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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毅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纪子安也想到了这层：“兴许辛术有什么把柄在大月国人手里，不然若东窗事发，让我朝拿了把柄去与大月国谈判，他的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的疑点都在辛术身上，可辛术又莫名其妙的死了，真是难办。 就岑溪一行所获所有线索三人合力讨论了一番过后，定下时间，准备一起审问已被关押的何志远。 ———— 顾岚之认真遵从司时好的话，好生修养了一番，待君悦白归来时，他问道：“辛术那边查出来的人，你联系上了吗？” 君悦白点点头：“联系上了，对方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早几日送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也就是这次才有了回信。” “怎么说？”顾岚之坐在摇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兽皮毯子，眼睛眯着，看上去懒洋洋的。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君悦白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起来的宣纸，他缓缓打开，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她说了，只要我们把此人救下，她就愿意与我们合作。” “她怎么确定我们救没救到人？”顾岚之坐起身，接过画像，抽走以后，发现下面还有一张。 君悦白把另外一张纸也一并递了过去，指着上面画着的一个精美的吊坠：“对方说，这女子身上佩戴有这个吊坠，她要我们把人救下以后，把这个吊坠给她送过去。” “她还说了，这吊坠是一对的，另一只在她那里，就算造假也会被她认出来，劝我们不要这么做。” 顾岚之嗤笑一声：“呵，心眼还挺多。” 君悦白忍不住感叹：“毕竟能在那人手底下活下来，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 “知道这女人跟她的关系吗？”顾岚之又问。 君悦白摇摇头：“还未去查。” 顾岚之把画像随手丢在一边，又重新懒洋洋的躺回椅子上，慢悠悠摇着：“就照她说的办吧，你亲自去。此次去南诏你不用同行，等把这件事办妥了，再去南诏寻我便是。” 君悦白有些犹豫，他担心顾岚之这一路上会出什么状况。顾岚之看出了他的纠结，笑道：“担心什么，没有你还有飞娣和豆豆，难不成除了你我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听到顾岚之这次要带上飞娣他们二人，君悦白默默松了口气，他拱手：“不敢。” 顾岚之仿佛是说累了，用下巴指了指门口：“去吧，早日办完差，早日与我汇合。” “是。”
第81章 赠扇 萧子毅升迁这件事对于他本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可对于朝堂而言，一种无形中涌动的东西有了微妙的变化。与他认得不认得的各个品阶的官员都陆续发来拜帖，萧子毅本想一一拒绝，霍尺玉和灰鹰却一致认为，他若是都拒绝了，只怕和满朝文武为敌也没什么差别。 为了以免后续有更多的麻烦，萧子毅还是硬着头皮见了客。 其实来的人都没什么正经事情要聊，无非就是客套两句，恭喜萧子毅升官，再说些没什么新意的祝福词，送些礼，就没别的事了。 应付应付倒也罢了，但收礼这件事就显得很微妙，若是严词拒绝，位免下了对方的面子，索性就把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留下，贵重的东西一律退了回去，先锋人马吃了瘪，后续在来访的官员索性不送贵重物品，净捡着些稀奇古怪又便宜的小玩意儿给萧子毅收下，也算是有心。 萧子毅对书画不算精通，也无甚兴趣，但今日有一位客人送了把扇子，萧子毅眼前一亮，破例收下了。 扇子本身不值什么钱，可上面提的字乃是大家手笔，也算得上千金难求。萧子毅谢过后，算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对方本没指望萧子毅会收下，这下倒成了意外之喜。 “还望大人莫要声张。”萧子毅展开扇子，看着上面提的一句诗。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看到这句诗时，萧子毅脑中不觉浮现出顾岚之那张堪比美玉的脸，收下扇子后，就想着忙完这一阵子把此扇赠与他，聊表心中的愧疚。 真的忙完登门去找时，却被庄园的管事告知，顾岚之已经离去，问具体去哪了，就说身子不利索，回老家养病了。 萧子毅查过娄之尔的底细，知道他的老家在南诏，只不过南诏路途遥远，他此次一别，竟都没知会自已一声。 萧子毅看着手中的扇子，眼神有些落魄。 “他走了几日了？”萧子毅问管事。 管事也没搪塞：“没几日，前个才走，老爷身子不好，路上走到慢，萧大人若是有事，这会追过去，兴许一日就能追上了。” 萧子毅摇摇头：“我没什么要事。”说罢拱手：“打扰了。” 从娄之尔的庄园离开后，萧子毅就有些失神的回了萧府，正巧与出门寻他的灰鹰撞上，看他一脸心不在焉的，灰鹰奇怪：“大人，是出什么事了？” 萧子毅回过神，摇摇头：“没事，你找我？” 灰鹰把手里不起眼的小布包举起来，从里面倒出一片金叶子，萧子毅眼眸一沉：“你哪里弄来的？” 灰鹰连忙摆手：“这不是我的，是娄老板差人送到我这的。” “他怎么会给你这个？”萧子毅拧眉看着灰鹰，心中无名火腾腾升起。 居然给了灰鹰都不给我，果然还是记恨我的。 灰鹰也不知道怎么跟萧子毅解释，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已先前与娄之尔打了赌，对方要求他办件事，结果没想到为了能让自已死心塌地的给他办，竟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来。 说好听点叫有来有往，说难听了他这不就等于收受贿赂吗？ 他只得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下好了，萧子毅更不爽了。他一把夺过灰鹰手中的金叶子，灰鹰虽然心疼也不敢抢回来，只得看着萧子毅低头观察手中的物事。 这片金叶子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工艺倒确实是问世阁的工艺。萧子毅顺手就把金叶子收入囊中，冷淡的看着灰鹰：“正巧，有件事无从查起，你就当是雪中送炭了。” 说罢就直直往府里走，灰鹰捏着拳头欲哭无泪：“不是……我还想用这个去问世阁问问有没有解决霍姐赐婚的事儿，这怎么直接就抢啊，早知道……就不拿出来了，哎呀……”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灰鹰又不能说明其中缘由，每每再提到讨要金叶子的事情时，他总觉得萧子毅就会满脸不快。起初以为是萧子毅早前与问世阁阁主会面，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后来发现，提问世阁阁主的名讳无事，但提金叶子，他的气压立刻就会降下来。 奇了怪了……灰鹰心里琢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次不用灰鹰亲自去联络问世阁，差事吩咐给了暗卫十四，十四办事倒也利落，很快就牵了线，对方给出了会面的位置，是郊外的一处什么都没有的荒废庭院。 萧子毅不想耽搁，收了信就准备提前去等，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破绽。谁知刚出门，就被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乞丐绊住了脚，门卫见自家大人被冒犯，二话不说就要用武器驱逐女乞丐离开。 女乞丐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显然是个哑巴。她神色慌张急切，甚至匍匐在地上抓着萧子毅的靴子死活不肯走。萧子毅察觉出事情不对，拦下了门卫赶人的动作，也不嫌女乞丐身上脏，顺手把人扶了起来。 他看着女乞丐泪眼婆娑的眸子，眼中尽是道不尽的委屈，他问：“你找本官？” 女乞丐迫切的点点头，手里比划半天，萧子毅看不懂她在比划什么，又着急出门有事，喊了老管家把人领到府里收拾，临别前安抚女乞丐：“本官还有要事要办，你既有冤屈要报，本官不会驱逐你，你且好生在府内等着，我去去就来。” 女乞丐一开始还不愿，死死抓着萧子毅的衣袖，老管家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女乞丐从萧子毅身上扒开，又好生安抚了许久，女乞丐才抿着嘴看着萧子毅驾马离开。 本想早些去到会面地点，结果被这么一出耽误了日头，到时，问世阁阁主已经等着了。 这个问世惯是个会享受的，出门在外还带着木工，现场搭了一个亭子，亭子里还摆着水果茶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贵公子外出郊游了。 见萧子毅骑马而来，问世放下茶碗，用手推了推面上不太合适的面具。 萧子毅把追风拴在一边，三两步走到问世对面，大马金刀坐下，把龙啸往桌上一放，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推到问世面前，单刀直入：“有个问题，还望阁主解惑。” 扮成阁主模样的司时好看着金叶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x 他劳心劳力的做医师也就罢了，如今还得替那厮收拾这种烂摊子。想起顾岚之来信中轻描淡写的：之前扮做医师大人的样子面见过萧子毅，如今人已远去，还望医师大人原谅则个，替我探探萧子毅这次又要问什么。 司时好咬咬牙，语气凉薄，甚至透出一股子厌烦：“问吧。” 萧子毅眸子眯了眯，这和他第一次见时的阁主性格怎么区别这么大？不过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眼下更重要的是拿到心中问题的答案。他盯着司时好的面具下的一双深沉的眸子道：“辛术，是被谁杀的？”
第82章 南诏府尹千金古琴心 司时好面具下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挺犀利。他也没遮掩，把金叶子拿起丢给一旁的的侍从，饶有兴趣的回答：“我杀的。” 萧子毅眼神一凛：“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辛术是被谁杀的吗？我杀的。”司时好语调平淡，全然没有第一次萧子毅见的那种勾魂夺舍的姿态。 “你为何要杀他？”萧子毅神色也冷了下来，直直看着司时好，愿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司时好把修长的掌心摊开在萧子毅面前：“你有第二片金叶子吗？” 萧子毅也没跟他废话，抄起龙啸的剑柄，一阵剑刃出鞘的嗡鸣声过后，剑尖直指司时好的脖颈：“既然你承认是自已杀了辛术，那根据朝歌律法，本官有权缉拿你归案。” 司时好压根不把他的剑当回事，依旧自顾自倒着茶：“劝萧大人不要这么做。”他话音刚落，又有数名脸上附着面具的侍从从高处跳了下来。 萧子毅表情依旧：“你觉得这几个人就能把你从我手中救走吗？” “兴许不能吧，但是你抓我也没用，依旧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司时好把茶杯一放，这是个送客的手势，萧子毅却依然没动。 “什么意思？” 司时好缓缓站起身，用指尖把龙啸推到一边：“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定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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