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你忘了我不会疼的呀。”那孩子还是那副表情盯着洛承云。 “?”洛承云不解 “我已经死了呀,怎么会疼呢!” 洛承云一下子就被吓住了,看着那孩子的容貌迅速变化,最后竟是温棠口角含血的样子,倾身倒向了他的肩膀,后背还插着那淬着毒药的袖剑。 “温棠!!” 洛承云大喊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满身都是豆大的汗珠,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梦中的情景太过于心痛,导致他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纯木制的小房子,矮几上一个小香炉散发着淡淡得青草香。 对 ,温棠呢? 他刚要起身,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只见门口进来一个布衣清雅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醒了?!”男人看见他坐起来,快步走到床前,惊喜的说道,“你都晕了一天了,终于醒了!” “是你救了我们?多谢兄台!请问我的..我的朋友在哪里?”洛承云眼里满是急切的询问着。 “他~嗯~不太好。”男子看着洛承云的表情艰难的说道。 “他在哪里?!”洛承云听见男人这么说,也顾不上礼仪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 “等等!等等!你别着急!先把药喝了!”布衣男子拽住洛承云把一碗药递到他跟前。 “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洛承云失礼的喊道。可是他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根本挣脱不开男子的手。 “别激动!你喝了药,我带你去!”说着把药递到他的嘴边。 洛承云看着男子,接过药一口气喝完,把碗扔到了矮几上。 “这才对嘛!走吧!” 说着男子已经在前头走出了门,洛承云脚步虚浮,强撑着追上他。 温棠!求你!不要有事! 出了门,洛承云才看清原来这几间小木屋是建在了半山腰上,远处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山脚下似乎是个小渔村。 看来他们是被水流带到了这个地方,被人救了起来。 他紧跟上前想要问温棠的情况,布衣男子就推开旁边的小屋子的门说道,“在这里呢。”洛承云急切的跑进去,只见温棠安安静静的躺在靠北边的床上,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洛承云感觉脚步有千斤重一样,一步一步的挪到床前,蹲下身子,伸手覆上了温棠的脸,触手冰凉,激的洛承云一抖。 “温棠,醒醒,是我!温棠,求你,醒醒!”洛承云颤抖的叫着温棠的名字,可是躺着的人毫无反应。 “他醒不了!”布衣男子跟进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道。 “你胡说!他会醒的!你不要胡说!”洛承云听不得这样的话,急着反驳。 “没骗你昂!他醒不了!但是也死不了!”布衣男子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洛承云听到死不了,心里落下了一口气,握住了温棠露在外面冰凉的手。转头问布衣男子。 “就是字面的意思!”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看他像活人嘛?可是他有气息!我行医二十年还没见过这样的,真是闻所未闻!” “您是大夫?!晚辈洛承云心急如焚,多有得罪,还请救救他!”洛承云见男子居然是大夫,心中燃起了希望。 “不好说,我尽力吧。”布衣男子放下茶盏,“你的朋友有旧疾,你知道嘛?” “旧疾?” “看来是不知道,这是我在他身上找到的。”布衣男子将青绿色的瓷瓶放到桌子上“这里装的是荼芜返生丸!” “荼芜返生丸?!”洛承云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这是一种治疗经脉疾病的稀世之药,由荼芜花和返生树的果实提炼而成。而这两种药材在中原地区一般人很难得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就算能得到,也没什么用!”看洛承云疑惑的表情,布衣男子接着说道,“因为用这个药就是自虐,荼芜花斩断经脉,造成蚀骨之痛,返生果修复筋骨重塑经脉,这断筋碎骨又及时重塑的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还不如直接死了清净!” 洛承云不可置信的看者温棠,心痛没办法组织语言,“你说这药是温棠的?” “嗯,我确认过他的经脉异于常人,应该不会错。” “可是他日常行动没有异样啊?”洛承云不死心的说道。 “未发病的时候和常人无异,造成这种病的原因应该是经脉受损严重,本人又有强烈的活下去的意志,勉强用外力接上经脉。后果就是接续的筋脉不会一直畅通无阻,最长一年的时间就会需要荼芜返生丸重新修整,否则就会筋脉堵塞衰竭而亡。”布衣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看你朋友心口的旧伤大概有十几年了,他可真能忍!” “重新修整?” “对,不过不会断裂不影响行动,就是重新把增生的堵塞之物利用荼芜去掉,返生果瞬间修复,双倍疼痛而已。” 洛承云死死的攥着温棠的手,浑身都在颤抖,他知道温棠有旧伤,他以为那就是伤疤而已,没想到这个伤折磨了温棠这么久,现在是不是温棠也在承受着这种蚀心的痛苦? “那他现在是不是。。。”洛承云颤抖的问道。 “没有!他背部的伤口有毒,我已经替他封住了穴道,暂时不会有大碍,我得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能进一步医治。” 洛承云松了一口气,将之前发生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身份和前因,只道是两人在山中遇到了山贼。 “千机往生?”布衣男子在室内来回踱步,后停下转身看下温棠笑道,“你这朋友这是因祸得福呀,妙哉!” “怎么说?”洛承云被他得话语弄懵了。 布衣男子一拍手,脸上是难以描述的兴奋,“荼芜花是让神经兴奋活跃后去除杂质,你朋友最近应该在逐步的摄入荼芜,荼芜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只要激起心中的杀意就是嗜血癫狂,所以你说他杀了那么多人不知道累,也是这个原因,还好你及时阻止了他,要是任他胡闹下去,估计元气也该耗尽了。” 洛承云看着温棠有些后怕。 “千机往生,你知道千机最重要得作用嘛?”看洛承云摇头,他继续说道,“麻痹神经!这毒也是断筋碎骨,但是药理不一样,千机是麻痹神经,使经脉硬化断裂。一个兴奋,一个麻痹,这不巧了嘛?正好中和抵消!!” “真的?那。。。”洛承云激动的不知道怎么表达。 “只要把千机的毒合理的分配到身体各处,就能缓解克制荼芜花带来的痛苦,我再帮他彻底修复经脉,以后最多是每年闭关静养即可。但是。。。” “但是什么?”洛承云本来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 “只是这次他会格外的痛苦,需要融合荼芜和千机,不知道他能不能挺的过去!” 洛承云想到一种药都那么痛苦,再加一种这不是要了命了,他舍不得! 怎么办?!温棠,怎么办?!
第23章 情之一字,可解世间万般疾苦 洛承云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轻轻将温棠额头的汗擦拭掉,明明凉的像冰块,却还在出汗,是不是很疼。 “有一个办法可以缓解!”布衣男子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洛承云说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洛承云回头看着大夫不明所以,但也坚定的说道,“只要能救他,我都愿意!” “夫妻之道也是作用于神经,只要他发作的时候你安抚他,让他发泄出来,有心爱之人的安抚,转移神经的疼痛,或许他的痛苦能减轻一二。” “啊?!”洛承云脑袋懵了一会,明白了布衣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红透了脸。 “你不是他相好的嘛?”布衣大夫看洛承云窘迫的样子疑惑道。 “你怎么。。。”洛承云已经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 “是吧?!我昨天和郑哥在海边发现你们的时候,你死死的抱着他,分都分不开,一看就是一对儿。” “小林,别闹!不要再逗弄年轻人了!”说话间一个青衣中年男子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青衣男子将汤药端给洛承云,“先喂他吃药,小林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但是作用甚微,还是要看他自己熬不熬得住。” 转身对着布衣男子说道,“咱们先出去吧,再仔细研究一下。” 说着带着布衣男子往外走,洛承云起身行礼说道,“多谢两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在下洛承云,这是温棠!敢问两位恩公尊姓大名?” “举手之劳!在下郑绥,这位是我内子方柏林。”青衣男子坦坦荡荡的回道,毫不避讳他和布衣大夫的关系,“你身体还未恢复好,先好生休息。” 洛承云看着他们携手出去的背影,真的很相配,他很敬佩他们这么坦荡,回头看着温棠,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转身轻轻抱起温棠,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勺一勺的喂药,小心翼翼。一碗药硬是喂了快一炷香的时间。 洛承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温棠,看着他脆弱的脸出神,他有太多的疑惑和猜测,他想知道全部的温棠,知道了才能护着他。 “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吐露心扉呢?”洛承云轻抚着温棠喃喃自语,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温棠掉下晕过去的瞬间他其实是种解脱的感觉,不用去承受这一年一次的要人命的疼,不用去管那些陈年旧怨,最后还能和洛承云一起,也不再孤独,挺好的。 他在黑暗中一直往前走,耳边都是呜咽的声音,他不在乎也不害怕,可是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洛承云去哪里了? 难道就自己死了吗? 可是死了怎么还这么疼,温棠捂住心口蹲了下来,身体各个部位都开始疼,那种熟悉的断筋碎骨之痛甚至比活着的时候还疼,不禁在这黑暗的虚无中大喊了一声。 “温棠!温棠!醒醒是不是很疼?哪里疼?”洛承云被温棠的痛苦的声音惊醒,攥着温棠的是手焦急的询问。 温棠脸色更加惨白,浑身轻颤。 郑绥和方柏林听见声音也赶了过来,方柏林摸了一下温棠的脉搏,“千机往生果然厉害,毒已经冲破了穴道去往全身,我现在立马施针。” 郑绥把一个针灸包递给方柏林后,拉起洛承云守在一边,“放心,小林医术很好,定然没有大碍!” 洛承云只是点点头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温棠。 方大夫手法很娴熟,不一会就把温棠扎成了个刺猬,但是很有成效,温棠慢慢的平静下来。 方柏林擦拭了一下手,拿出荼芜返生丸,推到了温棠嘴里。站起身和洛承云说道,“我该做的都做了,荼芜返生需要半个时辰融合,一会卸了针,最难受的才会开始,那会儿说的是玩笑话,你可不比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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