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麻!”孟童惊喜道。 陆溪禾好奇的凑了过去,有些嫌弃的看着孟童满是泥土的手,转头看向羡临渊道:“什么毒?” “野天麻。孟童,你跟溪禾解释一下。”羡临渊淡淡道。 “野天麻分两种,只长一个的叫独麻,长一窝的叫窝麻。”说着,孟童将手中的独麻展示给陆溪禾看了看。 “这草药很难寻吗?为什么你如此兴奋?”陆溪禾好奇道。 “倒也不是难寻,只是这野天麻通常都是长在深山野林里,没想到在这等地方也轻易寻到了......” 陆溪禾还想说什么, 转头见羡临渊一脸疲惫的模样,凑到孟童耳边,小声道:“羡大哥昨日没有休息好吗?怎么看他很疲惫的样子?” 孟童歪了歪头,看了羡临渊一眼,拽了拽陆溪禾的衣袖道:“公子身体一向不好,咱们在这多停留片刻吧。” 得到了陆溪禾的同意,两人知会了羡临渊一声,便冲着野草堆跑去。 羡临渊见二人跑远,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在石头上,微闭上双眸,任凭丝丝缕缕的风从自己身体中穿过,汗水被清风带走,留下一丝清凉,沁入心底。 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似乎也得到了抚慰,心如止水,无暇其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羡临渊感觉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衫,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陆溪禾与孟童放大的脸。 “做什么呢?”羡临渊笑了笑,直起了身子。 “公子你且看。”孟童像献宝一样侧开身子。 看着面前一堆的草药,羡临渊的嘴角扬了起来,“倒是没有摘错。” 得了表扬的孟童得意的看了一眼陆溪禾,见羡临渊脸上有了笑意二人伸出双手,互相拍了一下,“耶”了一声,似乎是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看二人兴高采烈的模样,羡临渊勾着嘴角,淡淡的笑着。 他羡慕孟童和陆溪禾,可以活的如此无忧无虑。 如果他没有遇到赢城,他是不是也会像孟童和陆溪禾一样,平淡快乐的过一辈子。 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爱上赢城,但是他再也不会费尽心力的去陪在赢城的身边。 赢城就是那天边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否则就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幻,跌入深湖,不可自救。 眼见太阳快要落山,三人不再停留,匆忙下了山,本意就不是来采摘草药的,看着晾晒在石头上的草药,孟童止不住的心疼,最终也只是拿了那棵独麻下了山。 下了山,三人直接在客栈用了膳食,看着陆溪禾进了厢房,羡临渊才放心的带着孟童回了医馆。 “公子,溪禾姐姐很好。”孟童驾着马车,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传入羡临渊耳中。 “嗯。”羡临渊淡淡应了一声。 “公子,溪禾姐姐其实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看得出来,溪禾姐姐很喜欢公子。” 羡临渊轻叹一口气,“我也很喜欢你。” 车厢外的孟童震惊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公子....我是说.....” “好了,驾车吧。”羡临渊阖上双眸,他知道孟童想说什么。 他曾经也想过,离开赢城,开启一段新的感情,用一段感情去冲淡另一段感情,不论于谁而言,都是不负责任的。 他做不到。 他宁愿在这段感情里将自己溺死,也不会去祸害别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被撵出门儿 整整一日,爬了一座山,羡临渊的体力也是到了极限,回到医馆上楼梯时,步子都有些虚伐。 回到医馆,齐鸿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孟童挥手止住了。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公子累了。”说着, 孟童将手中的独麻抛进了齐鸿手中。 上了楼梯,一转就是羡临渊的房间。 看着敞开的房门,孟童蹙了蹙眉,羡临渊的房门向来是关着的,现下怎地会开启? 正疑惑间,二人进了寝室,一个身影趴在桌案上。 孟童即刻将羡临渊护在身后,“你是谁!” 趴在桌子上的身影听到声音,猛地起身转过头,脸上还带着刚刚惊醒的茫然无措。 “你来做甚?”羡临渊推开孟童,向前一步。 赢城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慵懒道:“你去了哪里,本王等你许久。” 孟童见是赢城,面色当即变得难堪。 “孟童你出去。”羡临渊道。 “公子!” “出去。” 见羡临渊坚持,孟童也不敢再争持,满怀担忧的下了楼。 他只知道今日好不容易在羡临渊的脸上见了笑颜,而今赢城一来,羡临渊又要郁结不断。 “你也出去。”羡临渊冷声下了逐客令。 “本王等你一天了。”赢城有些委屈。 “我让你等的?”羡临渊挑了挑眉。 “不是,本王自愿的.......本王一早才从沧州回来,向父皇复了命就直奔医馆,哪想你不在.....”赢城咬了咬下唇,声音愈发的小。 “出去!” “本王不出去!”赢城急了,“本王就是想来看看你,刚见到你,你便撵着本王走!” 羡临渊轻吁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赢城抿了抿唇,从怀中掏出一根银簪来,“本王特地去了一趟祁阳,你看这银簪,是否与那只相似?” 羡临渊没有回答,将办掩的房门推开,站在一侧,道:“出去。” 赢城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挪到羡临渊身边,抬手想将羡临渊头上的玉簪拿下来,被羡临渊伸手挡住,反手一推。 赢城被推的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两步,才将将稳住身形。回过头来时,羡临渊“砰”的一声,将门用力的甩上。 赢城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关上的房门,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门框上。这是羡临渊,第一次将自己关在门外。 羡临渊疲惫的瘫倒在床上,他不知道赢城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去想关于赢城的任何事情。 门外传来轻微的碰撞声,羡临渊微微蹙了蹙眉,心中不免猜度,难道赢城还未走? 这一想法刚刚冒出心口,便被羡临渊掐在心窝里。 赢城怎么可能会在门口等着,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早就甩袖走人了才是。 他翻了个身,想要将赢城从自己脑海中抛去。 明明身体很累,脑袋也是一片混沌,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王爷。” 门外传来齐鸿的声音,“您回去吧......” 羡临渊猛地睁开双眸,他刚刚没有听错,赢城.....还守在寝室门口。 “地上寒凉,伤了身子。”齐鸿还在劝说。 羡临渊的心却是百感交集,曾经,他也是如此在门外等着赢城开门,没有赢城的吩咐,他也不敢擅自离去,一站便是一夜。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羡临渊不免苦笑一声,心中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遍,把他的心脏碎碎割裂,无法立身,痛入心扉,不知道是为谁。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几声愈来愈远的沉重的脚步声,羡临渊才起了身。 他靠在方枕上许久,等到孟童敲了门,才收回了心绪。 “公子,我给您打了热水,您洗洗再休息。” 羡临渊转头看了一眼抬着木桶的孟童,木讷地问道:“走了么?” 孟童脚下一顿,缓缓点了点头,“走了。” 羡临渊绷紧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静静的看了看窗外。 “公子。”齐鸿跟在孟童身后,走到羡临渊床边,轻声道,“您是如何想的?” “想什么?”羡临渊的声音透露着爬山后的疲惫感。 “王爷。” 羡临渊顿了顿,没有回答。 “王爷他.....等您许久。” “嗯。” “他......很爱您。” 羡临渊将头偏向床榻内侧:“他爱很多人。” 齐鸿一哽,他不明白该怎么样做才能让羡临渊原谅赢城,他不明白为什么羡临渊和赢城不能和好如初,只是吵架,道歉了不就好了?大人的世界为什么这么复杂? 接下来的几天,赢城都没有再到医馆来,医馆的病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当然,同病人一并多起来的,还有羡临渊的书信。 每日三封,准时准地。 每一封信,都是千篇一律的“只心悦你。” 没有署名,没有来处。 羡临渊看着被他丢弃在一旁的堆的比碗高的书信,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赢城竟然可以做到这份上。 赢城一向自持高傲,可是现如今所做的行为,又怎能谈得上高傲?他有些看不懂赢城了。 齐鸿说,赢城心悦自己,真的不是挽回自己被抛弃的尊严吗? 羡临渊收回视线,缓缓摇了摇头,他不想再让赢城占据自己的生活。 心悦与不心悦,又有什么关系。 窗外的鸡鸣不知啼叫了多少次,羡临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起了身。 这两日医馆繁忙,加上陪陆溪禾爬了整日的山,今天才算将身体养了过来。 “公子,公子,溪禾姐姐出事了!” 孟童着急的冲进羡临渊的房内,连房门都未来得及敲。 “怎地了?”羡临渊刚刚穿好外衫,头发都还未来的及挽起,便被孟童拽去了客栈。 二人匆忙进了厢房,陆溪禾正闭着双眸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眉头紧紧拧着,面色潮红,任凭羡临渊唤了许多声,都未清醒。 “什么时候发现的?”羡临渊寒着一张脸。 “今早我来找溪禾姐姐吃早膳,怎么都敲不起门,便冲破了门,一进来便是如此了。”孟童哽咽道。 羡临渊没有应声,朝着床榻看了一眼后,用被褥将陆溪禾整个卷起,抱在怀中便向马车奔去。
第一百八十章 瘴气 早上的江城,总是分外热闹,马车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堵住了去路,医馆到客栈一条街的距离,愣是两炷香都未走过来。 羡临渊在马车上探了陆溪禾的脉象,心下愈发着急。 是瘴气。 陆溪禾不曾出门,怎地会得了瘴气? 羡临渊看着陆溪禾烧的毫无意识的模样,不停的掀了门帘催促着。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羡临渊顾不得其他,将陆溪禾扛在肩膀,在医馆中一众人惊讶探究的目光中,直奔二楼寝室。 孟童来不及停下马车,将缰绳扔给齐鸿,便从正堂拿了针灸用具去寻了羡临渊。 几针下去后,羡临渊轻轻拍了拍陆溪禾的肩膀,轻声道:“溪禾,溪禾,醒一醒。” 陆溪禾呓语了一声,嘴中呢喃不清的唤了一声:“羡大哥。” 羡临渊轻吁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摸了摸陆溪禾的头道:“睡觉吧,没事了。”
137 首页 上一页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