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清被今日躲到后面的宋广明捅了一下后背,生硬地转移话题:“大哥病了,也不知道严家姐姐会不会过来探望一二?” 宋曲生扣扣脑袋,认真回答:“按照习俗,此时已经不宜再见面了。” 宋承宇:…… 很好,这个问题大哥也不想答。 倒是宋广明知道得更多:“听说正要出宫,离着大婚日子不远了。” 也巧得很,宫人在此时来通禀:“主子,严小姐和楚小姐听说主子病了,来看望呢,严小姐还带了份汤。” 宋宴清算了下时间,心想严、楚二人消息竟也十分灵通,还能有时间备汤。另也能说明眼下宋承宇、宋广骏确实都很招眼。 宋承宇有些诧异,愣了一下,随后开口道:“请进来吧。” 没多的话,就是默认汤可以带进来的意思。宫人退下去,没一会就见到了严、楚二人。 见过礼,楚彤对着宋宴清眨眨眼,语气佯作讶异地道:“另外几位殿下也在啊,真是巧。” 宋宴清跟她对视一眼,意会到她的用意,配合道:“可不巧,我们就要走了。” 三兄弟直接告辞,宋承宇想要留人,免得人少尴尬,却见三位弟弟今日都不给面子,一起身就溜了。 等三人一走,楚彤立马又道:“哎呀,我有个兵法难题要寻虎威将军问的,险些忘了。大殿下,楚彤失礼,稍候便归。” 她跑得比宋宴清三人更快,独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严素婕。 宋承宇心内叹气一声,问道:“严姑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不、不曾。”严素婕是被楚彤“丢”下的。 但她亦知晓,大婚之前这样两人单独时刻的十分稀少,楚妹妹完全是好意。 故而严素婕缓了一下,提起自己的保温汤盒:“若说有事,便只有给殿下送汤这点再小不过的小事了。” 淡淡的香气弥散之时,外头的宋宴清三人跟楚彤也没离开宋承宇的宫殿,只在荷池边看鱼。 宋宴清:“楚彤,你真把他们两单独丢里面了?” “对啊。”楚彤理直气壮,“多难得的机会。而且我跟你们说,那汤可好喝了。” 宋广明:“你偷喝过?” 楚彤瞪他:“尝、先尝了。严姐姐才不会少我那一口汤,我屋里还有一锅呢!” 宋曲生:“病人的嘴可能跟你的不一样。” 楚彤气道:……“你们三,不解风情!” 前头又飘来一个声音——“什么风情?”正是同样过来看望宋承宇的四皇子宋怀信。 宋怀信身后还跟着个三皇子。 宋云志光是看着面前的人堆就猜到了是什么风情,笑着道:“是该即时止步的风情。” 宋宴清:“是一低头的风情。” 他玩别人不会懂的梗,可宋广明会脑补啊。 宋广明脑中想着严小姐不好意思低头的场景,接话道:“是主动开口的风情。” 大哥那等人,肯定不会叫姑娘家尴尬,必定体贴主动。 宋曲生眨巴眨巴眼,懵懵地望向最为靠谱的四哥。 宋怀信:“拖你们的这许多风情,大哥怕是明儿就能下床。” 楚彤:? 宋怀信看一眼周边的宫人,跟她解释:“大哥回头每一句都能知晓。” 楚彤小声:“不必谢我,应该的。” 笑声就在外面响起,传到里面去。 里头的宋承宇听到这许多声音,一时间还真在想要不要下床。 外头那一群,也不知笑个什么? 严素婕看他面色似有渴望,抬头压了一下被角,安慰他道:“待殿下病好,就能同其他兄弟如此开心了。” 宋承宇听着笑声不歇,也笑起来:“你且放心,我活了二十多岁,从过去汲取到很多教训,如何还能不懂身体最要紧的道理。” 可若是那么懂,怎么还病得躺在床上。二十出头,可正是身子最为康健的年岁。 严素婕问:“殿下当真知道?人之一生如漫漫长河,身子骨好才是最要紧的。” 宋承宇耐心答:“今日是当真知道了。” *** 比起躺下养病的宋承宇,身体没出的二皇子宋广骏则活跃许多。 他们回京的第二个早晨,宋宴清就在上朝时见到了对方。 下朝后,还被宋广骏堵了个正着。 他一回来,宋广明就成了粘着哥哥的好弟弟,也没跟他们一道了。这会儿又被宋广骏带过来,宋广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宋宴清倒没在意,客气问好,又问:“二哥可有事?” “没事就不能寻你了,你给二哥写信时可不是如此口吻。”宋广骏话里套着近乎。 宋宴清笑笑:“这不是怕耽误了二哥的正事么,你那么忙。” 打眼往旁边一瞧,还能看到正等着宋广骏的几位官员。宋宴清记得都是东南那边的人。 宋广骏也是真忙,当下随意找了个话题道:“只是想着你脑子活,好奇二哥大婚你要给二哥送什么大礼,可不许比别人的差。” 宋宴清打包票:“二哥放心,肯定不比别人的差。” 宋广骏又补充道:“我也不要和别人一样的、差不多的。” 宋宴清继续道:“保证大不相同。” 问过老七,旁边的宋曲生自然也要遭遇如此难题。不过宋曲生一时没什么好主意,只能答应尽力。 随后宋广骏带着好奇离开,又问起宋广明,能送什么不一样的、且在“好坏”上能打平。 宋广明:“弟弟想不到啊!我偷偷去打听打听?” “算了,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去我那儿坐坐。” 宋广明在心里嘀咕:可你忙啊,恨不得脚不沾地一般。
第128章 眼见着二哥忙碌不休,宋广明心知没了兄弟二人相处的时间,自觉回来自己住处。 他的宫殿离着二哥的地界不远,只需步行。 回到自己宫中,却发觉原来已经有人在等他了,就是宋宴清有时说话实在讨厌。 因为宋宴清含笑跟宋曲生说:“六哥你瞧,五哥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么,我没猜错吧?” 宋曲生用“不争气”的眼神望着他五哥。 去都去了,怎么那么容易就回来了呢。 宋广明心里好笑又好气,最后哼了一声,问道:“你们两怎么过来了?” 宋曲生:“七弟想好了送礼的法子,想着也告诉我们。因为你不在,我已经先行知晓了。” “怎么送?” 这个宋广明的确好奇,一下忘了被宋宴清戳痛点的事,坐到宋宴清旁边的紫檀木椅上。 宋宴清就小声告诉他自己的主意。 礼物本身没什么玄妙的,只有一点特别,那就是拆礼物的方式——盲盒。 宋广明:“果然妙计。” “抽着什么,都看手气,人总不能怪自己的手气。怪也跟送礼的我们没关系,我也要这么干!” 宋宴清:“都告诉你了,自然是要一起。” 盲盒抽一个也没什么意思,多抽些才能真正见证各人的手气。他要看看,哪个兄长是非洲人! 宋曲生看着二人,在一旁轻笑出声。 宋宴清又交待道:“可不许告诉你二哥,不然就不好玩了。” “当然不会,你放心。”宋广明拍着胸脯道,“别的不说,这点小事难道我还做不到么。” 自出了读书的上书房,兄弟们都有各自的想法和抱负,又因着二哥与大哥相争,宋广明能感觉到兄弟们原本那层关系更是变化不少,似乎渐行渐远。 各人有各人的欲望,于是滋生出各种矛盾,或明或暗。 宋广明自身最为矛盾的,便是他能理解每个人,他不认为谁就是错的,于是更不知道谁是对的。 但此时此刻,他又感受到另一种鲜明的存在。 他们这宫廷里原本最糟糕的三个皇子,还是一个团伙的。前头兄长们的事,跟他们三个本身的关系有多大的干系呢。 两个弟弟如此厉害,宋广明少不得也生出一些冲动,心想:他也想干出点成就来,如此方才不会显得暗淡逊色。 听着五哥的承诺,宋宴清点点头,又提议道:“要不要让嫂子们也抽个盲盒?” 三兄弟瞎扯着商量一通,决定由宋宴清帮忙一块送。 毕竟他从前跟几人都见过,一个人也没那么显眼,一个个小叔子找上门送东西也怪奇怪的。 宋宴清揽下差事,三人又琢磨送些什么稀奇一点,又能用上的,但根本没办法统一想法,几乎什么都没商量出来,破主意倒是很多。 和大忙人比,三兄弟就是这么闲,有的是时间东拉西扯,讲些废话,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笑着渡过上午剩下的时光。 *** 但有的人就不那么高兴了,哪怕是这样阳光还算明媚的日子里,顾明朗的心情依旧不怎么明朗。 顾明朗站在栏后,望着正牵着一小儿垂钓的圣上,神情中带着忧色。 垂钓的宋齐光却是乐呵呵,赤脚与身旁的小孩说话:“垂钓之事,最磨性情,但那只是对庸者而言。小鱼儿你可想要钓上大鱼?” “想。”那小孩脆生生地应了句,手里却抱着一双成年男子的鞋,“父皇,天如此冷,你穿上鞋吧。” “父皇不冷。”宋齐光又在水岸边踩了两下,浑然不觉冷一般。 小孩被一旁的千岁爷盯着,心内紧张,立马就道:“父皇不穿,儿也不穿。” 说着,小孩便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踢出去。 宋齐光一下变得好说话起来:“小鱼真是孝顺,好好好,父皇穿,可不能冷着你。” 他接过小孩举起递过来的鞋子,两下在脚上套上,脏脚踩着鞋,笑着一把抱起那小男娃,还捡起小孩的小鞋,弯腰下去时逗得小孩惊笑出声。 “父子”两个往后面走去,也不管那满塘的大小鱼。 回到后方的屋子里,宫人们拥上去伺候一大一小,务必让二人都舒舒服服的,一个也不敢怠慢。 这厢宋齐光带过孩子,又去到书房,吩咐顾明朗,叫他把折子送上来。 顾明朗便将找人抄出来的陈年折子送上,历经第二次圣批。 没错,此时的皇帝宋齐光仿佛活在过去。不过由于顾明朗找到了控制的“钥匙”——那个小孩,倒比从前更好照顾宋齐光的身体。 在身体和精神之间,原本主要医治的是宋齐光的脑疾。 可从皇宫里搬出来后,宋齐光中了一次毒,身体垮得更为厉害,顾明朗和太医等人商量后,只得先行这疗养身体的法子。 随心惯了,宋齐光偶尔的任性自然也少不了,但总体来说比之前乱来时好照看得多,一日日的,身体在毒物被排出后慢慢好转。 前几日宋齐光清醒了一回,看了些东西,还下了道皇子大婚同办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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