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会为了他欺骗自己而难过这么久。 可他都快要忘记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喜欢变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是因为生死与共吗?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耳鬓厮磨? “早啊表哥!”陈明月一走出院子便看到了在长廊尽头,对立站着的叶抒和赵缚。 她脸上染上了笑意,一路小跑过去,小声地同叶抒说道:“早啊表嫂!” 她还真是! 都舞到正主面前来了。 陈明月很快便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她一脸八卦地扯着赵缚问道:“你们俩怎么一大早在这?聊什么小秘密呢?” 赵缚:“……” 叶抒:“……” 陈明月脸上的神情还是那么单纯,她微微蹙眉,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地在赵缚和叶抒之间切换,仔细观察着他俩的情绪,瞬间担忧地瘪了嘴巴,“怎么了?你们俩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赵缚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简直和锅底无异。 他那天就不该嘴贱回答她。 “表哥,这我就要说说你的不对了,表嫂他付出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可不哄人家的,听我一句劝,咱该低头认错的时候,就低头认错好不好!”陈明月劝完赵缚,扭头就拉住了叶抒的袖口。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继续说道:“表嫂你也多多体谅一下表哥,据我所知,他也是头一回,没什么经验,你就别跟他置气了,免得气坏了自己身子。” 最后,她拉起赵缚和叶抒的手,交叠在一起,十分认真地说道:“卖我一个面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咱都揭过这一页行不行?” 陈明月的话实在是太密了,加上她一口一句“表嫂”,直接把叶抒给整不会了。 赵缚则是挎着脸,空着的手也不忘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烦啊!” 可他的语气里明明带着一缕轻快。 还要装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陈明月微微叹了口气,心下感叹,真是搞不懂他们这种热恋中的夫夫。 她嘿嘿笑了两声,“表嫂,听我一句劝,咱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咱仨? 赵缚愣了一瞬,便立即护犊子地将叶抒拉到了自己身侧,他微微挪了挪,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是一个极具占有意味的动作。 前排吃瓜的陈明月:已嗑疯。 赵缚蹙眉道:“他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陈明月咦了一声,随后表示道:“你的你的。” 借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跟赵缚抢叶抒。 毕竟她这个表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正人君子,实际上骨子里还是藏着一些疯批属性。 她可是亲眼见到过他一袭素白的衣裳,可遇事时却格外的沉稳冷静,甚至——残暴。 两年前他来剑南道时,遇上了一家倚仗权势,当街强抢民女,甚至恶劣到将那女子父母活活打死的纨绔。 他当时没有丝毫犹豫地,抽出侍从腰间的佩剑,一刀捅进了那人的后颈,雪亮亮的剑就这么从他的喉间扎了个对穿。 可他却从容不迫地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沾满鲜血的佛珠手串,语气轻柔地吩咐下属:“剁碎了喂狗。” 从那之后,陈明月就对赵缚多了一层杀伐果断的滤镜。
第66章 难民入城 陪着陈明月闹了这么一会,站在赵缚身后的叶抒肚子突然有些饿了。 听到声音后,赵缚和陈明月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到了他身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赵缚也顺势提议道:“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包子铺。” “我也想去!”陈明月高举双手,她怎么会舍得做过这种暧昧拉扯的好戏。 赵缚:“家里的饭不够你吃?” “那就一起去吧。”一直没说话的叶抒突然开口道。 正好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赵缚,有陈明月在,总归没那么尴尬。 虽然她说话没什么遮掩,但也远比让他和赵缚单独相处强多了。 既然叶抒都开口了,赵缚也不好一直拒绝陈明月的加入了。 得到了默许的陈明月笑眯眯地挽起了叶抒的胳膊,调侃道:“还是嫂子对我好!” 叶抒再一次红了脸。 “明月小姐还是唤我姓名吧。” 陈明月一脸她懂的模样,“好吧,叶抒嫂嫂,我以后一定记住。” 叶抒:“……” 不是这样喊的!到底有没有人教过她啊! 三人往府门外走,陈籍正好撞见了自己女儿挽着叶抒的胳膊,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赵缚居然还跟着他们瞎胡闹。 陈籍顿时气都气饱了,哪里还用得下早膳。 他被气得喘着粗气,抬手捂在胸口处,眼神却死死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三人消失不见。 真该死啊!他就知道这个什么叶抒没安好心! 虽然目前还没有做什么危害益州的举动,但他竟然!是朝着陈明月这个目标来的。 这才住进来几日,便把陈明月的魂都勾没了,若还多住几日,岂不是连整个节度使府都要改姓叶了? 就他这个勾引人的速度,还当真是个男妲己。 “把陈扬给我喊过来!”陈籍反应过来后,立即指着院中洒扫的下人说道:“快去!” 下人领了命令,转身就走,可没多久,陈籍便一脸疲惫地跑入了府内。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陈籍怒吼道:“你现在就去给我查那个什么叶抒!把他给我查个底朝天!” “大人……”陈扬咽了咽唾沫。 “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陈籍催促道。 “大人!我……” 陈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哎呀你吞吞吐吐作甚?” 陈扬抬手拭去脸上的汗珠,张了张嘴准备说话。 陈籍瞥了他一眼:“你又被媳妇赶出来了?怎么搞得这么邋遢?大冬天的还出这么多汗,你俩还打架了?” “……” 陈扬的夫人,是他在军营里认识的,靠着自身的实力,当上的将军,因此陈扬每每犯错了,他俩便都会打上一场,也不知是故意放水还是其他缘故,陈扬每次都落下风,被他夫人揍得鼻青脸肿。 他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大人你还是……” 又没有等他说完话,一道急促的声音自府门口响起。 “报——” 随后一位守城门的士兵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陈籍见状,也敛起了神色,他问:“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您快去看看吧,今早我们一开门,便有大批难民涌进城了,如今城中都乱套了。” “啊?”陈籍瞬间瞪大了双眼,他扭头瞪着陈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跟我汇报?” 陈扬汗涔涔地,他小声道:“卑职要跟您说的就是这事……” 但他一直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但陈籍这会也来不及责怪他了,抬手拎着腰间的腰带,一路小跑着出了府门。 节度使府距离中央主街有段距离,因此他也这一路上虽然看到了不少穿得破破烂烂的难民,但这个数量也远没有达到不可控的范围,就当他还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时,随着他拐弯,一阵喧闹便涌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甚至根本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入目只剩下乱成一锅粥的街道,街上全都是难民,他们哄闹成一团,将街上的小摊小贩们围了起来,并抢走他们卖的吃食,地上也全都是踩碎的食物残渣。 整条街都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就连两旁的商户都遭了难,门窗悉数被人砸烂了,许多尚未开始营业的茶楼酒肆,全都挤满了人。 有那么一瞬,陈籍都看呆了。 还是陈扬在一旁提醒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战区的百姓不是已经安置好了吗?”陈籍问。 “他们大部分是从宁州来的。”陈扬回答道。 “宁州?”陈籍喃喃道:“宁州也开始打仗了?” “骠国那群狗儿子又发疯了?”陈籍说着,拳头都硬了。 前几年他们便闹了一场,最后被打得屁滚尿流滚回了自己国土,这才过了几年?又开始骚扰宁州了? 可是他们如此临近,竟然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 “据说宁州刺史以身殉国了。”陈扬小声说道。 闻言,陈籍愣了一瞬,心头涌起一股悲伤。 “他奶奶的,他们那群狗东西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不等他继续把骠国骂个底朝天,那些没抢到吃食的难民便直直的朝着陈籍他们涌来。 他身边全副武装的士卒们率先反应过来,立即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对着他们。 一柄柄锋利得泛着寒光的利剑对着他们,那群难民们也不敢继续轻举妄动了。 而陈籍见状也立即呵斥他们:“把武器收起来,别拿你们手中用来杀敌的武器对准这些平头百姓。” 等手底下的士卒们收起了剑,陈籍便走过去同他们说道:“我已经听闻了大家的遭遇,请大家放心,我们会给大家安排好住所,也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还请大家再忍耐一下,莫要再行如此野蛮粗鲁之举,影响益州的正常运行了,若再发现还有人当街抢夺,当斩不饶。” 无数难民们听了他的话,从一开始的交头接耳到最后纷纷跪了下来,双手拱合齐刷刷地磕头并喊道:“感谢节度使大人……” 陈籍上前去将跪在最前面的几人拉了起来,随后他又转身同陈扬说道:“早上月儿和五殿下都出门了,这会还没回来,你快派人去寻他们。” 陈扬领了命令带了几个人走了。 等陈籍回府准备下令开仓放粮时,便见到负伤归来的赵缚和陈明月。 陈籍:“你们被打了?” 陈明月一见到爹,就开始哭诉,“何止啊,爹爹,我们都快要被踩成肉泥了!” “那个男妲己呢?”陈籍脱口而出,但又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改口道:“不是,你那恩人呢?” “什么男妲己啊!”陈明月追问。 陈籍一脸不爽:“叶抒叶抒,你那快好成心上人的恩人。” 他在心中暗暗诅咒他,最好是被人给踩死了。 “哦他啊,方才有人趁机挑事,叶抒正在教训他们呢。”陈明月回答道。 “还有没有王法了!”陈籍愤愤道。 “就是就是!”陈明月跟着帮腔。 “你们两个祖宗赶紧去处理伤口吧,被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也是逃难来的。” 陈籍转身进府,又同赵缚说道:“缚儿,你待会来一趟书房,我有话同你说。”
第67章 下跪 赵缚见陈籍的脸色很焦急,他连身上的伤都没去处理,便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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