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现在正双手撑着床沿,半个身子都探到了他面前。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赵玄有些手足无措,他抿唇,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 如此近的距离,赵玄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岑溪脸上细小的绒毛。 二人鼻息相互交融,赵玄只觉得瞬间血气上涌,在他体内胡乱地窜涌搅动着…… 可偏偏岑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仍旧小声地和他说着自己的发现:“而且,治这病的药方子,大部分的药材南疆都随处可见,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治不好,恐怕南疆已经生了异心,你可要提醒圣上提防着些他们那群南蛮子。” 等他说完后,他发现赵玄耳朵红得就像是快要滴血了似的,他的视线也一直都落在自己脸上,直勾勾地盯着,生怕他发现不了…… 岑溪瞬间来了火气:“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他一个小老百姓都知道要关注这些家国大事,赵玄一个皇子,虽然很大概率这皇位和江山也不会落到他的身上,可他也不能这么不上心吧! 搞半天,还真是只急死了他这个太监啊! 岑溪不耐烦地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准备离开,“跟你说话真费劲!” “等会张太医会把熬好的汤药送过来,殿下的病很快就能痊愈了,还请殿下尽早放我出宫。” 赵玄在听到“出宫”二字后,瞬间垮了脸色。 他脸上的绯色也极快地消散了,说话时也装腔拿调的。 “你哪看到孤的病好了?孤还未彻底痊愈之前,你一步也不能离开皇宫。” 岑溪也丝毫不惯着他,“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可他还未说完,就被赵玄急不可耐地打断道:“只要你愿意,这也可以成为你家!” 岑溪:“……” “我自己有家,用不着待在你这!” 他经营着那么好的一家药堂,又收了一个天赋极好的徒弟,他为什么要待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做一只折断羽翼,丧失自由,从此和广阔天地再无缘分的笼中之鸟? 更何况就他这个性子,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还不得分分钟死得连渣都不剩? 这些丝毫不懂得体恤民情的上位者,果然想一套是一套,根本就不会站在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位置上思考。 他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担惊受怕,随时都得担忧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会不会得罪了贵人,导致自己人头落地的苦逼日子。 闻言,赵玄稍作思考,随后思绪豁然开朗。 他十分认真地看着岑溪说道:“那我跟你回家!” 岑溪就知道,他这张狗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跟我回家干嘛?你又不是路边的一条狗,我说捡就能捡,你是大雍的皇子,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这话已经说得再直白不过了,赵玄稍微还顾着点脸面的话,就应该知道收敛。 这话着实是伤着赵玄心了,可一想到他竟然这么爱自己,甚至愿意为了他,以身犯险,染上这么危险的疫病,还拿自身试药。 赵玄觉得,他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不为岑溪牺牲些什么,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再一次低头沉默了几秒后,有些忸怩又纠结地抬起头,小声说道:“那我做你的狗还不成吗?” 岑溪:??? 他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赵玄?自甘堕落到要做他的狗? “我肯定是用错了药,把你给治傻了。”岑溪一拍脑袋,满脸懊悔。 “没有!我是真心实意的!”赵玄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定是用错药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岑溪根本就不接他的话。 这种事情一旦认下,赵玄就会像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他可不想像叶抒那样,和皇室牵扯不清。 自古帝王多薄情。 作为帝王的子嗣,赵玄必然也是个薄情寡性的,就算不薄情,他这个身份摆在了这,日后也要因为利益而将自己的婚姻和感情,作为筹码抵押出去。 还不如趁早把自己的态度明确了。 省得日后被骗感情,哭都没地方哭。
第238章 殿下,请您自重! “岑溪!我说我没病,我也没痴傻,我心甘情愿,做你的狗,跟你回家,你是听不明白吗?” 见岑溪一直装傻充愣,赵玄也来了脾气。 他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下岑溪没法抵赖了。 但岑溪还是坚定自己的态度,坚决与赵玄划清界限:“我只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大夫,没什么大抱负,只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愿沾染上这些纷争,也不愿为了爱情,将自己困在皇宫之中,殿下,您能理解我说的吗?” 这泾渭分明的态度引得赵玄十分不爽。 “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不做这个皇子,跟你回药堂。” “但我不愿意!”岑溪反驳道:“为何要我来主动开口?殿下这是在为自己留退路吗?倘若我真这么说了,等到日后我与殿下产生了嫌隙,殿下便会觉得自己为了我放弃了皇子的身份,是我欠陛下的。” 赵玄急忙想要解释,他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可却被岑溪制止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想要的爱情,不需要为了对方而放弃什么,我要的是旗鼓相当,而非一方为了照顾另一方的感受,而被迫妥协。” “还请殿下放我出宫。”一向懒散的岑溪,突然向赵玄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揖手礼。 原本赵玄还有些生气,他将自己拒之千里的态度,可听了他的这番话后,他觉得,他好像更欣赏岑溪了。 他竟然会有如此骨气! 他原先还以为,岑溪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财迷。 现在的岑溪,当真是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勾死人不偿命的人格魅力。 岑溪好半晌都没有听到赵玄说话,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向他投去一道探寻的视线,结果发现他正一本正经地瞧着自己,甚至嘴角还似笑非笑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赵玄真是块狗皮膏药。 就睡过几次罢了,都已经这么难甩开了。 若是他真的为了这泼天的富贵,昧着良心答应了赵玄的话…… 他都已经能够预料到,他往后的余生了。 肯定是时时被赵玄这个巨婴缠着,直到他迎娶了新欢,对自己厌烦,他才有机会能摆脱他。 他想,他大抵是得不到赵玄的回答了。 但他还是想要自己去宫门口,碰碰运气。 不过……在此之前,他似乎也得去和皇帝知会一声。 果然这宫里的规矩就是复杂。 岑溪在心中默默吐槽。 但就在他转身往门外走去的时候,突然就被一股蛮力给拽回了殿内。 赵玄的体温高得吓人,透过单薄的里衣,传递至岑溪的肌肤上。 他被禁锢在赵玄的怀里动弹不得。 果然……当初就应该多吃些苦头,跟着师父学些防身的招式。 不然也不至于这种时候吃暗亏了。 感受到耳边湿湿黏黏的痒意,岑溪下意识地侧过头躲开了。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殿下,请您自重!” 可赵玄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越发肆无忌惮了。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做过。”赵玄低哑的声音自耳侧响起。 他动作娴熟地开始为岑溪宽衣解带。 岑溪自然是不能答应,先不说这是在皇宫,还是在他的寝殿之中。 就光是这个时辰,做如此有伤风化之事,就让岑溪感到莫名的羞耻。 “不行!赵玄你敢乱来,你信不信我给你下毒!让你下辈子再也不能人道!”岑溪恶狠狠威胁道。 只是他这威胁,在赵玄听来却并没有产生什么威慑的作用。 “你尽管下毒,药都是你抓的,你害了我,你也逃不了。”赵玄将惩罚都想清楚了,“只要你不怕,下半辈子都得留在我身边,贴身侍奉,你就尽管下毒。” 岑溪:“……” 他还真是一脚踢到棉花上了。 这威胁根本就对赵玄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自己还真正地被他反威胁了一波。 这样的后果,他自然承担不起。 而且赵玄人虽然讨厌,说话也轻浮难听,可他在人事方面,的确十分精通…… 被他这么一撩拨,岑溪也早已浑身酸软了。 他眸中某些情愫翻腾,一手按住岑溪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啃咬他唇瓣的动作却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岑溪被他吻得呼吸急促了些,意识也逐渐被赵玄占据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推开赵玄,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下一秒,他便重重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赵玄很快就欺身压了上来,和他十指紧扣。 他的吻越来越炽热,开始不再满足于唇齿之间…… …… 二人正渐入正轨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地敲门声,紧随其后张太医的声音隔着门从寝殿外传来。 “殿下!” 岑溪立即被这道声音给惊醒了。 他刚要起身离开,却被赵玄一把按住。 “你现在就这样出去?”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岑溪理所应当地回答:“不然呢?” 难道被张太医进来当场捉/奸? “你是皇子,你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我只是一个毫无背景毫无权势的小百姓,你说我们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会将过错怪到你身上,还是将脏水泼到我身上?”岑溪对上赵玄的眸子,将此事的利弊清清楚楚地向他挑明了。 赵玄的视线逐渐向下,落在他红肿的唇瓣上,以及凌乱的衣衫上,他叹了口气,“你要是现在出去,被人看到你这个模样,才真是授人以柄。” 岑溪挣扎着起身,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现在这个德行果然不能见人。 于是他开始慌了。 他拽着赵玄的胳膊,向他投去一道求助的眼神,“那要怎么办?” 门外的张太医迟迟得不到回答,也开始有些着急了,他又敲了敲门,问道:“殿下?殿下您睡了吗?” 毕竟现在的赵玄还患着病,宫里的人手又全都抽调走了。 若是又高热不退,昏倒在了寝殿内,或许都没有知晓。 而殿内的二人仍旧在讨价还价着。 赵玄:“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他走。” 岑溪无语地给了他一拳,“你趁火打劫啊!” “那就让他进来好了,那样更刺激不是吗?”赵玄也不急,继续挑衅着他。 …… “殿下?微臣前来为您送药。”张太医又朝着里面喊了一句,可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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