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含章便把方兰松锁得更紧了,“不许看,他是我的!” 方兰松反驳,“是我的!” 晏含章:“我的!” 方兰松:“我的!” …… 晏含章好像想起了一些,他俩不知怎么便杠起来了,一直争辩到桃花巷口的石桥上,仍是谁也不服谁。 于是,他们便抱一起打了一架,晏含章后脑勺上的大包,似乎便是那个时候来的。 那…后头磕在尖石头上,也是顺理成章的。 记得当时,府里的小厮包括钟管家,没一个敢近他们的身,只能等他们打累了,才搀起来一个个背进府里的。 方兰松喝得很醉,一上床就开始哼唧,抱着自己不让走,说身上难受。 自己作为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怎么能放任不管? 想起这个,晏含章瞬间便有了底气,“昨儿晚上叫好哥哥的人,是你吧?”
第26章 醉酒记 晏含章从娘亲那里学来的为数不多的学问,便是做生意讲究一个你情我愿,钱货两清,有来有回,皆大欢喜。 他把这套学问规规矩矩地用在了床榻之上。 成亲前夜约法三章,晏某若要与方某行房中之事,便要支付方某要求的银钱,此为交易也。 晏含章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桩亲事是自己逼迫得来的,半年前自己回来的时候,人家明明已经要被储公子纳进府了,无论如何,也是自己强拆有情人在先。 半年来,晏含章时时自省,日日观察,总觉得方兰松不该如此绝情,虽八年未见,但儿时情谊都是真的,必也有几分留存的吧。 不过,醉得不省人事的方兰松软乎乎地抱上来,像块年糕一样粘着不让自己走的时候,晏含章第一回 无比确信自己的想法。 这人就是还对自己有情,嘴硬着死不承认罢了。 调皮。 “阿宣,”方兰松把滚烫的脸贴在晏含章手心,开始无意识地扯着自己胸前的外衫,露出一小片儿雪白的胸脯来,“我好热啊。” 常年日晒的缘故,方兰松的脸虽比旁人白皙,但跟晏含章这娇养出来的一比,也不算什么,而整日裹得严实的身上,却有些白得亮眼,像是有一层光浮在上面。 胸口的起伏很顺畅,没有寻常练武之人那么饱满,却把皮肤撑得紧紧的,中间一道浅沟向下延伸,消失在半开的衣领里。 晏含章自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做生意这方面,还是很守诚信的,在人家酒醉的时候占便宜,这叫趁人之危,是要被京城的行头掌柜们鄙视的。 他不想被鄙视,于是按住方兰松仍在拉扯的手,把他快要褪到肚脐的亵衣外衫拉了上来。 “少爷,”钟管家在珠帘下往里探身子,手里端着一只冒热气的碗,“给方少爷喂些醒酒汤吧。” “阿宣,”方兰松脸颊红得像揉了胭脂,眼睛却愈发黑亮,枕在晏含章大腿上,痴痴地盯着他,“你怎么一下子就变这么大了?” 钟管家轻咳一声,端着碗背过身去。 “咳,那个,是啊,”晏含章一把攥住方兰松在自己腰间乱摸的手,“年岁确实不小了。” 他捂着方兰松亮晶晶的眼睛,尽量平静地对中管家道:“钟叔,醒酒汤放外头桌子上吧,我来喂。” 方兰松被捂住眼睛,不满地“嗯”了一声,伸出舌尖儿来,在晏含章小指上舔了一下,又用门牙轻轻地磨。 行医数年、施针清创从不手抖的晏神医忍不住破了功,感觉像是有只蚂蚁从小指出发,窸窸窣窣爬遍全身,一直到了脚趾尖儿。 钟管家还在,他只能轻咳数声,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哦好,”钟管家有些迟钝,顿了一会儿才依言照做,“少爷,暖阁兑好了热水,您跟方少爷沐浴了再睡。” 他又提醒了句现在的时辰,便带着乐青他们都出去了。 …… 方兰松酒量的确不行,大半壶雪花酒下去,他整个人就飘起来了,似乎全身都被和煦的春风吹拂着、暖烘烘地托举着。 他弄不清自己身在哪里,只知道身边这个人是晏含章。 这人一张嘴说话,自己就想把他打一顿,奈何他那边儿好闻得很,全身都是淡淡的薄荷味儿,飘进鼻子里,感觉骨头都酥了,使劲儿吸一口,脑袋便飘乎乎地发晕,把他往天上带得更高。 他想在天上多呆一会儿,便厚着脸皮往晏含章身上赖,反正他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占他便宜。 出了酒楼,风一吹,那股薄荷味儿便淡了许多,方兰松只得紧紧贴在晏含章身上,好不让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街上那么多人,一想到风把这薄荷味儿吹到了他们鼻子里,方兰松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本来这味道就淡,我一个人闻正好,偏偏还要被风分去一些。 他用力勒着晏含章的细腰,把鼻子埋进他胸口,很珍惜地小口呼吸着,嘴里嘟囔着,“这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谁知有人大声在他头顶回了句“这是我的”,方兰松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讨厌的声音,拧着眉反驳他,“这是我的。” 我的。 我的。 我的。 就这样吵了一路,两人忍无可忍,终于大打出手,事后据钟管家所说,两人把桥碑都差点儿撞歪,方圆十米的石块儿都被踢进河里去了。 被乐青扛在肩膀上带进府的时候,方兰松蓦地失去了那阵好闻的薄荷味儿,千万般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趴在乐青肩膀上哭开了。 据当事证人乐青描述,方少爷哭起来时,声音像个没奶吃的娃娃,甚是可怜,眼泪透过外衫,把他的亵衣都打湿了。 后来进了屋,被放在柔软的床上,方兰松感觉自幸福地被薄荷味儿包裹了,枕头上、锦被上都是,于是他又蹭过来,抱住了那个最香的、热乎乎从里香到外的人形香炉。 …… 晏含章起身要去拿醒酒汤,便被方兰松紧紧揽住了腰,“别走。” 方兰松轻轻呢喃,眼神里是近似乞求的真诚,“别走,我的香炉。” 什么香炉? 似乎被冒犯了晏含章蹙了蹙眉,耐着性子跟他打商量,“醒酒汤就在外间儿桌子上,我拿了就回来。” “不要,”方兰松干脆把腿也缠了上来,“不要汤,我要香炉。” 晏含章深深地吐了几口气,给他把脸颊上的长发理到耳后,“你数十个数,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方兰松仰着脸儿,像是在思索,半天才点点头,“那好吧。” 他依依不舍地从晏含章身上下来,脑袋枕在软枕上,抬起两只手,认真数着手指,“一、二……” 晏含章跑得飞快,手却很稳,端着醒酒汤坐在床边儿的时候,方兰松才数到九。 他斜睨了晏含章一眼,把最后一根手指伸出来,晃悠着两只手掌,有些不高兴,“你骗人,还没到十呢。” 晏含章用勺子搅了两下碗里的汤,“那你不想要香炉了?” 他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香炉身份。 方兰松又很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想要。” 他又软软地蹭了过来,把脸埋进晏含章的腿缝儿,深深吸了一口,满足地道:“我想要香炉陪我睡觉。” 晏含章的一侧眉尖儿轻挑了一下。 “香炉可以陪你睡觉,”晏含章自己都惊叹于自己的定力,“但是你要乖乖把这碗汤喝掉。” “我不要,”方兰松把脸埋得更深了,“你肯定又是骗我的。” 晏含章:“不骗你,听话。” 方兰松:“这汤是干什么的?把我毒晕然后拿走我的香炉吗?” 晏含章:“不是,这是给你醒酒用的,你喝醉了。” 方兰松:“我没醉,我现在很好,很舒服。” 晏含章:“你现在都神智不清了。” 方兰松:“但是我很舒服,我喜欢神智不清。” 晏含章:“听说醉着很难受的。” 方兰松:“我一点儿也不难受,那我为什么要醒酒?” 晏含章:对哟。 醒酒干嘛,醒来骂我禽兽然后再打一架么? 他很是痛苦地抉择了一番,决定还是不能趁人之危。 师父说了,要有医德。 晏含章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醒酒汤,捏开方兰松的下颌,弯腰给他喂了进去。 然后,又被方兰松一滴不剩地吐进了汤碗里。 晏含章盯着碗里的醒酒汤,又纠结一番,终于放过了自己,认命般把碗放在了床头几案上,还用指尖儿往远处推了推。 这可是重要证据,明早醒来,谁也别想给他小晏神医扣上医德有亏的帽子。 “醒来再骂我,你就是小狗。”晏含章抬手要敲方兰松的脑袋,见这人已经睡过去了,脸埋在自己腿缝儿,发出细微的鼾声。 酒量好活该伺候人是吧? 晏含章轻轻把方兰松抱进怀里,走进蒸汽氤氲的暖阁,脱掉两人的衣衫,一起进了浴桶。 等把方兰松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再钻进去的时候,街上已经在敲四更的梆子了。 浑身酸痛的晏含章很快睡了过去,再睁眼时,方兰松正黏在自己怀里,身上烫得吓人,嘴巴在自己胸口密密地啃着,手也不老实地上下乱摸。 他瞥了一眼墙角的漏刻,发现自己才睡了半刻不到。 “你是不是装睡想让我伺候你沐浴?”晏含章攥住了方兰松不安分的手。 “阿宣,”方兰松身上也浸染了淡淡的薄荷味儿,嘴唇红红的,像是在发烧,他噙住晏含章胸口跳动处上如胭脂画成的娇小一点,嘴里含糊地抱怨,“你没有小时候乖巧了。” 他惩罚般地轻咬了一下,“你现在真讨厌。” 晏含章捏住方兰松的下颌,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我是你相公,讨厌也是。” 方兰松脸上被掐住的地方已经泛了白,晏含章轻轻松开手,上面便留下几个清晰的红色指印。 没说几句话,两人便又抱在一起打了一架,从床头打到床尾,方兰松身上的亵衣几乎要被晏含章撕成布条。 之后的事情,两人便都记不清晰了,方兰松只记得在滚来滚去的过程中,两人下身都起了很强烈的反应,便在撕扯中亲在了一起,然后,晏含章便像只见了肉羹的小狗一样,喘着粗气压了上来。
第27章 醉酒记 “昨儿晚上我仍是相公,”晏含章嗓子有些嘶哑,抬着头往里间儿喊,“你亲口叫的!” 他尽力回忆,却暂时只能想起些细节。 “阿宣,你不许走。” “叫相公。” “叫相公你就把香炉还给我么?” “嗯。” “相公……” 晏含章便奖赏般地俯下身,裹住他不停讨吻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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