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一些……” “好。” 他的手指滑到楚星舒的下颌,轻轻托起,亲了上去。 楚星舒的声音被他吞入,手紧紧抓住被单,感受到他的释放。 慕屹川的吻落在脖颈,汗涔涔的身子紧紧贴着。 楚星舒环上他的背,感受着那湿意。 直到天渐明,楚星舒才沉沉睡去。 慕屹川只感觉身心从未有过的舒畅,他搂紧怀中人,在他眉眼间落下细碎的吻。 楚星舒再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他浑身酸痛,一动也不想动。 “醒了?”慕屹川倒是一副神清气爽。 “别……真受不住了。”楚星舒推着他。 “好……放过你。” 慕屹川抱着他,轻轻为他按摩着。 楚星舒觉得舒服,闭上眼:“让我再睡一会儿。” “等下再去泉里泡泡,应该会好得快些。” 楚星舒睇他一眼:“再泡,今日可能又走不了了。” 慕屹川笑着捏住他的嘴,“你不勾我,保证能回去。” 回到四皇子府,已是日落西山。 慕屹川将人抱下马,“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可能会很晚。” “嗯。”楚星舒点头应着,朝大门走去。 却一直没听到马蹄声走的声音,他正纳闷,被人扯回怀里,紧紧抱住,慕屹川忿忿道:“真是个狠心人,温存一夜,下床就不认人,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 “不是不肯,是怕看了就不让你走了。” 初尝情欲的人,最是难舍难分,楚星舒勾下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一下,“办事的时候,可不要想我。” 慕屹川在他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外面冷,小心受寒,我看着你进去。” 直到楚星舒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内,慕屹川深叹口气:这么瘦,风一吹就会跑似的,可得想法子养了。 千千笑得暧昧,道: “公子,你可回来了。” 楚星舒面露疲态,“打水我沐浴吧,困了。” 楚星舒坐在浴桶里,盯着身上落下的痕迹,这个慕屹川,跟只小狼狗似的,连大腿内侧都布满了印迹。 春宵原来是这样,算是体验过了。 不知道这人有几分真心,还是只有欲,没有情? 没有情最好,这样,散的时候,都会好过一些。 慕屹川终有一日会抱别人,想到那画面,竟然涌上了一丝嫉妒。 想起曾看过的一本杂书,两名相恋的男子,因爱得太深,一人病重,另一人日日守在榻前。 病重那人,最后一句话是,让那人发誓不再娶别人。 那人自然是答应的。 起初,倒是心如止水,沉湎伤怀。 几年后,到底还是背了誓。 快活日子没过几年,一个深夜,被逝去之人的魂魄带走。 不知道二人再相遇,会是何处心境? 是否会应爱生恨? 一个恨背誓,一个恨被绝了红尘。
第29章 一百零一刀 楚星舒收起神思,只小睡了片刻,起身时,浑身酸痛丝毫未减。 寅时,正是好梦最酣,困意最盛的时候。 石玉将那暗卫扛进屋内,“公子,这个人如何安置?” 楚星舒揭开暗卫脸上的黑巾,黑巾下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想不到,还是个孩子,放我床上吧。” “床……上?” 楚星舒顽皮一笑:“天气这么冷,可别把孩子冻坏了,留给二皇子暖床,倒是不错。” 石玉一头雾水,公子自有章法,他听话的将人放在了楚星舒床上。 “好在今日只有这一个暗卫,收拾起来倒不费事,之前的那些,不知何故都撤掉了。” 楚星舒换好夜行衣,披了件黑色斗蓬,冷笑:“慕屹川对我,终是不敢完全放心。” 夜色中,古树旁,一白衣僧人盘膝闭目而坐。 风雪吹得树枝摇曳,他的衣袂飘荡起来,眉心中间一颗朱砂痣,面容儒雅清冷,与这白茫茫的冰雪相融。 手中轻捻佛珠,唇角轻扬,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清澈:“你来了。” “伽落,果真是你。”楚星舒心中五味杂陈,鼻头酸楚。 伽落站起身,朝楚星舒伸出手。 楚星舒会意,撩起袖子,让他把脉。 良久后,伽落轻叹一声:“又妄用内力了,生死与你,当真是儿戏一般。” 楚星舒收回手,笑道:“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可不能轻易死了,你来,我又可以多活几年了。” 伽落干净的眸子看着他,不解道:“众生皆苦,而那最苦的,莫过于情之一字,有人为它生,为它死,为它疯狂,为它沉溺,星舒,你怎么会碰它呢?” 楚星舒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故作掩饰的笑道:“这你也能把出来,少诓我了小秃驴。” 伽落轻轻笑了,不与他争辩。 “我已经安排好了落脚处,等文书到手,就可以重整寺院了。” “多谢。”伽落目光转黯,“星舒,我虽身处佛门,却并非不通七情六欲。反之,佛门之人看破万物,实则比世人更通情欲。 觉远大师已身归尘土,可圆寂的过程,太惨烈了些,这股欲念,我看不破,也走不出……” 伽落眼里浮上泪光,“一百零一刀,人心入魔,除之,才是正道。” “一百零一刀……”楚星舒震惊得嘴唇发抖,再也站立不住,锥心的疼痛,让一向无欲无求的他抱着双臂蹲下,隐忍的发出极小的“呜呜”声。 楚星舒与其说是先帝的亲信,不如说,是先帝为他的生命续上了弦。 伽落是觉远大师最得意的弟子,医术卓绝,楚星舒能活到今日,是这三个人合力拉住了他踏黄泉的脚。 如今,先帝去了,觉远大师不得善终,而伽落,再也不是那个醉心悬壶济世,敬畏每个鲜活生命的人。 这世间至纯至善之人,此刻,竟然有了杀念,该是多么的令人心痛! 楚星舒平复情绪,缓缓站起身,目光坚毅,“伽落,把你的欲念都给我,从今以后,你端坐佛堂,不染鲜血,你的怨恨不是罪恶,不需自责,全部交给我,通通交给我……是人是魔,与我无碍。” 伽落握住他的手,将一个冰凉的白瓷瓶放入他掌心,“星舒,身子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了,须得保重!” “这是……” 伽落淡淡道:“新药,试试吧。不可轻易动武,切记。” 慕屹川不知道是第几次抬头看天数着时辰,他心不在焉的听着议事,脑海中不停浮现的都是那人勾魂的眉眼,细滑的皮肤…… 一想到楚星舒,他就觉得血气上涌,无比空虚,想得到,抱不到,真的是种难熬的折磨。 武威小心翼翼地道:“二皇子,冰嬉的场地,值守,您看这图纸的布局还需要改吗?” 慕屹川扫了一眼,“可行,不必改了,还有吗” “这是最后一项,已经没有……” 武威话未说完,慕屹川的身子已经离开了位子,健步如飞的跨上了马。 众人回过神时,慕屹川的人已经飞奔而去了。 “武统领,二皇子是困了么?怎的如此心急?” “寒冬腊月的,人家可是天之骄子,能陪咱们在这里耗这么久,也该知足了。” “我看呀,是回去抱美人了吧……” 众将士哈哈大笑起来。 武威大喝一声:“都跟老子闭嘴!敢妄议二皇子,脑袋不想要了?” 慕屹川回到院子,直接就往楚星舒房里去。 “二皇子,你又走错屋啦?”千千正无聊的打瞌睡,见慕屹川无比自然的往自家主子房里钻,他拦着门,不让进。 下一瞬,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雪风,接着!” 慕屹川跟丢垃圾似的将人随意朝后一抛。 “喂喂喂,救命啊!” 雪风牢牢接住千千,打趣道:“放心,有我在,摔不死你。” “哪有你们这样的!” 床上人全身埋在被子里,慕屹川心头一暖。 那莫名的急躁瞬间平息下来。 他轻轻走到床榻旁,“盖这么严实,好喘气么?” 捞出被中人,正欲抱个满怀,突然愣住。 “千千!” “雪风,你主子是不是搞错了,他叫我做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雪风,把人给我拎进来!” 雪风拎着千千进屋,一看昏迷在床上的人,惊讶的道:“小夕?” 慕屹川将人丢下床,小夕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被摔疼才幽幽转醒。 眼睛一睁,吓得一个激淋。 连忙跪下拱手:“主子!” “让你盯的人呢?” “这人……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慕屹川冷声道:“罚?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千千,老实交待,他去哪儿了?敢迷晕我的暗卫,你主子挺厉害啊。” 千千无辜摇头,“我不知道。” “砰!”慕屹川猛捶了一下床榻:“不说?雪风,割了他舌头!” “不行不行,我主子又不是犯人,二皇子凭什么派人盯着我们?我家主子怕您的暗卫冻着了,还把床让给他睡,论理,也该是二皇子理亏吧,我主子最疼我了,你若割了我的舌头,以后想让我主子理你,可就难了!”
第30章 雪人 “你!”慕屹川气白了脸,可他却发现,自己还真不敢割千千舌头。 楚星舒护短得很,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得不承认,千千说的是事实。 “罢了,雪风,松开他。” 慕屹川试图心平气和的道:“你主子究竟去哪里了?” “我还想问二皇子呢,我好好的主子,怎么就变成了您的暗卫?” 慕屹川知道问不出来,气得起身,重重拍了下千千的肩膀,紧咬后槽牙:“你……好样的,果然是他调教出来的人。” 慕屹川愤怒的踢开门,“小夕失职,自行了断吧。” “主子,小夕还小,孩子气些,主子高抬贵手,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雪风急得红了眼眶。 “哟——这要过大年了,二皇子杀人不吉利吧。” 楚星舒的声音在院内飘来,却没看到人。 慕屹川定睛一看,一身黑色斗篷的人融在夜色中,若不是旁边的白色雪人衬出了身形,还真难以发现院子里有个人。 楚星舒看向他,笑道:“我的雪人堆得好看吗?” 南越国无雪,这是楚星舒第一次堆雪人。白白胖胖的雪人足有半人高,树枝为手,还有胡萝卜做了个鼻子。 慕屹川将人扶起,触到满手冰凉,恼道:“手凉成这样!给我进屋!” 楚星舒摇头:“你不是要割人舌头,就是要杀人,屋里血腥味太重,我还是外头待着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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