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娘听着这话,面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教训自己的儿子同沈大人你有什么关系?” 她挣开沈崇礼的手,看向林若谦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怨毒。 沈崇礼道:“林二公子若是有错,你身为母亲自然可以教训,可是他若没错,那么便是你这个做母亲的错。 方才本官已经调查清楚,林玉郎之死确实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但他的死同林二公子无关。” 韩姨娘愣了一下,她道:“不是他做的还能有谁? 他方才明明在我耳边说要继承侯府的爵位,定是他嫉妒自己的大哥,犯下了错事。 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导无方,是我有愧林家的列祖列宗。” 百姓当中有人听不下去了:“这个女人有病吧,沈大人都说了林大公子的死同二公子无关,她却还要硬往二公子身上揽,这二公子当真是她亲生的吗?” 一句话就引起了众人的猜测,议论纷纷。 韩姨娘恍然间惊醒,她忙道:“不,不是这样的。” 她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林若谦,着急的解释:“谦儿,是娘错了,是娘太害怕你做了错事,娘已经失去了你妹妹,不能再失去你。” 林若谦面无表情的任由她抱着,听着她呜呜不绝的哭泣声,一颗心麻木至极。 姚氏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了起来问道:“沈大人,你说我儿不是林若谦所害,那他是被何人害的?” 沈崇礼道:“只知是个女子,至于是谁还需要调查,还请夫人节哀,大理寺定会找出真凶。” “我相信沈大人,还请大人费心,尽快找出真凶,还我儿一个公道。” 姚氏由嬷嬷扶着,脸色苍白至极,她问:“我能带玉郎的尸体回去安置吗?” 沈崇礼看了一眼仵作,见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他点了点头。 侯府的下人抬着林玉郎的尸体上了马车,姚氏哭着离去,就连韩姨娘也跟着一起走了。 唯有林若谦似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周世安等人走过来,问着他:“林兄,你还好吧?” “无妨。” 林若谦早就习惯了,甚至一颗心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还会难过。 但现在吗,早已释怀。 他很是感激的看着周世安他们:“今日之事,多谢你们。” 如果不是他们报案找了沈崇礼来替他做主,只怕他今日不会那么轻易洗脱冤屈。 周世安道:“你之前说可以自逐出家门,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如今看来应该不是玩笑。” 他拍了拍林若谦的肩膀道:“没关系,大不了就不做侯府公子了,我带你回家,让你认我爹娘做干爹干娘怎么样?” 林若谦轻笑一声,欣然应许:“好啊。” 周世安高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道:“要不你跟我回去住吧?我那院子大的很。” 林若谦摇了摇头,婉拒了他:“大哥死了,我若躲了起来岂不是让他们以为我做贼心虚,不敢回去? 放心吧,沈大人已经替我洗脱了嫌疑,京城百姓都看在了眼里,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周世安道:“那好吧,你如果有麻烦,随时传信给我们,即便他侯府再有权有势,我们也能把你给捞出来。” 林若谦心头一动,如果说萧临渊让他看见了光明和希望,那么这些知己好友带给他的就是温暖。 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他怕自己在他们面前失态,便道了一声告辞。 答谢了沈崇礼后,他便独自回了府。 目送林若谦远去,周世安感慨道:“真没想到林兄过的竟然是这般艰难的日子。” 崔钰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才道:“你方才还真是大言不惭,如果林兄真陷在了侯府,你要怎么捞?去告御状吗?” 周世安一噎,他摸了摸鼻子道:“我没有办法,不等于叶兄和顾兄就没有啊。” 他拉着崔钰的胳膊:“走,咱们去找叶兄,告诉他林兄的情况,一起想想办法。” 崔钰:“……” 不待他拒绝,沈崇礼道:“一起去吧。” 正好,他也有事情要见萧临渊,林若谦可是萧临渊的人,这个时候可万不能让他出了事。 于是一行人去了萧府。 紫藤院里。 叶沉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想起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萧临渊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了过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想着,房门被人推开,凌霄匆匆走了过来道:“小姐,你醒了,你快去看看吧,公子和大人在花园打起来了。” 叶沉鱼一惊,匆忙跑到了花园,就见萧临渊和叶君泽正在交手,这花园里的花草都遭了秧,一片狼藉。 她心疼坏了,对着他们喊道:“都给我住手。” 两个男人停了下来,瞪了彼此一眼,随即双双别过头去,像极了闹脾气的小孩子。 叶沉鱼凶巴巴地看着他们:“你们多大的人了,还打架,要打出去打别弄坏了我的花草。” 叶君泽:“……” 他妹妹竟然心疼花草不心疼他? 萧临渊:“……” 他的娇娇还真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敢情在她心中,他们还没有她的花草重要? 两个大怨种心中一片悲戚,就听管家来报:“公子,外面有个姓崔的公子求见。” 第149章 隐藏彼此的爱意 听到姓崔的公子,萧临渊本就还没消的心火又烧了起来。 他气得一脚踹在叶君泽的身上道:“好啊你,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舅舅吗?” 他气得一挥衣袖,冷着一张脸对着管家道:“不见。” 管家以为公子这是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才惹得大人这么生气,但瞧着那两位公子相貌堂堂又不太像纨绔子弟。 他道:“沈大人跟他们一起来的。” 萧临渊愣了一下,沈崇礼怎么会和崔钰一起过来,想了想他道:“将他们请去花厅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叶君泽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叶君泽唇角一抖,默默地在心中将这个多变的男人腹诽了一遍,这才转身朝着花厅去了。 叶沉鱼觉得萧临渊还在气头上,生怕殃及池鱼,于是灰溜溜地准备跑掉。 就听萧临渊问她:“去哪?该不会又想去见崔钰吧?他长得就这么好看?” 这语调带着一丝不悦,还有那么一丝的委屈,落在叶沉鱼耳中就像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她叹息一声,走过去拽着萧临渊的袖子摇了摇:“我什么时候说要去见他了? 还有,他虽然芝兰玉树,有点风姿,但也不及小舅舅万一。” 萧临渊垂眸去看她:“真话?” 叶沉鱼点头:“比真金还真,我当真不知道哥哥带我去见友人,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跟他去的。 哥哥确实欠揍,小舅舅教训得好。” 刚离开花园的叶君泽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还以为是萧临渊在说他的坏话。 熟不知,妹妹早就把他给卖了。 萧临渊眉目舒展了不少,他伸手在叶沉鱼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还算你识趣。” 她要是再敢夸崔钰一句,他定要她知道后果。 叶沉鱼嘻嘻一笑,见萧临渊不那么生气了,便问道:“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点我的睡穴?” 萧临渊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将头扭了过去:“谁让你当着我的面,去夸别的男人,我怕自己忍不住想封了你的嘴。” 事实,他确实封了她的嘴,回味无穷。 可怜叶沉鱼傻傻的,根本没理解萧临渊所说的另外一层含义,她撇了撇嘴,小声抱怨:“小舅舅,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萧临渊看着她,眼底藏着万般柔情,他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当真不喜欢崔钰?” 叶沉鱼盯着他那双眼睛,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她摇了摇头:“我只喜欢小舅舅。” 话一出口,她顿时惊醒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 不待她解释,就听萧临渊轻笑一声,俯身凑了过来,薄唇落在她的耳后:“我知道,是外甥女对舅舅的那种喜欢。” 叶沉鱼被他撩得有些心慌意乱,耳朵都红了起来。 好在萧临渊放过了她:“走吧,回去换件衣服再去见客。” 叶沉鱼愣了一下,明显意外至极。 萧临渊笑着道:“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无理取闹,管天管地,干涉你的自由,意图想圈禁你,掌控你?” 叶沉鱼忙道:“小舅舅才不是,虽然你有时候是霸道不讲理了些。” “嗯?” 萧临渊睨了她一眼:“霸道,不讲理?难道不是腹黑阴险的大灰狼吗?我这容貌,你拿大灰狼来比喻着实是你眼拙了些。” 叶沉鱼被他给逗笑:“那用什么来形容比较贴切?狐狸?” 她想了想,觉得不妥:“小舅舅才不像狐狸呢。” 萧临渊唇角微微一扬:“我觉得猫更适合一些。” “猫?” 叶沉鱼盯着萧临渊看了又看,也没看出这个男人身上哪点像猫了? 她一脸认真地问道:“为什么是猫?” 萧临渊问她:“猫最喜欢什么?” 叶沉鱼傻傻地回道:“老鼠。” 萧临渊唇角一抖,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我看你就是一只小老鼠。” 他哼了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去了。 叶沉鱼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她问着凌霄:“我说错了吗?难道猫不喜欢老鼠?” 凌霄回道:“小姐,有没有可能猫更喜欢鱼呢?” 叶沉鱼心头一动,顿时愣在原地,猫喜欢鱼,恍惚中她想起萧临渊说过,他喜欢小鱼儿,如今又将自己比作是猫? 而她的名字里就有一个鱼。 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他喜欢的鱼,一直都是她,不过是用了一种隐晦的方式来表达出来。 想到这,叶沉鱼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甜蜜,从始至终萧临渊都没有把她当成是外甥女。 而她亦从未将他当成是自己的舅舅,只不过萧临渊并不知道,她早就知晓他并非她的舅舅。 他们不过是用甥舅的关系,来隐藏彼此的爱意。 叶沉鱼吸了吸鼻子,她挥去眼底泛起的雾色,转身回房换了一件衣服,等她出来的时候,萧临渊已经在等她了。 他换上了那件她送给他的月白色锦衣,上面绣着他最喜欢的小鱼儿,就像在故意提醒她一样。 叶沉鱼跑过去,眼睛闪闪发着光看着他道:“小舅舅我知道了,猫不喜欢老鼠,它最喜欢的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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