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太子确实没死,甚至从来没有被捉到过。 当年墨京城破,南心雪和太子兵分两路离京,为了防止被一网打尽,两个人身边都带了一个易容过的孩子,扮作彼此的模样。 最后太子和假公主成功逃脱,南心雪和假太子被捉到了军营。 南心雪和太子自此天各一方,虽从未见面,但都清楚对方还活得好好的。 魏则谙的身份反正已经遭到了疑心,他也已经打算和南心雪离开汴京,因为没有了顾忌,明知道是陷阱得可能性很大,还是为了南心雪来了大理寺狱。 就像南心雪说的,她不能冒任何风险去赌到底是不是骗局。如果今日被捉的人换成她,她弟弟也会拼尽一切去救她。 南平不灭,他们或许会为了皇位、权力,斗得你死我活,但家国没了,他们成了彼此最后的依靠。 “我怎么确定南平太子是真是假呢?”来之前魏则谙朝南心雪问道。 南心雪说:“你见到他,自然就能分辨出真假了。” 魏则谙没听懂,但当他在牢狱里看见南平太子完全陌生的脸时,又觉得自己似乎懂了南心雪的意思。 这个太子是假的。 真太子他应该见过。 但已经来不及全身而退了。 两个瞌睡的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和成安侯一起,围在了自己身后。 魏则谙转身,才发现这俩根本不是什么狱卒,而是仪鸾司正副使。 仪鸾司这代的正副使,与其说是陛下得力的暗杀工具,不如说是俩活宝。 水平有限,能力有限,插科打诨的精力无限。 “你被包围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正使一嗓子喊过去,没震慑到魏则谙,反而把还没彻底清醒的副使吓了一跳。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副使问。 正使踹了副使一脚,让他老实点,副使翻了个白眼,撺掇正使道:“你去把他抓起来。” “你怎么不去?”正使又踹了副使一脚。 魏则谙:…… “魏将军,果然是你。”燕淮满头黑线,决定不理这俩货,自己开口。 “嗯,你们的太子果然是假的,殿下还是关心则乱了。”魏则谙泰然自若地说道。 “你是金吾卫的将军,圣宠优渥,为什么要跟南平皇族混在一起?”副使问。 魏则谙坦然说:“我爹是齐人,我娘则是南平先皇后的陪嫁,先皇后于我家有救命之恩。我娘去世后我就跟着父亲在齐、平两国边界生活,后来形势所迫从了齐军,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能护住殿下。” “你倒是坦诚。”副使说。 “因为你们捉不到我,我说什么都无所谓。”魏则谙哂笑着把话说完,随手朝副使怀里扔了一颗弹药。 副使吓了一跳,急慌慌后撤了几步。 弹药落到地上,一股烟雾瞬间蔓延开,将狭小的大理寺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咳!什么鬼东西!”副使捂着口鼻,抱怨道。 “别让他跑了!”燕淮朝程鹤远喊道。 程鹤远立刻起身去追,但魏则谙动作利落,早已没入了晨间迷雾当中。 魏则谙离开后,顾信泞也不用继续扮演南平太子,从监狱里出来,和正副使一起坐到了木桌边。 “好啦,咱们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确定魏则谙跟南平公主有牵扯,是不是?”副使宽慰众人道。 “不止。”燕淮说,“魏则谙这次来劫狱,可以确定至少三件事。” 一是魏则谙确实和南平公主有所勾连,如此一来,当日从简家离开后的刺客,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魏则谙的手笔。 作为掌管京城守备的将军,在京中培养出一批武艺精良的杀手,并非什么难事。 二是南平公主极大概率就在汴京,甚至就在他们身边。 三是……南平太子的死确实存在蹊跷。如果南平太子确实死了,魏则谙今夜就不会出现营救了。 “那真太子在哪里?”正使问。 顾信泞:“真太子……我可能,有一些头绪。” 燕淮抬头,看向顾信泞。 “侯爷应该也有所怀疑吧?”顾信泞问。 “我不知道。”燕淮斩钉截铁道。 顾信泞蹙眉道:“可能当时忘了跟侯爷说了,瑞王世子身边,有个叫贺子烨的侧室,当时在墨城,落梅就觉得这人的存在很蹊跷,有提醒过我。 “我们两个在墨城找了许久,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贺子烨就是南平太子,因此便没有轻易禀告。” “贺子烨?”燕淮若有所悟,跟正副使解释,“我也听说过这人,他原本是个书生,被韦逸抢入府中,最奇怪的是,一向教子严苛的瑞王竟没有阻拦。如果他真是南平太子,被瑞王藏在了墨城,又替他暗度陈仓换了身份,倒也有可能。” “天啊,一个南平公主都没有头绪,又添个太子,这该怎么办?”副使挠头哀嚎道。 正使白了他一眼:“叫唤什么,先派人去墨城查一查吧,毕竟是亡国太子,国仇家恨摆在眼前,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第55章 55身份 “所以搞了一圈,不仅南平公主的身份毫无头绪,反而还确定多了个太子?”燕淮朝宁知非讲这些的时候,宁知非正在准备沐浴,浴桶里的水汽弥散开,看不清他的表情。 燕淮伸手,替宁知非解下外袍:“仪鸾司已经派人去墨城探查了……至于京中,仪鸾司会对外宣称,他们捉到的南平太子是假冒的,找了个死囚顶上,不日就会问斩。” 宁知非沉默了瞬间,没有继续话题,反而问道:“侯爷要不要洗?” “知非是在邀请我一起吗?”燕淮笑起来,手指伸向宁知非里衣的系带处。 雪白的里衣在腰腹处隆起一个突兀弧度,单是看着就觉得沉甸甸。 燕淮轻轻摸着宁知非柔软的胎腹,这会阿薇很乖巧,没有闹人。 “一起洗的话,知非受得住吗?”燕淮身子前倾,轻柔地在宁知非耳边讲了几句荤/话。 宁知非红了张脸,想起前两天自己跑出侯府未遂的事,不由心虚,只想要讨好燕淮,于是点了点头。 木桶并不太大,挤进两个人后便几乎没有了多少活动空间,两人贴得紧密,宁知非觉得身上很热,讲不清这热度是来源于燕淮皮肤的温度还是热水的温度。 “我和仪鸾司在共同清理魏则谙的残余势力,解药或许很快能找到。”燕淮讲话的时候嘴唇贴着宁知非的耳廓,声音的震动似乎具象化,宁知非的心尖也跟着抖起来。 能找到解药是好事,不必再去麻烦落梅。 “侯爷不问问我那天……”宁知非试探着开口,他觉得燕淮肯定要因此生自己的气。 “我确实生气。”燕淮将宁知非掰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但都过去了,最没意思的人,才每天拿着旧账翻。” 宁知非低下头,木桶的空间有限,他凸起的肚子横在中间,虽然已经紧贴着燕淮的小腹,两人的距离却平白拉开许多。 肚子太大了,有些碍事。 想要更加靠近燕淮。 宁知非手臂圈住肚子,上半身前倾,把脸埋在了燕淮的脖颈处。 “侯爷别生气……我以后,乖乖听侯爷的话。”宁知非瓮声瓮气地说道。 燕淮轻轻捏了下宁知非的后脖颈,说:“我也有错,不该把你一个人关在院子里,以后都不这样了。” “我知道侯爷是为了我……”宁知非说,“我给侯爷讲讲我娘吧。”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说。”燕淮说。这些天他觉得自己似乎逐渐开始理解起宁知非的苦衷,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朝宁知非问那些会让他难过的往事。 “没关系,好久没同别人讲过她了,我也很想她。”宁知非直起身,低声说。 关于母亲的事情,他许多都记得不太真切了。可记忆再模糊,他也不可能完全遗忘。 “我娘可不是个温婉的人,她铁腕手段,敢爱敢恨,我们家……我们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全都靠她在维持。毕竟我爹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宁知非突然凑到燕淮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侯爷,我长得,其实还是挺像我娘的。” 随后宁知非又补了一句:“是听我舅舅说的。” “那她肯定特别好看,所以才能生出来你这样好看。”燕淮说着仔细端详起了宁知非,仿佛在确认他的容貌一样。 其实宁知非的长相早都深深地刻在了燕淮心里,并不需要特意去看,只是这样做,显得很认真在听他讲话。 泡澡的水逐渐凉下来,燕淮扶着宁知非出来,把毯子裹到他身上。 “好想把你抱起来。”燕淮说。 宁知非的头发湿漉漉的,被水浸泡成几缕,更加衬得容貌艳丽。 十多岁二十出头的时候,宁知非的模样就已经很惹眼,他扎着马尾身穿锦袍,在一众侍卫里也是最熠熠生辉的那个,因此甚至被瑞王世子念念不忘了许多年。 近些年随着年岁渐长,宁知非面孔的锋芒收敛许多,岁月沉淀为他增加了一股道不明的韵味,反倒比年轻时更加吸引人。 宁知非多数时候都会把头发老老实实地束起来,今日披散下来,有种分不出性别的美感。 “好想把你抱起来,扔到床榻上,做这样的事,那样的事,你求饶我也不会停。”燕淮说。 但也只能说说而已,自己现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怕摔着宁知非,不敢随意把他抱起来。 更不能把他扔到床上,会伤着阿薇。 宁知非伸出手,环住燕淮,靠在他后背,轻轻说:“侯爷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侯爷,我想要了。” 想要离燕淮更近,想要燕淮眼里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 听见宁知非这话,燕淮如果还能坐怀不乱,如今就不会有燕双的事了。 “想要什么都给你……命都给你。”燕淮吻住宁知非的湿发,喃喃轻语。 两人回到房内,燕淮就关了房门,只留着一盏灯火被隔绝在帘幕之外。 “不舒服了要告诉我。”燕淮说。 宁知非点头,又心急地触碰燕淮的里衣。 好像许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阿薇闹了,也要告诉我。” “侯爷。”宁知非盯着燕淮,分明没说什么,燕淮却不知为何,感觉他在埋怨自己话太多。 燕淮扣紧了宁知非的手指,亲吻住他。 晚风瑟瑟,窗外落了雪。 隔日醒来时,院里已经一片素裹。 折腾一夜,宁知非晨起觉得身上乏得厉害,扶着腰起身,看到燕淮已经梳洗完毕。 发觉宁知非醒了,燕淮立刻过去,弯身吻了吻他,说:“魏则谙那边留了一堆烂摊子,我现在得进宫一趟,你再多睡一会,院子外看守的人我给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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