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姑娘。” 徐夕柳稍稍惊讶了下:“不是姑娘?嫠妇?倒不是不行,那定比你年长许多啊。” “什么嫠妇?兄长你是不是年纪太大跟爹一样糊涂了,没那个心思。” “不是姑娘却又不是嫠妇,难不成...”徐夕柳猜测更大胆起来,“阿澈,有妇之夫可不行,你可不能做那种横插一脚的小人。” “怎么小人了?他根本不喜欢他!” 徐夕柳傻眼了,一屁股坐下来:“真让我猜中了?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徐家百年清流,你怎么能有如此下作的心思,赶紧及时止损,要让爹知道,定把你打死。” “我下作?”徐怀澈站起来反驳,神情激愤。 “他要死了,我只是想带他离开,让他至少在死前能获得短暂但真实的快乐。 而不是喝着无用的药汤,在金丝笼里做违心痛苦的金丝雀!” 徐夕柳觉得大事不妙,终于有想要承担兄长责任教导弟弟回归正路的心。 “阿澈,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爱上她了不成?” 徐怀澈一怔,心中的万缕丝线忽遇一场大火燃烧殆尽.... 他爱上...颜煜?爱上一个男子?爱上将死之人?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没有。” “没有最好,人家有夫君,你就..”徐夕柳刚要淳淳教导,话没说出口,徐怀澈就甩手留下一句不用你管走了。 “臭小子,看我不让爹揍你!” 徐怀澈策马从长街走过,一路回到宫中。 明日一早他便要离开都城剿匪,这一下连着数日见不到,又没听到颜煜现在的消息。 他想在走之前给对方留个自己外出的消息,祈盼对方可以看到。 回到皇宫,他直奔湖边假山洞穴,把信筒取出来要放到石壁小洞上,却在放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 他心情激荡将那张纸拿过来展开。 【吾愿化天边云,伴君行千里,盼君早日归,切切珍重。】 纸张上的墨迹带得自看不清的心一阵悸动。 曾见过最美的那枝秋海棠,终是落入少年的心田绽放成花海。 徐怀澈无法控制唇边上扬的笑,小心翼翼将纸张折好放到胸口。 “剿匪而已,哪用行千里,为了不让你失诺,就当....你日日都伴我行路吧,一直到千里才算。”
第七十九章 被误会和徐怀澈有私情 昏昏睡睡数日,颜煜几乎没下过床。 “陛下,今日的药熬好了。” 陈任将三碗药端进来放到床头,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在床边放置几盏香炉,里面燃起草药。 草药烟气和火炉一起烧着,远远来着一扇窗户已经不能散味道。 “咳咳咳...咳咳..” 不说其他人,病人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这是什么?” 裴谞把颜煜扶起来,依照顺序拿起第一碗药:“熏熏草药,好得快,把今日药喝了。” 瞥见药碗旁边的糖,颜煜心想喝了数日的苦药,可能习惯了,已经不觉得有多苦。 三碗药饮尽,身上稍有好转。 “吃糖。”裴谞把糖剥好喂到颜煜嘴边。 颜煜摇摇头声音仍很虚弱:“不吃了...今日的药好像不怎么苦了,是不是减东西了?” “你说什么?张浦说今日的药又加了..” 裴谞突然愣住。 五识将散,回天乏术。 “加了什么?重光哥哥?” 裴谞渐渐捏紧手中的糖:“怕你苦,加了..减去苦味的药。” “原来是这样,确实不怎么苦了。” “嗯。” 裴谞站起身背对着颜煜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徐怀澈已经入宫,正可向陛下复命。” “让他去议政殿等着。” “是。” 颜煜浅浅笑笑,平安回来就好。 “若坐累了就躺着,朕让陈任为你备膳,一会儿回来看你。”裴谞转身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一些,“莫再着凉。” 交代一番裴谞才离开寝殿往议政殿去。 行至议政殿,徐怀澈早已经在殿外等候,看到裴谞的身影迎上前去跪下行礼。 “臣剿匪归来,特向陛下复命。” “嗯,起来吧。” 裴谞脚步未停,徐怀澈起身跟上,两人走进议政殿。 “说说吧。” “是。”徐怀澈揖礼,“匪患出自覃州与荥州交界之处,三处巢穴,臣带人打探三日确保人全才包围动手。” 裴谞靠在书案边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漫不经心地批示,也不知听是没听。 “贼首与匪众共五百一十六人,全歼未留活口,已在覃州和荥州分发告示使百姓悉知。” “如何不留活口?”裴谞放下折子看向徐怀澈,像是真的很好奇答案一般。 徐怀澈揖手俯身:“这些贼匪作恶多端,若不尽死恐百姓心中不服,且尽数歼灭也可杀鸡儆猴,让有反乱之心者知晓与朝廷做对唯有死路一条。” “嗯,有理。”裴谞面露欣悦,“此事做得不错,你兄长已经升任,你便去接你兄长的职吧。” 徐怀澈跪下行礼却久久犹豫并未谢恩。 裴谞走近轻声一笑:“怎么?不愿做闲职?觉得埋没了不成?” “不,臣万不敢有此心。”徐怀澈磕了个头伏在地上。 “臣不要封赏,仍做内卫最低的官职,能留在都城留在宫中,留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就是臣最大的祈望。” “朕怎么记得你立誓要征战沙场开疆御土?抬起头!” 徐怀澈一顿立即跪直身体。 “听说你未入宫前,整日泡在秦楼楚馆,怎么?短短几年志气便被都城的温香软玉消磨殆尽了?”裴谞的语气中满满皆是恨铁不成钢。 徐怀澈认识到自己说错话,心中纠结万分,接兄长之前的职务,要去到京郊,便很难再见到颜煜。 秦楼楚馆都是瞎传,他顶多多去喝喝酒而已,这让陛下误会,万一失去君心,日后不会真的永远留在宫中,失去上战场的机会吧? 想到这个徐怀澈更纠结起来,心乱得很。 一面是想陪着颜煜一直到颜煜离世,一面是陛下的信任承继先祖护国之志。 “陛下,臣..臣,臣未忘记年少誓言,也从未迷恋过酒色,只是臣想....” 徐怀澈忽然灵机一动道:“臣是有私心,方才未好意思向陛下言明。” “一直听闻韩统领武艺卓绝,臣很早之前就想向韩统领学习讨教,故而想留在内卫,求陛下能给臣这个机会。” 裴谞靠着书案视线停在徐怀澈身上许久道:“内卫中郎将一职空缺,你补上吧。” “谢陛下!”目的答道徐怀澈兴奋地磕了个响头,“臣徐怀澈叩谢陛下隆恩!” 裴谞摆摆手:“退下吧。” “是,臣告退。” 徐怀澈心情大好,起身退出去。 人离开,地上却多了个东西,裴谞并未在意扫了一眼顿时怔住。 他走过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是一只木鸟,与那日颜煜手中的一摸一样。 心中异样的情绪生出,他仔细看向木鸟的脚,果然有一个澈字。 【澈】 徐怀澈。 “陛下!” 徐怀澈着急地跑回来,见裴谞手中拿着木鸟顿时慌张起来。 “这木头鸟看着倒有趣,之前未见过。”裴谞淡淡笑着,面上未露半分异常,“你做的?” 徐怀澈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原来陛下没见过,应是小颜大人藏得好。 “一个小玩意儿,是臣在街上买的。” 裴谞嘴角笑意加深,眼眸却隐有冷色。 否认便更能确认。 “陛下,那只木鸟..可不可以...额..” 裴谞抬手将木鸟仍还给徐怀澈:“徐爱卿到底年纪轻,尚是少年心性。” 徐怀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陛下见笑了。” “这样很好,少年人本该如此,只望往后经年岁月流转,爱卿仍怀少年初心。” 裴谞脸上挂着笑,声音淡淡的很温和,却让人难以看出是喜是怒。 “是,臣多谢陛下提点,臣告退。” 徐怀澈行礼后收好木鸟转身退下。 人前脚迈出殿门,裴谞脸上的笑就消失不见。 他未耽搁半点,离开议政殿便往寝殿回,脚步之快,身后的宫人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回到寝宫,裴谞砰地推开殿门走进去直奔床榻。 颜煜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重光哥哥你这么快就忙完了呀。” “快吗?朕觉得很慢了。” 裴谞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把将颜煜身上挂着锦袋扯下来。 “重光哥哥?”颜煜身上冷了一刹,不知对方要做什么。 锦袋打开,里面的木鸟还在,脚上仍是【澈】字。 “果然是一对儿呢阿煜。” “什么?”颜煜更懵了。 裴谞压着怒意把袋子中的纸鹤拿出来,三两下将纸鹤拆展开。 “重光哥哥!你做什么!” 颜煜起身去抢,被裴谞一把甩开摔在床上,身上发疼很难才重新爬起来。 到底怎么了?颜煜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却想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才让裴谞发这么大的火气。 纸鹤展开,上面的文字让裴谞嘴角露出冷笑。 “六韬,原来如此啊。” 裴谞将手中纸张捏皱扔掉:“是朕太信你了阿煜,街上卖的纸鹤,怎么会用兵书折?” “朕早该怀疑早该发现,是朕迷蒙住了双眼,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裴谞伸手掐住颜煜的脖子把人拎到自己眼前:“阿煜呀,朕小瞧你了,原来你还有心思勾引旁人,私相授受。” “什么...”颜煜抓着裴谞的手腕,快要透不过气。 什么意思?难道是徐怀澈说了什么?这短短的时间裴谞应该只见过徐怀澈。 但徐怀澈怎么可能说他们认识的话? 单凭六韬折得纸鹤如何能断定是徐怀澈做的?他拿到木鸟时除了徐夕柳没人知道,木鸟上的字条也早就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煜呼吸越来越费力,表情痛苦不已。 他能确定是他和徐怀澈相识的事被裴谞发现,但却想不明白如何发现。 而且....并没有怀疑他们有其他阴谋,而是很坚定的认为他们有私情。 这是要多离谱才会如此? “重..光哥哥...我...喘..不过...气.....” 眼泪滴到修长的手指上,手指微微泄力松了一些。 突然可以正常呼吸,颜煜胸前一紧又咳嗽起来,裴谞沉着脸将他甩开。 “是朕有些把你当回事了。” 裴谞坐到床上把颜煜按住勾唇一笑:“不过...朕之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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