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古代架空

殿下每天都想守寡

时间:2023-08-17 13:00:31  状态:完结  作者:仰玩玄度

  “唔!”少年惊醒,脑袋“噌”地抬起,脸上果然留下了瞌睡印。他扭了扭僵硬的脖颈,小巧突兀的喉结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祝鹤行伸臂可及的地方。

  但祝鹤行没动,只是说:“流口水了。”

  “啊!”少年连忙擦拭嘴角,赧然道,“刚才梦见鱼丝面了,好大一碗!”

  祝鹤行突然伸出手,探到少年眼前,少年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反应。

  “带子歪了。”祝鹤行替他理了理并没有歪扭的玄带,收回手,“好了。”

  少年摸了摸眼睛,小声说:“谢谢,我们下船吧。”

  祝鹤行看他撑桌起身,摸索到门边,推开了门,突然说:“我带你走吧,别再被挤着了。”

  少年有些受宠若惊,“好、好啊,谢谢祝大哥!”

  他擅自改了称呼,表达自己的感谢和亲近。

  祝鹤行头一次被人这么称呼,有些新奇地挑起眉,随即将袖子递了过去,说:“小瞎子,捏我的袖口。”

  少年捏住了,但不太高兴,“不要叫我小瞎子!”

  祝鹤行率先出了门,说:“那叫什么?”

  “我叫宣九,心照不宣的宣,九州八极的九。”少年说。

  “好名字。”祝鹤行脑中掠过宣都高门,并无对“宣”姓的印象。

  廊上脚步声串行,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祝鹤行身后,把他的袖子捏得很紧,有些依赖地说:“祝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他都有点舍不得了……才怪。


第03章 鹊白

  夜似泼墨,桃树拢着朱红小桥,湖如玉砌,湖心小楼像柄凤凰剑。

  “醉云间”三字竖匾高悬,不是金雕细刻,而是水墨书写。那字极好,笔势遒劲胜寒木古松,却在勾连间逸出醉颓逍遥的云烟,似有只钢筋铁骨的野鹤从匾中飞出。

  它落在楼顶,居高睥睨,目光踩在祝鹤行胸口。

  风吹湖面,涟漪泛起,祝鹤行本是随意一瞥却不料一眼入神,心澜骤生。

  入城之后,少年好心提出请祝鹤行来玩,两人去车行租了马车,此时正同坐车内。听见祝鹤行微微抽气,少年当即用“我看穿你了”的语气说:“你是在看字吗?”

  “是。”祝鹤行没舍得挪眼,“你的字‘仙’为首,这字‘狂’更重,都美。”

  少年笑道:“拨弄祝大哥心神的大家姓甚名谁,一问便知。”

  挎在祝鹤行虎口腕间的玖玉串“嗒”的一声,车窗合拢。祝鹤行率先下车,踩上地衣,少年在他身后摸索着下了马车。

  “今早怎的喜鹊盘楼飞,原是夜间有贵人大驾!”迎候的上前问礼,一把干净嗓子掐着恰到好处的殷勤,“诗酒花茶琴棋书画、歌舞杂耍吃喝玩赌,点一本‘行乐册’,自有人伺候。”

  他后退两步,侧身道:“两位郎君,请移尊步。”

  淄色云纹地衣触感柔软,花萦桥栏,像两溜穿红梳妆的妖童媛女,在湖面诸多花灯的漂影中缀着雾蒙蒙的胭脂色。

  祝鹤行爱花,宽袖微扬,拂过其中一簇艳海棠。他问:“写门匾的是哪位?”

  迎候的侧身回道:“是我家九爷。”

  祝鹤行端出难得一见的庄重模样,说:“灵犀一点,我心有意,愿以贵楼主人所好,求字一帖。”

  “九爷从不给外人写字,不过,”被美色惑一惑不丢人——迎候的秉承自家爷的处世之道,多了句嘴,“九爷是个随性的好脾气,若您对他的眼,这规矩就是云烟。只是自醉云间开立,数不清的人上门求字,九爷还没搭理谁。”

  好脾气?

  祝鹤行想:不像真的。

  朝天城是座销金窟,宝榭层楼,高阁纵横,豪商竞驻,宝骑争驰,没有根基的商贾哪怕家财万贯也难挤占一席,醉云间却在五年前横空而立,很不一般。

  楼主人“九爷”更是神秘。

  起初传他是靠卖屁/股发家,买方从朝天城的豪绅望族一路数到宣都的达官显贵,详细得能就地画十八春/宫。

  恶言伤人的主谋是当时城中第一赌坊的老板,赌术奇高却连输九爷三局。场子和家产输光了还没完,这贱嘴子在出城那日被扒了裤子、屁/股朝外地挂在自家门匾上,阶前摆破碗一只,里头铜板一枚,生动形象地卖了回屁/股。

  这九爷是随性,脾气好不好却得另说。

  但祝鹤行似乎并不知晓这段趣事,只说:“那我便争一争,做这第一人。”

  雕花朱门已在近前,迎候的闻言笑而不语。

  朱门大开,楼外可观流光漂影,华灯耀目,入内才能见袍裙翩跹,繁花三千。迎候的挑起一角青绡绣帘,意味不一的目光顺着盈盈浮现的恬淡茶香吹过来,祝鹤行好似不觉,径直上楼。

  他闻出这茶香是“翠微飘雨”,宣都千金坊的镇店之一,只卖坊主顺眼的客人,否则千金不换。

  四面楼相向,正中大堂妖歌曼舞,罗裙飘转。二楼朝门的红栏前摆着张美人榻,玉蕊靠背斜倚,粉白裙摆缀在脚凳,白皙指间宝石相连。

  她手中的烟杆轻轻一敲,看迷了眼的小丫头慌忙收回视线,面红耳赤地替她点了烟。

  “宣都的魏紫名不虚传……当真是牡丹簇澄霞,艳光杀人眼呐。”玉蕊看着祝鹤行,口中呢喃,可当跟在祝鹤行身边的少年稍稍侧脸,露出真容时,她不禁狠狠地抽了口烟。

  迎候的将两人领上三楼东面的雅间,门前的梨木吊牌写着“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1】。

  屋中茶香清淡,祝鹤行在内窗前的方垫落座,微微斜身,玖玉挎在掌间。少年听见细声,问:“祝大哥,什么在响呀?”

  “我的玖玉。”祝鹤行说。

  “玖玉?我以前见过一串。”少年语气很轻,像是陷入了回忆,没再说话。

  堂中舞乐退场,琴师在山水屏风后落座,琴音舒缓流转,眉清目秀的堂倌端着樱桃和清水进入雅间。

  少年回过神来,坐正了身子。

  祝鹤行洗了手,将帕子扔进托盘,嫌道:“臊耳朵。”

  醉云间的琴师汇聚各地行家,此时抚琴的那位还曾去宫中献艺,得过赏银——这位客人的耳朵比皇帝还挑剔。

  堂倌腹诽着抬起目光,恰好与祝鹤行撞在一起。客人的瞳色像极了他手中的玉,黑得近乎妖冶,那眼狭长,像两柄华美冷寂的剑,被珍藏匣中藏锋敛锷多年,反而养出一种不动声色的锋芒,轻轻一挑便能剥皮刮骨。

  堂倌目光瑟缩,慌忙端稳水盆,埋着头退了出去。

  “你觉得他不好吗?”少年毛遂自荐,语气飞扬,“我也会哦!”

  “哦?”祝鹤行当他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闻言起了点兴致,给他指点了琴的位置,说,“请。”

  少年摸索到屏风后,在古琴边落座,一双素白纤直的手优美起势——

  祝鹤行闭眼,听见流水如耄耋老朽走路似的艰难流出,突然摔个大马趴,滚石似的坠落悬崖,哗啦咕噜地将正在河面行走的车队搅得人仰马翻;一阵哀嚎叫骂,突然有人扯着喉咙大吼:“娘嘞!母猪要生了!”,两头肥圆的猪随即从车厢滚出来;高亢猪叫响彻天地,引得雷公电母忍无可忍地降下天雷,噼里啪啦地砸了一耳朵!

  “哧!”

  琴弦骤断,暴雨后的蚊子蜂拥而出,嘤嘤声余音绕耳。

  祝鹤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被震撼得四肢发麻。

  此时一声怒吼从门外传进来,“怎么回事!野猪闯进楼里了?怎么还瞎挠琴玩啊?赶紧找人把它逮出去烤了吃了吧,真是糟蹋耳朵,我这刚要作出来的诗啊!”

  少年安抚了一把英年早逝的琴,起身叉腰狮吼:“谁让你往我门前走啦?给你伴曲你都作不出诗来,还好意思叽叽喳,赶紧回家抱着你家老母猪蹭两手墨水吧!”

  客人疯狂敲门,“哪家孙贼敢这么和本公子——”

  话音未落,两个堂倌跳出来,一个满嘴“消消气”,一个满脸“别动火”,半是安抚半是强迫地将怒发冲冠的客人架走了。

  一人吼一嗓子,祝鹤行耳朵边的嗡嗡声倒是被奇异地消解几分,他看着罪魁祸首嘟囔囔,完全不知自己杀人于无形,甚至周身还隐约冒出一股才华不被世人认可的孤高遗世之气。

  到底多大的孽才能造出这么个糟蹋琴的玩意儿?

  祝鹤行想不明白,语气惊奇,“你应该去边境,若有人来犯,保准将人弹得屎尿俱下。”

  古有各色刑罚从肉/体折磨犯人,今有神人用琴音催魂夺命,从灵魂击碎他人。

  少年很为难,“可那里年年大雪,还没有鱼丝面!”

  “……那你还是别去了,毕竟大梁军也不是聋子。”祝鹤行想,这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一。

  少年可算是听出了祝鹤行话中的意思,但他并不气馁,说:“雅、艺繁多,常人哪里能样样精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虽琴艺生涩,但我舞技超群哦!”

  祝鹤行的耳朵受此大难,他不能再让自己的眼睛也经历一遭酷刑,于是立刻说:“我信了,但请你不要擅动——”

  堂中琴音骤断,光影尽歇,一道笛声犹如天外来客,划破满堂暗色,打断了祝鹤行。少年踩着笛声慢走几步,旋身转出屏风,楚楚登场,在山河地衣中间落坐。

  笛声暂停一瞬,少年下颌微抬,看向祝鹤行。他的目光都藏在玄布后,直白的,朦胧不清的,有点欲语还休的意思。

  祝鹤行目光一顿,那点“我的眼睛马上要瞎了”的危机感落回了肚里。他观赏过数不清的翥凤翔鸾,是开了眼的,此时却要为沈鹊白注目。

  笛声再起,怀风清远,少年伸展双手,撑地起身,宽袖鼓风,衬得他像迎风振翅的胭脂鸟。他很高挑,还生了把有韧劲的细腰,旋身莲绽池荡,垂臂柳条抽水,袖袍滑落,腕间细筋似青竹淌银泉。

  从发丝到指尖,一水儿的风情。

  笛声停下那一刻,祝鹤行起身拊掌,面露惊艳,说:“‘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2】尤胜宣都梦欢。”

  若不论宫中乐舞坊,梦欢是宣都舞技第一,在大梁颇有美名。

  少年起身,气息微/喘,他说:“我听过这个梦欢,他是铃楼的头牌,铃楼是南风馆。”他顿了顿,因为好奇而尾音上扬,“祝大哥也去南风馆么?”

  祝鹤行不去,但馆里的“少爷”有人爱捧,尤其是朝中勋贵。救灾捐银时穷得要变卖家当,上馆里嫖/妓却一掷千金,他当是什么绝色迷得老东西们龙精虎猛,梦欢在外献演时打眼一瞧——嘿,还真是现眼。

  而眼前这少年,祝鹤行直言:“一舞惊神。”

  “祝大哥好眼光!”少年被他取悦,立刻豪迈挥袖,“来,取酒‘上蓬莱’!”

  外面有人应声而去,片刻后,穿着黄裙、面容姣好的姑娘进了房间。她将托盘放在矮几上,向两人盈盈福身,退了出去。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