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三月,洛承云一直未出京,一是被永宁塔事件牵绊着,二是存了点私心正好边疆无急事,又想多和温棠一起些时日,这次走温棠不能跟着,一别最少也得到冬日才能归京,他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迟迟未动身。 今日天气正好,温棠带着禁军轮休人员过来方防卫营演练,洛承云早早的来到了校场严令防卫营不准和禁军起冲突,防卫营一直看不上这些官家子弟兵,认为他们都是靠着祖上蒙荫才当上的禁军,而防卫营的则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有真本事的人。 军营里不比家世只比军功,这些兵个个都不服人,难免会起冲突,不得不提前三令五申的要求。 禁军更是看不上这些泥腿子,他们自带高人一等的光环,所以也不太明白自家统领为啥要让他们来防卫营,但是没人敢反抗,自己统领是个阴晴不定的变态他们是知道的。 温棠带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洛承云站在高处的看台上,银白色铠甲附身,束着高马尾显得精神硕硕,披风迎风飘动,整个人英姿飒爽俊美异常。 “右骁卫整队。”说完,便直奔洛承云而去。 “卑职不才,劳烦侯爷训练禁军,实在有愧。”温棠到了洛承云跟前,假惺惺的客气着。 “温统领严重了,都是为朝廷效力,不必客气”洛承云看着温棠的样子,忍不住想到昨晚还在怀里腻歪的那张脸,这人真是太能装了! “侯爷,有劳了。”温棠一拱手退到洛承云身侧。 “禁军兄弟来我防卫营说是训练,但实则是我们防卫营和禁军的互相切磋,今日主要是增进相互了解彼此的实力,所以以实战为主。”洛承云对着台下的禁军和一队防卫营说道。 “规则很简单,我已命人在京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放置了一杆长枪,沿途也都有提示,防卫营和禁军每个方向各去一组,天黑前拿到长枪回到校场的为获胜一组。大家听明白了嘛?”洛承云简单的说了规则,看下台下的人员。 “怎么决定去哪个方向?”禁军右骁卫问道。 “自己决定!” “范围呢?”防卫营的都尉继续发问。 “不知道!自己找!”洛承云简单的说道。 台下立马炸窝了,线索太少了,这怎么找?! “计时开始!”洛承云说道。 “这不公平,你们出的题,防卫营肯定比我们线索多!”一个禁军嚷嚷着说道。 “那你现在就可以认输!”洛承云回道。 禁军看向温棠,温棠一副你们敢认输就杀了你们的表情,个个不吭声了,谁敢惹这个阎王。 时间紧迫,场下一片混乱但片刻后又有条不紊的分组,讨论线索,毕竟是在京城混的,都不是普通的兵士,整理好情绪迅速进入状态。 温棠若有所思的看着洛承云,“侯爷,真是高明!” “还有好戏等着他们呢,你等着瞧吧!”说着靠向了温棠,手在披风的掩饰下,握了握温棠的手指。 这是第一次洛承云主动靠近他,温棠甚是欣喜,回握住洛承云的手,用力的攥了攥,但是心里却不自觉地的冒出了不合时宜的情绪, “承云,对不起!”
第18章 撕烂这个肮脏的世道 洛承云本就是天之骄子,他应降烈马,挽大弓,手持长枪策奔腾在广阔的战场上意气风发,而不是在这波谲诡异的朝堂上小心翼翼、权衡利弊。 他不该把他拖下水,可是自古名将哪个不是鸟尽弓藏,甚至不得善终,所以即便对不起,还是要把你拉下水,挣出一片天地,护我的将军余生无忧。 温棠思量着自觉的呼出一口气,拉了下洛承云,“你猜,禁军和防卫营谁会赢呢?” “不好说,防卫营虽然作战能力强悍,耐力好,但是侦查不行,禁军嘛天子脚下察言观色见微知著的侦查本事还是有的,可能第一时间发现线索,所以说不好。” 洛承云客观的分析着,他如此安排就是要解决双方都看不顺眼对方的心理,在对抗中发现别人的优势,互相切磋,参与到实际战斗中才能领会对方的绝对实力而不是纸上谈兵,浪费时间。 台下的禁军和防卫营在右骁卫和吕陆的指挥下已经迅速的分好队,吕陆毕竟跟着洛承云出入过战场,应变能力很强,整理好队伍一声令下已经分别往四个方向出发,禁军也不示弱,随后也跟上去了。 “吕陆没白跟着你,不错!”温棠夸赞道。 “我的人当然不错!”洛承云意有所指的瞧着温棠,又开口说道,“不过相比你的孟秋还是差一些!” “啧啧,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儿呢,侯爷,请明示呀,我听不懂?”温棠故意逗弄洛承云。 “他~他很能干!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洛承云是越来越看不起自己了,怎么他堂堂静北侯会冒出这么些犹犹豫豫的试探,这太不像他了,务必要警醒不可沦陷。 “孟秋当然很能干,因为我很能干!”温棠拉了一下洛承云,“带我参观下防卫营吧!” 洛承云按下心中不合时宜的想法,吩咐几个都尉按照先前约定的比试规则随时监督队伍安全、报告进度及结果,就带着温棠去了防卫营的军械库。 北郊这边如火如荼的进行比试,长乐宫里却气氛压抑无声。 “皇后娘娘,圣体可好些?一直不见微臣,可是有什么苦衷?”王瑞站在殿内微微行礼,他几次求见都被皇后身体不适挡在门外,今天他最后下了通牒,皇后才放他进来。 皇后的态度让他很不满意,甚至怀疑近期王家的一系列事情都与皇宫有关,他不得不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也要见上一面。 皇后坐在帘子后边,歪着身体,看起来确实身体不适。王瑞心下疑惑莫非真是身体不适? “都下去吧,我和父亲说说话。”皇后一摆手清退了下人,待到室内就剩两人的时候,王瑞掀开帘子站到了皇后跟前。 “真是病了,怎么不传太医看看。”王瑞见王怜惜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是真的病了。 “太医治不了我的病,我的病在这里,你不知道吗!”王怜惜褪去皇后的端庄,捂着自己的心脏,痛苦的看着王瑞。 “到底是何事?为何如此!”王瑞已经很久没看见王怜惜这副模样了。 “你送走的那个孩子,他到底在哪里?!”王怜惜痛苦的看着王瑞,十九年前她还有个孩子的,为了那个孩子她苟活至今,但是那个孩子当真还活着吗?! “我说了送到安全的地方了!那个孩子今生不能再见是保他性命!”王瑞皱眉眼神变得阴鸷,“都过了十几年了,为何突然想起他!” “哈哈哈,你骗我!你们明明杀了他,你们杀了他!你骗的我好苦!你杀了他是不是?!”王皇后突然歇斯底里的喊着,他自从见了温棠后就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温棠撕毁了父亲给他打造的那个孩子平安的假象。 “胡说!”王瑞上前一步扶住王怜惜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要听信谣言,他好的很。” “还在骗我!我这一生如此不堪,都是身为父亲的你一手安排!你为何是我的父亲?!你不配!”王怜惜几近崩溃的质问着,已经泣不成声,眼睛里满是绝望。 “我不配?呵呵呵!”王瑞也被王怜惜激怒了,语调也褪去了平日的稳重,逐渐变态!他攥紧王怜惜的手臂,“我确实不配!可是怎么办呢?你母亲逃不了!你也一样!想要这无上的荣耀,那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 “你这个魔鬼!”王怜惜已经彻底绝望。 “我是魔鬼?不!你才是!你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儿子!你忘了嘛?!哈哈哈哈!”王瑞大笑着说着残忍的话。 “不是我!不是我!你胡说!明明是你们抢走了我的孩子!”王怜惜抱着头崩溃的哭喊道。 “你不记得了吗?!你那只龙珠凤钗可是你亲手插入那个孩子的心口的!一下!两下!三下!哈哈哈哈”王瑞魔鬼一样的数着,好像再重演当年的情景一样。 “啊!不!不!你住口!”王怜惜捂着耳朵拒绝一切声音,精神已经崩溃。 “发够疯了没有!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最好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奉天景川!他才是你稳坐这至高后位的希望!”王瑞镇定下来,安抚道,“只有他做上皇位,我们才能永享这荣华富贵。” “他是你的希望,不是我的!” “我警告你,不管你认不认景川,他都是你的儿子,是嫡皇子。”王瑞狠下心接着说道,“听话,否则你连那个孩子的尸体都不知道埋在哪里!”王瑞蹲下瞧着王怜惜满是泪痕的脸。 这张脸曾经倾国倾城,多少人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然别有风韵,难怪皇帝盛宠不衰。 真是个美人,和他早死的母亲一样。 “温棠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提拔他?”王瑞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王怜惜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回答他。 “问你呢!温棠怎么回事!”王瑞厉声说问道。 “能是怎么回事?我看上他了不行吗?”王怜惜露出了一抹自暴自弃透着疯狂的笑容,“姿色卓绝,放眼整个端朝无人能及。”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能有效转移王瑞视线的办法了,果然王瑞听了后愣了半晌。 “你是皇后!”王瑞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又如何?你不还是我父亲呢吗?”王怜惜抬眼看着王瑞,“我这命已经够烂了,我不在乎他更烂一点!” “你简直疯了!” “这不学了父亲大人您嘛?!你为了这权势连你儿子的命都可以舍弃,我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连荣是为了大业!你正常点!” “我早就不正常了!我也敬告父亲,这世间之事总有你想不到的变故,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亘古不变!”王怜惜说着居然用怜悯的眼光看着王瑞,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人。 “好的很!你怎么疯我不管,但是禁军必须要在景川手里。”说完甩袖走出了长乐宫。 王怜惜看着王瑞的背影,眼神里权势厌恶,她想活刮了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可惜他没这个能力,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孩子,温棠,你能做到吧! 从我开始,撕烂这个肮脏的世道吧! 王瑞眼神阴鸷,今日进宫就是要摸清温棠的底细,不想是这么个结果,皇后明显精神不太正常,对她的话不能全信,但他不能容忍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基业有一丝丝的偏差。 王怜惜那楚楚可怜绝望的脸,让他想起来当年那个晚上自己是如何不受控制的做了那件事,但是他不后悔,他想要的一切都应得到。 温棠处处作对,想必是得了王怜惜的授意,哼!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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