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这张脸,似乎永远都是冰冷的,带着厌弃的。 “没有。”赢盛轻轻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总是在摔东西?”羡临渊显然是不相信。 “那是你。”赢盛对上羡临渊的双眸。 “我?”羡临渊挣脱了赢盛的怀抱,坐起身来,“我在摔东西?” 赢盛点点头,起身将被褥往羡临渊后背披了上去。 “我为什么总是在摔东西?” 赢盛突然就笑了,“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你不耐烦了?”羡临渊有些局促的惶恐。 不知道为什么,悸动的心似乎很害怕面前的男人生气。 “没有不耐烦。”赢盛摸了摸羡临渊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窗外,“天色太晚了,我困了,明个儿我们再谈好不好?”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赢盛看着羡临渊,缓缓道:“赢盛。” 羡临渊点点头,看了看赢盛很是疲惫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 于是听话的躺在了赢盛的怀中,将身体紧紧贴着赢盛火热的躯体。 这种感觉,让他不觉得自己是独身一身,哪怕赢盛身上的灼热让他有些烦躁。 他应该是很爱赢盛的吧,要不怎地会心疼,羡临渊心道。 头颅情不自禁的又向赢盛怀中挤了挤,他喜欢这种被拥入怀中的感觉。 赢盛感受着羡临渊的动作,没有言语,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如此的宝贝,赢城却不知道珍惜,倒是叫他捡了便宜。 羡临渊很快就陷入了深睡眠,勾着赢盛腰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借着微透的月光,赢盛看着羡临渊绝美的睡颜,脑海中开始想起赢城气急败坏的模样。 若是让赢城知道羡临渊此刻正宿在自己怀中,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还真是令人期待。 环绕在自己腰腹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赢盛轻轻地将羡临渊的手移开,起身出了寝室。 房门外静候已久的身影听了动静,顷刻便消失于窗前,几乎与赢盛同步,出婻鳳现在寝室门前。 “殿下。”一袭黑衣裹身的男子见了赢盛行了礼。 “查到了?”赢盛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查到了。” 男子起身,“带回来了吗?” 月光潋滟,本该溢满柔情的桃花眼此刻却是覆上一层寒霜。 “嗯。”赢盛冷声应了一声,“下去吧。” 男子点点头,一个弹跳,消失在黑暗中。 隐身于夜色中的竹丛,发出“沙沙”的细碎呢喃,赢盛抬头望向天边的一轮弯月,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
第一百五十五章 葱黄救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寝室时,羡临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呆愣许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地翻身去寻找身旁的那一份温暖。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羡临渊陷入了一瞬间的恐慌。 一股熟悉的孤独感自心底溢出,将他吞噬。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 一直侯在房门外的轻歌听了动静推门进来,看到羡临渊的模样,连忙向前:“公子醒了,少爷有事出去了,小人先伺候您洗漱。” 羡临渊点点头,心中的不安减缓了些。 他打量着这个小院,记忆中,似乎对这宅院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看着正堂,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自己同一名男子在此饮茶的场景,就是不知,这男子是不是赢盛。 赢盛回来的时候,羡临渊正盯着院子里的一片竹丛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赢盛蹑手蹑脚地贴在羡临渊身后,趁人不备,搂住了羡临渊的腰肢,将人圈入自己怀中。 羡临渊摇摇头,垂下了眸子,转过身也搂住了赢盛的腰身,将头埋在赢盛的肩膀上:“去了哪里?” 赢盛轻笑一声:“自是去了铺子里,咱们还要生活,铺子的生意自是要照顾着。” 羡临渊好奇地看着赢盛:“做的什么生意?” “自是医馆。” 赢盛顿了顿,俯首看向羡临渊:“善慈堂,想去看看吗?” 羡临渊有些迟疑:“我以前会和你一起在善慈堂吗?” 赢盛腾出一只手勾了羡临渊的鼻尖一下,道:“你经常自己去善慈堂。” “那你呢?” “我要去谈药材。” 羡临渊点点头,赢盛说的似乎没错。 善慈堂距离宅院并不远,步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也能到。 羡临渊虽是瘦弱,又因为受伤脸色更是显得苍白的有些可怕,可人们的视线还是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 感受了在场人的目光,羡临渊浑身有些不自在,后退两步想要躲在赢盛的身后。 察觉到羡临渊的异样,赢盛冷了眸子,在铺子里扫视一圈,所有人立刻胆怯地垂下了头。 “少爷,”说话的是昨日前来为羡临渊诊治的董大夫。 “公子颅内有伤,现下是不适宜在铺子看诊的。” 赢盛眼眸一凛,正欲说话,却被羡临渊揽了去。 “董大夫担心不无道理。”羡临渊道,“我身子尚未痊愈,自是不适合在铺内看诊。” 站了董大夫身后的几名较为年轻的医者看着羡临渊细皮嫩肉的,面露鄙夷之色。 羡临渊倒是未在意,抬了步子向药柜走去,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药柜上的鎏金字体,他虽然失了记忆,可是这些药材却像刻在骨子里,如何也挥不去。 看羡临渊在一味马钱子的药柜前停留住,身后的一个人止不住嗤笑一声:“可是不知这药材作用?” 董大夫立即训斥道:“马原,不得无礼。” 羡临渊蹙了蹙眉,并未太过在意那人的话,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药材于他而言似乎有着什么特殊含义。 赢盛自是看到羡临渊的迟疑,走了两步到羡临渊身边,看到‘马钱子’三字后,浑身一僵,克制着声音道:“怎地了?” 羡临渊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这味药材,总觉得很重要。” 赢盛道:“这马钱子也算得上常用药,许是你用的多。” 羡临渊点点头,也未再多做思量,赢盛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 见羡临渊未有想走之意,赢盛便亦步亦趋的跟着,董大夫似是善慈堂的管事,也只得跟在赢盛的后边,恭候吩咐。 羡临渊正看的出神,马原以为羡临渊是想攀上东家的高枝的新人,便生出欺辱新人之意,嘴中仍旧说着令人生厌的话来。 “大夫,大夫,救命啊!”善慈堂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求救声。 医馆一众人急忙围了过去,马原跑的最快,似乎急于在赢盛面前立功似的,但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即刻便嫌弃的起了身。 “救不了了,晚了。” 女人闻言,呆愣一下,继而是一声更为惨烈的哭嚎。 董大夫得了赢盛授意,过去看了一眼,也是缓缓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救不活了。” 说话间,周围已是围了一众人窃窃私语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上吊了。” “这不是徐老五吗?” “这可是个好人,只可惜啊,徐老六不作为,欠了赌坊好多钱......” 谈论声不绝,羡临渊蹙了蹙眉,摒开众人,向躺在地上的男人走去。 男人面色发青,唇色绛紫,脖子上的一道红痕甚是鲜明。 羡临渊蹲身将妇人拉开,叫轻歌去善慈堂旁的铺子上拿了根大葱来,自己则将男人平卧。 看着是救人用,铺子的老妇也未敢耽搁,不待轻歌向前,自己便拿着一根大葱走到了羡临渊面前。 “多谢。”羡临渊边道谢,边剥去葱皮。 身后的马原嘲笑几声:“呵,上气淤堵,第一次见拿着大葱救人的,可笑。” 羡临渊置若未闻,取了葱心黄塞入男子左鼻腔处七八寸。 一众人止不住惊讶地看着羡临渊此番动作,满脸困惑,“这,当真能救人?” 马原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嘲讽道:“自是不能,花拳绣腿,丢了善慈堂的名声。” 羡临渊不做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直到男子鼻腔中有缕缕鲜血渗出,才轻轻舒出一口气来。 “行了。”羡临渊将葱心黄缓缓拿出,骤然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几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赢盛见羡临渊脸色不好,急忙向前,勾住羡临渊的肩膀,将人揽入自己怀中。 “怎地了?”语气中的关怀如何也遮掩不住。 羡临渊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无妨。” 二人说话间,地上的男子猛烈地咳嗽一声,弹身坐起,大口呼吸着空气。 围观的众人先是一怔,在妇人一声带着喜悦的痛哭中回过神来,扬着笑意鼓起掌来。 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站在一侧的董大夫若有所思地看着羡临渊,捋了捋胡须,心中不免惊叹。 而一直咄咄逼人的马原,脸色就不甚好看,眼眸中的幽怨如何也敛不去。 轻歌不知何时走到了马原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听轻歌耳语了些什么,脸色瞬时苍白的毫无血色。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伤人出逃 醒来的男人,看了看在一旁痛哭的妇人,自己竟也是跟着痛哭起来。 羡临渊靠在赢盛身上,眩晕感逐渐消失,便唤了二人进了善慈堂。 一众人见人已无恙,也便慢慢散去。 羡临渊回眸看了看赢盛,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身后铺子上的老妇。 赢盛会意,冲轻歌抬了抬眼角便揽着羡临渊进了善慈堂。 羡临渊转身,侧头看轻歌给了老妇一锭银子后,才放心的随赢盛回了善慈堂。 被救的夫妻二人见羡临渊进来,当即跪在地上,羡临渊忙将人扶起。 为男子摸了脉确定无事后,便将二人送出了善慈堂。 刚刚还在讽刺羡临渊的马原突然就跪在了羡临渊面前,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 羡临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你尚还年轻,为人医者,怎可心气如此盛傲。” 听了羡临渊的话,马原连连应是,“小人记得了,小人记得了,还望公子饶了小人一次。” 羡临渊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仅此一次。” 而后看了一眼赢盛,道了一声自己累了,便同赢盛一同离开了善慈堂。 “善慈堂是何时开的?”羡临渊狐疑地看着赢盛,若真如赢盛所言,为何这铺子的医者不认识自己。 “那人是董大夫新招来的,自是没有见过你。”赢盛将羡临渊扶上床铺,动作极为轻柔的褪去羡临渊的鞋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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