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反派就是用的这语气。 鹤澜渊前脚一走,司机立刻打开车舱中央的隔板,恭敬问道,“少爷,还去碧水山庄用餐吗?” 祁焰抬起二指,将立在座位中央的烟头弹开。 果不其然烫个丑陋的疤痕。 而后说不去了。 司机才刚调转车头方向,祁焰的私人秘书电话便打来了。 秘书问他,“祁少,那份包.养的合同已经做好了,一会儿给您送去碧水山庄。” 祁焰说,“不用送了,限你一个小时找律师,改成劳务雇佣合同,薪酬就按照我的私人助理两倍开。” 私人助理嗯嗯答应着。 后知后觉问了一嘴,“可是您现在的私人助理是我啊?” 祁焰不耐烦道,“你可以领两倍工资,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 祁焰想弄到鹤澜渊的手机号码,完全不用一分钟,再弄到关于鹤澜渊的个人信息、家庭资料,更是不需要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 鹤澜渊接到入职电话还十分不可思议,怎么就无缘无故成了有工作的社畜? 社畜这个词语也是宋大宝教他的。 宋大宝说,“澜澜,你的电话簿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以后还会有祁焰的私人号码哦~” 鹤澜渊才想起来,自己这个身体暗恋祁焰的事情。 鹤澜渊:“我最近还有存父母的号码,大姨、二姨、三叔、四舅、小舅、五个伯伯的电话。” “咦~”宋大宝电话里声音贱贱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呀,即使祁焰现在不喜欢你,你身为他的私人秘书,懂吗?是要近身跟祁少爷在一起的呢~先是白天在一起,以后搞不好晚上也要在一起呢~” 鹤澜渊,“你家的果林结出来的果实,确定是甜的吗?” 宋大宝瞧他看了几天的电视剧,居然会使用反讽了,笑说,“不开玩笑,祁焰能从众多的同学里单独挑你出来,他祁少爷纵使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不图你一点色相,我是真不敢相信你打动他的会是才华。” “而且私人秘书,咱们兄弟不开玩笑,你去网上查一下私人秘书是做什么的,心里要做到有数。” 鹤澜渊不太会上网,宋大宝跟他说摁住小话筒形状,直接提问就行了。 网上对私人秘书的介绍比较笼统,都是在说除了解决部分行政工作的协调,适当替老板出谋划策,提供必要的服务,要温柔小意眼明手快,是老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会与老板上司之间关系紧密,帮助上司安排生活上的各类事务,例如上司的健康状态,更有好事者说当老板有特殊要求时,也要能放得下脸面。 乱七八糟,什么解释都有。 还有说,需要肤白貌美腿长。 鹤澜渊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郎了,该有的眼头见识还是有的。 总归一句话,私人秘书干得就是管事太监的活儿。 只不过他是带把儿的,跟伺候自己的李管事做得应该差不多。 鹤澜渊位高权重,一向只有旁人瞧他颜色的时候,现在为了能在异国生存,入乡随俗也在所难免。 鹤澜渊按照网络上提供的入职建议,买了一身较为合体的便宜西装,皮包里塞了五种型号不同的毛笔,还装好一罐墨汁。 华国的圆珠笔、中性笔,他都用不惯。 鹤澜渊在新租的小破房等了一天,也没有人告诉祁少爷的公司究竟怎么去。 或者是一场玩笑,也或者是刻意对他的考验。 如此想着,鹤澜渊反倒轻松一些,坐在灯光昏暗的狭窄出租屋里,认真地看书学习,希望能赶快与新的世界融合一体。 鹤澜渊不会做饭,也不会点外卖,他给宋大宝打电话,请对方给他点。 宋大宝倒是很热情,笑说,“澜澜,不然我用这个做借口,跑回去跟你一起继续平摊外卖吧?” 话虽如此,同城外卖还是很快的。 房门被敲响后,鹤澜渊以为是送外卖的到了,摄政王也得一日三餐,过去应门。 开门的竟是萧致。 对方仍旧一头杂乱无章的黄毛,满耳朵戴满乱七八糟的金属耳钉,脖子上的项链也叠戴几条。 人倒是不丑,不过佛要金装,潘安染个黄毛之后脸也得废。 萧致问,“你怎么住这么个地儿?” 灰蒙蒙的长廊搭配晦暗的陈旧灯光,斑驳发霉的墙壁上残留着孩子画下的扭曲图案。 鹤澜渊终究是清丽绝尘的,分明站在社会的最底层,对视时毫无一丝惧色,倒是特别从容自信,透出天生的优雅。 萧致被他这份天成的华美感压了一头似的,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你穿西装很合适。” 有点他家里哥哥叔叔们,那种意气风发的精英感。 鹤澜渊礼貌有度,笑说,“怎么劳烦萧少爷接我?难道我现在改成是萧少爷的私人秘书?” 萧致被问闷了,大大惊讶说,“你怎么知道祁焰派我来接你的?” 答案很显而易见。 鹤澜渊并非故意,微侧了头朝他淡笑说,“你猜。” 他的五官委实端正漂亮,每一处都精雕细琢,尤其吐气如兰,有意无意地喷在某人耳侧,比羽绒挠得还痒。 萧致吃喝玩乐的事情每天都在做,唯独不是个贪色的人,一直没有交过男女朋友,感情生活跟他的名声一样窝囊。 萧致居然被对方一句又一句的轻言细挑,弄得浑身激颤,颤抖之后又是一股股无名的燥火。 他瞧着鹤澜渊优雅如天鹅一般的后颈,居然在脑海里第一次勾勒出,如何能在上面咬一口的画面。 不不不...... 萧致连忙收回逐渐脱缰的幻想。 随便意淫别人是很不好的。 何况他和鹤澜渊只区区见了两次面。 ...... 两次面而已,他居然两次都产生了不正常的欲念。 鹤澜渊根本没理睬他的心里斗争,专心走自己的路,老旧小区的地面常年失修,凹凸不平。 鹤澜渊脚踩着皮鞋十分难受,完全比不上他的七宝蜀绣锦靴,或者任何一双锦靴。 太难穿了。 以至于在下坡的时候踩到一颗小碎石子,直接往后踉跄了半步。 萧致眼疾手快,紧紧从后面揽住他的腰。 鹤澜渊这才发觉,萧致竟然比自己高了半头。 不知是走路想事失神,还是被男子搂了腰的大不敬,或者是肌肤相贴的瞬间,令他回忆起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鹤澜渊的恼怒从腹部而来似的,小肚子抽了好几下。 不由冷了脸推开萧致的手臂,言道,“我会自己走路,不劳烦。”
第8章 萧致的车技十分不错,开得很稳重,极难想象像他这样的黄毛,居然不是飙车党。 不过鹤澜渊隐约觉得他是有点小心眼在身上的,这样的人很容易被看穿,小模小式得故意装成熟。 大约...... 是在讨自己的欢心? 大夏朝里想讨鹤澜渊欢心的人不要太多。 鹤澜渊没有与他交谈的空闲,而是按照宋大宝教授的。 用手机电子书看书。 之前每次出门,无论路途长远,坐在八骑共驾的马车里,他总能略略扫过上百册的奏贴。 同样是车。 鹤澜渊坐在所谓汽车里,不论承载他的豪车价位有多么令人瞠目结舌。 摄政王只有一种感觉。 好晕,好恶心,两只眼睛仿佛很难集中焦点,没一阵整张脸便惨白极了。 萧致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聊天借口。 跟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时候,萧二世其实特别能聊。 漂亮的同学正坐在后排,一眼没给他点正色。 反倒勾得小萧同学不停地借助后视镜,轻瞄淡扫地偷窥对方几眼,并且努力做到不动声色。 鹤澜渊缓了半晌,问,“好看吗?” 萧致的手攥得挺稳的,稍微松一点劲儿,都会引发一场交通事故。 萧二世:“什么?我什么都没看,专心盯着路呢。” 鹤澜渊半垂着眼帘,“我就是说路,你看得挺认真的,连话都不说一句。” 其实是他自己不想说,但是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是一种很好用的小手段。 萧致的脸微微一红,连呼吸都轻颤了,“我......我......” 萧致我了两下,又说,“我还是认真开车吧,估计焰哥和海哥都等急了。” 无形中露出点唯唯诺诺。 鹤澜渊大约能估摸出三人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的友好,仅是见过的几面就能推测出,萧致虽然家世不错,但在三者之间属于地位最低。 一个区区的窝囊废,其实与家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鹤澜渊并不觉得自己与这样的人睡过而可耻,只是心说再若重来一次,肯定不会是这个人而已。 两人一并走进豪华的酒店包厢,鹤澜渊能看出这些室内建筑与装修,在某种程度上努力复原一种古典的风仪与气度。 但总是有种差强人意的感觉,其中几处摆件与陈设都是错误的,毫不具备优雅美的。 只能勉强称之为不俗。 鹤澜渊在品鉴珍品与孤品,以及建筑陈列上颇有兴趣,风水也是略懂一些的。 走在古香古色的偌大建筑内,颇有点返回了大夏朝最当红酒楼的错觉。 鹤澜渊失去些日子的自信感、餍足感,满满地从血管中渗出,依靠多年形成的肌肉记忆,令他重新变成那个风度翩翩,运筹帷幄的摄政王。 萧致帮他开了门。 鹤澜渊从不说谢谢,大步迈了进去。 文潮海等待多时,见是他来了,主动笑着走过去,亲切地喊着,“澜渊,我和祁少正在争辩,哪知你来得如此凑巧,快过来评评理。” 完全没有多余的眼神分给萧致。 而是将手臂很自然,很贴切地伸向了鹤澜渊的后腰。 鹤澜渊是大夏朝的人,作为一名成熟的男性,是最厌恶,也最忌讳后腰被人搂住的。 这样的动作委实轻浮至极。 鹤澜渊回身握住文潮海的手,学着最近看过的电视剧,快速握了握,礼节十足笑说,“假如文少爷这样讲的话,那我猜这争辩肯定与我多少有些关系。” 文潮海笑眯眯说,“澜渊聪慧,我正是在跟他置气,怎么祁少爷是的属老虎的,动作太快了,一眨眼居然把像你这样的人才直接挖走了。” 萧致没人理睬,自己寻了一个僻静的座位安静坐下。 被冷落的人倒是一点也不失落,从看见鹤澜渊拒绝文潮海的碰触,嘴角便时不时弯起。 原来他不是讨厌我碰的意思。 而是讨厌所有人碰。 鹤澜渊一边从容应付文潮海,一边坐到了祁焰身旁。 祁焰穿着端正高级的修身西装,手里捏着一根香烟,衬衫领口已经被抓松了些,露出性感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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