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都给我住手!” 江岭慌了,可他喊得基本无用,阿依拉一个回马枪上前,他十分狼狈地躲过,现下尚无兵器在手,不到几个回合,身上便已经是挂了彩。 在堂堂一江南将军,被一女子打至如此,简直是大辱。 眼看着周遭,自己带来的人尽数倒下,江岭也不得已地大喊道: “等等,谢阳,你就不想知道北寒王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第155章 想在马车里…… 这一大吼,场面上已经有不少人停了动作,虽然谢阳并未发话,可此次跟他来江南的人都知道北寒的过往,阿依拉的长枪更是一个偏移,重重地砸到地上,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谢阳?” 顾楼月看向身侧,握住谢阳的双手,他的手握地很紧,似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此等皇家旧事,李长爀会告诉你一个下人?” 谢阳并没有下发停止的号令,眼中带着怒意,不管对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很讨厌提起他父母死,尤其是这种别有用心之人。 江岭狼狈起身,“殿下没有告诉我详细的,但殿下说了,若是你不肯来,便以此为饵……” 话未说全,可其中的意思稍稍想想便能揣摩地出来。 谢阳的脸阴沉沉的,眼神中的杀意无丝毫遮掩。 顾楼月想说一二,可江岭接下来的话,让他也不淡定了。 “顾大人,大皇子说了,北寒王曾与回鹘一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若是想知道,自然也可以来。” 顾楼月呼吸一窒,阿依拉抽出回马枪,当即甩到江岭的面前,“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前来通报的小人而已,这下子,二位大人可以随同我走一趟了吧。” 阿依拉怒骂了一声,可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回头看向顾谢二人。 顾楼月同谢阳对视一眼,二人点头,只这一下便能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 “回去告诉李长爀,我们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江岭见目的已经达成了,心里暗自地松一口气,事情能有个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可以了。 “地点在金陵城,来时记得报我的名号,会有人来接应的。” 说罢,便同剩下为数不多的锦衣卫一同离开了,来时多么的声势浩大,走时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 江岭走后,宴席上的众人自然没了接着吃下去的兴致,大多巴拉两口,将壶中的酒喝个干净,再痛骂朝廷两句,有胆子大的,甚至跟谢阳勾肩搭背,说着‘今后我照着你’之类的话。 这帮人也是出于好心,即使谢阳刚刚答应了江岭会过去,可还是一个劲儿地劝说他别去,小心是陷阱之类的。 为此,顾楼月也不得不赶在晚上前去。 “这些江南的民兵,当真是热情。”谢阳有些招架不住。 “这还只是男子,若是女子妇人,恐怕你还得受着人家的鸡蛋鸭蛋,蔬菜瓜果,不收还不行,人家会生气。” 顾楼月调笑着,目光瞟了眼钟贤,“这些,钟兄应该是最懂的吧。” 钟贤面上一囧,“顾兄就莫要拿我打趣了吧。” “什么叫打趣?”顾楼月笑道:“这是民间对钟大人为官治民的赞许,我记着当年还有不少姑娘故意送手帕过来,恩求一段与钟大人的姻缘呢。” “瞎说什么!” 钟贤慌张了,眼神却不经意往阿依拉的方向瞟了几眼,见对方丝毫不在意这里的事,当下松了一口气,可又有些落寞。 顾楼月眯了眯眼,自然没放过钟贤这一小动作。 只是谢阳突然打断了他的猜测:“……那个什么,我记得你当年也在江南,莫不是也有姑娘给你手绢之类的?” 空气中莫名弥漫着一股醋味。 “你在瞎想什么?”顾楼月翻了个白眼。 谢阳暗自地松了一口气。 “我当年京城第一花魁的名声可不是白拿的,手绢都算不上什么,人家都是直接拿银票,江南女子更是豪迈,还有拿地契来的!” 说起自己的风流史,恐怕在场没有一个比顾楼月更光辉璀璨了,他说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小骄傲。 谢阳的心情大起大落,顾楼月说到最后时,他干脆都不听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一肚子气,先一步上了马车。 “你要不要先上去说点好话?”钟贤担忧道。 “没事,我家这位没吃过什么醋,让他酸一酸也好。”顾楼月笑着,突然提道:“这些年还没有合适的?我记得你当年在京城连中三元时,可比我风光多了。” 钟贤摇摇头:“那也是过去了,如今我落魄,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 “什么落魄?有谁落魄到还能跟大皇子平起平坐的?别把自己看的太低了,抬起头,自信点。” 钟贤讪苦笑着,安慰的话他听得不少,如今倒也没什么波澜。 可突然间——“阿依拉,你过来一下。” 钟贤猛地回头,瞧见顾楼月一脸坏笑。 “顾大人,找我何事?”阿依拉前来,手上还拿着那杆回马枪。 “这是钟贤,一会儿同我们一起去金陵城,他是个文弱书生,你跟他一起,记得护着他点。”顾楼月说着,也不顾钟贤同不同意,就这么决定了。 钟贤眼睛瞪得老大,想要上前辩解一番,顾楼月却早已钻进了马车里,且回过神,阿依拉已经跟在他的身侧。 “阿依拉,来自西域,请多指教。”阿依拉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那个……我叫钟贤,承蒙姑娘照顾了。” …*…*… 马车上,顾楼月撩开帘子的一角,看着下面那不知所措的钟贤,心里有种计谋得逞的感觉。 “你故意把我赶上来,就为了做这些事?” 身旁某个不断放着冷气的家伙开口,他本不想说话,至少也想等着顾楼月亲自来示好一下,可他上了马车,就跟没看到他这个大活人似的,撩开帘子一直看着下面的二人。 他生气了,他真的不高兴了。 马车缓缓驶动,窗外那两道身影逐渐消失,顾楼月撂下了帘子。 “钟贤这棵铁树等多少年才开花啊,我在江南时,师傅就一直让我劝一劝他,好不容易有点火苗了,风一吹,灭了可怎么办?” 顾楼月桃花眼一挑,他明白谢阳心里想什么,可就是装作不知道,故意挑逗他。 “你故意的,是吗?”谢阳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楼月轻笑一声,“谢公子怎么不拿出当年在京城一掷千金的气魄来,当年多少姑娘因为你出手阔绰,抢走她们接近我的机会,对你恨之入骨,那个时候,你的情敌可比现在多多了。” 笑嘻嘻地谈了些往事,不但没让谢阳振奋,反倒是泄气了几分。 “我明明都把你娶回来了,怎么还要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啊。” 顾楼月笑了:“谁叫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在美的自我认知上,顾楼月向来都是自信满满。 谢阳凑了上来,抱住了顾楼月,二人的动作已经做了很多次,相当熟练和默契:“真想把你锁起来,不给别人看。” “囚禁吗?有趣是有趣,可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顾楼月好似在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野外如何,我记得北寒城外有温泉。” 谢阳与其双额相抵,“你想怎么玩都可以,我都陪你。” 顾楼月移开了眼前这颗脑袋,四周打量了一番,“那我若是……想在马车里面呢?” “不害怕被人听见?” 顾楼月勾唇,顺带松了松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脖颈,看着倒是诱人,“听见才好,等会儿演一出戏如何,就叫‘强取豪夺的领主大人和他的枕边风小妖精’?” …*…*… 深夜,金陵城灯火通明。 几曾何时,那充满江南韵味的古城早早已没了大半,周遭尽是些烽火的硝烟,隶属于大皇子的士兵将领占据道路两侧,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战火,此时就像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 “不是说他们会来吗?怎么还不见人!” 江南行宫内,李长爀脸上满是疲倦,却依旧不能遮掩他暴躁易怒的脾气。 江岭跪趴在地上,身后还要与他一同回来的锦衣卫,只是大皇子大半的怒意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请殿下息怒!” “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本王还留着你何用!” 李长爀说着便踹上一脚。 “大殿下,谢当家的既然还在江南,那就不愁我们见不到他,从边塞至江南可比到京城远多了,二殿下想必也给他抛递过橄榄枝,他却舍近求远来江南,想必也是有所图谋,所以殿下稍安勿躁,莫要在临阵前慌了手脚。” 屋内,一人抿了口茶,脸上挂笑,煞白的脸色不同于常人,身上同样也着锦衣服,只是那翘着的兰花指摆明了他的身份。 这是个太监。 此人说话声音尖细刺耳,不过倒是让李长爀冷静了下来。 “姜大人所言极是,继续训斥你们恐怕也于事无补,都滚下去吧。” “是!” “报——”一士兵突然闯入前院,“皇子殿下,谢阳大人和钟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李长爀激动道。 姜公公皱眉,“殿下,冷静。” 李长爀经此提醒,冷静了片刻,后叫人端上茶水点心,顺带将各类军机图乘上,以便商量对策。 “大殿下,切记,事成之前,万不可透露分毫京城旧事,否则前功尽弃。”姜公公如是说道。 “是。” 李长爀点点头,说话之间,外面已经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以谢阳为首,人数不过六七人的团体迎面而来,周围是李长爀的人,即使重重监视之下,他们倒是依旧背脊挺立,藐视一切。 “谢阳,多年未见,当初听到你活着的消息时,我真是太开心了。” 李长爀一脸笑意,说着场面话,可当瞧见谢阳走来,那种意气奋发,如将士从战场凯旋般的英姿感,心里凭空生出一抹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理应死掉的人还能活的这么好!? “表哥,寒暄的话就免了,你知道来本王是做什么的。” 谢阳自顾自的上前,落座于早已备好的席座上,坐姿极为不羁,不过看起来,他心情很好。 他未死的消息其实早已放了出去,京城里曾派人来暗杀他,但都没得逞,如今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皇亲面前,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讽刺了。 “自然是为了北寒王一事……” “不,你们想多了。” 李长爀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谢阳轻笑一声,朝身后勾了勾手,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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