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夫君,我想要。” 担心自己的暗示不够明显,赵缚特意用手指在叶抒的脖颈处按揉抚摸,并捏了捏他冰冷的耳垂。 叶抒闻言,脸色一沉,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骂道:“你有病吗?” 又骗他! 赵缚这个狗! 他再也不会相信他的话了。 赵缚这下被实打实地摔着了,他整个后背都疼了起来。 “阿抒……我好像骨头断了……”赵缚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太敢动,可后背处传来的锤心刺骨之痛让他不得不眉头紧蹙。 叶抒满脸都写着“你就接着装吧”的表情。 他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也没有蠢到同一个事情上两次当的地步。 “这次是真的!”赵缚道。 叶抒见他这样不似作假,这才不情不愿地在他旁边蹲了下来,耐心地替他检查伤势。 将他后背的骨头全都摸了一遍后,他十分负责任地告诉赵缚:“没断。” “那就是扭着了!”赵缚有些激动地攥紧叶抒的衣服,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又给跑了。 “回去抹点药油。”叶抒挎着脸,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衣服从赵缚手中扯出来。 他对赵缚已经很和颜悦色了。 “你可以扶我一下吗?”赵缚问。 叶抒见他这样,实在是心烦意乱的,他没好气道:“我没什么耐心陪你玩了,殿下,你饶过我行吗!” 赵缚逆着光看向他,没有说话,那双眸子里情绪晦暗,看不真切。 “……” 叶抒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还是决定算了,再帮他一次。 就当是好聚好散了。 叶抒收起脸上的不耐烦,伸手去拉他。 可将他拉起来后,下一秒他却直接将他的左手一扭,反扣在了身后。 感受到赵缚正在解自己的腰带,叶抒好几次想要挣开他的钳制,却发现他的力气突然大得离谱,无论他怎么动弹,那只同他十指紧扣的手都纹丝不动。 一股凉意自尾椎骨往上窜。 叶抒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疯子!停下!” 赵缚根本就不管他如何挣扎,俯身贴在他后背。 “阿抒,别逼我。” 他语气很轻很轻。 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说话时,还恶劣地撞了撞他。 叶抒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双腿被赵缚强行分开,他只觉得屈辱极了。 可他右侧肩胛处的伤,又让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去同他反抗。 万般受辱,还是被至爱之人侮辱。 叶抒委屈地独自落泪,浑身也开始轻轻颤栗。 “留下来吧,陪在我身边不好吗?他日我若功成名就,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赵缚轻咬着他的耳垂,语气暧昧又蛊惑。 可他根本不明白,叶抒对这些权势,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若是渴望权势,又怎会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后,对他避而远之? 更何况,他若称帝,莫说世人的耻笑,朝中大臣会允许他们的新帝,是个有龙阳之好的变态吗? 见叶抒没有说话,赵缚以为他是心动了,便继续说道:“我想要夺嫡,并非全是为了我自己,你难道不厌恶如今这混乱不堪的世道,不想重新制定新的法则吗?” 叶抒抿唇不语。 他是很痛恨如今的世道,对于女子毫无公平可言,也痛恨身居高位者对百姓疾苦毫不关心。 可想要夺嫡上位并非易事。 一旦走上了这条夺嫡的路,便回不了头了。 他有想过,有朝一日,或许大雍会出现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可他不希望那个人是赵缚。 叶抒根本不相信赵缚这番说辞,若他真的一心为民,为何不能换其他的法子?非要铤而走险呢? 他只是一个平头百姓,他不明白皇家的内斗,但他知道,能在皇宫里活到成年的皇子,绝不会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叶抒哑着嗓子,冷声质问:“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阿抒,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我也只是想要为我母妃报仇。” 一提起母亲,赵缚便像是变了个人。 此刻的他目眦欲裂,抓住叶抒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过了好一会,他才逐渐地平复了心情,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悲凉,“我也姓赵,这天下我的皇兄们争得,为何我却争不得?”
第69章 我只有你了 叶抒不太了解,因此也不知该对此作何评价。 所以他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吗?” 赵缚似乎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在听到这句话时,明显地愣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良久后,他才开口说道:“是,但我没有骗你,景行是我母妃给我取的字。” 他一点也不喜欢赵缚这个名字。 听起来便像个囚笼。 他着急地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赵缚这个名字,并非有意诓骗你!” 赵缚…… 叶抒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果然不是什么好名字,就像是一辈子都被束缚捆绑一般,谁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啊! “所以你是五皇子?” 虽然叶抒大概已经知晓了赵缚的身份,但他还是想要听到他亲口承认。 赵缚又点了点头,“是。” 叶抒对他瞬间多了几分同情。 他虽然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中行走,可也听过一些传闻,十二年前上京发生过一场浩劫,正因这个变数,整个京城的豪门权贵们都来了一次大洗牌。 首当其冲遭难的便是陈家。 陈家是百年,虽然族中之人在朝野之中没当什么大官,可却因为实打实的学识,出过太傅,陈家也在民间创办了许多学堂,只要是一心求学,便是女子,也可以去读书。 只是在那场劫难后,陈氏一族便没落了。 受过陈氏恩惠的百姓们听闻后群情激奋,后来事情闹得太过,圣上便赦免了一些人,并张贴了告示,称陈氏之女善妒成性,但没有人相信,这样的世家大族中走出来的女子,会是这般品行不端之人。 可没有人敢深究此事背后的真相。 而当今五皇子赵缚,便是由陈氏女所生,可圣上并不喜他,早年丧母,独自活在那吃人的巍峨宫殿里。 叶抒光是想想,后背便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更何况,那时的赵缚,才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那般稚童,没有了母亲,他如何能不对那些害死他母亲和害得陈氏一族覆灭的凶手恨之入骨。 有那么一瞬,叶抒便突然能理解他了。 赵缚垂眸,瞥见了叶抒脸上的同情,他心中大抵也有了答案。 当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想来也是瞒不住的。 他只是哑声辩解道:“真相并非当年那般,我母妃和族中亲眷都是被冤枉的。” 话音落下后,赵缚便开始低声地啜泣着,他看起来像是快要碎掉了。 而叶抒也在此刻挣开了他的束缚。 见他泪眼婆娑,却又偏偏昂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叶抒的心也彻底地软了下来,他将赵缚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抚道:“我知道。” 他知道他的母亲一定不是传闻中那般善妒,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个锅甩到了她身上,也甩到了陈氏一族身上。 “我原本所求的,不过是想要在这夺嫡之战中活下来,可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盼着我死,手足兄弟如此,至亲亦如此。我的父亲当我是个污点、耻辱,对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对嫔妃们加害于我,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我身边的人全都死于非命,甚至有人只是因为心疼我,施舍了我,便惨遭毒手,我没办法……我真的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怕你会离开我,我没有想过要骗你隐瞒你的,可是阿抒,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赵缚趴在叶抒的肩头,哭得不能自已。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了。 因为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是弱者的象征。 他身上肩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不能懦弱,也不敢懦弱。 “你别离开我好吗,我只有你了。”赵缚抱着叶抒恳求道。 若是他也走了。 那这条路便真的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一条路走到黑了。 叶抒此时此刻不知该如何对赵缚做出回答。 他缄默不言,只是任凭他紧紧抱住自己。 似乎如今能为他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赵缚等不到叶抒肯定答案,他方才为了他而暖起来的心,也在煎熬等待中的,逐渐变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始终都没有等到叶抒的答复。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 还是要和他一刀两断,就此别过。 好啊。 好得很。 赵缚往后退了一步,自嘲地笑了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眼神里染上了决绝,淡粉色的薄唇微翕,“你走吧。” 可只要今日叶抒敢独自踏出这间酒馆一步,他便会被外面包围的弓箭手射成刺猬。 连坚定的选择都做不到,那便和背叛没有什么两样了。 他不需要这样不坚定的选择。 有那么一瞬,叶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微微皱着眉,问他,“什么?” 他让他走? 他真的肯放他离开吗? “走啊,怎么不走?还待在这做什么?不是要走吗?”赵缚已然破罐子破摔了,他丝毫不顾及叶抒的感受,对他说着最刺痛他的话。 叶抒心中也有了几分脾气,他转身走回方才喝酒的那张桌子,在桌上拿起自己的佩剑,便往外走。 可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回头看了赵缚一眼。 他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声,“赵缚。” 有那么几秒钟,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地求他,回头看看他吧。 赵缚应声抬头,看向叶抒,眼中的泪珠子忽然像是断了线一般地,一滴接着一滴,重重砸到了地上。 在他看向叶抒的那一刻,泪水早已不知不觉间淌了满脸。 他在心里无数遍地问自己,若是他今日当真走出了这扇门,他真的舍得杀了叶抒吗? 真的舍得吗? 叶抒握着剑,同他说道:“愿殿下早日得偿所愿,入主东宫。” 话音落下后,他便毅然决然地转身,抬脚迈出了门。 赵缚瞬间紧张了起来,他快步走上前去,拉起叶抒的手说道:“我送你出去。” …… 以叶抒的武功,赵缚想来,他应该早就已经知晓,外面围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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