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间尚早,宴席也没摆起来。大厅里的椅子被撤走了,无处可坐,我问虞殊要不要去逛逛,虞殊没什么意见,他听我的。于是,我就把他带去了老师养鱼的池子边。 红尾锦鲤被喂得膘肥体壮,我抓了一小把鱼食在手里,它们仿佛能闻着味似的,不一会就纷纷而来,挤在我的面前,巴巴地看着我,翕动着嘴等着投喂。 “吃太胖了都没有美感了。”我忍不住吐槽。 虞殊轻笑一声,“可圣上喂食的动作半点不慢。” “它们问孤要,孤不忍心不给。” “这鱼能胖起来,大半的功劳可都得算圣上的,”旁边突然冒出了个人来,“原先它们身材匀称,在这池中翩然游动起来煞是好看,但圣上那日心情不爽快,非说鱼太瘦了,要叫人把喂食的量提上去。” “后来,这鱼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我不记得有此事,疑惑道,“孤有说过吗?” 来人笑而不语,岔开话题躬身行礼,道,“臣容喻,拜见圣上、璃少御。” 容喻,太傅的亲子,目前在翰林院就职。若我未来立了太子,他便会是下一任太傅。 “免礼。” 我把手中的鱼粮全撒了下去,拍掉手上的碎屑,与他随意说了几句叙旧的话。 “闲来无事,圣上与璃少御可要去藏书阁转转?”容喻问,“父亲近日新收到了几本古籍,听闻都是孤本,很是稀罕,连我都不给碰。” 又来了。 这话我可听过不少回。 我面上八风不动,对他亲切地笑了笑,其实私下暗自诽腹,他还真是把我当好用的幌子了,从前是,现在还想借着我的名头去翻书。 “长子不必去前面接待客人吗?” “父亲没有请多少人,”容喻笑得良善,“何况,您二位是这府上的贵客,父亲特地叫我来陪着。” 我无奈,“那便去吧。” 依稀记得老师的藏书阁里有几本不错的文集,正好带虞殊去看看,若他喜欢,就问老师要了带回宫去。 【作者有话说】 只是亲吻,没别的,就脖子以上!(求生欲旺盛) 晚安我滴宝儿们~ 感谢在2024-01-14 23:30:05~2024-01-15 23:3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雨纷然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谜云难解旧情诗 不曾想,就在我们到藏书阁后没多久,太傅也过来了。 容喻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手中捧着孤本,当场被他爹人赃俱获。 太傅收起书,瞪了他一眼,而后邀请我和虞殊同他一块去楼上。 容喻不愿独自被丢在下面,眼珠一转,朗声问我,“圣上,臣最近遇到了新的残局,百思不得其解,您可有兴趣看看?” 我脚下一顿,有些意动。 容喻棋艺高超,我好久没得空与他切磋切磋了。 虞殊看出了我的心思,温和地笑着,说,“左右不过楼上楼下,圣上想去便去吧。” 太傅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老臣这儿的宝贝,圣上大多已都见过了。” “那孤在下面等你们。”我不再犹豫,被残局吸引走了。 棋桌在花鸟屏风后摆着,身侧置有香案,日光从透亮的蠡壳窗外洒进来,将这一小片区域照得亮堂堂,雅致得很。 我在桌边坐下,低头瞧了眼棋盘,上边黑白两军分庭抗礼,局势已入白热化,确实不好解。 但对我与容喻来说,远未及值得细细琢磨的程度。 黑子落下,生路骤出。 “你有话要对孤说。” 容喻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先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怎么不见闵言?” “他病了。”我将事情简略地跟他提了提。 “忘带嫖资,倒也正常,”容喻把玩着玉盘中的白子,笑道,“毕竟富贵出身。” 闵言的身世我知道,他是某名门之后,家道中落无处可去,被上一任绣衣首领看中,自此便被培养成了接班人。 “你问他做什么?”我说。 容喻压低声音,“他来找过父亲。” 闵言找太傅……他俩有什么联系? 我敛眉,“为何要告诉孤这件事,老师是你的亲爹。” “有很多事情,圣上想知道,臣也想,”容喻意有所指,“但父亲总是闭口不谈,臣好奇啊。” “你对虞氏灭门案有多少了解?”我直截了当地问。 “不多,找不到敲门砖,只能在表层徘徊。” 那倒是比我好一点,在我面前,所有人都藏着掖着,导致我想过去,却连条正确的路都找不着。 “说说看。” 容喻站起身张望了一下,确定太傅和虞殊还在楼上没下来,便小声与我说,“科举出了问题。” 我的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心中一惊。 来年,自我登基后的第一次春试就要办了,若这信息属实…… “具体一点。” “翰林院的机密臣还无权涉及,但私下与礼部的杨尚书接触后,臣觉得他应当不知晓此事,因为他这人挺严肃死板的,眼里容不得沙子。问题应该出在下面的环节里。” 我颔首,与此同时,新的疑问涌上心头,“难道是,虞氏编纂史书,他们得知了此事要记下来,所以受害了?” 容喻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臣也是这么猜想的,但到底是不是,没别的证据,臣也不敢断言。” “孤知道了。” 从他这儿能得到些线索,就已经算是有收获了。 我盯着棋盘陷入沉思,闵言与太傅有关,太傅瞒着我,那闵言是不是也隐瞒了点什么。还有,如果杨正云是清白的,那里头搅混水的人是谁? “圣上,您与璃少御下过棋吗?”容喻突然问我,还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说没有。 “那您可以试试,”容喻道,“璃少御棋艺高超,臣甘拜下风。” “你与他下过?”我好奇地问他。 “很早之前了,得有……四五年了吧,”容喻回想着,告诉我说,“那会没认出他是谁,在茶楼和朋友下棋,他来倒水,见我俩半天不落子,指点了一声,困境就破了。” “臣邀他下了几局,回回都输给他,但棋逢对手嘛,很尽兴。后来隔了几日再去,他就不在那了,掌柜的说他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像是在躲着什么,说走就走,大概是去找别的活做了。” 虞殊还做过店小二? 我心中酸涩,按时间算来,大概就是虞氏刚倒的那段日子,他哪都不敢多呆,东躲西藏,应该过得很艰苦吧。 容喻接着说道,“先帝在时,臣随父亲入宫,靠着熟悉的眉眼认出了他,就是不知道太侍君如何又变成了现在的璃少御。臣今日一见,真真是愣住了。” “咳,”我闷头咳了一声,“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明白。”容喻又朝我挤眼睛。 三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样貌再儒雅,做这种动作也难免显得很违和,叫人不忍直视。 我默默撇开了视线。 楼下,我在跟容喻打探情报,楼上的虞殊也在问太傅一些事情。 “先帝遗诏和那些书信保存得可好?” 太傅点头,“放心,万无一失。” 虞殊的眉眼间俱是冷厉之色,“婺城的雪灾不见好转,蛀虫蠢蠢欲动,圣上虽已把控兵部大权,但难保其中是否有心存反意之贼。” “他们的手伸得远比先帝想的要长,”太傅叹了口气,问,“徐文杰留在圣上身边的探子也没了,眼下想再安插人手进去,就算有闵言在,也难。怎么办?” “圣上警惕一些总是没错的,”虞殊的神情和缓了下来,语带无奈,道,“我身边还有些人可以用,此事暂且不急。” 太傅缓步走到竹篓前,抽出了一卷画。 “山水图,给你收起来了,要拿回去吗?” 虞殊没接,“不了,圣上这么多年都没看出名堂来,拿回去也是白拿。” “圣上聪慧,但有些地方,确实迟钝了些。” “将书给我吧,”虞殊笑了笑,“该下去了。” 太傅将准备好的几本书放到了他的手中,“这里头几乎都有圣上的批注,只是时间久远,写的那些东西,老臣估计圣上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虞殊随手翻了翻,“那便我来看。” 想深入了解一个人,最好就要从小时候开始。虽然,虞殊自认为他了解的已经够多了。 不知瞧见了什么,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手里的动作也陡然停了下来。 “……情诗?” 【作者有话说】 大家注意看,这个男人,他叫小于,他发现了一些东西,然后他怎么样了? 哎,对,他醋了。 (2024.1.17小修) 感谢在2024-01-15 23:30:03~2024-01-16 23: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雨纷然 6瓶;柒月殇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闲听墙角顿生疑 “你怎么了?” 我不确定地望着他,眼神在太傅与虞殊之间逡巡,小心翼翼地问。 虞殊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神色平静,但我分明从他盯着我的双眸中看到了苦涩。他攥着书册的指尖都泛白了,却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摇了摇头。 我悄悄看向太傅,太傅也很茫然,显然对现下的情况不怎么了解。 容喻瞧着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扶着父亲就要远离是非。 “宾客应该都要到了,”他打着哈哈,“父亲,我们先去前厅吧。” 太傅拄着拐,走得比儿子还快。 等屋里只剩下我们二人,我拽住了虞殊的袖子,连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短短片刻的时间里,从他被太傅挑刺,到太傅因为上次的误会对他有成见,要他离我远点,以防我贪于美色不务正业,那一圈的可能性,全被我想了个遍。 虞殊俯身过来,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与太傅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我眨巴着眼,一脸不解。 “回宫说。” 寿宴是欢喜日子,难得。诗写给谁的这种问题,什么时候都能问,虞殊辨得清孰轻孰重,不想因为自己心里吃味,就坏了周围人的兴致。 他很自然地牵住我,把我带着慢慢朝外走。 我没弄清缘由,又好奇又担忧,视线一直在他的脸上停驻着,观察他细小的神情变化。 结果,这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越走,心情看起来竟越好了,到前厅时,甚至还挂上了笑意。
93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