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丁一看着抱着匣子放回去的呈哥儿,咧开嘴角笑,现在呈哥儿是想一出是一出,大概这个特殊时期都是这样的?要不一孕傻三年呢,可爱极了。 呈哥儿手里拿着钱袋子回来了,把里面的钱都倒了出来,查查还剩多少钱,一共是三十多两的银子,盖房子,平时买的零碎。 现在就剩不到十两了,还有一些铜板,他俩好像是太败家了,谁家一年花这么多银子啊,两个人的吃喝嚼用要这么多吗? 于丁一看着呈哥儿查钱,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担心钱不够吗? 呈哥儿一拍桌面,严肃的看着于丁一说:“咱俩以后要省钱了,不能这么没节制的花钱了,要会过日子。” 要是按照这样的方法过日子,用不了几年,他俩就得喝西北风。 呈哥儿研究着:“猪肉有多少啊,卖掉吧,还能赚点钱。” 于丁一把钱聚在一起,装进钱袋子,搂过呈哥儿,用拇指按平他皱起的眉毛,说:“咱俩还不够节约啊,这都够仔细的了。” 他给呈哥儿细算:“盖房子,家具,农具,这都不算,以后要用一辈子的,咱俩肉都是上山抓的,粮和菜都是自已种的,盐都是房大哥给的,就买了几个鸡蛋。” 呈哥儿思考了一下,有道理说:“那行,以后鸡鸭咱家也自已养。”猪就不用了,太亏了,贼能吃不说,还等养一年。 于丁一把钱袋子递给呈哥儿,问他:“怎么了,这是,还开始查钱了。” 呈哥儿接过钱袋子,揣进怀里,愁道:“不止有咱俩了,以后还有宝宝,我,我想…” 呈哥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他想让自已的孩子以后认字读书,这是太奢侈的事了,庄稼人想靠几亩地养出读书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寒门也得先是世家,哪个秀才不是从大地主家里出来的,没几个是从他们这小门小户里出来的。 他也不是想让孩子非要什么功名,只是想让他识字,可是庄稼人连纸都用不起,于丁一都是在沙盘里认字。 呈哥儿长叹一口气。 于丁一可见不得呈哥儿这样,问:“想让他干嘛啊,有什么是跟我不能说的。” “我想让他识字念书。”呈哥儿也知道自已的想法太过分了,村里人人都羡慕秀才的叔弟不用带走,也没谁异想天开的养个读书人。 在村里,读书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想的,给孩子读书一年用的钱,够一家人盖个房子,够买地,谁会打水漂给孩子念书呢。 谁家异想天开让孩子念书,要被全村人笑话三年,太不务实,太不脚踏实地,这不是,做白日梦吗? 好大个李家村只有村长家的儿子认几个字,还不是上私塾学的,是为了接村长的班才认的几个字。 隔壁的村子有钱,才养出一个秀才,在村里开私塾,非常贵,只有很有钱的人才去,还是因为听说当秀才给发地发钱,看秀才过的好,才试试。 后来秀才他也没能当官,官府后来也不发钱了,只能靠私塾赚一点,大家看秀才都过的那么惨,私塾也就没人去了。 他只能靠家里养着,官府发的地全是他夫郎自已种的,要不是他能替父兄免去兵役之苦,他过的只会更惨,光是村里人的嘲笑就够受的了 。 还得去镇里读书,不说房子私塾的钱,就是吃饭烧柴都要钱,谁会那些闲钱去镇里读书呢? 他也只是奢望,要是有钱能供起,就试试,这样,万一还有官府的人来,于丁一就不用像他爹一样被带走。 于丁一抱紧呈哥儿的胳膊,说:“这还不简单,我可以先教小宝贝儿认字,等他大了就送去私塾,咱家又不是供不起。” 他慢慢理解呈哥儿叹气难受的点,于丁一生活在义务教育已经普及的地方,那里的孩子都是要上学的,所有人默认读书的重要。 可是义务教育即使普及了很多年,上学不用花钱,还有有孩子连学都上不了,何况在土地产量低下,苛捐杂税都很多的异世呢? 于丁一轻轻敲呈哥儿的额头,提醒他说:“是不是忘了还有二百两的存款呢,钱根本不是事。” 呈哥儿才惊喜的想起,还有这一笔钱,银子这东西不切实的握在自已的手里,就像没有过一样。 他算着这些钱可以花多久,在呈哥儿过去十多年的时间里,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他怎么算,这些都够花一辈子了。 于丁一感受着呈哥儿肩膀的震动,问他:“傻笑什么呢,不担心钱了?” 呈哥儿摇头,何止是不担心了,他现在就是大地主的财力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112章 大雪封山 前几日的大雪使得路面的积雪已经到了于丁一的腰腹,村民想要出去,或者上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村里的土路一般被附近的人顺手清理了,连出门都是费劲的。 手掌拍打着木门,发闷的声响传进屋里,吵醒了正在睡午觉的两人,于丁一揉着眼睛去给人开门,李闯跳着脚进来了。 看见于丁一,拽着他就要往外跑,于丁一叫他:“哎,哎 ,李闯,松手,干嘛去啊,我先穿个衣服。” 李闯急的跺脚,挥手说:“快去,快去。” “嗯嗯。”于丁一忙不迭的答应,跑进屋里拿棉袄,把躺着正要睡回笼觉的呈哥儿叫醒醒,在他的嘴上猛的亲一大口,说: “宝贝儿,李闯找我有事,还挺着急的,我现在出去跟他去一趟,回不来你就自已先吃饭啊,不许不吃。” 呈哥儿没醒,迷迷糊糊的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 于丁一又亲了呈哥儿一口。 他快速起身,边大步往外走,边套棉袄,拽了个围巾就往外,路过李闯,把门带上。 风很大,扬起雪面的浮雪,刮在脸上生疼,于丁一顶着风雪,声音被风吹散,跟李闯喊道: “到底怎么了,这么着急。” 李闯的脸上是风刮冻出的深红痕,声音都喊哑了,带着颤抖说:“死人了,榆树村死人了。” “草。”于丁一大骂一句,他就知道那边的难民不是好货,他最初的预计是最多抢劫,竟然敢杀人。 他脚步更快了,大声问道:“哪个村的,住哪边,粮食柴火还在吗?” 李闯小跑着跟上于丁一的步伐,跑的气喘吁吁,回答道:“是榆树村的,村南边,我猜是从山脚摸过来的,粮食柴火都没有。” 于丁一反问:“猜?家里有谁,都死了?” 李闯看着于丁一露在外面的凌厉眉眼,说话时眼里甚至闪着刀刃似的寒光,他从心底感觉到敬畏,极其认真的回答道: “看不见脚印,风太大了,都被刮平了,村南边最近的几户人家里,他家不是离村边最近的,但是是汉子最少的,只有一个四五十的老汉。” 坏了,碰见难民的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村长虽然想找人巡视,但是最后不了了之。 两个汉子的步子很大,很快就穿过大榆树来到村南边,很多人围在一起,两个村的人都有。 低矮的土墙,能清晰的看见院里的情况,于丁一人高马大的看见了几个臃肿的背影正跪在地上哭。 都是一个村的人,互相全都沾亲带故的,抹眼泪的人不少,围在周围没哭的人,表情都很凝重。 榆树村的村长拄着拐杖来的很晚,村长旁边一直围着一个老太太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在寒风里擦着眼泪,眼睛里带着恶毒的光。 于丁一皱眉,他直觉这个老太太没在说好话,问李闯说:“咱们村长呢,到了没?” 村里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那天火光冲天,整个柴房过冬的柴火都烧光了,怎么会是几个人就能扑灭的? 村里的房子挨得都很紧,肯定怕这样的火烧到自已家,所以那天晚上应该也有不少人看见了,被烧的苦主都不敢出头告状,何况邻居呢? 这件事就这样心知肚明的藏了下来,这件事说起来,房鸿运最多是复仇。 李闯在人群里压低了声音,带着急切的低声喊:“我爹去找房大哥了。” 于丁一明白了,深呼一口气,冷静的看着正被拖到院子里的几具尸体,全家灭口,无人生还,都不是虐杀,一击毙命。 一个在没有在村边的房子,他们堂而皇之的进屋杀人,连打斗反抗的声音都传不出,在深夜翻箱倒柜,所有的粮食和柴火都被抢走。 地窖处能明显的看出拖拽的痕迹,散落的番薯,甚至还有打破的咸菜罐,红红绿绿的咸菜散落在地面上。 榆树村村长安抚着周围村民的情绪,横死就不讲究那么多了,不停灵了,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正趴着哭的是死者嫁出去的大女儿,死的是她的爹和娘,还有唯一的弟弟。 她极度不满村长的决定,本来散落在肩头的头发就因为冬天很少洗头显得乱,现在被寒风吹的乱糟糟的一团,满脸的泪痕,甚至在脸上被冻成冰晶。 她抓着村长的袖子恨不得给他跪下,尖利的嗓音大声喊着:“村长,你得给我爹娘做主啊,这些难民得给我爹娘偿命。” 榆树村村长心疼的这个刚没了双亲的姑娘,但是他很为难,他没有办法帮助她,难民的村长早就警告过他,附近有一伙危险的难民。 这帮难民鬼鬼祟祟的来村里探路,一看就不是抱着的友好相处的想法来的,希望组织人巡逻,是他太自信了,盲目的以为不会出什么事。 可是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自已的问题,这回大概率是外村的难民杀的,哪怕是李村长村里人杀的,他也不会承认。 不能承认是自已放进来的人做出这样的错事,情况已经这样了,有问题的只是别人,难道还能杀回来偿命吗? 何况,她一个女人,怎么找回公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够了。 村长拉着姑娘的胳膊把他拽起来,他虽然年纪大了,手劲还是很大,一个哭的脱力的姑娘根本比不过,就这么被村长拎了起来。 他安抚着这个姑娘,说:“你先别哭,让你爹娘入土为安才是要紧事,剩下的交给我这个村长就行,我一定还你爹娘一个公道。” 女人不哭了,擦擦眼角的眼泪,捋一捋乱糟的头发,自认为有了底气,目光仇恨的看着围在外围的难民,她在迁怒。 于丁一不在乎这件事到底怎么解决,他只担心外面的难民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收手,这样敢杀人灭口的人,到底会不会收手呢? 于丁一只在乎呈哥儿一个人,只要附近存在一点可能伤害到呈哥儿的可能性,他都不会放过,他不介意自已的刀和箭染上血。
第113章 解决 火炕烧暖的村长家,几个村的人挤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插科打诨,气氛肉眼可见的凝重。
87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