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于丁一这么迟钝的人也知道来人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来兴师问罪了,怎么就只给三叔不给四叔,还连四叔家门都没进过。自已的堂弟要个糖也不给,一通阴阳怪气把于丁一整笑了。 呈哥儿明显有些怕这个四婶,小声的问好,马上就要给四堂弟一块糖。于丁一没阻止,毕竟是这么近的亲戚,给点就给点了,谁家还没几个极品亲戚了,不喜欢就少来往。 可这个四婶可不是一块糖可以打发的,得理不饶人: “啊,我还以为呈哥儿以后就不认四婶了呢,出嫁这么久了,连门都没踏过。从小你就和清哥儿好,可不能和清哥儿这个白眼狼学啊,把他养那么大,现在连连爹娘都不认了。” 呈哥儿不乐意听这个,小声反驳:“要不是四婶要把清哥儿嫁给老瘸子,清哥儿也不会不认爹娘。” 只一句,四婶就炸了,尖酸刻薄的样子怎么也遮不住,: “就算把他卖了,那也是为了给弟弟治病,你四叔这一脉就这一个汉子,过继的那个被征走了不说,就算在,也不能和这个亲生的比。” “不说你四叔这一脉,就是大哥这一脉,也只有你一个小哥儿,到时候不都得靠你堂弟啊。” “别看新婚汉子对你好,以后不知道会怎样,在婆家受了委屈,能给你撑腰,帮你讨说法就只有你堂弟,还胳膊肘往外拐。” “还有三叔家的堂哥呢。”呈哥儿根本没法反驳,他只能搬出堂哥,知道四婶这么说不对,就是不知道错在哪,她不该说清哥儿说的这么难听,可就是无从反驳。 小的时候,连爹也动过过继一个的想法,不想成为绝户,也怕自已出嫁被人欺负的时候,连个撑腰的都没有,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但是对自家兄弟的几个儿子越来越好。 后来四叔家的这个宝贝疙瘩出生之后,就和四婶一样,对这个孩子特别好。爹很能干,后来还学会了一点木匠的活,日子好起来了,四婶就老带着堂弟来,还不会走路呢,就要求爹把手艺传给堂弟。 可是四婶对他不好,他一次去找清哥儿的时候,听见她对四叔说,要多带堂弟去找大哥,不然大哥丰厚的家底就都成呈哥儿的陪嫁了,呈哥儿一个外嫁的哥儿,拿那么多东西干嘛,以后都是小宝的。 他不让爹把手艺教给堂弟,说自已也能学会,自已很聪明。爹只是笑着说,你一个小哥儿学这个干什么,这手艺向来是传男不传女的,自然也不传小哥儿了。等你嫁出去了,这手艺就成外人的了,就不是老李家的了。 也许呈哥儿的爹是无心的话,可是呈哥儿以后再也没说过要学手艺的话,甚至堂弟抢他东西的时候,也几乎不拒绝,连堂弟自已都以为,几个姐姐,堂哥儿就是为了他活着的。 他觉得这不太对,为什么手艺哥儿不能学,为什么爹留给他的东西最后会变成小宝的。他不理解,却慢慢接受了,不和堂弟抢,但是也不留给四叔家的堂弟。 他很聪明,爹毕竟最疼他,他只要多说几次四婶不好,堂弟抢他的东西。爹自然就对四叔一家不那么热络了,反而开始对三堂叔家的堂哥好起来。 其实他挺羡慕四丫的,虽然三叔也重男轻女,但是三婶不这样啊,三婶对她可好了,总是给她买漂亮的东西。 他爹大大咧咧的,根本想不到这些,所以那些细细的关心,他都是从三婶那里来的。 但是每次碰见四婶说类似的话,呈哥儿就像哑火了一样,根本无从反驳。 因为他也难以反抗大多数人重男轻女的想法,毕竟连他爹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会觉得委屈,却只能接受。 他作为家里的独生,却没有的得到应有的疼爱。 甚至爹作为家里的大哥,他很多时候要把其他弟弟的事都放在心上,扛着巨大的担子,老二离开的时候,二婶改嫁,几乎要把爹累垮了。 所以要懂事,要听话。大多数的时候,他不会反驳四婶,只是听着,但是也不会让四婶的想法如愿。 可于丁一看不得她这么说教呈哥儿,呈哥儿不知道说什么反驳的样子可怜死了。
第15章 撑腰 于丁一看着呈哥儿委屈的动动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可怜,看着眼前女人理直气壮指责的样子就更生气了。 本来以为像个人一样还能当个极品亲戚好好处,既然这样就怪不得别人了。他这一辈子长这么大就没惯着过谁。 “这位大娘哪位啊,嘴里塞驴毛了说话那么难听,动不动就是不认人的白眼狼,呈哥儿长这么大吃一点你家东西了,跟你有一点关系不。就问你,去不去你家是不是我们乐意,你看你活不起的死样,为了一点东西堵人家前面。要不要脸呐,孩子也教不好,有样学样懂不懂,有你这样的娘,孩子未来可期啊。” “起开,烦死人了都。” 于丁一一个一米九的大汉子,一脸凶相的往前一站就够吓人的了,他还骂人,看上去特别不好惹。虽然,骂的不好听,还很像骂街。 但是他骂起来很有节奏感,而且呈哥儿的滤镜十层厚,怎么样都觉得迷死人了。 他四婶也被吓到了,平时见呈哥儿闷葫芦的样子见多了,以为这回也能好使。 没想到于丁一突然发难,一个大汉子就够让人害怕的了,他还骂人,就更让人害怕了。哪里敢反驳,不说话都怕他动手。 村里人对他风评挺好的啊,热心,大方,很能打,一个打十个土匪。谁家要帮忙都搭把手,村长都赞不绝口,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他四婶有点害怕,更多的就是埋怨呈哥儿,怀疑是他说坏话。当初让大哥教小宝学木匠,本来大哥都要松口了,他非要掺一脚。 说小宝抢他东西,要不是她偷摸听到,都不知道看起来乖的不行的呈哥儿,就会背地里使坏。害得她还以为是三弟妹使的坏呢,和他家掐了半年。 于丁一背着东西,揽着呈哥儿大步往外走。离那个女人很远了才停下来,放下东西郑重的和呈哥儿解释, “呈哥儿,我从来不打女人的,也不打哥儿,我都不怎么打架的,也不骂人。你四婶说话太难听了,什么忘恩负义啊,听着就生气,阴阳怪气的不舒服。” 不打架是真的,退役后基本没打过架,打土匪不算。骂人是初中小觉得很酷,学了一点,就被他妈拿着棒子追着撵了十条街,以后再也不敢了。 服兵役的时候和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愣是一句也不敢骂,一个脏字也不敢说。 他们笑他,不愧是985的高材生,这大体格骂人没个女的有劲儿,被嘲笑整整两年。 但是真的怕呈哥儿误会,毕竟刚来这里以后就打架。传来传去,自已已经快变成江洋大盗了,武力值逆天,见血封喉。 像这样低头解释的样子很像一只大狗,于丁一的长相,要他主动低头才能看得见。 是老人很喜欢的那种,浓眉大眼极周正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当过兵的缘故,眼神又既锋利又给人安全感。 但是当他主动低头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眼角有一点点朝下,瞳孔极黑,黑黝黝的特别溺人。又很委屈的样子,看得呈哥儿心都要化了,怎么这么帅还这么委屈会蛊啊! 呈哥儿紧紧的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上,很激动的说:“我很喜欢你这样,特别特别的好,我不喜欢四婶,她说话很不好听,可我不能反驳,你说的特别解气。我特别特别喜欢。” 几句话用了很多个特别,看来呈哥儿真的不介意自已说了他的四婶,也不讨厌自已这样,那就放心了。 于丁一环抱住他,把他整个儿包裹在自已怀里。说:“你以后要是不喜欢谁,或者他说话不好听,不用忍着。直接就骂他,我给你撑腰,我谁都打得过。” 呈哥儿噗嗤就笑了:“刚才还说不打架。” “这是给夫郎找场子,不算打架。” “你背我回去吧,不想走了。”呈哥儿忽然说: “虽然我四婶不好,但是小时候看在我爹和木匠手艺的份上,还是给过我不少东西。” “刚走就拆我台是吧”,于丁一背着呈哥儿故意弯腰吓他。呈哥儿很少这么撒娇,或者说,这么久了久没见他撒过娇,现在才有了点小孩子的娇憨。 没有直接回队伍里,卖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跟村长说了以后跟在三叔后边走。村长说,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就摆手让人走了。 路过河边还看见找野菜的三婶和四丫,看见于丁一背着呈哥儿,有些着急,问是不是受伤了,怎么卖东西还能受伤。 呈哥儿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的说,自已就是嫌累不想走了,三婶虚惊一场。四丫直接笑开了,真羞人,这么大了还要人背。 被长辈笑完还要被小辈笑,呈哥儿抹不开面子,作势就要下来。于丁一背着人就跑了,拿着东西也分毫不妨碍他的速度。 他的反侦查能力很强,作为当过兵的人肯定比这些泥腿子要强得多,他觉得没人跟着就一定没人跟着。 把人放下来,挨了一下轻飘飘的打,一点不介意,还热闹闹说: “一会儿吃煲仔饭。”立刻就把呈哥儿哄好了。 呈哥儿没听过,不妨碍他觉得很好吃,眼睛亮晶晶的围着于丁一帮他打下手。 把浸泡好的大米倒入没过小手指的开水,煮沸转小火,先煮一会儿。把腊肠切片,戳孔摆好,盖上盖子,在盖子上淋一圈油,小火焖十分钟,打上鸡蛋,放好青菜。鸡蛋熟了就倒上秘制酱汁,焖一小会儿就完事了。 呈哥儿也有样学样的做好一份,眼巴巴的等夸奖。于丁一很上道说:“哇,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啊,我夫郎好有天赋哦。”表情和语气都很夸张。 呈哥儿表面上嫌弃,心里偷着开心。 开盖后的米香十分诱人,卖相也好看的不行。红色,绿的,黄的交错,搅拌后底下的锅巴又香又脆。 呈哥儿吃的很开心,最喜欢吃的就是里面的锅巴,但仍然不能撼动白菜肥牛千层锅在他心里的地位。 但是他从来不要求吃过的菜返场,于丁一很好奇,就问出来了。 呈哥儿说;“因为你吃过的好多啊,我想多试几种,都试个遍,这样就知道最好吃的是哪个了。” 于丁一放心了,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就好,看着呈哥儿每次吃的都不少,就是不长肉,他都有些焦心。还好气色好了很多,脸色也不蜡黄了,露出呈哥儿健康白皙的肤色。 已经补上来了,再接再厉,牛奶还是要天天喝的。这个应该是最有营养的,还是孩子的身呢。
第16章 乌龙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赶路很累,大家早早的就歇下了。再就是照明的成本是很高的,不管是买蜡烛或者是点油灯,都是很贵的。一般都不会浪费这个钱,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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