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曜翻身掠去了楚稚那匹马上,笑着遮掩道:“总之要诀也就是朕说的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悟一悟,朕在这里看着你也是一样的。” 话音未落,楚稚的那匹马突然嘶鸣一声,像是疯了一般在马场上狂奔。 饶是涂曜骑术精湛,也差点被这疯了一样的马甩下去。 涂曜紧握缰绳,闪电般疾驰,让那马无暇他顾,只能听命于自己。 本以为事态就此平静。 谁知右侧轰然一声响,山麓的一侧竟然轰然坍塌。 原来是胯/下之马发现了蹊跷之处,才如疯癫一般开始狂奔。 只是这马仍然在左右冲撞,涂曜是驯马高手,也无法让这匹马平静下来。 周遭山石滚落,楚稚伸手道:“陛下,先到我马背上来。” 涂曜抬眸,恰对上了那双灿然若星辰的眸子。 胸口蓦然一跳。 楚稚看他呆怔在原地,催促道:“陛下,快来!” 涂曜握住楚稚伸过来的手掌,如敏捷的雄鹰落在楚稚身后。 二人在一匹马上相互紧贴,涂曜没有丝毫犹豫地双臂紧紧环绕住楚稚:“走!” 山麓不断有落石滚下,撞击地面发出响声,涂曜所驰的马疾如闪电,却始终比那些落石快上几分。 “终于逃过了。”楚稚看他们终于逃出了那片落石之地,终于轻轻松了口气:“这是皇家马场,向来有人维护的,可能是夏秋多雨水,楚国又地处南方,才会发生此等事,让陛下受惊了,还好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涂曜抬眸,望了望头顶的一线天:“朕怎么觉得,这次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把我们逼到这个山壑之中!” 而且这个手法,倒是让他想起宝华大婚那日的山难。 话音刚落,风吹衰草,一股阴森之气登时席卷而来。 楚稚目光移向周遭,空无一人的山壑,八只狼凝神敛眸,正在朝他们逼近。 喉咙里渗出低沉的嗥声,沾了口水的白森森狼牙袒露在外,触目惊心。 楚稚脊背一僵:“是狼……” 涂曜拔剑在手,在寒光中冷笑道:“还是一群无食果脯的饿狼。” 作者有话说: 崽崽探头:又骑马又遇险,今天又是被父皇和爹爹折腾的一天= 感谢在2022-05-22 00:31:51~2022-05-23 00:4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阳、烂烂 10瓶;噜啦啦噜 2瓶;姜下一枝花、网警提醒您:、5554474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 饥肠辘辘的野狼甚为可怖,尤其是成群出现时,更是对猎物势在必得。 饿狼垂涎眼前的猎物,四肢紧紧扣在地面,只等一个机会,便会上前咬断猎物的喉管,可眼前的猎物似乎有着原始的嗜杀暴虐,让他们不敢再上前。 几双狼的眼眸幽幽闪了闪,随即如闪电般跃来,撕咬涂曜所骑的黑马。 刀剑闪过寒光,下一刻,已有两只狼尽数倒下,还有一只被刀光砍伤了腿,挣扎欲逃。 涂曜手持利刃,眸如寒光,狼血溅到他高挺的眉骨之上,残酷冷漠又俊朗锐利到不似凡人。 他挥刀时,寒光笼罩在二人周遭,其余的几只狼皆被震慑,迟迟不敢上前。 过了片刻,那些聪明的狼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法子,两只如同自杀般冲向涂曜的面目,其余几只则悄悄藏匿去了二人身后。 涂曜出剑,斩向那两只狼时,其余的几只狼也一拥而上,朝涂曜背心扑去。 “小心!”楚稚大惊,扬声道:“它们在身后!” 话音一落,涂曜已将刀剑插入那雄狼的腹部,咬牙往深处送了一寸。 刹那间,狼血染红了周遭衰败的草。 涂曜袍摆染血,却恍若未觉。 几匹狼尽数斩杀,涂曜身影如山岳般挡在楚稚前面,确定没有危险时,才决定继续前进。 楚稚望着那殷红的血迹,鼻端已充斥了一股恶臭血腥之气,腹内一阵翻滚,他终于忍不住,当着涂曜的面儿在荒草上干呕起来。 一个干净的帕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涂曜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兄长的身子真的要让太医好好调养了。” 楚稚以后要负担起一个国家,还要和自己并肩作战!这么虚弱怎么可以…… 还是要好好调理。 楚稚目中透着隐隐的水光,柔软的长发垂在耳畔,偏还倔强道:“无妨,陛下不必顾忌我。” 话虽如此说,身形却有几分不稳。 涂曜皱眉,径直蹲身,掀起他的泡脚。 果不其然,脚踝处已隐隐渗出几分血迹。 想来是方才乱石滚落时,楚稚来不及躲避被撞击到了。 望着那殷红的血色,涂曜心里一阵抽痛。 若非是他坚持,楚稚又怎会不带侍从,和他来此地骑马? 可他却让楚稚受伤了。 也无所谓,可这伤口出现在楚稚身上,涂曜却做不到坦然。 看了看已经不能被狼撕咬,不能再骑的马,蹲身到楚稚身前道:“上来,朕背你走。” 楚稚忙推拒道:“不必,孤可以自己走……” “你已经受伤了!”涂曜直接打断他:“还怎么自己走?朕也不是旁人,兄长不必客气。” 楚稚找不到理由,沉默地任由涂曜背起。 男子宽阔的肩背抵在自己的胸膛,传递出来的温度令人安心。 涂曜背着楚稚,仍然大步流星:“眼看天就要黑了,这里又是山地,当务之急是寻到一个能让我们暂时安顿的地方,否则天色一晚,定然还会有旁的野兽。” 那些侍卫都守在山外,定然不晓得此处出了什么事儿。 等他们意识到要来找,再加上搜山的时间,恐怕都要到后半夜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在他们出现之前,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山间气温多变,转眼间,已经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涂曜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让楚稚顶在头上,又再一次将人背到了背上。 楚稚将衣袍撑开,罩在二人头顶。 涂曜微烫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小腿上,雨丝划过,激得他心头浮起阵阵颤栗。 涂曜的声音响起:“哥哥?” 楚稚咬唇:“嗯?” 涂曜道:“你随便说几句话可好?说什么都行。” 只要听到楚稚的声音,他才能安心赶路。 楚稚目光始终低垂:“孤不知要说什么,每次谈天,你想听的也只有宝华之事,孤该说的已经都尽数说了。” 涂曜一怔,声音隔着朦胧的雨丝传来:“那哥哥就讲讲自己吧。” 脚踝的伤在隐隐作痛,腹中也一阵接一阵的翻涌,楚稚摇头道:“孤自身都是些琐事……没什么好讲的。” 也不是涂曜想听的。 涂曜道:“但是朕在意哥哥的琐事。” 楚稚垂在广袖中的掌心微微紧握。 涂曜说得这么平稳不经意,根本不晓得这些话会如同飓风一样,在自己内心深处掀起什么样的巨浪。 楚稚深吸口气:“陛下在意孤,是因孤同陛下皆是国君,还是因了宝华公主。” “都不是。”沉寂片刻后,涂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坦然:“就只是……你我之间。” 抛开所有的身份,楚稚的平和,温润,以及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依然深深吸引着自己。 而且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莫测感,令自己想要一探究竟。 小雨打湿了涂曜的鬓角,楚稚忍不住伸出手,帮涂曜把散落的发丝拨到耳根后。 少年的耳根微微泛红,根本不像他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 楚稚沉默半晌道:“遇险又下雨,这一路上麻烦陛下了,早知如此,便让庞州跟随我们一起进来了。” “你我二人什么关系?难道还用将谢字挂在嘴上?!”涂曜不悦道: “朕一个人也会将哥哥照顾妥当,不必假手他人。” 楚稚遇到艰难,竟然会想到求助那个侍卫。 涂曜皱皱眉,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登时说不出的烦闷。 * 又跋涉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不算大,满是落叶和枯枝,但还算能抵一阵山风。 而且想必也不用多久,便会有人赶过来接应他们。 无非是在此稍稍安顿一下。 可即使是如此,涂曜仍然极为细致地褪去了外袍,铺在了清理干净的地面上。 山间风冷,地面又不干净。 楚稚宛如用玉雕出来的人儿,涂曜下意识便想着别让他受委屈。 楚稚望着那外袍,却没有坐上去:“陛下不必如此,想必他们也快来了,我站着等就好。” 涂曜二话不说,伸手便拢住他的细腰,将他摁在袍子上。 “你方才就不舒服,脚踝又受了伤,好好歇息,等他们来了,朕再喊你。” 楚稚听话的坐在那袍子上。 一旦安静,愈发觉得脚踝的伤火辣辣的疼,楚稚清冷的眉眼微微蹙着。 “身子不舒服?”涂曜观察细微,立刻开口道:“让朕看看你的伤。” 涂曜永远那么强势,话音一落,已经脱掉了楚稚的鞋袜。 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带薄茧,轻轻抚过脚踝。 “朕去给你找草药,顺便找些吃的来。”涂曜开口道:“你在此地别动,乖乖等朕来。” 楚稚来不及质疑,涂曜已经起身出了山洞。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辰,涂曜便飞一般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三四只猎到的兔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像草一样的杂枝。 涂曜蹲身,将清理干净的草药敷在楚稚脚踝上:“可别小看这些草,这都是疗伤的药材,朕之前在战场上,也用过这些东西,兄长大可放心。” 楚稚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楚稚的脚踝纤细莹润,夜里望去,如反射了一层光芒。 明明都是两个男人,可涂曜一时间,竟然不知把目光放在何处才好。 草药敷上去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疼痛似乎减弱了一些。 涂曜也已起身,去了燃烧的火把前烧烤兔子。 山洞外风声呼啸,火光映着涂曜的眉眼,冷峻的面庞更显温柔。 楚稚低眸,落在了脚踝间的草药上。 涂曜为人阴沉冷戾,如同深不可测的寒潭,可他对自己却如此无微不至。 为何会如此呢? 不必多问也晓得,定然是因为……宝华。 所以涂曜才会一脸担忧地去握自己的脚踝。 才会在自己沾了血迹的时候,却要急匆匆为自己擦拭…… 可涂曜对他越细致,楚稚越是满心说不出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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