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别站在后面发呆,过来,坐本王腿上。” 这一声唤言,众人才注意到谢阳身后的那人,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不因别的,只因身后这人衣着凌乱不堪,长发尚未规矩地竖起,留下数道在额前,面容一看便觉得惊艳,且还有一丝异域风情在里头,只是双目泛着隐隐泪光,似是有好大委屈在心头难开,我见犹怜。 若是第一眼看着的是他的面容,那么第二眼便是他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不因怕的,只是有点点惹人注意的红色痕迹在上头,结合着凌乱的衣着,不难想像在他身上遭遇到了什么。 熟悉的似乎一眼就能认出此人是前些日子,被派去镇压西域的镇远侯——顾楼月。 世人这些年对顾楼月的印象或许有所改管,可几曾何时,他还是个名动京城的花魁戏子,是权贵手里头的玩物。 李长爀震惊之余,眼眸一暗。
第156章 一半军权 “大人。” 顾楼月老实照做,谢阳是跨坐着的,他便坐在谢阳的右腿上,手跨过谢阳后背,半倚在其的侧怀中,谢阳的手在其腰身上下游走,正大光明的揩油。 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一来是可怜顾楼月的遭遇,二来羡慕着谢阳,有如此一位绝色美人在怀中,可以肆意玩弄。 顾楼月那微红,隐忍不发的眼神更加令人心疼。 虽表面呈现的是这样,可实际上,他实际是在恶狠狠地瞪着谢阳。 这家伙,做戏还做上瘾了。 “表哥,可还记你们去年派镇远侯来镇压边塞,不得不说,你们可真是能人善用啊,这顾大人一来,本王便如虎添翼,不出半年便统一了西域,而且在此之上,收下了边塞六洲,这可是连北寒王的都没做到的事情,最后还有顾大人这个美人在旁伺候着……嘶……” 谢阳越说越嘚瑟,说到最后,后脖颈传来一阵被揪住的疼痛,虽然没露出丝毫破绽,却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总的来说,本王真要好好谢谢你们送来的大礼啊。” 李长爀哪里看不出来这是讽刺,倒也客客气气地应下,“谬赞了,那请问刚刚你说我们‘想多了’,是何意?北寒王当年一死,表弟也跟着遭了不少的罪,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其中原委?” “一点也不,无非就是皇城里的那些腌臜事,我现在是个反贼,对那些过往不感兴趣,至于这次来的原因嘛……” 谢阳拖着长长的尾音,略带报复心地看了顾楼月一眼,对方正感到疑惑时,突然一声—— 啪—— “啊!” 谢阳略过顾楼月身侧的手不老实,趁着对方不注意,拍了某个部位一下,力气不重,声音倒是不小,在加上顾楼月不设防,还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听见了。 “当然是顾大人的缘故,他想来知道关于回鹘一族的事,本王看他这些日子伺候地不错,就带着他来了。” 顾楼月愤恨地盯着他,似是很讨厌这番胡闹,脸上又羞又红,这在外人看来,都成了被欺负哭了的可怜模样。 谢阳心情大好,选择性忽视了顾楼月那想杀了他的目光,不过这下在场所有人心里有数,那就是顾楼月是他谢阳的人。 “回鹘一族?” 屋内的姜公公忽然笑了一声,“堂下这位莫不是回鹘一族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又有何干?”谢阳听着这人的声音,有些许皱眉。 姜公公只身从屋内走了下来,煞白的脸色在周围火光的映照下更显恐怖,眯起眼笑了几声,道:“咱家关系不大,只是碰巧知道些陈年旧事而已。” 说着,走到院落中央,歪着头朝谢阳那地看去,似乎对他怀中的顾楼月很感兴趣。 谢阳对这人生出没由来的厌恶,收紧了自己的手,不想把怀中的人给旁人看。 “既然知道,那便说说吧。” 姜公公盯了良久,才道:“咱家的嘴可不由着咱家,大皇子让说,咱家才能说,大皇子不让,咱家一个子儿也冒不出来。” 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谢阳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就是看着那死太监一肚子火。 李长爀见机道:“谢阳,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一直邀你前来江南的目的你也知道,如今夺嫡之争摆在眼前,若是让李长颂得手皇位,他即使短期不会对西域下手,但长期便难说了,你我今日联手,来日我定让你在朝廷有一席之地。” “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就不要说了,大皇子不妨给点实在的。”谢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威严,“上一代北寒王封异姓王,赐婚长公主,最后是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本王多说吧,都已经跟你们是一家人了,最后还要被迫害,大皇子莫不是觉得我会重新走这条旧路吧。” 谢阳并不称呼北寒王和长公主为父母,显然是不想提起他与皇家这层关系; 他生来何等尊贵,可也曾落草为寇,正因为见识过人形最虚假的一面,所以戒心极重。 李长爀有些急道:“那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虚无缥缈的名称都是狗屁,钱财什么的,我最是不缺,美人嘛,怀中就有一个,我想要的都已经有了,你这个问题倒是难住我了……” 谢阳装出一副苦恼思索的模样,可恐怕在场只有顾楼月知道,眼前这混蛋觉得是在想着什么坏心思。 “这样吧,表哥,我要你目前手中的一半军权,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自古以来,军权都是当权者最想逃避的话题,毕竟谁要有了军权,就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可与之相对的,会引来猜忌与试探,可像谢阳这般像集市买菜一般地开口要一半军权,恐怕古往今来未能出其右者。 顾楼月倒是不惊讶,只是不经意间想起他在京城要兵时的场景,自己那时还说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谢阳倒好,估摸着他说这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谢阳,你莫不是在说笑?”流李长爀仿佛听到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谢阳挑眉:“表哥,你这可不是该求人的态度。”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来真的。 “顺带一提,表哥你在江南似乎还有反叛的军队存在吧,如今我跟他们打成了协议,若是再听从于你,恐怕难以服众吧。” 谢阳隐隐约约地提到了江南的民兵,李长爀眉头一紧,可就在下一秒钟,一道令他愤恨不及的身影出现在谢阳身后。 “钟贤……” 李长爀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念出这个名字。 “大皇子,好久不见。”钟贤与阿依拉站在谢阳座位之后,来时带了帷帽遮面,以至于金陵城的将士侍从都没注意到他。 来之前,谢阳同他说了全盘局势,以及可能发生的情况,他曾经便明白一点,即使现在跟李长爀对抗,不管赢还是输,还有有个京城的二皇子在后头等着他,与其到最后都孤立无援,不如找个谢阳这般的靠山,殊死一搏。
第157章 新朝 “你我相互争斗总归不会有任何好处,江南的民众不会服从于你,你也不会善待他们,倒不如就让谢阳参与进来,让他做个第三者,你我之间都好说话,不是吗?” 钟贤气度就摆在眼前,荣辱不惊,游刃有余,他在大皇子的面前早已没了什么君臣之别,而是枭雄与枭雄之间的对话。 “这……可是这将近一半的军权,未免太多……”李长爀免不了要商谈,他在江南的军权本就不多,若是给出去一半,就跟在脑袋上方悬个刀子一般,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都来不及反应的。 可眼下是最好的合作机会,京城中虎视眈眈,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这样如何,我将江南一带锦衣卫的权属奉上,等事成后,我便给予这一半军权。” “不行。”谢阳几乎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眼神带着一丝看傻瓜的轻蔑,“大皇子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说给顾候借兵,说是三万,一开始只有五千,后来东拼西凑给了一万,同样的事情,你觉得会发生在本王身上吗?” “你说对吧,顾大人?” 谢阳是越演越上头,说话之余,还将捏起了顾楼月的下巴,对方恨得巴不得一口咬上去。 “对,大皇子殿下当年不守信用。” 两个人在面前唱双簧,关键是李长爀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大皇子答不答应?” “我……”李长爀那是死也不想答应啊。 “报——”僵持的局面之下,院落外传来一阵‘急报’通传,摇曳的火光由远而近,逐渐在眼前放大,来的不是小兵,而是身穿飞鱼刺绣的锦衣卫。 李长爀看到来人,心里莫名一慌。 锦衣卫并不上战场,解决的尽是些朝堂之事,此刻他前来,多半是京城的消息。 “启禀殿下,京城百里加急来报,皇上病重,二皇子李长颂加封太子,即日起,各地藩王,皇族亲眷上京参与追封礼。” 这一道急报可谓是来得正巧,让本就僵持的局势变得更加窒息。 李长爀更是僵持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李长颂他怎么敢,这一定不是父皇的意思,父皇他是被逼的。” “大殿下,还请冷静。”姜公公皱眉,眼中充斥着不满。 李长爀没立即冷静下来,反倒是谢阳先一步起身,顾楼月还想着站到一旁,哪想谢阳手跟定住了一般,还挣扎不开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装作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怀。 “大皇子殿下,你刚刚没有答应,现在你我的筹码可就不同了,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殿下集京中权势,欲揽天下兵权,离皇位可以说只差临门一脚,而您,只有江南这不大不小的一亩三分地,若是你我合作,恐怕弊大于利吧。” 谢阳语气冰凉,用极近冷血的口吻诉说当下的情况。 李长爀咬了咬牙,心里燃起一丝怒意,下令道:“所有人听令,今日谁也不得踏出城半步,一丝消息都不得放出去!” 与此同时,顾楼月谢阳一行人周围冒出众多侍从,一时间兵戈相向,显然是早已备好。 “大皇子这是想鱼死网破吗?”谢阳扫了一眼,明显没当回事。 顾楼月没说话,只是肩上那只手更为收紧了些。 “事已至此,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李长爀眼中冒着血丝,神情十分紧绷。 钟贤被牵制,阿依拉的长枪已经挥舞在前,周遭皆是带刀的锦衣卫,动弹不得:“李长爀,你清醒一点,即使你今日与谢阳结盟,不交江南兵权垂死挣扎,即使来日篡位成功,也只是个反贼,史书是不会写你顺位继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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