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李胖儿和殿绪连忙捂住嘴。 而肖枫一张白婪的俊脸,顿时打了鸡血般红了起来…… 南肃这话用词也很文雅,而且说来还很有气势,然而,满大殿都响起了那种属于男人间心领神会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猥琐笑声。 一干年纪尚小的女眷瞪着惊异的眼睛,不解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听南肃的话,乃是描写了一位深情儒将呀,但,为何大家都这副表情呢? 皇帝也忍不住想笑,可他是九五之尊,只得加重语气喝道:“你这孽障,真是找打。” 南肃吐了吐舌头,看似乖巧坐下去,可下一刻就和李胖儿嘻嘻笑起来。 看着这对奸夫淫妇眉来眼去,肖枫用尽毕生忍耐力,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殿松——得到一个眼色后,肖枫终于阴沉着脸退下。 殿松今儿本打算是让肖枫在皇帝面前露个脸,随后铺一铺官路的,谁料就此被打乱…… 待过了片刻,他就寻了个时机,重新对皇帝说:“父皇,今儿正是除夕,如今气氛正浓,不如来个诗赛助助兴吧。” 年年都是有人诗性大发的,皇帝看了殿松一眼,笑道:“未尝不可,只是,老四觉得该邀何人参加呢?” 殿松道:“方才肖枫虽只念到一半,可儿臣能听出来,他是有大学问的,不如就算他一个吧,至于对家……” 众人登时好奇起来,四皇子是要拿谁开刀呢?老谋深算的家伙们谁看不出来,这是给肖枫做嫁衣呢!而其余皇子们对视一眼,嘴角轻笑,均是不言不语,只顾看戏…… 只有殿绪突然笑起来,并接话道:“要说这诗词,我们这桌的人可不行,反倒是四哥,无论是学识还是才智,我向来对你十分敬佩,不如,就让肖枫向你讨教?” 这番话连消带打,反击得甚是漂亮,不仅让他们窝里人自己斗,还将殿松拿南肃出气的路子堵死了:喂喂喂,你若找我家肃子报仇,可是胜之不武啊,谁听过文人要找纨绔对诗词的…… 可殿松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他本来意定的对象也不是南肃。此人草包归草包,却不是个好惹的主,并且,如殿绪所言,踩着纨绔上位有什么意思?不得找个像样点儿的,才能更显出肖枫的才学? 殿松挑了挑眉:“五弟这话可不尽然,你们那一桌,不还坐着另一人吗?他文采逸然,满腹经纶,文章至今可还在国子监当范文呢,你今儿个还抄着呢,不是吗?” 闻言,殿辰缓缓抬眸,神色却看不出喜怒。 殿松笑道:“我才疏学浅,根本当不得肖枫发难。不如就让肖枫向此人讨教吧!” 言罢,抬手一指—— 却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南肃竟一屁股坐在殿辰大腿上,惊愕地指向自己:“四哥竟也觉得我有才?” 言罢也不管殿松,自顾自就跑到皇帝面前:“哎哟,四哥真是夸得我不好意思,那没办法了,皇上,您看…” 众人登时大哗:这二货居然要作诗? 可殿松真是快气吐血了,正要解释时,只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盯着南肃,慈祥地笑道:“那就肃儿去吧,我倒想看看,你个小东西能对出什么来?” 话里的绵针真是扎人呀。 南肃后背冒了汗,却猛一挺胸膛,自得地道:“皇上放心!我也是国子监出来的人,绝不会让祭酒丢脸的!” 祭酒:“……”求你不要提到我,我有点害怕。 而殿辰似乎察觉到了某道暗潮汹涌,就在这时,霍然起身。 南肃本就关注着殿辰,登时回身摇了摇头,一个眼神就传达所有意思:这是我与他们的纠葛,与你无关,坐下! 可殿辰知道,就算没有之前的冲突,殿松也必然会找上自己,不然,白日里的警告意在何为? 南肃见殿辰微微昂起下巴,登时拧眉:肖枫明显是有备而来,你若当真输了,你让天下人以后怎么看你? 放心,我不会输。 那然后呢?赢了就惹上个殿松,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你是姓殿的人,是皇族,如何能给别人踏脚? 那你呢? 我本就是个草包,你懂吗…… 他们没说一句话,可很神奇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几秒相顾间,他们竟然完全接收到了对方的意思。 下一刻,南肃嘻嘻一笑,扭身重新面向众人。 与此同时,肖枫也和殿松打好眼色了,既然对上的是南肃这纨绔,哪能用得上之前的准备?就算临时而作,也能将此人虐得体无完肤之地! 肖枫在殿中来回踱步,皱眉苦思良久,大约过了一盏茶,这才清了清喉咙,拱手说道:“小可献丑了。” 孤身流连月下移, 不栖岂是为寒枝? 展身谁与鸿鹄志, 夜吟经纶更有时。 十全醇酿入豪肠, 七分醉意映月光。 余下三成化剑气, 夜晴万里游盛唐。 这肖枫确实不凡,只得一会儿,居然作得一首七律,意境虽然未臻上乘,但对仗却是颇为工稳的,尤其诗中不仅阐明了豁达安然的态度,更隐隐表现出了渴求一展身手的远大抱负。 太监抄录完毕之后,恭敬地将诗作交给皇帝过目。 皇帝瞄了一眼后,点头笑了笑,挥手令各位文臣传阅一番,众臣均是点头称善,一片称赞之词。 若是别人,登时就该压力山大了,可众人都没对南肃有什么期待,反倒搞得他有些孤寡。 肖枫此刻扬眉吐气后,想起方才受到的侮辱,再一看南肃竟然在啃手指,当即拱手一笑:“方才南世子自认才华横溢,此刻纵然是啃手指,也得好生啃出一首来让大家评定评定才好啊。” 棋院登时有人帮腔道:“南世子,若你写不出,也可以就此认输的嘛,也是意料中的事情,难道诸位觉得很意外吗?” 此言一出,犹如一个绝佳的冷笑话,想笑的不想笑的,皆都低低笑了起来,其中各种意味都有。 南肃不由边啃摇首感慨:啧啧,他妈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帮吊人真是坏到家了。 不过,南肃这辈子还真没认过几回输!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大殿中央道:“那本世子也献丑了,就随便吟一首大家听听乐吧。” “随便吟一首?南世子真是大才啊,举手投足之间便已成诗,佩服,佩服。”肖枫折扇一展开,便潇洒的摇起来,不乏在众女眷前面展现自己。 这小贱种! 南肃呵呵一笑,上前一把将他折扇夺下扔远:“兄弟,折扇这种玩意儿,你摇不明白的。” 肖枫一怔,可就在这时南肃突然回身,就在殿中踱步,一边踱,一边还歪着脖子哆嗦,一副极其风骚的样子,然后,他提臀,拧腰,迈步,跨顶得一前一后,一前一后…… 众人:“……” 这个超富艺术感的高级动作,不得不使每个人都直接联想到了某项运动,纵然是女子也不例外,看这货下半身的高速耸动,真是太不堪入目了! “嗷~” 然后只听南肃淫荡地怪叫一声,叫得大殿上各位公主小姐娘娘们都是面红耳赤,纷纷心中怒骂:这家伙实在是太下流无耻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就在挑逗我们!关键是,他嫁人了好吗!? 就在这时,南肃的上半身来了个深度wave,身子后倾的同时,一只手也顺着喉结缓慢地摸到了小腹: 跟哥谈恋爱, 自己解裤带。 胸大要给摸, 胸小你早说。 睡完你就走, 不然灌你酒。 情场的老手, 泡友天天有。 在众人极度惊愕的注视下,南肃缓缓念出了他诗中的每一个字,一边念,一边媚眼如丝,手指值向众人,那把细腰一摇,真是将整个金陵帝都的迷离夜色都摇了出来…… 不要招惹爹, 爹是个神仙。 你再敢狗叫, 喂你喝狗尿。 再跟爷牛逼, 切你小唧唧。 艹你妈个壁, 你敢怎么地? 念叨最后一个字时,南肃扭到了肖枫面前站定,冷冷昂起下巴,指尖指在了其鼻尖上:“请肖兄赐教!” 而肖枫的背后,赫然正是棋院和殿松…… 短暂的沉默过后,举座哗然。 “你你你你你……”肖枫瞬时之间气得手脚哆嗦,一张原本白暂的俊脸霎时间发了蓝,“你”了半晌,突然白眼一翻,竟然干脆利落得晕了过去。 李胖儿的爹李巡登时一声断喝:“南世子,故去的青渊王乃我至交,我总算得你叔叔,今天必要替他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孽障!!!” 吼是吼得凶,可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南肃此举不乏是为了李胖儿:两个人一起丢脸,总比一个人强…… 试问在这金陵城中,哪个有身份之人能为自己儿子做到这个地步? 李巡眼眶有些红,却猛地冲上前,气得胡须都张开了,似乎是愤怒之下拿捏不准力道,然后一脚就狠狠地踢在南肃屁股上。 殿辰心中震撼非常,却在此时霍地站起,身形一动! 谁料他刚冲出半尺,南肃突然回头冲他笑了笑,然后眼睛一眨——爱的wink! “哎哟~~~” 一声凄惨呼喊后,南肃的身子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不偏不倚地向着大殿的柱子撞了过去,天,这下子要是真撞实了,非得直接脑浆迸裂不可。 但那边却有一个人在。 谁? 自然是李胖儿的三叔。 这俩老兄弟合作了一辈子,谁不知道谁的心思呢?他早已经站准了位置,一把将南肃稳当接住,愤怒大喝:“兄长,你老糊涂了?难道你要将南家这根独苗打杀了不成?” 这货真绝! 一口就说出了这乃是南家的独苗,打杀谁也绝不能打杀他! “害!”李巡恼怒地哼出声,右手颓败地向下一砸,眼神偷偷瞄向皇帝。 “南少啊!”李胖儿登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着南肃奔了过去,沿途肥肉如同大海涨潮,潮起潮落,汹涌澎湃:“天啊,我的好兄弟,你是要死了吗?” 上道! 南肃伸出舌头,“欸”了一声,脖子歪向旁边,晕倒在李家三叔的怀里。 “胡闹,简直胡闹!”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皇帝一拍龙椅把手,震怒喝道:“把这孽障给我拖回世子府去,禁足!禁足一个月!不,两个月!!” 整个元熙殿的秩序,霎时荡然无存。 此刻,殿松已是气得浑身颤抖,抬起手似乎是要砸一下大案,可在众人面前却忍住了,抬得狠,却放得轻,活生生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憋屈模样。 一片兵荒马乱中,只有殿辰静静地站在大厅靠南处,烛火落在他的脸上,一半是明亮,一半是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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