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鸡蛋的牙齿一顿,咬下一口,西稹平淡道,“算吧。” 尴尬一阵,江枍榆烦恼抠手指,别扭道,“我是说,你心情不好。” 西稹浅浅一笑,之前的阴霾一扫而过,望着江枍榆别扭害羞的脸,心情大好,“娘子,我心情好了。” 江枍榆抬眸,有些不信,“好了?” 西稹欣喜点头,“好了。” 耳后传来马蹄声,仓皇急促。 西稹偏头,单腿踩上石块,撑着膝盖,支撑脑袋,舒心道,“娘子,他们来接我们了。” 江枍榆淡淡应一声,缓缓起身。 抵达白鹤桥,从官路走,便是合桉。 让他们意外的,是碰上熟人。 宋疏雨驾驭烈马,手持鞭绳,拽紧缰绳,飞驰白鹤桥,也是前往合桉。 过路的寻常百姓,拉着牛车,一车的苹果,与宋疏雨相驰而行,飞驰的烈马,惊扰了老牛,老人被甩飞。 宋疏雨一拍马背,飞跃而出,拉住老人,落入一旁。 失控的烈马,横冲直撞,撞击过路行人,宋疏雨大惊,赶忙松开老人,踏上牛车,腾空飞起。 突然,眼前闪过青影,黝长发丝停留眼前,宋疏雨愣神刹那,受惊的烈马,被牵制住。 西稹翻下马,平淡道,“宋姑娘,注意别伤人。” 宋疏雨抿嘴,不满道,“谁伤人了,我是不小心。” 驾驭宝马的几人,陆续而来, 宋疏雨出于好奇,多嘴一问,“你们去哪?合桉?” 西稹不缓不慢道,“宋姑娘也去合桉?” “我去絪縕崖。”宋疏雨。 西稹问道,“去求药?” 宋疏雨点头,坦然道,“双星门很多人中毒。” 西稹有些意外,追问道,“宋姑娘可知,是哪种毒?” “栗荛。” 栗荛,西稹有所耳闻,一时想不起。 百药子蹙眉,重复道,“栗荛。” 忽然,宋疏雨欢呼雀跃,兴奋道,“百药子,我刚居然忘了,你是曼陀谷百药子,有你在,肯定没事。” 百药子漠然,淡淡道,“我还有事。” 宋疏雨低落,泄气道,“百药子,你不愿帮我。” “栗荛一解毒,就没事了,宋姑娘快去求药吧。”百药子简单叮嘱两句,驾着马儿离开。 委婉的拒绝,宋疏雨低落点头,视线忽然从江枍榆晃过,错愕抬眸,有些恍惚。 忽然闯入的白扇,打断了宋疏雨,回神之后,觉得有些失态,贴近西稹,小声道,“你娘子男装更飒,相比女妆,我觉得他适合男装。” 西稹谨慎瞥她一眼,语气有些酸,“宋姑娘,这么快抛弃我哥,移情别恋了?” 错愕片刻,宋疏雨有些愤愤,吼回去,“谁移情别恋了,我哪抛弃你哥了,是你哥不喜欢我。” 西阮不喜她,西稹也有预感,随口道,“我哥一点也不喜你?” 宋疏雨伤心,低落垂头,“西阮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何,一点也不喜欢我。” 西稹微微点头,沉思片刻,淡淡道,“我哥不喜欢你,我还可以。” 此言一出,宋疏雨与江枍榆皆楞。 又见西稹平静眼神,似乎是她错觉,突然恍然,宋疏雨傲娇哼声道,“我还是不喜欢你。” 望着宋疏雨傲气的背影,西稹有些无语,无奈摇头,当他嫂子,应该还不错,虽然不讲理,脾气也火爆,但为人真实。 西稹走神,身侧窜出身影,飞驰骏马的身影闯入视线,深青装扮,散落一半青丝。 西稹一惊,顾不得其他,快步追上去,踩踏马背。 江枍榆比他高,他只得单腿跪马背上,一手揽过江枍榆腰,一脚踏上马脖子,拽住缰绳,用力一拉,迫使马停下。 飞驰的骏马,强行停下,差点后仰翻过去。 江枍榆也受道惊吓,双手环住西稹腰,后腰被西稹腿抵住,重心被稳住,减少不少惶恐。 马儿平稳下来,西稹有些生气,松开江枍榆,往前一跨,盘腿坐下,正好是马脖子下方一点。 为了与江枍榆更好对视,西稹身体后仰,马儿也正抬头,给西稹支撑点,冷下眼眸,“江枍榆,你在干嘛?” 江枍榆愣神,觉得西稹此时,很好看,随风飘动的发绳,张合的唇瓣,眼尾的红线,都让他着迷。 都忘记醋意了,他是因为酸怒,而突然冲动,此时,他还有些恍惚。 西稹见他愣神,环胸的手一松,扯出腰间的白扇,轻微在江枍榆眼前晃动,语气也柔和下来,“江枍榆?你想什么呢?” 江枍榆回神,拍开白扇,冷下脸,语气酸道,“你的宋姑娘走远了。” “我、的、宋姑娘?”西稹喃喃嘀咕,有些茫然。 江枍榆见他还承认了,粗鲁将人推下去,怒道,“对,你的,快去追。” 刚驾马打算离开,身体突然倾斜,失去重心,落马摔地。 西稹将人拽下来,横抱着,觉得江枍榆行为,十分莫名其妙,主动询问道,“江枍榆,你不开心?” 江枍榆冷哼一声,偏头,“我开心着呢。” 西稹沉思,他有干什么嘛? 宋姑娘? 顿时恍然大悟,西稹噗呲一笑,觉得江枍榆很是可爱,耐心解释道,“宋姑娘当我嫂子,我觉得还可以。” 闻言,江枍榆一愣,堆积的醋意消散,幽怨的内心,也得到释然,心情舒畅了,又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江枍榆目光快速扫过西稹,笑得灿烂洋溢,让他更加窘迫,又意识到,他还被人抱着,羞愧不已,慌忙下来。 害羞的推开西稹,快速翻上马,扭过头,不在看他,典型的掩耳盗铃。 “……”西稹无奈一笑,娘子脸皮薄,不能在招惹他了,否则能羞怒发火。 安静旁观的几人,属江旻反应强烈,惊掉了下巴,合不拢嘴。 东方棠棣一拍他马儿屁股,颠走两步,让他回神。 失神中,突然被惊醒,江旻黑脸,“你干嘛,会吓死人。” 东方棠棣环抱百药子,下颚抵着肩膀,一脸不屑,“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土包子。” 江旻不满,指着西稹,质问,“你们不觉奇怪?” “哪奇怪?”东方棠棣反问。 江旻惊掉下巴,夸张道,“我表弟是男的,你们知道吧?他们刚……” 在江旻语无伦次中,又被震碎了三观,东方棠棣偏头,在百药子脸颊轻吻,还不忘舔一舔。 江旻呆愣,颇为震惊。 东方棠棣大笑,冠冕堂皇道,“有问题吗?” 呆住的江旻,还未回神,还未接受江枍榆,就被东方棠棣刺激。 其余人都没多言,让他慢慢消化。 路漫漫其修远兮,合桉何其远,夙夜共两日。 合桉城门,贴有通告,全是武林状,落款都是箫剑派。 合情合理,出现在合桉的武林状,当然都是请求箫剑派。 东方棠棣扫过武林状,有些郁闷无语,“猫丢了,有必要写武林状?” 百药子也觉莫名其妙,“小孩不上学堂,跟武林状有关?” 西稹哑然,扫视一眼,颇为郁闷,“显得武林状不值钱一样。” 撕下一张武林状,江枍榆解释道,“对家抄袭菜谱,这种应该归官府管吧?” 西稹伸手接过武林状,陷入沉思,这、合桉城百姓,如此信任箫剑派? “喂!你们干什么的!” “来人啦——有人撕武林状啦——” “快来人啊——” 顷刻间,他们被合桉百姓围堵,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死死围住,谴责他们撕下武林状。 “……”西稹一阵无语,不耐烦道,“菜谱跟武林有何关联?写什么武林状!” 百姓气愤,回怼他们,“林掌门跟冷血江湖人不一样,他会帮我们。” “就是,不管什么要求,林掌门都会帮我们。” “你们是谁!” “你们凭什么撕武林状!” 七嘴八舌的谴责,吵得西稹脑袋疼,白扇轻点额头,无可奈何道,“我们走吧。” 东方棠棣指着城门,吩咐道,“城门,否则出不去。” 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嘈嘈杂杂,耳膜刺痛。 西稹拉住江枍榆,几步跨上,飞上城门,沿城墙行走一阵,跃下,平稳落地。 江枍榆紧随其后,也落入地面。 还未走几步,身后便传来指责他们的百姓,街上的百姓,一哄而上,四面八方围堵他们。 西稹窜上屋檐,躲避暴躁的百姓,心有余悸道,“如此疯狂。” 江枍榆后退两步,叮嘱道,“他们好像去拿东西了,我们后退一点。” 烂水果、鸡蛋,砸入屋顶。 西稹稍稍避开,伸手接住鸡蛋,哑然,“他们如此尊重箫剑派?” 东方棠棣有些错愕,“我觉得其中必定有猫腻。” 飞促的脚步,从一侧传来,西稹警惕,提醒道,“有人来了。” 来人屹立屋檐,与西稹对立。 林奕池颇为惊喜,眉开眼笑,“这不是小少爷嘛。” 寂静片刻,西稹笑道,“林少主,好久不见。” 街道愤怒的百姓,对他们还在破口大骂,林奕池正是得知消息,匆忙赶过来。 让他意外的是,居然会是西稹,上次的失颜之事,他还没找他算了,反而找上门来。 真是意外之喜,如今在合桉,可是他的领地,他就是活阎王,三更五更都取决于他。 林奕池假笑,故作绅士,“小少爷,去箫剑派喝杯茶吧。” 西稹察觉他的不怀好意,谨慎思考,浅笑,“林少主,先安抚百姓吧。” 林奕池点头,“稍等,我这就去。” 百姓见到林奕池,喜出望外,上前诉说委屈。 江枍榆轻捏西稹手心,俯身,轻声道,“西稹,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回握他,在他手心轻捏,西稹安抚道,“没事,他爹不会让他乱来。” 江枍榆担忧,眉头紧皱,“西稹,合桉百姓都信他们,颠倒是非,轻而易举。” 西稹眼眸深沉,顾虑不少,箫剑派,他必须去,坚定道,“你们在这儿等我。” “西稹。”江枍榆失声,喊住他。 东方棠棣拦住他,若无其事口吻道,“怕什么?走吧。” 百药子信心满满上前,拍拍胸脯保证,“脱身,有我在,万无一失。” 西稹踌躇片刻,下定决心,冷冷一笑,“我们先去絪縕崖,那里草药不比曼陀谷少。” 百药子点头,“现在就走。” 原路返回,西稹垫底,冲林奕池大喊,“林少主,下次再来喝茶。” 林奕池回神,赶忙追出去,却被百姓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只得假意一笑,“你慢慢说,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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