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曜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忽视了,在涂曜眼里,他只是和楚宝华相似的兄长而已. 所以涂曜才会用对待宝华的方式对待自己吧? 那若是抛开楚宝华,仅仅是楚稚呢? “尝尝朕烤的兔子。”涂曜笑盈盈地递过来一只刚烤好的兔子,香气登时四溢:“朕好久没亲自动手烤过了,特意烤给兄长吃的。” 楚稚侧开眼,低声道:“孤不想吃。” 他不想再接收涂曜这样殷切又细微的好意了。 这根本不是两个帝王之间的相处,也远远超出了该有的身份和尺度。 他宁可涂曜将他当做君王克制防备,以全新的身份对待他。 也不愿涂曜这般细致入微,好像他就是楚宝华的影子一般。 涂曜看着眼前人扭过的身子,微微一怔。 他脾气向来不算好,特别是宝华走后,更是喜怒无常毫无耐心。 若是旁人如此这般,他早就拂袖而去,大发雷霆了。 但如今望着眼前人纤细冷白,别别扭扭的侧脸,竟觉得就连拒绝都甚是合心。 烤了半个时辰的兔子不吃? 多大点事儿啊! 哄哄也就是了?! “兄长先尝尝,”涂曜含笑道:“你方才不是还吵着冷?若是饿了,身上就会更冷,到时候撑不到他们来,说不定就会晕倒在朕怀里。” “还要朕亲自把你扛回去。” 涂曜衣衫和长剑皆尽数染血,夜里望去宛如修罗,可他却捧着烤了的兔子温声细语,唇角的笑意也极深。 楚稚抿唇道:“我不是女子,你不必如此哄我。” “和男子女子有何关系?”涂曜一怔,轻声道:“是朕乐意哄你。” 楚稚直起身,一字一顿:“楚雍是当今的大国,我和陛下也不曾有过渊源,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为何会乐意哄孤?” 涂曜挑眉。 他的确没有细细思索过这个问题。 “朕把你当兄弟,当亲人,当难得投缘的朋友。”涂曜心头掠过纷乱的情绪,耐下心道:“世上之事哪儿有那么多为何?原因很重要吗?” 他忽然想起楚国街头那些拥在一起的男子,那些陌生的景象,给他极大的冲击…… 楚稚黑眸深深:“对孤来说,重要。”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陛下从第一次见孤,便不顾君王身份,对孤颇多细致照顾。” “若陛下说不出缘由,按楚国风俗,孤不得不怀疑,陛下是爱慕孤,对孤有那样的心思——” 楚稚当然晓得涂曜定然不会有,他只是故意这么说。 果不其然,涂曜差点跳起来,瞪眼惊道:“自然不是——你怎么会将朕和那些不可思议的人联想到一处……朕……朕又不像你们楚国人,会喜欢上男子……” 他没想到楚稚竟然会有那般可怕的想法,甚至还怀疑自己的用心! 那这些时日自己对他毫无杂念的亲近,到楚稚眼里,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楚国人都这么……奇怪吗?不晓得世间的男子也能有毫无杂念的肝胆相照吗? 涂曜眉心紧蹙。 “我相信陛下所说都是出自真心。” “所以陛下不要再对孤这么好了——”楚稚声音冷淡自持:“因为孤就是陛下口中不可思议的,喜欢男子之人。” 作者有话说: 划重点:毫无杂念的亲近 不久后,精神楚国人曜咩咩自请加入楚国国籍 感谢在2022-05-23 00:47:15~2022-05-26 00:0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碗尘 10瓶;丢丢的猫 7瓶;清欢、chuya、A. 5瓶;网警提醒您: 4瓶;55544747 3瓶;小怂、唯江风山月、雪地小狐狸 2瓶;22061859、阙之、木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你……喜欢男子?” 涂曜脑袋中轰然一响,怔在了原地。 他知道楚国民风如此,有不少男子都会和男子勾搭…… 但涂曜从未想过要搞懂他们的所思所想。 因为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 可楚稚亲口对自己说……他也喜欢男子…… 那么光风霁月,清冷温润的人……竟然会喜欢男子。 那楚稚也会和那些人一样,被男人拥住腰身?和男子亲密?! 只晓一想那画面,涂曜也不知为何,便觉气血上涌,太阳穴都震得发疼。 楚稚看到涂曜那阴晴不定的表情,自嘲一笑:“既然陛下知晓了,那就拜托陛下日后多多自重,保持距离。” 总之就是离他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不过,如今涂曜已经知晓了此事,想必就算自己不说,以后他也会视自己为洪水猛兽吧。 “保持距离?!”涂曜的情绪立刻被点燃,他紧紧盯着楚稚,冷哼一声:“你对朕说这些,就是为了疏远朕?” 楚稚一怔,没想到涂曜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他缓声道:“孤已解释过了,的确不适和陛下太过亲近。” 涂曜却只是直勾勾盯着楚稚的脖颈,尽量语调正常:“你说你喜欢男子,那你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有。”楚稚垂眸,随即坦然摇头道:“但我和他也无可能。” 涂曜握拳,冷冷道:“哦?这又是为何?” 楚稚移开目光道:“这是孤的私事,陛下就不必知道了。” 话音未落,脖颈衣衫倏然一紧,竟然是涂曜抓住了他的脖颈,一字一顿道:“快说!” 相处这么久,不论对旁人如何,在自己面前,涂曜倒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双眸泛红情绪失控。 难道涂曜就这么八卦吗? 楚稚顿了顿,瞳孔深深道:“因为……他心仪之人是女子。” 涂曜一怔,缓缓放开楚稚。 他没料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原因无比正常。 涂曜抿唇道:“……那你们是彻底断了?” “断了,断得很彻底。”楚稚嘴角泛起自嘲的笑意,轻声道:“若是旁的艰难,二人齐心,孤定然会尽力克服,绝不放手。可此事……孤连努力也只能是一场笑话吧。” “所以还不如彻底断掉。我可能这辈子,命里就该是一个人。” 楚稚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打扰到谁。 他犹带三分病容,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孤寂,却没有任何怨怼。 就好像即使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风吹动楚稚的发丝和衣摆,显得他那么纤细伶仃。四周都是暗影,将他孤寂清冷地笼在这无边夜色里。 涂曜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稚,胸腔里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 人人皆能脱口而出的安慰,他不想说出口。 他想说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理清。 只是喉头说不出的发涩。 他看不得楚稚这么平静的面对孤寂。 可……他又能以什么身份相陪…… 正在此时,外头一阵喧嚷声,火光映向山壁。 两人都坐直了身子。 十几名侍卫举着火把踏进洞中,为首一人单膝跪地:“属下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竟然是陆徽和小武。 涂曜皱眉。 此地在楚国之境,率先来救他们的却是雍国的侍卫。 涂曜沉声道:“楚国的侍卫呢?” 陆徽道:“他们是从南边开始搜起的,属下觉得不妥,便执意带着小武朝着相反的方向救驾。” “南边?”涂曜顿了顿,回头对着楚稚笑道:“虽在楚国境内,但碰上不长眼的属下,哥哥这次还真的要仰仗雍国了。” 涂曜虽是在笑,眸中却一片冰冷。 当时他们进来时,虽然没有让众人跟随,但那些侍卫也定然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是向北走的,可搜查时却有人扰乱视听,刻意从南搜起。 看来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相互勾连,早想暗害楚稚。 涂曜目光锁在楚稚身上,少年的腰身纤细如竹,坚韧立在寒风之中。 他一只手就可以揽住。 涂曜眉头轻轻皱起。 “你先将楚王暗中护送回宫。”涂曜拒绝了陆徽的相送,道:“再去太医院宣太医给他看看伤。” * 楚稚被暗中护送到宫中,陆徽吩咐了内侍去太医院里一直为楚稚诊脉的安太医。 安太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医了,一直照顾着楚稚的脉象。 楚稚到了殿中,已经逐渐平复了心情,看到安太医,也笑了笑道:“这个时辰还叫太医前来,叨扰了。” “陛下这么说,老臣惶恐。”安太医道:“不知龙体何处有恙?” 楚稚先是揭开小毯子,让安太医看了看方才的外伤。 安太医摸了摸脚踝处的骨骼,沉吟半晌知晓没有大事,便清洁伤口后用纱布简单包裹了。 “此处是外伤,休养几日便好,并无大碍。”安太医道:“只是陛下需要注意,这几日莫要疾行,静养为宜。” 楚稚点点头,又想起最近这些时日总是干呕,索性一道诊治了,便道:“安太医,孤身子还有一处不适,孤……近日常常干呕,也不知是不是脾胃出了问题。” 安太医示意楚稚伸出手腕,恭声道:“陛下这症状多久了?每次干呕前可曾有什么共通之处,比如用餐之前还是?” “大约半月有余……”楚稚思索了一瞬,摇摇头道:“并未有何共通之处……” 安太医将手指摁在楚稚脉搏上片刻,忽然身子一颤,不敢置信般睁开眼,又小心翼翼上下滑动了片刻,随即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显然受惊不小。 看到安太医的反应,楚稚心里重重一沉。 看来干呕不止是脾胃的问题,自己八成是得了不治之症。 楚稚掌心紧握:“孤的身子究竟如何了,你照实说。” “就算……这病你治不了,孤也不会怪罪于你。” 楚稚觉得自己的口吻已经很是平和了,可安太医还是支支吾吾,像是不知道如何措辞一般。 “请……请陛下屏退左右。” 楚稚一怔,但还是摆手示意身边人退下:“现下太医可以说了吧。” “陛下身子无恙,就是有些异常……”安太医一边说,一边擦着头上的汗:“陛下如今的症状,其实和前几个月做下的事相关……” 他想含蓄地旁敲侧击,让楚稚恍然大悟,也不必自己直接说出了。 谁知楚稚丝毫没有被点化,反而快被气笑了:“无恙还有异常?!太医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安太医无奈,只得轻咳一声,含糊道:“陛下没觉得近月来,身子还有些其他的反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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