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隐瞒与欺骗是他不能容忍的,他渴望坦诚,害怕被利用。 程也安的心情复杂,自己也无法解释,他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松开。” 魏元景执着地看着程也安的眼睛,不肯松手。 程也安平静了许多,只道:“我不怨你,但我父亲那关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帮你,结果如何,只听天命。松手!” 喉结滚动,魏元景只觉得无奈,他想抓住的太多,却感觉力不从心,他害怕失败,害怕十年努力功亏一篑,可他也害怕程也安会记恨他,疏远他,他彻底失去机会。 犹豫着,魏元景把手松开了。 程也安心情也沉重,他迈步离开,不敢回头。
第47章 你说的话,他岂会不听? 又日。 魏元景敲开程府的门。 下人开门一看,认得魏元景的脸,便道:“小的马上通报我家郡主去。” 魏元景却道:“不必,我是来找你家侯爷的。还请告知一声,成王魏元景前来拜访。” “成王?”那下人吃了一惊,没想到魏元景还是个王爷,“小的马上去!” 不一会儿,魏元景被请进中堂。 “晚辈见过武安候。” 程中筠忙起身扶住魏元景的胳膊,“殿下,不必如此!” 坐下后,下人沏茶离开后。 程中筠道:“殿下是为了武试考官一事吧?” 魏元景道:“是。此事由我而起,我今日来是想劝侯爷,若不想卷入这个泥涡,可回拒陛上,我与太子会另择人选,侯爷不必为难。” 程中筠叹道:“邓国公昨日来劝过我,如今不该为了一己私利躲避,太子已过志学之年,终将掌权,臣等不能让太子孤立无援,被阉党威胁。说实话,经青海一事,我有些犹豫,现在赵祥忠他们太过猖獗,终将祸国,若再坐以待毙,恐酿成恶果。” 抬眸看向魏元景,程中筠道:“不过,殿下今日为何来说这些?” 魏元景捏了捏拳,沉默不语,昨日夜里辗转反侧,为难纠结,但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程中筠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因为安儿吧。殿下与安儿交好,来过府中几次,我是知道的。安儿仇恨阉党,但他孝顺,不愿让我牵连其中,想必让殿下为难了。” 程中筠继续道:“不过殿下放心,我决心不再置身事外,今日便传信到宫中,答应担任武试主考官。安儿那边你放心,我自会与他说明。” 魏元景算松了口气,有了程中筠帮助,事情会大有裨益。 “谢过武安候。” 程中筠送魏元景出门,刚到院中,程也安便闻信赶了过来。 拔剑指着魏元景,程也安怒气不减:“魏元景!我说过不拦你,你便找到府上逼我父亲吗?!” 魏元景不知如何解释,也的确含有歉意,干脆沉默着任由程也安指责。 “安儿!把剑收起来!”程中筠呵斥一声上前,“整日拿着剑吓唬人,再如此,我便没收你所有刀剑!罚你闭门思过!” 不甘地看了程中筠一眼,程也安不得不把剑收入剑鞘,扭头不悦。 程中筠道:“成王殿下是来劝我不必为难,可回绝陛下,但我心意已决,已答应陛下担任武试考官,你又知道什么就乱发脾气!你这性子太过冲动,总不知悔改,日后定要吃亏!” 程也安愣了愣,没想到父亲答应了,更没想到魏元景来意是这样的,是自己误解了魏元景。 抬眸看向魏元景,目光触碰,忽地心虚,程也安又立即移开目光。 “向殿下道歉!” 程也安梗着脖子,咬牙不语。 魏元景对程也安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他不是会服软的人,魏元景忙道:“武安候不必如此!本就是我的过错,与郡主无关!事情既了,那晚辈先告退了!” 程中筠一个目光示意,不容置喙,“去送殿下离开!” 程也安幽幽地看了程中筠一眼,不敢驳逆,看也不看魏元景一眼,扭头就往外走。 魏元景忙跟了过去。 “程也安!”魏元景快步上前挡在程也安面前。 程也安垂眸不语,有气也有愧疚,刚刚不知实情就对魏元景发脾气,实在尴尬,但他向来不会低头,弄得自己十分别扭。 魏元景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知你心中有气。如此可好?我答应你一件事,你可随意安排我,我绝不反悔!事过之后……你别再怨我好吗?” 程也安终于看向魏元景:“绝不反悔?” 魏元景点了点头。 阴郁一扫,程也安忽然计上心头。 择日,匆匆吃过早饭,程也安便赶到成王府。 拿起毛笔蘸墨,坐在案几上,程也安一把抓住魏元景的下巴,带着狡黠的笑:“别乱动知道吗?” 离得那样近,近得魏元景可以嗅见程也安身上的香气,抬眸便是程也安露出的玉白脖颈,心猿意马,难以克制。 “好”,魏元景闭了眼,轻轻应了一声,袖中攥紧拳头。 程也安却一心顾着琢磨怎么捉弄魏元景。 拿起毛笔先绕着魏元景的两只眼睛画了一圈,然后给他嘴巴左右画了个猫咪胡须,离远看了一眼,又往他额头画了个叉,顿时滑稽可笑。 程也安没忍不住笑出声来,站起来抱臂欣赏自己的杰作,并道:“今天一整天你都不准洗脸!也不准待在家!该出门就出门,该去禁军营就去禁军营!” 魏元景已料到面容上是什么光景,今天必然要出丑丢人了。但既然答应了程也安,便不能反悔,睁眼看见程也安笑得开心,既如此,这也算值了。 与吴通骑马往禁军营。 程也安特意嘱咐路上慢点骑,魏元景只好慢悠悠地在街上骑马,任由百姓对着魏元景这种脸指指点点,还有小孩指着魏元景笑起来。 “他不洗脸!脏死了!” “要是我娘,非打他屁股不可!” 魏元景尴尬地垂着眼眸,不敢看周围的人。 吴通上前与魏元景并行,面色扭曲,不掩嫌弃:“殿下,你自己慢慢走吧,我先回营了!” 不容魏元景回应,吴通一拉缰绳,驰马狂奔,只留下魏元景一人。 魏元景愣了片刻,默默叹了口气。 终于熬到禁军营,李乡南与王宗正带着一群人在操练,李乡南眼尖,抬眸看见魏元景花着脸,立即喊了起来:“殿下,昨日与小娘子游戏,莫不是太累了,竟忘了洗脸?!” 李乡南话一出,引来一片注目和哄笑声。 大家都以为魏元景是去了青楼,与女子喝酒打赌,输了被罚,这是常有的事儿,但谁也没像魏元景一样,脸都没洗,直接出丑的? 魏元景尴尬不已,扭过头来呵斥:“李乡南!” 李乡南不怕,叉着腰道:“怎么,殿下羞了?!” 魏元景无奈,梗着脖子往营帐里去。 此时,邓珏正坐在营帐里看书,抬眸看见魏元景顶着一脸墨水画进来,吃惊地指着魏元景道:“你你你!元景哥,你脸没洗!” 邓珏立即想到了什么,“诶呀”一声,拿起一旁水盆里的毛巾要去给魏元景擦脸,还故意压低声音道:“元景哥,我没想到你也会……哎,赶紧擦了吧,让李乡南看见可不得了!他可是个大嘴巴!” “邓珏!”魏元景及时拦住了邓珏的毛巾,没想到邓珏也想歪了,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叹道:“不用擦。” 邓珏“啊”了一声,“为什么?” 魏元景不知该如何解释,头疼地指了指门道:“没有为什么,出去!” 邓珏一脸茫然,而后转为嫌弃,把毛巾一扔,边走边喃喃道:“什么癖好啊……” 不敢擦脸,魏元景是个守信的人,而后规规矩矩坐在营帐内处理公务。 沧海楼,程也安吃得开心,月儿推门而进,坐了下来。 程也安忙问道:“怎么样,他擦了吗?” 看着程也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月儿有点无奈:“没有,丢大人了,连小孩儿都笑他。郡主,你当真是厉害!” 程也安“啧”一声,凝眸问道:“他真没擦?这么听话?难不成他能坚持一天?” 月儿喝了口酒,冷笑一声道:“你说的话,他岂会不听?我看他别天黑了都不舍得擦,还得对月自赏呢!” 程也安疑惑不解地看了月儿一眼,不明白月儿为什么对魏元景这么大敌意,这阴阳怪气的本事全用魏元景身上了。 “我怎么发现,你这么讨厌魏元景呢?” 月儿也不否认,抄起筷子夹菜道:“我不过说的是实话罢了!” 程也安蹙眉思索起来,魏元景真的会顶着他画的画抛头露面,任人笑话?无论是谁,这都算出丑丢人,失了颜面,魏元景会不在乎? 自己是不是玩的太过分了?那件事虽因魏元景而起,但也是父亲的意愿,怨不得魏元景。 想了想,程也安起身,骑马往禁军营去。 到禁军营大门便被拦下,程也安道:“我找成王殿下!”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没想到竟有女子到军营找他们殿下,但规矩不能破,“女公子什么身份,容我们通报一声。” 程也安不想说出姓名,抬眸远望,看见邓珏在那儿一人练剑。 “邓珏!” 邓珏抬眸看见程也安,提剑快步走来:“安姐儿你怎么来了!” “我找魏元景!” 程也安跳下马道:“给我栓好马!” 这次,程也安直接进去,那几个士兵也没有拦,直呼殿下姓名,还和邓国公府世子认识,想必不是一般女子。 程也安直接找主营帐,营里看守的士兵一见有女子,一个个仰着脖子看,瞧见面容了,兴奋地喊起来,吹着口哨吸引程也安的注意。 程也安理也没理他们,径直往主营帐走,忽然有两个胆大的士兵拦住他的去路,笑嘻嘻地看着程也安,目光贪婪地上下扫视着程也安道:“姑娘找谁啊?我给你带路,这营里没我不认识的。” 另一个抬手便要去拉程也安的手,“姑娘生得这般好看,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程也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近身弯腰拔出他腰间的剑,一个转身把剑放到了他的脖子上,而后抬脚朝另一人心口一踹,那人毫无防备,直接摔到地上。 “滚!” 那两个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好看的姑娘居然会剑,出手狠厉,直逼人性命。 “滚,滚,小的立马滚。”那士兵立马知道这不是普通女子了,忙小心翼翼地接过自己的剑,地上那士兵捂着胸口起来,两人立马走开,停在远处一看,见程也安进了主营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殿下的人,自己差点闯了大祸。 真是色字当头一把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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