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自己如此温顺的人,羡临渊的内心总觉的有些许不妥,却又不知缘何。 第二日,羡临渊大葱救人的消息即刻便在江城传扬开来。 人人皆道善慈堂有位羡大夫,妙手回春,可治百病,传的神乎其神。 “你可知,你现在可是神医了。”赢盛剥了橘子,塞了羡临渊口中。 羡临渊收起手中的医书,笑了笑,“玩笑话罢了。” “你又何必自谦,咱们善慈堂的名声,可是让你打响了。”赢盛的面上掩不去的喜悦。 羡临渊看着赢盛的笑颜,似乎也被感染了,轻轻扬起了嘴角。 他总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美好的不够真实。 脑海中一张冰冷的脸,同赢盛的脸断断续续的重叠又分开。 到底哪个是梦,羡临渊不知。 他总觉得,赢盛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城街道,一匹棕马正策马飞驰,掀翻了路旁占了道路的摊子,身后追随了一群身着玄衣暗色花纹软甲的兵卫。 赢城抬手用牙咬下缠绕在手腕上止血的锦带,侧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握紧缰绳,驱使棕马快速隐入小巷内。 耳边的风如丝绸般抚过耳畔,赢城突然想起曾经他一时兴起要教羡临渊学骑马,羡临渊执意不肯,却仅仅为了不惹他生气,强逼着自己上了马。 顽马难训,赢城只顾着自己骑马驰骋,将羡临渊忘在脑后,导致羡临渊自马上摔下,断了三根肋骨。 看羡临渊倒地不起,他还嫌弃羡临渊无能。 后来才知道,羡临渊惧高。 御医来给羡临渊诊治时,他嘴中还在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却应是扬起一个笑脸,告诉他:“王爷,下次我定能学会。” 他不用他学了。 赢城猛地勒紧缰绳,棕马一声嘶吼,腾空而起,越过一堵矮墙,步入另一条街。 他不用羡临渊为了迎合自己再去学任何东西。 只要羡临渊愿意回到自己身边,他什么都用羡临渊学。 他不愿骑马,他就陪着羡临渊坐马车。 他只要羡临渊回来,回到他身边来,一切就都足够了。 羡临渊自牛牛山回来就被裕妃关在王府,派了军机处一众士兵守在王府门前,就为了防止赢城偷跑出去。 没成想,赢城竟伺机打伤了七名侍卫,抢了一匹马逃了出来。 离开王府,便直奔善慈堂。 他早日便听齐鸿道江城新开了个医馆叫善慈堂,还出了个神医,据说这神医身量纤纤,玉树临风。 他倒是要看看,这神医究竟是何模样。 整整一天,直至赢城被侍卫捉回去,他也未见到这传闻中的羡大夫。 寝室的门被推开,羡临渊着了一身里衣,头发还未擦干,发梢还滴着几滴水滴。 赢盛急忙向前一步,快速将人拉进房内,按着羡临渊的肩膀让人坐在木凳上。 自羡临渊手中接过锦帕,细心地为羡临渊拭去头发上的水渍。 羡临渊呆愣片刻,睁大眼睛看着赢盛。 “怎地了?”赢盛含笑望着羡临渊。 看着面前一张柔情似水的面庞,羡临渊呆滞的双眸渐渐有了光彩。 几日的相处,让他心中的防备渐渐卸下。 赢盛与梦中的人不同,这个人的温柔,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你一向如此温柔吗?”羡临渊忽而开了口。 赢盛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边为羡临渊梳理头发,边道:“只有对你如此。” 羡临渊愣了一下:“对别人呢?” “你是不同的。”赢盛抿嘴笑道。 俯身轻轻吻了羡临渊的双唇,将羡临渊腹中的话一并堵在口中。 轻歌目不斜视地将饭菜布在桌案上,看着赢盛神清气闲的模样,倒是惹了羡临渊红了脸颊。 羡临渊自然地夹起一片竹笋放了赢盛的碗中,静静地看着赢盛。 赢盛盯着面前的这片竹笋为难地笑了笑,“临渊,我不喜欢吃。” 羡临渊一怔,脑中的记忆力,他应该是爱吃的。 赢盛看着羡临渊眼中的茫然,苦恼地将竹笋夹起,放进自己嘴中,咀嚼好大会儿,极其不悦的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道:“你总是让我吃这竹笋,说是对身体好。” 羡临渊一怔,脸颊上终于挂了笑意。 原是如此,看来是自己的记忆有了问题,只是将这重要的片段记得了。羡临渊心道。 “嗯,”赢盛突然放了碗筷,“临渊,我想带你回家一趟,你可是愿意回去?” 羡临渊蹙起眉头,“回家?” 他没有家的记忆,从自己醒来,他便是在这里。 赢盛点点头,他要将羡临渊带回鬼医谷。 “你父亲是很厉害的大夫,我想,说不定可以恢复你的记忆。”赢盛诚恳道。 羡临渊有些茫然的看着赢盛,他对于父亲,没有一点记忆,心中不免又开始不安起来。 赢盛的手覆上羡临渊的手:“别怕,我遵从你的想法,你若是不想去,我们便不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会温柔的 羡临渊看着赢盛的眸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让我再想想好吗?” 赢盛抬起羡临渊的手,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羡临渊的心,如鱼儿吻水拨动了了。 二人漱口浣手后便熄了烛火。 夜半,怀中的人突然蜷缩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惊醒了赢盛。 看着羡临渊痛苦地按着白皙纤细的小腿,赢盛猛地起身,抱住羡临渊的腿缓缓按揉着。 “抽筋了?” 羡临渊应了一声,想要将腿从赢盛手中抽出。 “别动。”赢盛固执地不肯放下羡临渊的腿,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 这是赢盛第一次见羡临渊的腿,也不知是长年累月的浸泡药浴的原因还是身体弱的原因,一双腿,要比女子的双腿还要光滑白嫩,连细小的汗毛几乎都看不到。 手上按揉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羡临渊听得到,赢盛的呼吸越发粗重。 羡临渊以为赢盛是按揉的累了,想要将腿从赢盛手中抽离,挣扎中不慎触碰到赢盛腿间,一片灼热。 同为男子,又岂会不知。 羡临渊苍白的脸瞬间滴血般的红了一片。 月光透光纱质的帷幔,映照在床榻里,交叠着帷帐的重影,影影绰绰,似陨落的星河。 赢盛将羡临渊的腿缓缓放下,火热的胸膛覆在羡临渊身上。 温热柔软的唇在黑夜中寻到那两片冰凉颤抖的唇瓣。 “临渊.......”赢盛的声音有些难耐的嘶哑。 羡临渊的身体一颤,双腿|已经被赢盛屈|起。 这一吻,粗重地碾压过脖颈,锁骨,一路滑下........ 借着斑驳的月影,羡临渊看着赢盛光洁的胸膛,记忆似乎变得混乱,模糊又清晰。 他记得他脑海中的男人没有这么温柔,他记得脑海中的男人胸膛没有这么光滑。 记忆里的男人,胸膛上布满了伤痕,有刀伤,有鞭刑...... 那个男人没有这么贴心,不会在他的身上落下这么温柔的吻,只会粗暴的占有他。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是赢盛吗? 羡临渊失神的双眸里突然溢出一丝迷茫。 那个男人,不是赢盛,但是他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似乎感受到羡临渊的出神,赢盛恶趣味地在羡临渊身上重重咬了一口,落下一个很深的齿痕。 羡临渊闷哼一声,敛回心绪。 赢盛起身,再度覆上羡临渊红肿的双唇,放肆地探进羡临渊口中,炽热的爱意,如山洪般咆哮着冲进单薄的躯体,在筋脉里肆意横行,最终冲向心脏,绽开一朵璀璨斑斓的礼花。 羡临渊紧紧抓着帷帐,弯起的后脊,止不住的发抖。 放肆的爱像诱人的鸦片,让人欲罢不能,乐此不疲。 羡临渊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撕裂一般,痛。 心中的痛很快就被身体极致的愉悦驱逐,压抑在心中的那份爱而不得,被人玩弄股掌的鲜血淋漓,在这一刻,快要将他逼到深渊。 泪水混着破碎的口申口今,双眸失去了焦距。 就让他沉沦在这混乱的月夜里,忘记所有的一切。 忘掉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忘掉那些触之遍体鳞伤的残梦。 全部都忘记吧。 赢盛将羡临渊拥进怀中,细细吻去羡临渊眼角的泪水。 “我会温柔的。” 他轻轻咬|住羡临渊的耳尖。 轻柔地将人溺死在波翻浪涌的浪潮里。 赢城被裕妃下令捆住双手双腿禁足在了寝室中。 他蜷缩在床榻上,没有一声言语,谁与他说话都得不到回应。 他时常盯着房梁发呆,一双眸子早已爬满了血丝,使他看起来分外狰狞。 他的心似乎被撕裂成了碎片,鲜血顺着筋脉滴落,而后变成锋利的针尖,深深刺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不能入睡,因为闭上眼,他看到的就是羡临渊浑身是血的模样,看到羡临渊哭着让他去救他,眼泪混着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将他淹没。 他看到羡临渊一遍又一遍决绝地在自己眼前跃下山崖,他的心脏好疼。 赢城将身体越蜷越紧,羡临渊,你在哪? 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床榻上,浸湿一片。 他要把羡临渊带回来,他要好好对待羡临渊,他再也不会让羡临渊伤心了,他要把西院里的人全部赶出去。 他这一生,冷漠自私,从未考虑过别人。 对别人的爱嗤之以鼻,甚至于不屑。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放肆的言论与张狂,真的会将人伤的遍体鳞伤。 他像一只浑身是利刃的刺猬,只有羡临渊愿意剖开炽热的胸膛拥抱他,可是他却把羡临渊刺的浑身是伤。 他亲手将一颗炽热的真心,粉碎到了尘埃里。 羡临渊,本王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入夜,房顶传来异样的声音,一个身影迅速落入房内。 “王爷。”无忧向前,伸手解开赢城手脚上的麻绳。 “有什么消息?”赢城沉哑的声音响起。 无忧的手一顿,“找到公子了。” 赢城的身子一颤,“在哪?” 他急切地看向无忧。 无忧低垂下眸子,抿了抿嘴唇,生涩道:“公子.....被三殿下藏在私宅里。” 赢城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手扼制住。 “你说.....什么......” 无忧艰难地深吸一口气,看着赢城缓缓开口:“公子......” “碰——” 不等无忧说话,赢城一拳便将身下的床板砸穿,整个拳头上,沾满了鲜血。 他像感受不到疼痛般,任凭鲜血自手背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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