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尖利又刻薄,莲儿的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了,“话虽如此,但那呆瓜、是真心爱我……” “爱能值几块灵石?”君华打断她,“明日便是百花宴,你不会想违反规矩吧?” “子兰姐姐,我知你最是聪明,你救救我们吧!” 盛星河听到“扑通”一声,应是莲儿给人跪下了。 啧,春-楼的头牌看上穷小子,一般没什么好下场,这莲儿看着灵巧,没想到竟也是个恋爱脑? 不知道备胎爹会怎么办? 盛星河继续竖起耳朵,却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 咦?他不由悄悄从锦被中抬头。 一抬眼,就对上了君华的眼神。 对方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眸光闪烁,见他看过去,还眉眼一弯,红唇勾起,来了个不怀好意的笑。 笑得盛星河一哆嗦,当即警惕。 他又想干嘛! “帮你,倒也不是难事”,君华收回视线,手指在桌上轻敲,发出“笃笃”两声。 叫莲儿的女孩惊喜出声:“真的吗?谢谢子兰姐!” “先别高兴太早,你帮我看着他,我去门房处把人领进来。” 他绛红衣裙划过桌角,身姿妖娆地推门出去。 房内一时只剩下盛星河和女孩两人。 盛星河紧绷的肌肉一松,放下些警惕,可惜他试了试,发现自己仍旧不能说话,只好继续瘫在床上,心中对君华刚才那个笑容耿耿于怀,有些焦急,也不知道他爹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不见? 旁边的莲儿也魂不守舍,不安地在房内踱步,许是为了缓解忧虑,还来到床前打量盛星河。 “长得倒是乖巧,竟也如此花心吗?”莲儿看着他的脸发愣,像是透过他看向了谁,“若宁郎也如此,那我、我也要像子兰姐姐一样,废了他!” 女孩清秀的瓜子脸上透出狠厉,看得盛星河下意识拢了拢腿。 啊这,他提前替那个姓宁的道友祈祷。 “砰砰砰”,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两人同时朝门的方向看去。 盛星河的眼中出现了点希冀,是不是有人来救他了? 然而响起的女声打破了他的幻想,只听门外道:“子兰姐可在?” 莲儿一听这声音,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舔了舔唇,道:“子兰姐有些不舒服,我正照顾她,杜若姐姐还是先回去吧。” “哦?那子兰姐可要好生保重身体,毕竟明日便是百花宴,她不是扬言要成为花首吗?” 莲儿听了这话,呐呐没有回应,门外的女人站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盛星河在心中吐槽,真没想到狂霸拽的邪魅魔尊,二十年前是女装大佬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春-楼跟其他花魁争奇斗艳?可惜他没有留影石,否则记录下来给他爹看,保证彻底踢掉这个备胎爹! 没多久,君华也回来了,他依旧是一袭灿烈的绛红衣裙,面容明艳妖媚。 若不是盛星河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怕也要误以为是春-楼的头牌。 难怪其他姑娘如此警惕他。 莲儿上前,跟君华说了方才的事。 “杜若?呵呵,无事,她也蹦跶不了多久”。 盛星河现在一听他笑,便哆嗦几分,埋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百花宴正缺人手,我将宁辞远带进来做了个小厮,趁明日人多繁杂,你二人趁机逃出去吧。” “可是”,莲儿忍不住道,“鉴花大会的拍卖,谁替我去呢?” “这不是还有个人吗?”君华的目光看向床榻。 ?好像是在说我,盛星河茫然抬起头,便对上两双奇怪的视线。 他后背下意识一凉。 - 梨花洲一水绕城,满城的雪白梨花在灵力维护下,开得如烟如云,粉妆玉砌,朵朵花瓣飘落在浩渺水波中,画船轻轻荡开,花瓣随波摇曳,清淡花香扑面而来。 船头,一人身着缥衣长身玉立,待离岸近了,脚步轻轻一点踏水而来,恰好一阵风过,吹得满城梨花飘落,美人衣带翻飞间,露出一张瑰姿绝艳的脸,将身侧飘落的花瓣颜色生生压了下去。 两岸往来的修士看见这一幕,无不倾倒驻足。 盛酽却脚步未停,直直朝着岸边的小楼而去。 说是小楼,其实有五层之高,几乎占据了大半条街道,建筑雕梁绣柱、碧瓦珠甍,每一层楼的四角飞檐下都挂着一盏精致的多角花灯,透明的绸面上以彩笔勾勒出梅兰桃梨等各种花饰,灯下系着长长的彩绸。 正是傍晚时分,盏盏彩灯依次点亮,风吹灯动,彩绸翻飞,显得流光溢彩,璀璨辉煌,摇曳的光影洒落在楼前来往不绝的客人中。 这就是梨花洲春风楼,修真界最新出现的、令无数年轻修士前赴后继之地。 盛酽方一出现,周围攒动的修士们纷纷顿足。 他恍若不觉,在门前交了二十块下品灵石的入门费,便抬脚步入春风楼中。 他走后,人群中爆发一阵喧嚣,众人纷纷打听。 “这是谁?竟生得如此绝色?春风楼的子兰姑娘都比不上!” “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太一宗的盛酽仙君?” “嘶,传说中的修真第一美人!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原本就火爆的百花宴,在盛酽出现后,又掀起一阵小高潮,不少还在门口徘徊舍不得入门费的修士,当即大方掏出钱,迫不及待要目睹第一美人的风采。 一进楼,满室喧嚣迎面而来,一楼正对大门处设置了一个精致巨大的高台,高台四周由从顶楼垂下的红色帷幔遮盖,从二楼往上的朱红雕栏处垂下盏盏花灯,映照得室内金碧辉煌。 一楼人头攒动,已塞满了人,盛酽抬步去了二楼,加了些钱要了个雅座。 雅座之间仅是用些白色轻纱隔开,小厮把他带到坐位,临走时给了他一根花签。 “这是什么?”他叫住人,问道。 那花签做得精致,还有淡淡香味,一朵艳丽的牡丹镂刻得栩栩如生。 小厮挤出个暧昧笑容:“今日是我春风楼百花宴,拍卖众花仙的初夜,以此签便可拍卖叫价。得价最高的花仙,便是这月的花首,可冠以牡丹之称。” 盛酽拿着花签的手一紧,只觉这东西有些烫手,然而想到那纸鹤上的来信,强行压下心中不耐,“你先下去。” 小厮听命退下,放下纱幔时,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这位仙君。 暗道此人真是漂亮,若要是他们春风楼的人,花首之位肯定毫无争议了。 盛酽待人离开,上前掠开靠近雕栏一侧的纱幔,眼神在大堂三周扫过。 那君华到底是何人?又把小星河藏在了哪里? 然而大堂鱼龙混杂,他没发现有异常的人不说,反而透过纱幔,被人窥见他一角容颜,明里暗里的视线纷纷朝他的方向看来。 盛酽略一皱眉,只好放下纱幔,布下结界挡住窥伺。 此时百花宴还没开始,大堂的花台帷幔向两周挂起,中间坐了个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上了年纪,讲的却是血气方刚的小-黄段子。 好巧不巧,这段子还是关于修真第一美人的。 “……话说盛酽仙君端得艳丽无双,那魔修君华一见倾心,行那巧取豪夺之事,可怜仙君身娇体弱,当即将人按在了床上,只见交颈鸳鸯、被翻红浪……” “咔擦”,一个茶杯蓦地从轻纱中甩出,打在那说书先生身前,飞溅的瓷片划破他苍老手背。 “淫词艳语”,盛酽收回手,对那君华更是恨之入骨,这魔修最好别落到他手上! 大堂内起了小小的骚动,本来春风楼有元婴大能坐镇,一般修士不敢放肆,说书先生仗着有大能撑腰正喊冤,一个小厮忙跑到他耳边嘀咕两句,听完后,老头顿时收了委屈,还朝盛酽方向看了两眼,表情讪讪。 他们平时编排两句也就罢了,如今小黄-段子舞到了正主前,就算是元婴修士也不好插手。 说书先生暗道倒霉,要不是有人给钱和话本让他非说这段,他又怎么会在春-风楼说两个男人的事? 罢了罢了,还是换个段子讲。 而此时,二楼的雅座内,身后有人掀起轻纱进来。 盛酽看去,见是一个身形瘦弱、相貌斯文的年轻人,虽然穿着小厮的衣服,通身气质却是儒雅,他恭敬地递上一只纸鹤,“这是我家小姐给仙君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纸鹤无比眼熟,落到盛酽手中便散开化作一封信纸,熟悉的字迹写着:君子兰,恭候仙君。 这又是谁? 轻纱外这时爆发出热烈掌声,百花宴、正式开始了。 三楼的房间中,盛星河看着身前的穿衣镜,愤懑不已。 只见镜中那人身着一袭水粉色衣裙,纤腰不堪一握,腰间绿色衣带缠绕两圈,垂直裙角,作出荷叶装饰,面上敷粉涂脂,掩盖原本的苍白气色,小脸粉白娇嫩,猫儿眼因为怒气而稍稍瞪大,更显灵动。 他身后的青丝被绾起,左右各扎了一个小花苞,莲花簪子别在其上,活脱脱一个秀色可餐的小美人! 莲儿拿着梳子,看着镜中的人也有些恍惚,若不是自己亲手为他打扮,怕也要误会这是个女子了。 一旁的君华上前,手指捏着盛星河的脸左右打量,难得露出些满意笑容:“不错,这张脸可真适合女装。” 呸,死变态! 盛星河被他施了法,无法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糟蹋。 成为女装大军中的一员。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格外哀伤。 要命的是他竟也觉得自己女装很好看! 打住,不许再想了。 盛星河顽强地护住摇摇欲坠的底线。 一阵隐约的欢呼声传来。 莲儿听见那声音,握着梳子的手紧了些,“百花宴开始了,子兰姐,让他代替我真的行吗?” “有何不可?”君华说着,将手中的粉色面纱围在盛星河脸上,只露出一双灵动眼睛。 他身形单薄,穿上衣裙,乍一看和莲儿相差不多。 门此时被人打开,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悄悄进来。 “君小姐,那封信我已经送到了,我和莲儿,现在能走了吗?” 君华的眼神在对方身上转了一圈,又问莲儿:“你可想好了?” 莲儿上前,和年轻人十指相交:“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君华可有可无地点头:“那你们走吧,后院的人已经被我提前调开了。对了,这个送给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那是一个系着白色圆珠的小挂坠,圆珠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对于盛星河来说无比熟悉。 他震惊地看向君华,把灵晶送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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