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浅浅地饮了一杯,因为吃的太饱,脸上带着餍足。 他垂头看着晏辞,眯着眼睛笑: “夫君你不能多喝的,喝多了会头疼。” 晏辞闭着眼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什么,脑袋沉重地耷拉在顾笙的肩头,呼吸渐渐平稳。 顾笙暗自心想,夫君的酒量实在太糟糕了,喝一点就要醉。 不过难得晏辞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他安静地靠着他,就像平时自己靠着他那样。 微阖着目,像是画卷里醉倒竹林的隐士一般,身姿清隽,眉目如画。 “夫君。”他轻声唤道。 晏辞勉强睁开一条缝,瞳孔都聚焦不起来,看着顾笙,一脸懵懂像孩童一样。 顾笙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终费力将他放到床上,看着他乖乖躺在床上的样子,心中微动。 他小心上前,附身吻了吻他的唇,后者呼吸平稳带着甘酒味,这味道配上他身上的梅香,简直能把人熏醉了。 顾笙轻轻叹了一口气。 人家不都说酒后最容易成事吗,怎么夫君睡得这么熟? 他又小心地唤了一声,心跳加快,脸上微烫:“睡觉前把衣服脱了吧,不然很难受的。” 晏辞本来就没穿外衣,如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再脱就要坦诚相待了。 顾笙咬了咬唇,将他把衣服脱下来,看着他赤着上身,长发在床上蜿蜒。 接着又小心地脱掉自己的外衫,只穿着一件单薄小衣。 “夫君。”顾笙咬了咬唇。 晏辞身上的热度通过薄薄的小衣传到自己身上,让他浑身发烫,脑子中生出很多往日里他都不敢多想的念头。
第72章 晏辞觉得浑身燥热。 他睡了一晚,等到外面谁家的鸡已经开始打鸣,才从宿醉后的昏昏沉沉中勉强睁开眼睛。 昨天晚上一时兴起喝了太多酒的后果就是,今早一睁眼太阳穴就在突突直跳,并且脑仁疼得厉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浑身发热,而且胸口也闷得不行。 他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心想,明明夏季最酷热难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怎么还这么热。 晏辞半睁开眼睛,一张一合地望着房梁出神,仰躺了一会儿才勉强支起身子。 胸口处沉甸甸的,罪魁祸首正伏在自己身上,脸贴在自己的胸口,双手搭在自己身上,拿自己当枕头睡得正香。 晏辞用指尖撩起他的一缕长发在手心里把玩了一阵,突然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他衣服哪去了? ... 顾笙正在沉睡中舒舒服服做着美梦,忽然脸上被人轻轻用力捏了捏,他“唔”了一声睁开一只眼睛。 “夫君...” 他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喃喃了一句。 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翻身拢在身下。 直到身上人的长发遮住了光,顾笙才稍微清醒过来。 眼前的人低头注视着他,低声道:“我的衣服呢?” 他可不记得昨晚自己脱过衣服。 顾笙眨了眨眼,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趁着醉意干了什么,脸腾地红了。 因为他想起来昨天本来想趁夫君醉酒做点羞羞的事,但是没有成功。 顾笙别过头去不敢看他身上的晏辞,用手推着他,嘴里振振有词: “昨天是夫君你喝多了,非喊热,我才帮你脱的...” 晏辞睡觉有个习惯,一般不会光着睡觉,除非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尤其当顾笙养成了在自己怀里睡的习惯后,他就更不会随便脱衣服了。 于是晏辞轻笑一声。 “你骗我。” 他指尖灵巧地探到顾笙的腰间。 顾笙惊呼一声,被触及到痒处,连忙躲闪开:“夫君你别闹!” 然而晏辞的指尖始终黏在他身上,顾笙被他扣在怀里,那都跑不了。 等到被触到了痒肉,才喘着气咯咯笑着往旁边躲,然而直到被子都被蹭到地上晏辞都不肯放过他。 顾笙呜咽一声,终于无力地喘着气仰面躺在床上,随他所为,再也没有力气躲了。 晏辞看着他没了力气也就不跟他恼了。 随即便停了手躺回床上。 顾笙翻过身,有些呼吸粗重地伸出胳膊环上晏辞的脖子。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晏辞微微起伏的胸口,感受他上身传过来的热度。 “夫君...” 他不自绝地又想起那些天和机坊的哥儿们私下里说的私话。 他们机坊的哥儿平时会聚在一起说些哥儿之间的小话,那几天不知怎么的,聊着聊着,就有人谈到那事情去了。 顾笙此人是这里面最纯情的那个,听着他们说笑,脸红的像猴屁股。 于是应怜出了机坊,就偷偷塞给他一袋子东西,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趁没人的时候看。 顾笙回家后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巴掌大小的小木片,上面全是那种印着两个人的小画。 他只敢看一眼就垂头羞红了脸,不敢再看第二眼。 于是第二天别的哥儿都笑话他。 顾笙被嘲笑了以后,脸更红了,暗地里发誓以后一定不能被他们嘲笑! 他想起来,那小木片此时还被他收在小布包里,塞到装衣服的箱子下面。 每次夫君不在的时候,他就偷偷拿出来,面红心跳地反复观摩。 晏辞还处于宿醉后的眩晕中,他抱着顾笙柔软的腰肢,自然不知道身上的小夫郎脑子里在对他打着什么主意。 ----- 午后安静的时光被院子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打破了。 晏辞看着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昨天斗香会上和张知县他们坐在一起的白檀镇的里正。 这人估摸四十多岁,相貌平庸,属于丢到人堆里找不见的那种,所以昨天晏辞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 此时他正站在门口,似乎刚从身后的马车上下来,穿着还算正式,后面跟着一列穿着一致的随从。 晏辞此时穿的还算正经,他本来也没多少衣服,而且家贫且有目共睹,所以也没人觉得他无礼。 晏辞作揖问道:“里正怎么来了?”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里正呵呵笑道:“昨天忘了介绍了,本官姓白,双名伯良。” “原来是白里正。” 这位白里正便是昨日在香会上跟在张知县旁边的那位,当时他的存在感颇低,大家的目光都在张知县和傅老身上,也没人注意他。 今日晏辞再仔细看了看他,面相上倒也是个看着好相处的人。 而且白里正今日的态度相比昨日不仅更为温和,还热情了一些。 他转身朝着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身后立马有一个随从上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 打开来看,里面放着堆积整齐的元宝状银子,颜色黄中泛白,每个的最上方都带着官府公印。 晏辞挑了挑眉:“这是?” 白里正笑道:“晏公子,按照惯例,这些都是斗香会上的得魁者的赏银。以往赏银都是十两,不过昨日大人一下子点了公子两道魁香,所以额外从银库里取出十两,共计是二十两官银。” 晏辞暗地里算了一番,衙门的低阶公职人员一个月才能挣二两银子,若是穷苦人家的百姓,一年辛勤劳作也不一定挣得到十两银子。 所以说这二十两银子,对他和顾笙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可以保证他们无忧无虑吃喝躺平一年,或者加上之前攒的十几两银子,可以在镇上找牙人买一套新房子。 “不仅是赏银。” 白伯良挥了挥手,身后的侍从从马车上卸下几袋米面,还有用油纸包着的腊肉,几筐新鲜的果蔬,然后他们陆续进去庭院将这些食粮通通放到院子里的空地上。 晏辞看着侍从进进出出的身影,笑道:“有劳里正了。” “无妨无妨。” 白伯良边说边擦着额头的汗,另外有随从拿来一个簿子。 “啊...公子再对一下这些赏赐品的数量,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画押,本官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晏辞对着那清单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在那簿子上工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签好以后,白伯良身后的随从立马恭恭敬敬地上前将簿子收好。 做完这一切,白伯良又抬头看了看晏辞身后的屋子,看了看破旧的屋面: “公子这屋子看着不太结实,这几日多风雨,以防万一出事故,本官过些天找一队瓦匠给公子修缮一下。” 晏辞婉拒了:“这修缮房子的事还是在下自行找人吧,就不麻烦里正了。” 然而白伯良手一挥: “无事无事,身为一镇里正,关心镇上百姓生活是应该的...那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本官便派人来修缮。” 白伯良交代完这些事后,却没有要走的打算。 晏辞试探着问:“里正可还有什么事?” 白伯良拍了下额头,笑道:“年纪大了,总爱忘事。差点忘了一件事。” “是这样的。” 他简短道:“过些天白檀镇西边的灵台观会举行斋醮大典,在此之前,知县大人会携夫人去观内祈福,顺带与观中道士商议斋醮之事。昨日大人特意叮嘱本官,要本官问问公子愿不愿意一同前往。” 晏辞犹记得之前去四圣观时,沿途听到过关于这个“灵台观”的传说,不过一直没有深入了解,不过他和顾笙一直没有机会出门走动,如今有机会带顾笙出门一趟也好: “听里正的意思,这个道观似乎有些渊源,连大人和夫人都要前去祈福。” 白伯良听他如此问,便知道他对此事不甚了解,于是解释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灵台观已有近十年未开观,向来都是只接待七品以上官员及家眷,这次也是事出有因,所以才会对外开放。” 晏辞知会,不再多问,而且既然是张知县的盛情,他也不好退却,于是道:“那就麻烦里正帮草民转告知县大人,草民愿携夫人往。” “好好好。” 白伯良似乎很高兴晏辞没有拒绝让他不好回去回话:“既然如此,本官便如实转告知县大人。” 晏辞站在原地目送着白伯良一队人马,这才转身回了屋。 顾笙在屋内看着那么多人进进进出出,胆子小没敢出来,只在屋内观望,等到他们走了,这才从主屋出来,看着地上的一袋袋米粮惊讶得睁大眼睛。 “夫君。” 他不敢相信地说:“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晏辞点了点头,从一边桌子上拿起一锭银子,把玩片刻,用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官印。 这刻着官印的银锭子可没法直接花,得去钱庄存起一部分,再拿一些兑换成铜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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