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每天都想守寡 作者:仰玩玄度 简介: 【嘴上撒娇,手上拿刀的白切黑受vs人美心黑,按时发疯的浪荡攻】 朝天城死了个人,引出各路牛鬼蛇神。 祝鹤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路上遇见沈鹊白,一个肤白貌美,甜言蜜语,想送他下黄泉的小骗子。 ——祝鹤行暗藏图谋,沈鹊白心怀不轨,狭路相逢。 【1】 沈鹊白是被放逐的侯府弃子,祝鹤行耳目通天,知道他已惨死多年。但相见时,沈鹊白红袍瑰丽、舞步妙绝,雌雄莫辨美少年;给他下药、捅他心窝,枭心鹤貌毒蛇蝎。 祝鹤行金尊玉贵,容貌冠绝,却是位阴鸷残暴的活阎王。沈鹊白视他为棋子,操刀苦等,准备在下手前一睹芳颜。但相见时,祝鹤行艳光杀人、清贵矜绝,天潢贵胄真龙凤;扒他裤子、踹他桃,泼辣无耻王八蛋。 祝&沈:还是弄死他好啦! 偏偏天意弄人,降一纸赐婚圣旨,婚书金印两人名。 洞房花烛夜,鸳鸯成双时。沈鹊白一刀挑碎祝鹤行的喜服,刀尖抵心,撒娇道:“夫君,来玩。” 祝鹤行手中喜秤如尖棱,碾转在他胸腹,语气温柔:“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2】 祝鹤行抓了只野鹊放入自己的金玉窝。 它一边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一边老房子着火,自乱阵脚。 祝鹤行听它悲鸣、吻它热泪、不料它剥下美丽皮囊,敞开冷硬胸腹,里头镶的却是天底下最能容他疯相、救他断魂的柔软心肠。 祝鹤行想,这还真是一把暧昧刀,反手砍到自己颈上。 “沈鹊白是谁?” “死人。” “棋子。” “宝贝。” 食用指南: ①封面是受。 ②原名《殿下每天都想弑夫》(哒咩用);曾用名《殿下请薨》 ③文案预设:2022.6.5日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鹊白,祝鹤行 ┃ 配角:我方演艺人员&各路牛鬼蛇神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殿下每天都想弑夫,夫也是。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01章 山鸟 灵福庙在北郊的野竹林尾荒废多年,庙前古树枝藤欹仄,快奔来此借宿的小乞儿及时刹住脚步,佝腰缩颈,钻了进去。 闷雷贯空,瞬息惊亮。 庙院荒草簌簌,穿行其间像被鬼手摸了全身。佛堂在石阶上敞开半扇坑缺不平的门,小乞儿踏进去,正纠结明早要不要再去醉云间门口讨水晶龙凤糕吃,一股咸湿腥臭已然掩过霉味,拍浪似的扑他一脸。 是血味! 小乞儿当机立断,疾速退后,却还是晚了,被从天而降的人扑撞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哪座土坟里爬出来的龟孙……”他叫骂着抬头,声音戛然而止—— 龟孙是个死的,头悬白绫吊于横梁,发丝尽断,眼鼻皆无,喉咙豁开一道狰狞血口。“风声”骤袭,那血口彻底断裂,尸身坠地,头还在半空晃悠,哑铃似的晃。 “风声”磕在地面,是把血糊糊的匕首。 小乞儿眼眶涨大,见前方供桌上“噌”的燃起一支新烛。灯晕昏黄,尘灰漂浮,桌后的旧佛像面相慈悲,佛身血字淋淋。 “嗒——”湿透了的狼毫被丢到地上,咕噜噜滚到尸身的断颈边,血滴逶迤。不知在阴影里站了多久的杀人凶手暴露身影,脸上的白色傩面正在大笑。 “鬼……鬼啊!”小乞儿喉头拉响引线,腚下如长火轮,呼啦往后蹭出一串火星。 雷鸣碎空,大雨猛灌。 两个黑帽短衫的男子破门而入,小乞儿眼尖,认出来人是负责缉盗捕凶的巡检司,立刻嚎啕着扑了上去,“差爷,鬼杀人——嗷!” 前头那个一把推开他,疾步绕过佛像,从后门追出。原地留守的那个辨认了分离两地的尸体,面色霎时白如鬼刹,他抹了把脸,手心汗湿一片。 黄昏时,一个外来货商在醉云间吃酒时放言:景安帝壮年骤病,药石罔效,皆因其杀亲弑父,得位不正,遭来天谴。 似这等“君王失德,老天劈雷”的天罚论调并不甚新鲜,说成“无知愚民酒醉胡言”也是可的,但当货商在被醉云间护卫押往州府的途中遭人劫走、护卫也惨遭杀害后,一切就变了。 它是对君王赤/裸裸的挑衅,表明有人趁隙龙体不豫煽动浮言,酿织阴谋。 彼时,邕州知州立刻下令严守城门,全城搜捕。几队人忙至半夜毫无所获,没想到人家在这儿候着,还精心打扮过了——玄朱章纹,冠十二旒,天子冕服! 旧佛像在灯晕间泛着诡异的金红弱光,如浓浓血云攒着毒钩,欲要剜破高高在上的帝王皮囊。佛身十六血字,字字分明: “皇天昭昭,紫薇堕尘。南滩尽露,四日当空。” * 雨夜晦冥,傩面鬼白袍裹身仍旧灵敏,正毫无阻碍地在林间狂奔。方才从庙中追出的巡检司吏被他甩在身后,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竹林头有座野湖,穿过湖边小路,前方流苏树丛簇列,把北郊仅剩的几户人家隔得稀稀疏疏,像雪线上的几颗零星点缀,彼此相距甚远。 估计某户有人过了头七,邻里都不一定能发现旁边死了人。 傩面鬼的目光精准地攫住了第一户小院,大雨滂沱,小院门匾上的刻字在檐下沉默——净园。他翻入院中,直奔主屋。 “啪嗒。” 房门被轻快地推开一点缝隙,傩面鬼侧身而入,掏出怀中那只锦囊的同时快步走到床边,掀开床幔就要将锦囊塞进去,突然,他顿住了。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唰!” 寒光倾泻,傩面鬼的匕首犹如闪电刺出,与此同时,他后颈一凉,只听背后响起一声轻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啪嗒”,房门再度闭拢。 一路追赶而来的巡检司吏翻入院中,浑身都湿透了。他快速扫了一眼:庭院空荡,左墙边桂树默立,树边用篱笆围了空菜园,厨房建在右墙边,灶台遮了白布。正对院门的台阶上有三间屋子,只有中间的主屋门窗没上锁。 这小院干净得毫无人气,应该空置许久了。 司吏跑上台阶,看见阶面上有几道沾了湿泥的脚印,顿时神色一凛。他屏息上前,同时腰间佩刀出鞘大半,不料屋内突然亮了灯。 房门旋即打开,屋中人不防门外有人,吓得一抖。而当司吏看清此人的模样时,不禁倒抽了口气—— 她着实生得高挑,凶手与之比起来就是个矮枕瓜,应当不是同一人假扮。再看她,像十七八的年纪,没挽的发墨云似的淌在肩前,秀颈在发隙间隐隐若现,像雪花圈点窗纹,只漏出点点星星的白。 就站在风口,她里装素白,披在肩上的宽袖玄袍被风吹得微鼓,就缭开缕缕玫瑰酒香。 巡检在知州府上闻过这种酒香,出自醉云间,一金一两,是有钱人的消遣。 风魆雨急,这姑娘用手护着灯烛,火光晃啊晃,往她精致的眉眼洒了层薄黄,揉着眼窝处那两把胭脂似的红,昳丽得叫人不敢细看了。 煌煌朝天城,彩楼画阁,花桥凤舸,美人无数,未见能出其右者。司吏慌忙偏开视线,歉声道:“惊扰姑娘,请见谅。” 屋中人闻言挑眉,语气微扬,“姑娘?” 官差闻声猛抬头,见“姑娘”撩发,露出突兀的喉结,操/着一口被酒水润得绵哑的嗓音说:“我很像姑娘吗?” “啊……不、不是!”不曾想闹了笑话,司吏慌忙摆手,“是天暗灯薄,我看错了,还请小郎君不要往心里去。” 难怪!方才司吏还在想女子能生得这般高的,的确不常见。这少年年纪尚轻又未束发、遮了喉结,还生得这般好颜色,就算是放在白日,只要少年没开口,他怕是也得口出冒犯之言,喊一声“姑娘”。 不过司吏虽感到无比惊艳,要命的差事却还刺刀似的横亘心头,让他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朝天城的妖童媛女哪个没被人画像并挂在画舫高阁里欣赏、赛美过,就连李知州家的公子都逃不过,为何眼前之人从未见过?况且一个能消遣醉云间玫瑰酒的人,怎么会住在北郊? 少年斜倚房门,好似并未发觉从司吏面上转瞬即散的狐疑。他瞥了眼司吏的腰牌,讶异道:“巡检大人怎得深夜来此?” 巡检暂时收敛疑问,说:“我追捕的贼人翻入了贵宅,小郎君可否看见可疑之人?” “此前我喝了点酒,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方才若非恰好起夜,我连大人都察觉不到,更别说贼人。”少年将巡检口中的“贼人”误会成了普通盗贼,犯起了嘀咕,“来北郊偷,哪家贼这么没出息?说出去要被同行笑话的。” 这话不假。北郊破败,住的大多是垂髫老人,兜里干净得掂不起两声风,有点善心的偷儿进去走一遭都想自掏腰包贴补一点。只是今夜的“贼人”并非普通偷儿,而是杀人凶手。 事关重大,巡检不能多说,由得少年误会。他目光微晃,快速扫了眼屋内:床、桌、橱架,陈设寥寥,床底干净,床帐敞开,能看见铺面平整,被子叠放在里侧。 这屋子一览无余,藏不了人,可他亲眼看见凶手翻入院中,阶上的脚印也做不得假。巡检想了想,说:“为着公务,不知小郎君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看看隔壁两间屋子?” “自然。”少年转身走到橱架边取出钥匙,出了主屋,打开左屋门,里面只摆着三个书架和满当当的旧书。他看了眼巡检的神情,重新落锁,又往右屋去。 巡检一直跟在少年身后,见他步伐不紧不慢,一身风仪与北郊格格不入,比城中那些官宦子弟还矜贵几分,这是光凭金银无法浇铸的东西。少年打开右屋,巡检走过去,看见那是间空置许久、同样一览无余的睡房。 “这间睡房属于我的教养嬷嬷,她去世后便上了锁。我平日不住这里,只按时请人来打扫。”少年落锁转身,目光掠过巡检,落在院里那棵桂树上,“今儿是回来给嬷嬷过寿,天亮便走。” 给死人祝寿,倒是少见。巡检说了声“节哀”,遂又想起教养嬷嬷一般都在高门大院。 少年色泽淡红的唇轻抿,道出一声叹息,旋即掠过他走到主屋前,说:“大人有话便进来问吧。” 屋里铺着棕皮地衣,巡检脚下有泥,哪好往上踩,便没进去。彼时少年已经放灯落座,额际的碎发挡了他垂落的目光,可他从肩颈到后背的线条却赛竹胜松,内敛向上的力量和豁剌血口的锋利悉数无法遮掩。 巡检领教了何谓“醉玉颓山”,对少年身份的怀疑也同时拔高到了顶点。他摩挲刀柄,终于松开,抱拳道:“今夜搅扰小郎君,请教尊名,来日我必定上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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