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蒿,齐缘的命就在这,你们走与不走,都在你。” “袁郎...” 袁蒿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半晌一个头磕下去:“臣,听从陛下吩咐!”
第七十五章 小心肝 半月之期已到。 政亲王的兵马已经抵达京郊,前面的骑兵身穿铠甲,威风凛凛。 江鹤清身上还挂着狼皮,他的长相并不粗犷,甚至可以说是俊郎,可在边疆之地常年厮杀,身上早就沾染了极重的血腥之气,即使不说话,眼神淡漠,都有一种狼一般的血性。 只是回京觐见,可这阵仗却像是要攻打京城似的,大军越发靠近京城,越能够感知到这天气的变化。 虽然已经不像边疆那样很冷,可空气当中带着几分入秋的潮湿。 中间是一辆马车,最外层竟然是被狐皮套上的,边疆是极寒之地,一点风都透不进马车。 马车前挂着一束清脆的铃铛,叮叮作响。 “咳咳…”车里的人轻咳了几声,那声音似乎还没有铃铛响。 可是江鹤清骑着马在前面也听到了,他伸出手让车队暂停:“大军原地休息。” “是!” 江鹤清掀开马车前的狐皮,那本没什么表情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可是着凉了?” 他的军队当中只有这一辆马车,而这马车里面也只坐了一个人——七王爷,段景阙。 段景阙从小身子孱弱,明明都已经成年,可这骨头架子还是小,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边疆又常年下雪,他被养的极白,好像多呼吸一口生命都在减弱一般。 “没事的…别耽误了大家的进程。”段景阙努力想忍住自己咳嗽的声音。 “什么没事,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江鹤清干脆顾不得那些,进了马车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还烧起来了?” “还好随行带了郎中,要不然难受也不肯跟我讲吗?!”江鹤清自带着一种魄力压迫性的问着他。 这孩子是他从小养到大的,亲眼看着自己养起来的雪莲,偏偏懂事的不得了,有什么小病小痛从来都不会和他讲,所以次次都让他着急。 这江鹤清在边疆已经有了庞大的势力,甚至收复了其中的几个小国,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战场上屠杀敌军的时候冷心冷肺,偏偏心尖儿上只有这么一个宝贝。 “您,不要进来呀,让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段景阙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的胸膛。 他身上穿着的都是软乎乎的上好墨皮,抱在怀里人也软。 江鹤清根本管不得这些:“怎么,这时候知道羞了?” 他从马车座位下找出药丸给段景阙服下,目光灼灼:“从小到大,你哪件事不是我亲自操办?” “您…您又说这事了!” 两个人的年纪相差了将近十岁,江鹤清确实充当了父亲的角色,将他养到大。 从小就把他带离了皇宫,放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呵护。 然后就一口一口吃掉了。 “你是我的人,怕什么?” “这成何体统啊…”段景阙一说到这事他就紧张。 还记得两个人第一夜的时候,是将其他小国的首领想要和江鹤清联姻将自己的女儿献给他,段景阙自己闷闷不乐,偷偷藏在卧室里面,喝了两口酒,整个人就晕了。 等江鹤清回到卧房看他是否睡着的时候,段景阙拽着他的衣领哭哭啼啼,求着他不要娶人家女儿。 江鹤清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心肝,终于动了情,那一夜自己就也没有忍住,平日里舍不得他哭,可那一晚却让他哭的嗓子都哑了。 本来两个人在边疆生活自处,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格外潇洒。 可京城当中动荡不安,皇帝换了人。 作为七王爷,他理应觐见圣上。 他和江鹤清都已经到了指婚的年纪,断袖这事说出去简直就是遗臭千古。 段景阙本就不是一个受宠的王爷,不想连累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背负骂名。 两个人从边疆离开的时候就说好了,进京的时候只能当做是普通好友相处。 江鹤清压根儿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知道他身体不好,几乎是走半日就要歇半日,所以要半个多月才能达到京城,而且歇息的时候,他还非要钻进马车和这人亲个没完。 “唔,将军将军~”段景阙被他按着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 他本就是娇娇弱弱的,在这人面前更是一个随意拿捏的团子,要是被他按住,不听到自己头脑发晕,都不会放开人。 江鹤清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如果这不是在马车上该多好。” “这次回京城。正好让宫里的太医给你瞧瞧身体。”他宠溺的揉了揉段景阙的脸:“我苦寻天下都没有能够给你强身健体的药,希望京城的太医不要让人失望。” “我这身子骨…” 他从小早产,身子不仅弱,吹风就会生病,那江湖当中的郎中都说他活不过半百,甚至更早,因为他的心肺也是残缺的,随着机能的衰退,他就会逐渐死亡。 江鹤清为了这件事情,几乎把边疆的所有隐居郎中都求了个遍,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太好。 两个人在马车子上缠绵了一会儿。 “那些郎中不是说了吗?多在你身体倾注些阳气就好些。” “我才不要在这儿吃呢…”段景阙急的嘴巴笨:“喉咙疼…” “乖宝,我的心肝,现在累一会儿,出发的时候你就能睡得安稳些,再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在京城了。” 江鹤清哄骗自家小宝贝总是有招数。 甚至那马车的木板都轻轻微动了几下。 后面跟随的军队士兵全都假装看不见,甚至绕的很远,生怕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过了不到两个时辰。 江鹤清从马车中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脖子上还出现了一个印子。 他的副将抓着一只白鸽递过去:“将军,这是京城刚来的飞鸽传书,您过目。” 他打开信鸽上的内容简单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我从不参与党争,可是若有人想祸害着大俪的江山,也绝对不可能。” “可是,六王爷已经被禁足,四王爷登基半月多才传来消息让您带着七王爷进京,臣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
第七十六章 装柔弱,我也会 “自然不对,段景然心思深重,他肯定不能放任我有兵权在手,弑父杀兄,亏他做的出来……”江鹤清咬了咬牙。 这些日子他收到了宫里的第一封飞鸽传书。 是被禁足的段景成找了宫中太监代写来传递了消息。 里面写着段景然得到皇位的手段不光彩,在先帝崩逝的时候不在皇宫内,民间就早已经有了传闻,说是段景成才是遗诏中的登基人选,而非太子。 京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是未知,但是他只知道六王爷给他飞鸽传信的消息是在说段景然的不光彩。 他自然也不会全信。 但听说至今段景然都没有立后,在来的路上他也听说了前一阵子京城中费力兵马在到处搜人的事情以及他罚段景成在闹市跪爬的事。 从小长大的兄弟之间他尚且能够如此,现在他手握兵权,七王爷自小不在他的身边相处更加没有手足之情。 江鹤清知道这次回京就是一个陷阱,只能见机行事。 就算是为了景阙的身子也要回来一趟,听书皇宫中的胡太医医术高明,是有能让人起死回生之术、 他江鹤清这辈子所求从来不是为了江山,只是为了边疆那些穷苦的百姓能够有好的生活,自己心爱的人能够健康长乐仅此而已。 无论是六王爷还是当今圣上,在他的心里都一样,能为了大俪的江山社稷着想那就是好皇帝。 如果段景然真的如六王爷所说那样不堪,自己也绝对不会让他能坐稳皇位祸害江山。 这次回京他也要看段景然有没有资格,若是昏君,他就要引起宫变,扶持更加合格的人选上位。 ** 白渝苏听着外面很多的宫人都在忙着帝后大典的事,听说晚上政亲王就会入宫觐见。 今夜是有一场很大的晚宴的。 他现在只是藏在后宫中的一个男宠罢了,自然是不能出门见人的。 正在思考着将来出宫以后应该怎么办,自己带着宴笑应该做点什么小生意。 忽然他听见自己身后有个脚步的声音,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腰已经被男人圈住了 熟悉的气息就这样钻进了自己的鼻腔当中,白渝苏的身子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喉咙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 "怎么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他的耳边缓缓吹气,稳定而带着几分疲惫的磁性,好听。 “你不是应该在准备什么亲王的入宫?怎么来了...” 白渝苏心里自从那一夜以后对着段景然,心里还是有隔阂的。 那一夜他的小腹都差点被他弄穿了似得疼,还真就让他长了记性,再也没敢出宫去看段景成,只是让苏良没事去送一些吃食,自己是不敢离开皇宫,要是被段景然发现说不定又要一夜不睡,实在是吓人。 这男人现如今不是洛城中的百姓而是九五之尊,他的占有欲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段景然的手就这样轻轻的环在他的腰上,轻轻的摸着:“想你,便来了。” “你朝政忙,还是别来了,去齐缘宫里吧,你不是最喜欢在她那里住...” 段景然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我的小白吃醋了?” 白渝苏下意识有些吃疼的看着他。 入目的是男人那琥珀波斯猫一样慵懒的双眼,含着千万风情的笑意,眼中只有他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他一直在别的女人宫里休息,他还真就被这双真诚的眼睛给欺骗了、 还把他当成小傻子白渝苏呢。 “我有什么可吃醋的。”白渝苏撇了下嘴,心不在焉的说。 “小白,我不想和你有隔阂,无论是因为什么,看在我们曾经夫妻的份上,相信我不会骗你,好不好?”段景然正过他的肩膀,原本英气的眉毛微微下垂,很是难过的样子。 白渝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自己应该怎么相信他。 段景然看他没说话,眼中满是失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既然你不想见我,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的时候身子微微顿了一下,好像头晕的扶着门框。 阿久瞬间上前一步:“陛下!” “朕无妨..回勤政殿吧。” 阿久蹙眉,担忧的扶着他:“您已经三天都没有合眼了,真的不歇息一下吗?臣让胡太医为你来诊脉吧。” “不必..”段景然摇摇头,抬着步伐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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