事我答。”郑郁点头。 队伍一行进城王景阳带着余下禁军回北衙,袁亭宜也在入了长安城后回魏国公府。 延英殿内火炉旺盛,宫婢持小团雉尾扇,执着八宝香炉在旁。 德元帝坐在书案前翻阅奏折,郑郁和林怀治进去后德元帝挥手让两人不必拘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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