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不知珍惜。羡临渊,本王要你,要你陪在本王身边,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踏踏实实留在本王身边就好。” “哪怕是个废人。” 赢城浑身猛地一僵,将搂住羡临渊,将头埋在羡临渊的颈窝:“是,哪怕是个废人,本王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只有你在,本王才能活下去.....” 羡临渊沉默地抬起头,双眸中没有一丝光彩。 得不到回应的赢城并没有气馁,拉着羡临渊看下一个谜面。 “鸟飞鹅跳,月上中梢,目上朱砂,已异非巳,勺旁傍白,万事开头,工戈不全,雨下挚友,称断人和。” 羡临渊看着这谜面,顿觉一阵讽刺。 “你爱人的方式便是囚禁?”羡临渊低声道。 赢城面色一变,道:“本王没有。” “没有?那你为何还要将我留在这北漠?” “不将你留在北漠,放任你去找别的男人吗?”赢城阴沉着声音道。 羡临渊眯了眯眼,他不想再与赢城讨论这个问题,转身向寝室走去。 “羡临渊。”赢城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羡临渊,“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羡临渊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赢城。 赢城紧握的手,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他知道羡临渊的失忆是他造成的,他知道两个人现在这样都是他的错,可是他还是想知道,羡临渊与赢盛行鱼水之欢时,羡临渊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告诉本王。”赢城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带着颤音。 如果羡临渊是失忆,他可以当做羡临渊是被迫;可是如果那时,羡临渊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羡临渊仿佛从赢城的目光中探索出来什么意味,嘲讽一笑,头也不回地回了寝室。 “你笑是什么意思?”赢城抬脚抵住羡临渊关上的房门。 “没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赢城趁羡临渊分分神的空儿,跻身进了房门。 羡临渊松开手,也不再看赢城,将自己缩进被褥中,他不想回答赢城的问题。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把自己逼走的人是赢城,把自己逼到绝境的是赢城。 甚至导致自己.....的,还是赢城。 现在这个人竟然反过来在意他是否干净,可笑。 赢城在门前像是入定了,目光一直追随着羡临渊上了床榻。 许久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踢掉鞋靴,钻进了被褥,将羡临渊紧紧揽在怀中。 “松开。”羡临渊冷声挣扎着。 “不松。”赢城将头埋在羡临渊的后颈上。 羡临渊挣扎几番,连同被褥都踢到了床下,都没能挣脱开赢城。 “临渊....你怎地不是个女子.....你怎地就不是个女子.....”赢城沙哑带着哭声的声音响起。 “你若是个女子.....就好了..... ” 羡临渊的心猛地向下一坠,像沉石落入水潭。 所以,这便是他一厢情愿付出五年,还要搭上性命,搭上清白,最后还要被囚禁在这北漠的原因吗? 就因为他不是女子? 多么可笑。 “羡临渊,本王真的知道错了。你好像不爱本王了,你怎么才能重新爱上本王.....本王要怎么做,你才愿意,重新与本王在一起...” 赢城的声音到最后小的几乎听不出来,揉碎在喷涌而出的啜泣里。 羡临渊茫然地看着前方,淡淡道:“赢城,我可以忘记你做的一切,只要你让我离开。” “不要。”赢城的手臂收的更紧,将脸颊紧紧贴在羡临渊身上,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羡临渊不会离开他。 “什么条件本王都能答应你,单单这个不行。临渊,临渊,你回来吧,本王改,什么都改。” “王妃是你的,中馈是你的,王府是你的,本王也是你的,临渊,别丢下本王......”赢城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觉得好冷,明明是盛夏,却觉不出一点暖意。 羡临渊伸出手指,缠住面前的帷幔,淡淡道:“赢城,你知道吗。曾经我把你视作我的一切,无论你如何践踏我,我都不放在心上,毕竟是我一厢情愿。后来你入狱,米淮死了,我也没有怪你。再后来,你说你错了,你要我重新接纳你,可是呢,转脸你便成亲迎了王妃,还有了孩子....我也不怪你。谁让我是个男子呢,皇家不能断了皇嗣不是。” “可是,赢城。”羡临渊阖上双眸,一行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滴了下来。 “我放你回归人海,你偏要再追回来。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浪荡人间,你偏要打碎我唯一的释怀。你知不知道,当我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赢盛将我按在床榻上的一幕幕冲向我脑海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赢城无声地将羡临渊圈的更紧。 “我们,回不去了。” 赢城紧紧咬着嘴唇,血液混着泪水,浸到羡临渊的衣衫上,“对不起...对不起....你怪本王吧....这一次,本王不会再松手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亲本王一下 皇帝的圣旨终于在立秋这一天下到了北漠。 赢城派了无忧收拾了返回江城的必需品,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羡临渊身边。 他怕自己一眼未看到,羡临渊便又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其实赢城大可不必如此。 羡临渊不会走,也不会再逃。 他已经逃到牛牛山这样的穷凶僻壤,都能让赢城查到,自己又还能逃到哪里去呢?不过是给别人徒添烦恼罢了。 看着静候在院外的马车,赢城伸手将羡临渊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等待无忧将步梯放下。 “你身子不好,本王抱你。”赢城说着就要弯下腰。 “不必。”羡临渊冷声甩开赢城的手,兀自踏上步梯。 见门帘放下,赢城也不敢耽搁,两步便踏进马车内,刚刚坐下便自然的搂过新羡临渊的腰。 羡临渊挣扎几下,没有推开赢城,心中不禁有些烦闷,尤其想到要在这马车中与赢城相处十几天,羡临渊心中更是堵上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见羡临渊不再抗拒,赢城将头轻轻靠在羡临渊肩膀上,他能感受到羡临渊身体的僵硬,可是却依旧固执的不肯将头抬起来。 马车内极为安静,除了偶尔感受到车轮压过石子的震颤外,没有任何动静。 赢城享受这样的安静,这个车厢内,只有他和羡临渊,小小的狭窄的空间,很快便充满了羡临渊身上的草药香,他不禁贪婪的深嗅了几口。 一抬头便能看见羡临渊白皙小巧的耳朵。 羡临渊浑身泛着一种病态的白,唯独耳垂,偶尔是可以见到一点血色。 此刻也不知是马车闷热还是缘何,羡临渊耳垂上的一抹淡粉,在苍白的皮肤上,甚是诱人。 赢城的呼吸骤然一粗,条件反射的仰头将那粉色的耳垂含入口中,舌尖勾过耳垂边界,卷入舌中,细细吮|吸一下,不舍的松开了唇。 羡临渊身体僵了僵,没有理会他。 “又在看医书。”赢城垂眸看了羡临渊摊在膝盖上的书籍,嗔怪道。 “马车晃荡,光线昏暗,伤眼睛。” 赢城边说边抬起手臂,指尖一勾,便将医书合上,放置一旁。 羡临渊没有出声,挑了车窗上的纱帘,向外看去,入目全是荒漠。 若是再往北走一段,就要到鬼医谷了。 羡临渊的心沉了沉,这么多年,不知道纪斯明身体如何了。 看羡临渊出神的模样,赢城钳住羡临渊的下巴,强制将他的脸与自己对视。 “想什么呢?”赢城瞥了一眼窗外,感受到凌冽的目光,对着车窗的侍卫向马车望了一眼,正巧对上赢城的目光,吓的勒紧了缰绳,急忙将头转了回去。 羡临渊松开勾着纱帘的手,无所畏惧地对上赢城的目光,等着赢城无理的问询。 出乎意料的,赢城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的在羡临渊唇上烙下一个浅浅的吻,然后便松开了手,向自己的衣襟里摸去。 “临渊。”赢城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个方形黛蓝色的锦袋。 看了锦袋,羡临渊蹙了蹙眉头。 赢城面上有些尴尬,“这锦袋你那日给了本王,这到底是什么?” “你未打开?”羡临渊问道。 “恩。”赢城抬手挠了挠头发,又看了看锦袋,一脸不明所以。 羡临渊看了看那锦袋,伸手想要从赢城手中接过来,却扑了个空。 赢城将拿着锦袋的手高高举起,笑着对羡临渊道:“你亲亲本王,本王便交于你。” 羡临渊迟疑一下,看了一眼那锦袋,张了张嘴,将头转向一边,轻声道:“随你。” 赢城见羡临渊再次陷入沉默,默然将手放了下来,将头贴在羡临渊肩膀上,“里面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本王能拆开吗?” 羡临渊的心脏一颤,垂下眸子,犹豫间,只听赢城狐疑一声。 “这是什么?” 羡临渊抬了眸子,那是一张已经泛了旧的纸张。 纸张工工整整的折叠成四方块,微黄的颜色无不昭示了年岁之长。 赢城好奇的打量着,没有注意到羡临渊眼眸中的异样。 “这是?” 纸张被赢城展开,折叠的印痕已经破碎,断断续续连接着,不至于碎成细碎的小块,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的看不清到底写着什么。 赢城轻轻用手抖了抖,瞪着眼看向羡临渊,“这是什么?” 羡临渊背对赢城,透过被风扬起的纱帘,看着车窗外飞速闪去的树丛,吞了吞口水。 “答案。”羡临渊轻轻道。 “答案?”赢城附和一声,目光再次回到这张纸上,眼中的不解更甚。 羡临渊的目光虚望向远处,这是他的卖身契。 九岁那年,赢城替他赎身的那张卖身契。 这便是羡临渊的执念。 上元佳节,翩翩公子,入郎梦弦。 不是说赢城救了羡临渊,他就要报恩,而是自他见到赢城的那一刻,你说一见钟情也罢,你说命中注定也行,他的一生似乎都将与赢城拴在一起。 纪斯明从阎罗殿把他救回来的那一天,他心里默念着的,是赢城。 那是他的一生挚爱,是想要见到赢城的那份期望,是他猝不及防落了一场空梦的青春。 若非赢城,他活不到现在,也成不了羡临渊。 他是为了赢城,才成为了羡临渊。而这个羡临渊,却又被赢城亲手打碎。 赢城打量许久,还是看不出这纸张究竟写了什么,只是觉得羡临渊曾经日日戴在身上定是什么重要之物。 “这纸张上究竟是什么?”赢城看向羡临渊,一脸好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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