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后来流血了,呜咽了,缠来缠去的,彼此互相吞吐着舌尖,再没分开过一条缝隙。 醒来时,鹤澜渊睡在浴缸里,浴缸的水不知是谁打开的,一直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温热的水流。 使得肢体得到放松与清理。 鹤澜渊委实睁不开眼,混乱的记忆令他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站了上风,还是自己站了上风。 反正,摄政王的手里攥着一小撮黄毛,应该是从对方头顶扯下来的。 鹤澜渊想松开手,任由流淌的水将脏东西从指缝冲走。 不过这黄毛怪黏人的,不好冲。 鹤澜渊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专门光着身躯,朝浴室的镜子照了全身。 胸口的蛊毒并没有跟着转移到新的身躯上。 真是太好了。 浑身上下乱七八糟的印子,也全部当作被狗咬了,可以忽略不计。 总体来说,摄政王还是十分高兴的。 三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开荤,对方算得上年轻力壮,只是当时气氛热烈,画面太多刺激,害得鹤澜渊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个舒服法,才晕厥过去好几次。 不过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心说早知道做如此的事,便可以解除蛊毒,本王哪里需要受罪?身边随便挑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之前异族来的使臣,也明里暗中表示过愿意对他“忠心耿耿”。 摄政王一时高兴,心底赦免了对方冒犯的罪,眼珠子也暂时给对方留在脸上。 趁床上的人还未起身,他自己也顾不得洁癖,随便捡了件能穿的。 恰好游艇在海域附近玩得差不多,正在返航,很快便靠近文家的私人码头。 搭乘游艇出去玩的人很多,鹤澜渊便趁着人们的视野盲区,悄无声息地地溜了出去。 哪知他的脚步再轻再快,也躲不过私人码头的高清摄像头。 很快便被文家雇佣的保镖半路截胡。 少爷说过这个人要注意,不要吓到了。 所以保镖们全部收敛起趾高气扬,向他恭敬说,“我家的少爷想请鹤少爷到VIP贵客室见一面。” 鹤澜渊道,“相见我的人太多了,本王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空闲。” 此刻的鹤澜渊穿着不知道是谁的裤子衬衣,即使他的个子也不算低,也显得像是小孩子偷穿了爸爸的衣服,露出来的脸又被刘海遮掩着,明显像个有极度社恐的死宅。 形象糟糕透了。 一般像这种类型的,保镖们不是打死,就是打个半死再强行拖走。 正当双方刚说了一句话,都还没品出味儿来呢。 另一波保镖也冲了过来。 保镖们都是同一个培训机构训练出来的,大部分都互相认识。 一眼瞧出来的都是祁焰家的。 说到祁焰的身份地位便更不一般,看起来来势汹汹,仿佛是专门抢人来的。 可是文潮海的命令也不好惹啊。 于是两拨人互相递了眼神,便动起手抢人。 趁着混乱,鹤澜渊径自从两拨人中间施施然走了出来。 依照他看,这些人的主子八成彼此认识,谁将自己领回去都会引发对方的记恨,所以都揣着明白当糊涂。 若是没捉到人,让鹤澜渊自己跑掉了,错的就是姓鹤的这个不开眼的玩意儿了。 鹤澜渊走出私人码头的出口,正思考该何去何从。 一个普通装扮的同龄人冲过来抱住他,朝他胸口锤了一拳,嘻嘻笑说,“这次的毕业三日游如何?有没有跟你喜欢的家伙告白成功?” 鹤澜渊原本打算无视这个人。 而后一想对方认识自己,现在自己的情况更像无头苍蝇四处乱闯,倒不如跟着走套现成的消息。 鹤澜渊说,“没告白,船上的人太多了,没有合适的机会。” 那个男生俨然松了口气,“也好也好,毕竟祁家少爷太高不可攀了,我总怕你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喜欢谁,到头来受的伤害更大。” 鹤澜渊年幼时曾接受过很多方面的训练,作为皇储中备受宠爱的皇子,除了必备的学识与修养,在任何环境下都要随机应变也是必修课。 只是他做了十几年的摄政王,位高权重太久,一时间不可能像最年轻的几年里那般表情生动。 负手而立扭开脸去,“本王......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他了。” 鹤澜渊觉得这些异族人的谈吐方式都很随性,总称呼本王容易暴露身份,最好入乡随俗一点,先摸清楚敌人的底细再做打算。 男生笑着揉他的头发,隐隐约约露出鹤澜渊清亮的眼角,“算了吧,你每天能说三十几次自己要放弃祁焰,最后还不是得晚上抱着祁焰的照片撸.管才能睡着。” 鹤澜渊:“......” 撸.管这个词他居然能领会。 男生带着摄政王穿过地下通道,墙壁上悬挂的巨大广告板灯光亮眼。 鹤澜渊心说:这异族异乡好生厉害,竟能将天上的光引导到地底下。 来到马路上便更恐怖了,无数的铁甲小车里装着人,一架紧接着一架在面前呼啸而过。 倒是比他的汗血宝驹跑得慢,走两步停一段路。 男生问他身份证带了吗?才想起鹤澜渊穿得好像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其实在鹤澜渊说不再喜欢祁焰的时候,男生已经瞥见他脖颈里密密麻麻的草莓印。 一副被艹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 大概是没跟祁焰睡上,觉得没脸再见白月光了。 什么不再喜欢祁少爷了,都是自我嫌弃的气话罢了。 看破不说破,是最好兄弟的职业操守。 男生说,“那我们只能打车回去学校了。” 鹤澜渊被他强行推上一架绿油油的铁甲车里。 鹤澜渊问,“你的身份证呢?我想看一眼。” 男生掏出来给他,“全华国的身份证不都长一个模样,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船上真发生了什么事?” 鹤澜渊终于搞定了两个信息。 这个国家叫华国。 而一直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叫宋大宝。 鹤澜渊叫他收好身份证,以手指揉摁着微痛的太阳穴,佯装虚弱的样子,“我昨晚被人灌了酒,今天起来特别不舒服,头疼得厉害,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宋大宝被他这句话彻底惊呆了,大叫说,“什么?!!不是!!” 手指着好兄弟脖子深处,“你不是被人灌醉后给迷女干了吧!” 鹤澜渊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终于露出一副再瞎说弄死你的表情。 他的五感六知告诉他,开车的司机已经默默调节了音乐声的大小,一双眼睛不停朝后打量。 “宋大宝,我杀了你,信不信?” 宋大宝哪里见过兄弟发火的模样,大手简直把他脸上的几两肉给捏爆了。 眼珠咕噜噜地转,唔唔唔说,“不是就好,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宋大宝最终将人带进了宿舍。 他们所处的大学是龙城有名的国际商业金融学院,表面叫这样海纳百川的名字,实际上全部是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做足出社会的准备而设立。 要知道全球最富有的10%人掌握全球85%财富,有钱人之所以会创造经济鸿沟,主要因为资金、市场和人脉的积累。 这所学院的管理模式也较为严格,并非是人们想象中有钱人的日夜笙歌,安排的课程科目全面,师资雄厚,社团也是非常多的。 像鹤澜渊与宋大宝这样家境一般的学生,能被录取进来,更多的原因是地域保护政策,外加学习成绩还可以。 所以鹤澜渊一进宿舍就发现屋子里只有两张床,但是一整面墙上全部是书籍,地上也成叠的落着几堆。 这令摄政王感到一丝欣喜。 起码从文字中能感受一下这个所谓华国的秘密。 结果晚上一收拾书架,发现上面全部是有关商业金融方面的书籍。 属于摄政王的知识盲区,差点看到睡过去的程度,倒是几本华国历史和金融犯罪典型案例看着略有些趣,能连续看五个小时目不转睛。 宋大宝恰好洗完澡,干燥的毛巾直接扔鹤澜渊头上,催他快点去洗澡。 摄政王才意犹未尽地移开眼。 通过这五个小时的学习,他大概弄清楚了现在所待的这个华国跟大夏朝似乎隔山隔海的,就像小时候母妃给他描述的那种世外桃源,遥远到插上翅膀也飞不到的地方。 鹤澜渊强大的内心里甚至有那么一丝沮丧。 认为自己不但被大夏朝抛弃,甚至被人生抛弃,像一粒悬浮的尘埃,飘荡在书上描述的全部充斥着各类尘埃的宇宙之中。 不过鹤澜渊很快又找回自信。 大夏朝在经历了帝王更迭,幼帝登基,外族觊觎,内部忧患的重重考验之后,总算国泰民安了十几年。 他能在最年轻的时候扛下一个王朝的欣欣向荣,怎么不可以让自己在陌生的国度扎根下来。 尤其鹤澜渊早设想过的,鹤彤笙日渐羽翼丰满,与他的罅隙不断加深,若是继续留在摄政王的这个位置上,必然会频繁遭其算计。 例如胸口的蛊毒。 摄政王搓了一把平滑细腻的胸肌。 倒不如借机死遁,留给他们叔侄之间,最后一点寰转的余地。 宋大宝本来听他应声了,半晌不见动静,再一看某人的手正在钻在衬衫下不停抚摸。 浑身莫名有一种欲念凌乱的感觉。 禁不住喉头一渴,又催他说,“有需求快去洗手间,不要弄脏我的毛巾。” 毕业论文早已完成,包括答辩的部分也差不多了,最后这一个月所有的毕业生就是在学院拍拍毕业照,收拾收拾行囊,与昔日的同学道别。 原本的鹤澜渊家庭条件一般,据宋大宝提示鹤父是搞物流公司的,也就是一般规模的小型企业,家庭作坊,勉强从物流仓库承包一部分零碎的活儿。 鹤澜渊从原主的衣柜里很容易找到身份证,又在宋大宝的怂恿下,在某网快速购买了一部分期付款的手机。 等手机一来,再安装上电话卡,微信号重新登上后,鹤澜渊发现手机里的钱只有四千块。 他对四千块的概念不是很懂。 只知道将宋大宝借自己的买手机钱,重新还给对方后,只剩下1500元。 鹤澜渊将手里这块被称之为手机的薄黑盒子反复瞧了几眼。 与床上那个家伙的一模一样,背后都画个被咬了一口的果子。 鹤澜渊问,“这款烂果子手机很贵吧?” “那是!”宋大宝不无自豪说,“这可是最新款的iphone15pro ,内存特别大有1TB呢,要不然也不会卖你12000,幸亏某网上可以分期付款,不然你也不肯听话买这手机。” 鹤澜渊手里掂量了一下,冥冥中感觉自己正在掂量着一块金条,又问,“我要那么大的内存是有什么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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