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骨血为食,就会长得格外聪慧。 原本微服出访的人都定下来了,晚饭过后拉着白渝苏的手在御花园里逛着。 还没等看花,就看见江鹤清身穿铠甲,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卫奔着白渝苏直接就来了。 “爱卿这是做什么。”段景然挑了挑眉。 “大胆!身着铠甲面圣,该当何罪!”随身太监提醒道。 那江鹤清气势汹汹,大约是从小就在边疆长大的缘故,浑然天成一种让人威慑的将军气质,明明长得是俊郎模样,可那眼神却像毒蛇一般冷血。 他这副脸色好像是过来杀人的。 白渝苏都吓了一跳,被段景然拉在了身后躲着。 就算他是过来打架的,段景然也未必会输给他。 “求圣上恩典!”江鹤清抿了抿唇。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段景然的面前。 白渝苏:“?” 段景然:“……丢人。” 这位将军的名号白渝苏也是听说过的,在边疆英勇杀敌,几乎无人不敬,无人不怕。 而且他铁骨铮铮的性子他也是出了名的。就连几个王爷争皇位,他都能够清白抱身从不参与各种党争,也不参加任何帮派,现如今段景然当皇帝也没见他笼络谄媚半分。 就连前几日自己的副将获刑进了宗人府,他也只是正当的,求个公道,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半分,也不会对任何人低头。 现如今竟然气势汹汹的走进御花园,只是为了跪一下。 段景然:“有什么事你起来说。” “臣愿意跟随圣上微服私访,只是七王爷身体孱弱,微臣实在放心不下,他从小就没离开过臣…求您恩典!” 江鹤清砰砰两声跪在地上磕头,这一幕给白渝苏都看愣了。 不是说七王爷是他的养子? 只是出门微服私访两个月,又不是再也不回京了,至于吗。 “求朕什么恩典?边疆将军随身微服私访是先帝留下的旧规矩,爱卿一向守规矩,这次怎么了?” 江鹤清深吸一口气,这几天他彻夜难眠。 从小段景阙在他的身边长大是被他亲手养大的小雪莲,跟他到了边疆之后,每一夜都是和他在一起睡觉的。 可是回京城的这几天,段景阙被困在七王府,尽管知道所有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待他,可他的心还是放不下。 段景阙被囚第一天的时候,江鹤清深夜翻墙进到他的寝宫,看见小小的一团子缩在角落里,哭成小泪人。 他走近一些,段景阙才看清他,哇的一声哭出来:“将军…呜呜呜,我害怕…” 他怕黑,也怕陌生的地方。 江鹤清都觉得是自己的错,明明是自己的副将出了问题,竟然要他被囚禁证明清白,悔恨的想杀人。 几乎是哄了大半夜这人才睡。 后来这几天他都是深夜翻墙进了王府,哄人睡觉。 他从小到大不把任何追名逐利的事放在心上,只有这么一个心肝宝贝。 光是看他自己一个人睡,流眼泪江鹤清就接受不了。 何况是离开他两个月出门微服私访了。 如果真的离开这人两个月,他都不敢想自己这两个月究竟要怎么样入睡。这人在那王府当中得有多害怕。 “王爷自小身体孱弱,离开臣入睡难安,我愿把我身边所有的能将都给皇上调去用,只求能够留在经常陪伴王爷安然入睡。” 段景然扶住额头,有些头疼。 他知道这位七弟弟在江鹤清的心里是宝贝,只不过没想到要宝贝成这样。 两个人隔着王府,几乎除了晚上见不到面江鹤清都能痛苦成这样。 那如果真的是两个月不见,这将军岂不是要疯了? 白渝苏拽了一拽段景然的衣角:“要不,带王爷一块?反正我看微服私访都是游山玩水吧…” 看以前看电视上都是这样的。 皇上出门微服私访,总会留下两个风流债,等到过些年,还有自己的女儿能找上门认亲的戏码。 白渝苏张口说话,江鹤清微微抬眼觉得他眼熟。 才发现这就是自己前两天在御花园看见的那个人。 白渝苏身穿锦服,和那些太监都不一样,然后还有专门的人伺候。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男宠! 江鹤清瞬间明白他的地位。 “你…”江鹤清眯着眼看着他。 在他眼中,皇上后宫当中有男宠,那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前些日子他还想着找一天时间。找出这个男宠直接杀了。 白渝苏被他看了心里直发毛。 赶紧咳了咳:“真的,不是说王爷的身体不好吗?民间有许多的郎中。能有些什么偏方治好?怎么说都是你弟弟…” 段景然叹了一声:“好吧,就像你说的。” 段景然大大方方的拉住他的手,对着江鹤清说:“带上老七,可好?” “那他囚禁这事…” “这两个月跟在朕的身边也算是另外一种囚禁吧,朕这样的安排,爱卿可满意?” 江鹤清又砰砰两声,磕了两个头:“谢圣上。” 原本他对于皇上后宫男宠是痛恨至极,不过他竟然几句话就劝说了段景然,也算是一种另外的恩情。 他记在心里,对白渝苏倒是有一种莫名的感激在。
第八十八章 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 人数不多,准备伪装成商人的样子游历。 一共只有两个马车,白渝苏和段景然同一辆,另外一辆是因为段景阙的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太过颠簸骑马。 路线大概两个月。 “难受?还是哪里不舒服?”一上车,段景然就发现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明明这几天都已经非常注意了,可白渝苏还是有些睡不好。 “嗯…”他摇摇头,努力的强撑出一副身体很好的样子:“可能就是昨天没有睡好吧。” “腰酸?” “嗯。”白渝苏傻乎乎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腹部:“好像最近胖了一些,身子也沉了,可能是太医给开的药方里面有让人嗜睡的东西吧。” 段景然轻笑了笑:“嗯,大概吧。” 马车行驶了一整天,从京城直接走向洛城的方向,沿途经过几个大城市会停留考察。 “主子,前面就是风平县了,今夜我们住在这。”阿久掀开帘子说。 风平县是靠近京城最富足的县城,因为靠海所以有很多渔民,发家致富者非常多,听闻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好。” 一进到风平县,似乎吹来的风都带着几分淡淡咸湿的海边味道,街边的建筑样式都是很简单的平房,不如京城那般繁华。 这地方离京城格外近,马车也只需要一天的功夫,四舍五入都可以说是在天子脚下,可是这样看来,街边却没有什么人。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街。 白渝苏掀开帘子看向四周,只有几家渔民在摆弄架在房子前的渔网。 这街道看起来原本是热闹的,地上还残留着许多的炮竹模样。 “这好像不太对劲。”江鹤清观察着四周,握紧了手中的剑:“风平县场面税收极高,每年进贡的东西也是数不胜数,怎么可能是这番模样?而且好像每一家都不敢开门。” 在街道上行走的人也都是一些年岁大了的老人和青年小伙,不见那些年轻的女子。 尤其是现在还是秋天。 正是落叶萧瑟的时候。 风轻轻一吹,那些已经碎掉的树叶轻轻一踩就成了碎片,然后下一瞬又不知道这些叶子被风吹向了哪里。 虽然是靠海的县城,可是距离真的要去海边还有很远,这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阿久随意找了一个阿伯问话:“大爷,这附近的人呢。”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阿伯正忙着自己手中折叠的渔网,看那模样也不是很想搭理他。 “路过的商人,听说风平县常年不足,所以想来看看。” 阿久身上还带着刀剑,说话的时候气度不凡,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阿伯仔细的打听着他手有些发抖:“你们还是换一家人问吧!” 话说完就想关了房门,赶紧进屋。 白渝苏探头出来:“阿伯,我们真是路过的,想找一个人家借宿一晚,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客栈吗?” “我们这!没有客栈!” 本就是一个小县城,挨家挨户都是认识的,而且这里的人没人热情,要是有人想要来到这边游玩,基本都是直接借宿到了渔民家里。完全不需要掏钱去客栈。 “大伯,我们没有恶意的。”白渝苏干脆从马车上走下来,伸手帮他折渔网:“您看我后面车上坐的是我弟弟,他身子不好,马车颠簸了这么久很难受,我们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歇息。” 江鹤清下马,也将段景阙扶出来。 段景阙身子本就承受不了一整天的马车颠簸,他平日里又穿的极为厚重,像是过冬,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一个病人。 “咳咳,大伯,劳驾…”他咳嗽了几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点碎银两。 江鹤清抱住他,心疼的目光溢出来:“那你能告诉我这附近谁家有郎中或者是能做东西吗?他该吃药了。” “唉!” 大伯看他们几个这样子似乎真不是坏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们跟我来吧。” 他的年岁已大,驼着背一步步的往前走,手里面拽着那一张巨大的渔网,好像将自己的生命都拖走了一样。 段景然给阿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去查明这里发生了什么。 之前他也偶然路过这个县城,明明是那种丰收季节,每户人家都张灯结彩,像是过年一样开心。可现在这样萧瑟,好像被土匪清洗了一样。 老伯直接带着他们回了家。 他们这一行人的脸孔陌生,路过了几个老婆婆看到他们也只有惊恐慌忙的神色,急忙把自己家的门都关上,根本就没有和这个老伯打招呼。 “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怎么这么奇怪?”白渝苏好奇的问。 段景然:“已经过了海产丰收的季节,街道上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那些壮年都去了哪里。” 大伯没有出声,轻轻叹息了一声。 带着几个人回去他家里,破旧的木屋当中收拾得很整洁,那小小的土炕上摆放着一家好几口的衣物,门口还挂着风干的鱼干。 “爹,是你回来了吗?”听见外面有动静,在屏风后有个女子的声音娇声问。 随后就能看到一个脑袋从土炕上的一角漏出来,撑着自己的身子。 看到了陌生的男人,她忽然大叫了一声:“阿!你们!你们是谁!我爹呢!我爹呢!” “娃啊,爹在这呢!”老伯听到她的尖叫,赶紧快步走过去,一把将这女子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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