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是顾箫尘的笔迹,在信的最后,甚至还有些墨汁晕染的痕迹,想来这封信刚刚写完,还未来得及晾干上面的墨迹,便被人着急忙慌的收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也是顾箫尘写给齐南淮的。
第53章 你不要太离谱 回到书房后,齐南淮顺着顾箫尘的字迹看了下去,信的前半部分,写的是诸多道歉的话,有对于自己多年前为了兵权背叛齐南淮的事的道歉,还有因为前不久那本册子的事而道歉的话语。 在信的后半部分,顾箫尘毫不遮掩的将裴云离如何找他的事交代了出来,对于解药的事也没再隐瞒。 顾箫尘还说,他最初对于裴云离和齐南淮都是不信任的,想的只有如何活下去,如何恢复自己的记忆。 这些时日以来,他夹在二人中间,想的也仅仅是如何活下去。 信上说,近日之事,是他顾箫尘愧对王爷在先,这件事本就是他的不对,他亦无话可辩解,生生死死,任凭王爷决断,只希望王爷莫要因此气坏了身体。 他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身处这般处境,想的只有如何活下去。 他不知王爷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身处何处,所以自然也就对王爷没什么用了…… 而今一别,日后若要再见王爷,恐难如登天,惟愿王爷此后无病无灾,一生顺遂,得偿所愿,不会再遇见如他这般的人。 一封信看完,齐南淮甚至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花到,但在他看完之后,却对着那封信沉默了良久。 与其说那是信,倒不如说那是顾箫尘认罪的状书。 裴云离给顾箫尘下毒一事,其实齐南淮早就已经想到了。 一直装作不知情,不在乎,也不过是在等顾箫尘亲口来给他说明这件事罢了。 他原以为自己等不到顾箫尘的解释了……没想到啊,当真是没想到…… 他竟等到了。 齐南淮双手抓着那封信,一遍遍的读着,视若珍宝。 虽然顾箫尘丢了那么多年的记忆,但他写的那封信,却好像将二人多年来的隔阂都说清了一般。 在此之前,齐南淮做梦都不敢想顾箫尘会给他解释这些事。 无论顾箫尘是失忆,还是有记忆时,齐南淮都不敢想象,顾箫尘有朝一日竟会主动过来同他解释,与他说清二人之间的误会。 直到李铮给顾箫尘再次诊了脉,来找齐南淮回禀时,后者才依依不舍的将那封已经被他读了不知多少遍的信放下,听他汇报顾箫尘的身体情况。 手腕处的痛感到了李铮要离开时才浮现了出来,齐南淮撩起袖子看了一眼,便看见一道足有三指宽,五六指长的烧伤横在他手臂上。 李铮怔愣了瞬间,再看向齐南淮时,眼中多了几分钦佩,“下官帮王爷处理一下吧。” 从王府失火到如今最起码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在此期间,齐南淮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还去上了早朝。 若不是他如今撩开了衣袖……李铮愣是没能发现他上有如此大面积的一块烧伤。 此人……竟如此能忍 * 在未来的十几日里,顾箫尘体内的毒又加剧过一次,但发作起来却完全不如前两次严重。 李铮帮齐南淮处理好了伤口后,便回了皇宫,继续去忙别的事,后续换药的任务也便落到了秦川临身上。 除了每日的早朝和一些必须要处理的事之外,齐南淮这些日子也是一直守在顾箫尘身边,即便是批阅奏折,也是和顾箫尘待在同一个房间内批阅。 也是因为顾箫尘被人暗算这件事,齐南淮在顾箫尘身边重新安排了几个暗卫护着他的周全,又顺带着重新安排了王府守卫的巡逻时间和路线。 顾家来接顾箫尘的人,因为顾箫尘的受伤没能顺利的将人接走,但顾大人却对此表现得不是太在意,只是表示,“王爷愿意留犬子在府中,是犬子的荣幸。” 而秦川临这些时日,却好像疯了般的,天天围着顾箫尘转,从他的起居饮食到他平日里用的药一一检查了多次,也没能想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 饮食没有问题,药方也和先前一般无二,为什么顾箫尘体内的毒一日比一日轻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秦川临良久,直到偶然一日,他听见王府里的两个小侍女在煎药时讨论时下新出的话本子时,说了一句:“有爱便能战胜世间万难。” 仔细想想,似乎从顾箫尘住到王爷身边后,他体内的毒便一直在减轻。 莫不是顾箫尘和齐南淮...... 以前似乎听说过,顾箫尘和摄政王齐南淮有过一段旧情,不过后来二人不知为何,又成了死对头。 莫不是因为顾箫尘如今失忆,再次爱上了王爷,所以只要和齐南淮待在一起,就能解毒 单单是因为顾箫尘喜欢齐南淮,二人待在一起就能解毒...这种事情怎么听都不太合乎常理吧。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靠着情情爱爱就能解毒?这个解释简直不要太离谱! 秦川临坐在药炉旁,盯着煎药的小侍女的一举一动,急得抓耳挠腮。 到底是为什么,顾箫尘到底又接触了什么?!
第54章 是何时恢复的记忆 一晃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随着一副副汤药灌下去,顾箫尘身上的毒发作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但即便如此,当他能下床活动时,已然是年末。 临近年关,王府也更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越发多,但顾箫尘自始至终都没看见有顾家的人来。 就好像,齐南淮先前说要把他送回顾家的话,只不过是他随口说说的罢了。 齐南淮近日似乎因为一些事而日日忙的不可开交,但二人每日还是多少能见几次面的。 对于几个月前的事,齐南淮再没提起过,二人都不提这件事,府中也没有敢乱嚼舌根的下人,这件事就好像顺理成章的翻篇了一般。 看着府中新送来的给他做冬衣的料子,顾箫尘眼底掠过一分笑意。 无论是花色还是料子,都是他先前最喜欢的。 对于他喜爱的东西记得如此牢固,看来齐南淮当真是对他......情根深种。 随便选了几匹布料,又量了尺寸后,顾箫尘便让那些人都退下了。 窗外的寒风呼啸,吹的门窗作响,顾箫尘裹紧了身上厚重的披风,走到火炉前添了些炭。 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听见后并未回头,而是继续往火炉中加木炭,“事情办妥了?” “是,已经按着公子的吩咐,将消息散播了出去。”窗外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雪声中,冷的和窗外的寒雪几乎一般无二,“只是,属下不知,公子是何时恢复的记忆?” “有些时日了。”重新盖上火炉的盖子,顾箫尘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回到了书桌旁,目光落在桌上空白的宣纸上,眼眸微垂,“那件事,确定是晏家的人做的?” 窗外的人应了声:“是。” 晏家…… 晏大人战战兢兢了那么久,都没让人抓到把柄,若是他知道自己精心教养多年的女儿干出这种事,还留了把柄在别人手里的话…… 顾箫尘越发好奇,到时候晏明远将会是什么表情? “王爷那边,务必安排好,切记不能出一点差错。” 窗外的声音沉默了一会,而后应了一声:“那陛下那边……?” 顾箫尘:“......裴云离那边,我自有考量。” 或许自己也有必要好好想想,自己要如何面对裴云离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蘸着鲜红色墨汁的狼毫落在微微发黄的宣纸上,顾箫尘提笔,脸色阴沉的在上面写了三个大字 ——晏明远。 在这三个字落下后,一滴鲜红的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之上,妖冶绮丽,像滴落的血,又像是绽放在冬雪里的红梅。 “太府卿晏明远,晏大人。”顾箫尘的眼底满是恨意,但表情却是在笑,“好久不见了。” 顾家当年的仇,他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无论是幕后之人,还是当年被操控着要灭顾家的人,他都会一个一个的去“上门讨债”。 墙角的红梅被一连多日未停歇的雪压弯了枝头,几片红梅花瓣落在皑皑雪地之中,很快的便被新落下的雪掩盖住,了无声息。 房间内,烧的通红的炭火将白纸朱字烧尽,亦未留下任何痕迹。
第55章 你是不是喜欢王爷 窗外冬雪簌簌,好似落了一地的梨花,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夹杂着辞旧迎新的喜悦。 未待天亮,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王府便已经热闹了起来。 按着昭国惯例,除夕夜诸位皇亲都会进宫一同参加宫宴,但因为今年当今圣上裴云离失踪半年,依旧下落不明的原因,宫宴也一并取消了。 于是,本该进宫的齐南淮今日难得的留在了王府,原本的宫宴也变成了家宴。 白日里府中的下人忙里忙外,为晚上的年夜饭而张罗,顾箫尘揣着手炉,坐在房门口,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堆积的白雪,若有所思。 京中局势现下十分紧张,齐南淮以为他还未恢复记忆,所以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如今朝堂上的暗流涌动,但顾箫尘多多少少还是能得到些消息。 如今朝堂上一半人在拥护齐南淮,支持齐南淮拥七皇子登基,另一半人则是同先前回京的五皇子裴云锦一起,一口咬定说是齐南淮暗算陛下,这才让其失踪,逼迫齐南淮早日交出陛下。 再少数的,便是中立之人,两边都不得罪。 比如左相右相,又比如先帝临终前特意从边关召回的定国大将军...这些位高权重之人,一直不肯表明立场。 如今朝堂乱成一团,想想便让人头疼。 不过想来也是,裴云离已经失踪了大半年时间,朝中怎么可能不乱? 也难为齐南淮每日在处理这些事之余,还能带着笑脸的来这里陪他聊些家长里短。 顾箫尘想的出神,不觉自己手中的手炉早已凉透,以至于当秦川临按着惯例来给他把脉时,见顾箫尘坐在风口,攥着药箱的手忽然就紧了,“顾箫尘!” “!”顾箫尘一惊,回神后便看见怒气冲冲的秦川临站在他跟前,一副要生吞了他的模样,不好的预感登时涌上了心间,他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耳朵。 下一秒,秦川临的唠叨毫不意外的出现了:“顾箫尘,你在干什么!吹风顾箫尘你这是身体好了,不用吃药了,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坐在风口?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顾箫尘无奈扶额,“只是想一些事想的出神罢了。” “是吗?什么事能让你想的连命都不要了” 秦川临面上怒气冲冲的,身体却很实诚的摆好了把脉用的东西,开始给顾箫尘把脉,“若非王爷怕你死了,执意要我留在王府里看着你,我何至于在这里待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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