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徒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跟你说了这里秦望的情绪不是压抑,不是压抑,这四个字就那么难懂吗!” 曾海气的脸色胀红,旁边的副导演和监制看他发了这么大的火,也不敢开口劝了。 崇徒南垂着眸也不说话,曾海见状啪的扔了对讲机:“你自己去一边好好想想,别在这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说完,他直接对副导演道:“我们先拍下一场。” 这样的跳过和冷待无异于极大的难堪,监制赶忙把崇徒南拉去一旁:“小崇,你先回车上调整一下状态,我过会儿去叫你。” 崇徒南独自离开了片场,远远看到房车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崇徒南。” 崇徒南脚步顿了一瞬,转头漠然的看了楚淮予一眼,直接走了。 楚淮予追着人上了房车,车门刚一关上,一样东西就朝他扔了过来。 他下意识抬手握住,张开手指,发现是他曾经送给崇徒南的墨翡吊坠。 楚淮予瞳仁蓦地一颤,无比僵硬地抬起头:“为…为何给我,你不要它了吗?” 崇徒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拧开一瓶水先喝了两口,这才有些不耐的开口道:“不想戴了,雕工太差,磨的我肉疼。”
第091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楚淮予张着嘴,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扼在喉咙里。 他低下头,手指颤抖地收拢。墨翡的边缘抵在他的手心,冰冰凉凉的带着几分柔润,半点割手的感觉都没有。 所以怎么会磨疼肉呢。 这个挂坠是他亲手打磨的,或许不够好看,也不够珍奇,但却满载着他的心意。 楚淮予眼眶发涩,深深地换了一口气:“崇徒南,你告诉我,是不是池砚舟跟你说……” “楚淮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崇徒南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语气却相当冷硬:“难道我嫌弃一个挂坠,还必须要别人给我理由吗?” 楚淮予心头传来的钝痛感一下比一下剧烈,眸间浮起了一层雾霭,挥不去也落不下。 他看着崇徒南,眼神陌生地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样:“这个挂坠,是我送给珠子的。” 崇徒南短促地笑了一声,这种笑就像是面对一个执拗的傻子,蔑然又无奈:“又是你那个该死的珠子。” 楚淮予瞬间红了眼,他直直的看着崇徒南,瞳仁却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你这是什么眼神?”崇徒南勾起的唇角满是不屑和嘲讽:“怎么,心痛了?” “一个破珠子而已,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宝贝的。” “呵,我都忘了,你一直觉得我就是你的珠子,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问了我那么多次,我有没有一次对你亲口承认过?” “所以我说你自以为是,冤枉你了吗?” 这些嘲讽至极的话一句接一句的朝楚淮予涌来,他眉眼恍惚,整颗心脏从悲悸到死寂。 过了不知多久,他一点一点张开唇瓣:“崇徒南,别这样……” 楚淮予的声音闷闷的,又轻的微不可闻,就像人在哽咽时发不出声音,只能挤出那么一点来。 “别这样什么?别这样对你说话?” 面对崇徒南奚落的语气,楚淮予字字泣血:“别这样,别做一个坏人。” 崇徒南双眸黑沉沉的,可他的心脏却疼的在发颤,这种剧烈的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碾碎他所有的血肉。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麻木又空洞。 “楚淮予,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爱你,所以才会为了保护你做出这副姿态?” 崇徒南身体已经冷透了,耳中阵阵嗡鸣:“哦,也是,毕竟在你眼里我像狗一样追了你……” 话音未落,楚淮予忽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好像用这种幼稚笨拙的方法就能隔绝这些残忍的话。 可崇徒南却大步上前,生生拽开他的手腕,让他无从逃避。 “楚淮予你听清楚了,我是天生的合欢体,只要与比我修为高的人交合,彼此的修为都能一日千里,这下你懂了吗?!” “不要说……”楚淮予看着他,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哀悸:“不要继续说了。” 崇徒南眼前绽开大片大片血雾,薄唇僵硬的翕动:“你恐怕还不知道,若修士能让炉鼎对他生了情,那炉鼎的身体就能在双修时提供更多的价值。” “而我表现出的那些喜欢,”他的话就像露出獠牙的凶兽,天性就带着血腥残忍:“不过是为了让你死心塌地而已。” 崇徒南太了解楚淮予了,他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当年圣女就是被往生魔尊当做炉鼎,所以才会在生下楚淮予后视他为孽种。所以楚淮予无比痛恨修士从活人身上采补,遇之杀之,无一放过。 可现在崇徒南却将他比作炉鼎,无疑是拔下楚淮予的逆鳞,还要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捅一刀。 崇徒南从手里甩掉了他的手腕:“我现在之所以把这些话告诉你,是因为我已经到了渡劫期,你这个炉鼎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跟你虚情假意了。” 说完这些话,他又轻浮地勾起唇角,笑了一声:“不过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若你再识相点,我可以考虑陪你再玩玩。” 楚淮予的双眸彻底红了,他看着崇徒南那副轻挑乖张的神情,视线越来越模糊。 崇徒南看着他眼中的水雾,死死攥起暴起青筋的右手,朝腿侧掩了下。 这个动作,就像他当年攥着佛提树的种子去找楚淮予,却眼睁睁地看着楚淮予接过了池砚舟手里的水晶球。 ‘念念,生日快乐。’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将握着种子的手,一点一点掩去了身后。 楚淮予沉默了半晌,看着他的深眸:“你说的这些话,字字出自真心吗?” “不信吗,要不然我给你发个誓?” 说完,崇徒南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姿态竖起三根手指:“我……” 楚淮予冷不丁的抓握住了他的手指,崇徒南想甩开,可他却越攥越紧。 他看着崇徒南,眼神就像被丢弃的幼崽用嘴咬住主人的裤腿,执拗的可怜。 “崇徒南,你说的这些话,字字出自真心吗?” 崇徒南都不敢呼吸了,因为他怕深入骨髓的痛会随着气息带到脸上,再也遮掩不住。 他强硬的掰开楚淮予的手指,语气冷鸷又锋利:“字字真心,绝不后悔。” 楚淮予胸口颤抖,无声的笑了起来。 眼眶中早已蓄满的眼泪一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成串的从他下颌滚落。 崇徒南口腔泛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楚淮予落泪。 他被往生魔尊一脚踹进鬼封河的时候没哭,被八千仙门联手围剿的时候没哭,哪怕被天道以万法度灭,他也未曾落下一滴眼泪。 可现在楚淮予却在他面前哭了,从不示弱的面具在他脸上皲裂、破碎,露出极度的痛苦和无助。 崇徒南像被一把利刃划开胸膛,痛得像是早就死过一次,却在死后也无法解脱。 他的手已经无意识伸向楚淮予,楚淮予却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踉跄地转过身去。 他走到车门前时,脚步停了片刻,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 楚淮予离开特事局时,心里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 他清楚崇徒南有多爱他,所以他知道只要他足够狠心,就一定能让崇徒南死心。 可等他见到崇徒南,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根本不清楚崇徒南有多爱他,因为崇徒南甚至舍不得让他受一点真心上的磋磨,竟然选择自己来当这个坏人。 崇徒南拿出刀对着他,却将刀柄冲向他,任由自己攥着刀刃的手被割的血肉模糊。 楚淮予心痛如绞,也无计可施。 崇徒南想让他恨他,那楚淮予就恨他。 崇徒南想让他判他有罪,那楚淮予就让他如愿。 因为他能给的,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蒋梵攥着手机从片场的方向走来,脚底都踏着火星子:“老子上辈子真是欠崇徒南的,不接电话用什么手机,干脆用飞鸽传书算了!” 这通牢骚刚发完,他看到什么忽然一顿,接着又立刻加快了步伐。 还没走近,他就摆出一脸的不高兴:“我说楚淮予,你现在知道来找人了,你早干嘛去了?” 楚淮予半低着头,一句都没回嘴。 蒋梵见他这样,走近后也软了语气:“你知道错就行了,徒南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再说了,就凭他喜欢你那个劲儿,你哄上两句他马上就……” 话音未落,楚淮予缓缓抬起了头。 蒋梵瞬间像头上猛地挨了一闷棍,睁大眼睛定在了原地。 乖乖,他不会是疯了吧? 楚淮予竟然,竟然在哭?! 一滴眼泪从楚淮予的面颊滑下,他未做哀痛,甚至几乎没什么表情,只是眸中空茫茫的。 他嗓音低哑,仿佛没有了力气:“崇徒南在车上,你……” 楚淮予的后半句话戛然而止,他呼吸颤抖的换了一口气:“你上去找他吧。” 蒋梵嘴巴无措地张了张,“我,你…你们两个不会是分手了吧?” 楚淮予的眼仁麻木地动了下,“……没有。” 蒋梵大松了一口气,搓了搓自己的胸口:“我就说么,徒南把你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他今儿就是从30层楼跳下来,肯定也舍不得跟你说狠话。” “好了好了,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 蒋梵边说着话,边抬手朝楚淮予肩上拍去,没想到竟把人推了一个踉跄。 蒋梵一惊,下意识去扶楚淮予的胳膊,没想到手里抓了个空,楚淮予就这么消失了。 他双眼发直的咽了咽,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袭上心头。 蒋梵迈开腿火急火燎的冲上了房车,一见到崇徒南,那抹预感嗡的在他脑中炸开了。 一缕鲜血正顺着崇徒南下颌滴落,不过眨眼间,大股大股的鲜血就涌了出来。 “徒南——!!” 蒋梵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扶住崇徒南,结果力气不够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他从地上爬起,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说话都是颤音:“徒南,你别吓我啊,你醒醒啊徒南!” 蒋梵不知道,崇徒南为了在楚淮予面前忍住这口血,生生折了百年寿命。 而在楚淮予转身离开的那瞬间,他就已经没了意识。
第092章 恋爱脑不可怕 第二场戏顺利拍完,曾海的火气才算下去点。 他拧开保温杯,对副导演道:“你过去看看小崇,他要是调整过来了,你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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