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茫然看向皇帝,“难道不是因为与临渊闹了别扭?” 皇帝用着鼻腔冷冷哼出一股气:“为了羡临渊?若是为了羡临渊那便好了,赢城私下结交这些老臣,却被拒之门外多次,他气不过才如此。” “裕妃,你当真生了个好儿子!”皇帝站起身,猛地甩了衣袖。 “皇上,”裕妃跪在地上,“城儿不会。” “不会?”皇帝挑挑眉,背过身去:“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皇帝心下顿感凄凉,他知赢城这般与他脱不了关系,也深知自己亏欠赢城太多,可如今,事情已经闹的满朝文武皆知,他作为国君,势必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赢城,非天子。 “你且回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便不要出永安宫了。” 对于裕妃,皇帝心中一直有愧,当年若不是卜东梧提点,他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曾经让他寝食难安的女子了,他现在能做的,便是不将裕妃牵扯其中。 眼见规劝无果,裕妃失魂落魄地出了御书房。 “娘娘.....”羡临渊唤了几声,裕妃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未能听到。 “娘娘。”羡临渊提高了声线,满目担忧。 裕妃猛地回了神,转身呆滞地看向羡临渊,眼眸沉的如一滩死水。 “临渊,你走吧,再也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倘若城儿一月后还未回王府,天涯海角,你便自寻去处吧.......” 看着裕妃失了神的模样,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向裕妃深深鞠了一躬,缓缓道:“娘娘保重身体,这是我与王爷的事,娘娘勿再忧思。” 羡临渊深吸一口气,暗自揣测,看来此事皇帝这是走不通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此时交由大理寺卿卜东梧探查,也许他该见一见卜东梧。 投毒这件事,赢城断不会承认,且赢城贵为王爷,宗人府未得皇帝授意,断然也不敢动用私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东宫—— “母后,如此一般,赢城是断然翻不了身了。”太子喜上眉梢,眼角里都洋溢着喜悦,他也未想,此事竟然能如此顺利,唯一的失误便是赢祯。 想起赢祯,太子的双手止不住紧了又紧。 “不可大意,”皇后抿了一口茶:“赢城一日不除,本宫便一日不得安眠,这事须得尽快解决,避免夜长梦多。” 太子点点头,“自然,母后勿要担心,儿臣自有分寸。” 赢城手握兵权,整个大军都是跟着赢城一路杀出来的,跟赢城有着过命的交情,不是这些文官可比拟的。 若是将赢城逼急了,得了机会,这掩尸埋骨的人可就是他自己了。 他向来视赢城为死敌。 年幼时,他唯有每月十五才得见父皇一次,而赢城却能日日得见。 年少时,在他们跟着武将练体能时,赢城却有了骠骑将军亲自督导。 年长一些时,他意气风发被封了太子,赢城却被赶往沙场,他暗暗得意,恨不得赢城就此战死沙场。 可惜天不遂人愿,赢城连夺三城,将进犯的瓦西族逼迫到绝境,活捉了瓦西族首领,将瓦西直接并入赢启。 在他进封太子未满一年,赢城凯旋而归,皇帝大赦天下,赢城还未及冠便一举封王。 区区一介妃嫔所生的皇子,怎能与他并论......
第九十九章 太子的拉拢 送走了皇后,太子急忙遣人唤来了梁世明。 “太子殿下,如今六王爷已经关进了宗人府,您答应小人的事,可以兑现了吧?”梁世明瘸着双腿,忍痛跪在地上。 “着什么急?”太子端坐在坐榻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石,“你是个人才,赢城能找到你,倒是很有眼光。” 梁世明暗自咬牙,“太子殿下,您说过,只要我作证,您便将小人妻女放归的。” 太子仰头笑了几声,扬着嘴角上下打量了几眼梁世明,“梁世明,你长了一颗精明的头脑,怎地到了这事,便变得愚笨不堪。” 梁世明满是疤痕的脸登时变的严肃:“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何意?梁世民,你知道的太多了,缘何认为本宫会将你安然无恙地放回去?” 梁世明面上一寒,“太子殿下,怎可说话不作数。” “哈哈哈,你跟本宫谈作数?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太子嘲弄道。 看着梁世明青白变换的脸色,太子将手中玉石抛在桌案上,起身走到梁世明面前,蹲了下来。 “梁世明,本宫很欣赏你,你这脑子简直天生就是为了做生意而生。”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抬起梁世明的下巴道:“你知道的这么多,你说万一要是有赢城的余党将你找出来呢?毕竟你都背过一次主了,哪还有信用?” 梁世明垂眸,不敢直视太子双眸,“太子不必担心,小人会带着妻女远离江城,寻得一处山野,绝不会再出现在太子面前。” “哦?”太子微眯了双眸,“岂不是太屈才了?赢城倒了,没了赢城这个靠山,你什么也做不了吧。真的甘心一辈子寄于山野?” 太子不信梁世明会心甘情愿窝在山野一辈子做草草匹夫。 他早前便得到消息赢城私下经营私盐,才刚刚摸到一点门路,却断了线索,待到他循着线索摸去时,哪里还有人在。 他知道定是赢城得到消息,赶在他行动前,撤了盐引。 老天怜惜。 在他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发现梁世明竟拿着赢城的腰牌,换了距江城仅有一百里的亭邑继续经营这盐引生意。 让他连人带铺端了个透彻。 起初梁世明宁死不屈,他便差人请来了梁世明的妻女关押在城外,以此来要挟梁世明。 “梁世明,你若是愿意为本宫效命,本宫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太子道。 梁世明定定地看着地面,攥紧了残破的衣角,良久,似是下定了决心般。 “殿下要小人怎么做?”梁世明抬眸看向太子,眼眸里早没了将将的灰暗。 太子看着梁世明眼中的贪婪,扬了扬嘴角:“你是如何帮赢城经营的盐引,你便如何帮本宫经营。这是,这盐引是你自己的生意,与本宫无关。” 梁世明当即会意,眸光一闪:“殿下,小人从命。只是这事.....” 梁世明面露为难。 “何事?”太子挺直了背,居高临下地看着梁世明。 “殿下若是想将这盐引做的安心,可拉拢户部张根生。”梁世明略一踌躇道。 “张根生?” “这人手握户部大权,若是将他拉到太子麾下,无论是盐引还是炮坊都方便的多。” “你与这人可是有接触?”太子道。 “这人是王爷在沧州寻得,此人极为贪财,也极是精明,沧州时,王爷持千金许他,将他拉进自己旗下,如今王爷倒台,您可将他拉拢过来,他没了钱财来源,想必应该很容易拉拢。” 太子蹙了蹙眉,“你对此人可了解吗?” 梁世明点点头,“极为贪财。” 见太子犹豫,梁世明道:“殿下若将此人拉拢来,盐引水路均是小人与他对接,断然不用殿下出面。” 听了梁世明的话,太子若有所思点点头,眸中厉色一闪,“你最好所言属实,否则你妻女,本宫可不敢保证。” 梁世明急忙双手伏地,“小人不敢!” 太子见状,挑了嘴角,满意的转身坐回坐榻上,他自是相信梁世明的话。 他最大的筹码便是梁世明的妻女,梁世明虽贪财,对妻女却是极好。 将自己妻女的身家性命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软肋。 次日一早下了朝会,太子趁人少,拦住了张根生。 “张大人,本宫有些许事不明,请问张大人此时是否得了空闲?”太子道。 张根生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抬举臣了,不知殿下有何事?” 太子微微一笑,伸手作势邀请,“今日朝会下的早,街巷早茶铺子将将开铺,不知道张大人能否赏脸一同吃顿膳食。” 张根生一顿,顷刻便明白,双手作揖道:“微臣之幸。” 二人并肩出了宫门,向临街一所较为隐蔽的食铺走去。 “不知太子有何事问询?”张根生毫不胆怯地咬了一口肉包,叹道,“味道甚美。” “这所食铺出名的很,张大人若是喜欢以后可与本王常来。” 张根生道:“不敢劳烦太子殿下破费。” “哪里谈得破费,本宫很是欣赏张大人才气,年龄轻轻越级坐上户部侍郎之位,又兼并了户部尚书的事务,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张根生一时摸不准太子目的,道:“承蒙皇上抬爱。” “听闻张大人与六王关系匪浅。” 张根生抬起的手一怔,将触及嘴唇的包子放了下来,抬眸看向太子:“不知殿下此言何意?” 太子扬了扬嘴角,置下手中竹筷,道:“张大人是聪明人,本宫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朝中暗波涌流,不知张大人是踏了哪座浮舟?” 张根生吞咽了一口唾液,喉结上下翻滚两下,捏着筷子的手,用力了三分。 “微臣势薄,自是以圣上为首是瞻。” “张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就无需说这些客套话了。”太子嗤笑一声。 张根生敛了敛眸,置下手中筷子,道:“太子坦率,有话明说便是。” “好,”太子点点头,“张大人果然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 张根生双手抱拳,道一声:“不敢。” 太子没有立刻接话,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根生,此人长相谈不得俊美,四方脸,倒是一脸憨厚模样,单看这面像,倒是真真看不出来竟有如此多心机。 但是从张根生游刃有余的对话中,能感受出来此人心机定不似这面像一般。 心下不免开始感叹,赢城也并非传言中所言,除了行军打仗外,一无是处,最起码识人的本领却还是极好的。 “本宫手中有一桩生意,缺了合伙人,不知张大人可是有意一同谋个发财的路子?”太子端了茶盏,置了唇边,吹了吹热气。 张根生闻言,即刻哈哈一笑,道:“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前日已有一位贵人寻了微臣来,也道要与微臣做桩生意。” 太子眉头一蹙,拿着杯盏的手一顿,道:“谁?”
第一百章 银簪的秘密 张根生看着太子深意一笑:“既是贵人,自是不好告诉殿下。” 太子蹙着的眉头忽而展开:“张大人可是在同本宫玩欲擒故纵?” 张根生爽朗一笑,道:“微臣不敢。” “张大人不考虑考虑?”太子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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