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处……倒是不好检查。 但看着江平野仍旧拽着小孩另一只手,还堂而皇之地质问他,盛酽心里有种自己珍视之物被他人窥探的不悦,于是抬眼瞪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怎么检查,自然是我的事,江师弟这么关心,莫非也想给小星河检查吗?” 轰,犹如九天雷劫当头落下,盛星河登时面色通红,一缕神魂幽幽从头顶冒出。 你们说话,能不能考虑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 比不举还社死的是什么,是两个爹争相要给你检查到底举不举! 盛星河眼中含泪,身体颤抖,只觉一座大殿已经不够脚底扣了,他现在能扣出一个太一宗来! 偏偏,罪魁祸首还轻轻巧巧吹了个口哨,君华暧昧笑道:“看来,星河仙君倒是艳福不浅,这么多人关心你那小孽根能不能用呢。” “呸,你闭嘴!”盛星河忍无可忍,索性将怒火对准了他。 反正自己现在有爹爹撑腰,也不怕这魔修了。 果然,他一开口斥责魔修,盛酽也紧跟着帮腔:“淫贼之流,看什么都是污糟事。” 君华被他说倒是没什么反应,盛酽一开口,却是立马冷下了脸。 他五官深邃,平素都挂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风情万种,如今冷下脸来,那种危险阴森的感觉,看得人脖颈发凉。 想到日后邪魅魔尊的手笔,盛星河很没有骨气得怂了。 他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烛火通明的室内一抓,捕捉到靠在桌边的女孩。 于是忙岔开话题:“对了师兄,我们能找到你,还多亏了莲儿姑娘,但她的心上人被春风楼抓了去,我们答应帮她找回。” 原本看出气氛不对、不敢开口的莲儿闻言,忙露出感激笑容,扑通跪了下来:“是的,拜托各位仙君救救我宁郎!” 盛酽此行目的不过是为了小孩,如今找到了人,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多出一个救人的事,不免觉得有些棘手。 “春风楼不过近几年冒出,却声势浩大,受到诸多年轻修士追捧,背后势力成迷,今夜不过一个百花宴,便有不止两个元婴修士看守,若不是我们这房内设了强大结界,怕是我们此刻便要被发现了。现在出去救人,属实不妥。” 盛酽沉吟片刻,看向依旧面沉如水的魔修,对方妆容秾艳,喉间受的伤已经结了一层暗红的痂,白色衣裙胸前仍旧残留着血迹,此刻如同艳鬼一般。 这魔修既然能提前设下防止元婴修士窥探的结界,说明对春风楼的情况肯定了解,加上他又潜入此处做了花魁,倒是值得探究。 察觉到他的视线,君华回头与他对上。 原本还冰冷的眼神融化,眉梢突兀一挑:“怎么,盛仙君这幅表情,是要求我帮忙的意思吗?” 他扭着腰,身姿妖娆地来到桌前坐下。 原本靠桌的莲儿见他过来,避之不及地跑到江平野身后,躲了起来。 君华倒也没理她,翘着二郎腿,一手撑头看着盛酽,摆出个拿乔的姿态:“那你、要怎么求我呢?” 盛星河眉心一跳,嘴角轻撇,当即不悦。 这个死变-态,又想占他爹便宜! 他当下想挺身而出,被江平野拉着的那只手让人轻轻往后一带,黑衣少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然后又对魔修道:“阁下这么处心积虑把我们引到这里,想来也是别有所图,说是求你,倒不如说、你是想求我们什么?” 盛星河被他一提醒,也明白过来。 是啊,这君华就算是女装大佬,也没有变-态到非要跑到春-楼来拍卖自己的初夜,而且还把别人变作行尸,更甚至,他余光瞥了眼躲在他们身后的莲儿,他送出去的那个灵晶,又是什么意思? 君华眸光一闪,兀地掩面笑了。 “竟还有个聪明人。” 他这句话把盛家父子都内涵了,两人如出一辙的愤恨目光看向他。 盛星河倒还好,盛酽却是暗暗瞥了一眼江平野,只觉自己在小孩面前败给了对方,不由有些气闷。 都怪这魔修,要不是对方乱七八糟地骚扰他,他怎么可能没想到其中关窍。 江平野自然注意到盛酽的视线,不动声色挺了挺脊背,又把盛星河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然后面色如常对魔修道:“阁下到底想干什么?” 君华被人点破,倒也不装了,面上那副妖娆作态卸去,严肃道:“自然是为我魔门消失的上千门徒。” 房内,除了莲儿懵懂无知外,三个正道修士都是皱起了眉。 君华继续道:“我前月负责清点门徒,才发现自两年前开始,前往中州仙门的魔修莫名失踪,按照名册统计,失踪人数已多达千人。虽然仙魔不两立,但有天谴协议在,我相信自诩正道的修士倒不至于光明正大屠戮我门徒,况且我也丝毫没有发现仙魔打斗痕迹。而门徒最后消失的地点,则是在太一宗、清河谷和明光城三个仙门的中间地带。 我来到中洲后继续调查,有意思的是,发现不仅我魔修失踪,一些小门派的弟子和各路散修,消失不见的人数也达到一个庞大数字。不过那些卑微修士命贱,自然不会如星河仙君这般尊贵,他们是无人关心的。” 盛星河正听得入神,被不料还被他暗暗踩了一脚,颇觉无语。 他索性挣开江平野的束缚,来到他爹旁边,故意抱着盛酽一只胳膊,柔声道:“正是,我盛师兄对我关怀备至,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哼,不气死你! 君华周身的气息果然冷凝了些。 盛酽倒是老怀大慰,“你没事就好”。 说着拍了拍盛星河的手。 却拍了个空。 原来是江平野又把人从盛酽身上撕了下去。 盛星河被他拉着胳膊,转身不解看着他。 渣爹有没有一点眼力劲,没见自己正气着魔修嘛! 哎不对,盛星河猫儿眼一转,看了看江平野如霜的侧脸,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恍然大悟。 是了,他抱着他爹手臂,不止气到魔修,连渣爹也看不下去。 啧,都是些觊觎他爹的坏人! 盛星河暗暗握拳,转身如泥鳅一般,硬是又挤进江平野和他爹中间,隔开了两人。 心里暗道,看来,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以防渣爹趁虚而入。 盛酽也是不悦,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江师弟,不过看着小孩又站在他身边,虽然另一边是那江平野,倒也勉强接受。 可惜他们此刻是逃命,不能闹出大动静,要不然定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让他知道,不要妄想觊觎小孩。 君华看着三人的暗潮涌动,心头那点微妙的不悦消散了。 有意思。 他弯了弯唇。 不过倒是没忘记正事,他继续道:“……我调查数月,才发现这些人在消失前,都来过春风楼。不过,都有目击者称他们在消失前便已离开此地。我便化装潜入春风楼内,跟踪过一个离开的散修。有意思的是,那人在离开梨花洲后,我在不久的一天,潜入五楼时却又看见了他。” “春风楼看似简单,却布局严密,一二楼为客人提供,三楼是花仙的住处,四楼是护卫客卿,而五楼,对外说是主人所在,实际上,却是关了一堆莫名消失的修士。此外,更有许多暗门机关,我那次潜入也是趁其不备放了一把火,才得以窥见一角,就这样还差点被元婴修士抓到。更别说,经过这两次意外,怕是防守更为严密。” “没猜错的话,那倒霉的宁郎,现在也正被关在五楼处。” 莲儿一听他的描述,脸色惨白如纸:“这可怎么办?” 她待过一段时间,自然明白春风楼的护卫有多少,而且竟然还有元婴大能!这些人都在四楼守着,他们要怎么上去救人? 女孩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她又跪下给几人磕头:“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额头磕碰到地板的撞击声不断响起,盛星河最先不忍,扶女孩起来,对魔修道:“别废话了,你要是没有办法,那引我们来干什么?” 君华古怪地“嗯”了一声,“办法倒是有,只是、要委屈各位了。” 他虽然说着“各位”,目光却只是盯着盛酽的方向。 “春风楼除了每月的百花宴外,还有一个例外,那便是每月向明光城的贺城主送几个美人作妾。 仙门皆知贺秋好色,或是以为春风楼是明光城所开,但这后面,恐怕还有更大的猫腻,比如,运送的美人为何每次都需要一艘飞舟?里面装的除了美人外,还有没有无辜的散修呢?” 怎么又是明光城?盛星河想到某个自爆的讨厌鬼,嘴角不屑地一撇,看来还真是蛇鼠一窝,这贺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但有什么好委屈的?”盛星河警惕发问。 “这个嘛,飞舟上明面送的是美人和侍女,如果想要混上去的话,就只有这两个身份。” 君华支着下颌,看着盛酽笑意吟吟,目光中隐有期待。 也就是说,他们要想混上飞舟,便只能扮做女装?!! 盛星河蓦地瞪向他,烛光中的猫儿眼含有杀气。 好啊,这个死变-态! 他合理怀疑这魔修的XP除了自己扮作女装外,还喜欢强迫他人穿女装!
第二十五章 可除了这个办法外,暂时也没有其他。 若只是为救那什么宁郎,盛酽断是不会同意。 毕竟他一向天之骄子,被宗门和无数追求者捧着长大,没有必要为一个不认识的普通修士做出如此牺牲。 但、假如真的如魔修所言,春风楼、明光城,二者暗中囚禁如此多的修士、意欲何为? 更何况,他想到前日清河谷和明光城的暧昧往来,加上近日行尸频频暴动、灵晶制成的破境丹风靡一时,都让他心中有不好预感。 多番思量下,还是点了点头。 盛星河惊讶地看着他爹。 他想的倒是没有那么多,不过莲儿也算帮了他们,虽然这女孩之前还骂过他,但也算一个可怜人。 盛星河心软,尤其见不得女孩子落泪,如今见他爹都同意了,也只好心一狠,沉痛点头。 然后视线看向了江平野。 要扮女装的羞耻感淡去了些,他看着黑衣少年淡漠的侧脸,竟诡异地生出些兴奋感。 也不知道,渣爹穿女装会是什么样子?嘿嘿。 嘶,他怎么越想越兴奋呢! 肯定是被君华同化了,这样不好。 盛星河收敛眼中的激动,开始清心寡欲自我反省。 他低头嘀咕念着“阿弥陀佛”,没看到江平野在他移开视线后,投在他身上的眼神。 “那正好,明日便是送人去明光城的日子,我去找些合适衣裙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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