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登阙只是一介奴仆,不敢奢求……” 那边话音未落,纪桓目光落寞了不少,轻声将登阙未说完的话打断道:“那就是不行了……” 登阙见纪桓这样,哪怕木头如他,也立马改口道:“主人愿意与属下分享,是属下的荣幸。” “我与他不是旧相识,不过听闻了他的一些往事。” 纪桓边说边将登阙从地上搀了起来,主仆二人渐渐从刚刚的一前一后,变为并肩而行,“这段时间总觉得只要能达成目的,继续苟且偷生,也是一种生存之道,可看见他后,我动摇了当初的想法,当知道陆仙尊可能会死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乱,在想要不还是继续维持现状,别去管外面的是非。” “主人。” 纪桓深吸了一口气:“但我想起陆云琛在那样的境地下,明知道反抗会落得更惨的下场,他还是拼死一搏,我发现世间除了苟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陆仙尊的生死就是主人觉得重要的事吗?” 纪桓不加避讳地点了点头。 登阙垂眸思索了一会道:“陆仙尊确实生得好。” 这句定论,让纪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偏头看向登阙一脸认真的模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重复着确实长得好。 …… 翌日,登阙便带来了陆云琛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只不过陆云琛没有留在祁南枭府中养伤,哪怕已经沦为废人,陆云琛还是和祁南枭维持着剑拔弩张的关系。 “陆仙尊自己走着回死牢的?”纪桓道。 登阙颔首:“嗯,听说回去的时候,陆仙尊连走路都艰难。” 纪桓托着腮轻叹了口气,还不等登阙想出安慰的话,纪桓又扬起了唇角:“骨头真硬,怪不得那么烂的一本书,还能有角色吸引到我。” 毕竟当初卧病在床,人人都叹他根骨极佳,可惜再无缘修炼,他还是咬着牙一路走到了天阶大圆满。 “叩叩——” 屋外传来地敲门声打断了纪桓的思绪,登阙看了一眼纪桓,在得到了纪桓的首肯后,才将屋门打开。 来人在见到纪桓后,单膝跪地道:“冥风见过七少,这是二少亲自送来的请柬,说是刚得了人界的新茶,想邀七少一同品茗。” 作者有话说: 前文全部打翻重写了,感谢大家的等待,感谢! 感谢在2022-08-24 01:50:40~2022-11-19 23:5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晴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牧牧 2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章 撕破脸 纪桓看着面前的请柬,迟迟没有伸手去接,昨日去医庐将巫医带走的事,想必二少是已经知道了,二少会来找麻烦是纪桓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冥风举着请柬手腕酸得不行,奈何面前这位主,就算在魔族再不受宠,也不是他一个小奴敢去非议的,只得赔笑脸道:“七少,您看您总不能驳了二少的面子不是。” “不去。”纪桓眯笑着眼,偏头看向登阙道:“送客!” 这出鸿门宴谁爱演就自己去演,纪桓是不乐意陪着二少这个疯子继续往下唱了,早前刚到这的时候,为了避开他们装病也有,找借口闭门不出的时候也有,直接撂脸子拒绝这还是第一次。 冥风面露难色,看了一眼手中的请柬,思来想去这两位相比起来,二少才是不能得罪的那个,他咬咬牙,继续道:“七少这些年来都是依仗着二少才得以远离是非,要是今日驳了二少的颜面,难免会回到当初的处境。” 说到这里,冥风小心翼翼地看了纪桓一眼,见纪桓依旧笑眯眯的,轻轻呼出口凉气,接着往下说道:“属下知道七少是担心二少会因为那个仙奴的事情,怪罪到您身上,可您二人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七少只要肯服个软,答应不再去管那仙奴的闲事,想来念着平日里的兄弟情分,二少定不会为难您的。” 纪桓望着冥风哑然失笑道:“二兄跟你这么说的?” 冥风举着请柬的手往纪桓眼前递了递,谦恭地低下头道:“二少与您毕竟是亲兄弟。” “那就是没有,二兄知道你在随意揣测他的想法吗?”纪桓说着,微曲着单膝蹲在了冥风跟前,眼见话刚说完,冥风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一丝慌乱,不多时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见状纪桓大拇指指腹轻轻拾去冥风额角的那滴汗珠,想来这人心里是清楚这些话要是传到二少耳朵里,二少只会觉得冒犯,并不会领他的情。 这些妖族厉鬼为了寻个庇护,所以自愿到魔族手中称奴,他们活得也不容易,纪桓看着拇指上的水渍,轻声道:“回去吧,我也不想找你麻烦。” 话说到这个份上,冥风还是有些不甘心:“可七少……” 纪桓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使了个眼色,登阙一把拽住冥风的衣襟,冷着脸把人往屋外拖,冥风被丢出去的路上嘴里还一声声劝纪桓三思,这副忠心为主的模样还看得人挺感动的。 毕竟这人要是喊得再大声些,都不需要有人嚼舌根,整个魔族就都会知道他纪桓与二少闹崩这件事了。 作为曾经的魔奴,为了他这位旧主能与二少割席得干干净净,说来也是煞费苦心。 登阙把那人丢出去后,再回到纪桓跟前,脸色却凝重了不少。 “你也觉得我拒绝二少的邀约是错的吗?”纪桓道。 登阙道:“属下相信主人所做定有自己的考量。” 纪桓身子斜倚着门框,他确实喜欢登阙的脾气性子,有些时候就像是他在现世中的亲弟,为人憨乎乎的,他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只是跟着,从来也不会去反驳什么。 “你知道的,要不是我差点被人打死,父尊也不会把我身边的近侍换成是你,在来侍奉我之前,你应该也听过不少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吧?” 登阙抿了抿下唇,板着脸道:“主人和他们口中说的不一样。” 是不一样,原先的七少在经过那次毒打后伤重不治死了,才有得他纪桓鸠占鹊巢。 他不是演员,再努力也没有办法诠释好原主那副懦弱自私的模样,所以才借着伤重为借口断断续续避了三月有余,可还是免不了闯入了这些是是非非之中。 “因为就算维持传闻中的模样,我也没办法保证自己安然无恙,你看我身边的人,别人想要就要,除去魔尊之子的身份,我在所有人眼中活得跟阴沟里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刚说完,登阙脸都气红了,他一把抓住纪桓的手腕严声道:“主人不是阴沟里的老鼠,是这天下最好的主人。”把话说完登阙意识到自己逾越了,急忙收回手,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纪桓低头看了一眼登阙的双膝,心里都忍不住担心这木头脑袋,有一天会不会把自己膝盖骨给跪裂了。 纪桓伸出手,望向登阙这副傻愣愣的模样,脸上的笑多了些无奈道:“起来,以后我没说你有错,你就别老是这样自省式下跪。” 登阙磕了个响头,严声道:“属下领命。” 看着登阙,纪桓竟觉得哭笑不得,心道:大概是木头成了精,这辈子这脑袋都转不了弯了。 “好了,起来。”纪桓的手已经伸到了登阙眼前,登阙盯着纪桓看了一会,才压制住心中的奴性,搭上了纪桓的掌心,纪桓将登阙从地上拉了起来后,道:“往后来我跟前找麻烦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可能维持不了现在的太平了。” 登阙本又想跪地领命,可想到纪桓不喜欢他这样,在原地愣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向纪桓道:“属下一定竭尽所能,绝不让他们伤到主人丝毫。” “你现在是仗了我七少的势,除去我那些兄长本人你动不得手,以后谁若在背后嚼我舌根,能力在你之下的只管打便是,若打不过的,就来回禀我,我亲自罚。” 登阙不解道:“主人是打算与他们为敌。” 纪桓浅笑着摇了摇头:“为敌算不上,是立威。” 毕竟原主被魔尊厌弃的主要原因就是怯懦无能,他根骨是差到很难与其他人较量,但魔尊儿子里的废物宝贝又不止他一个,他还真不信就没有自己打得过的人。 眼下唯有把名声闹出去,一个嚣张跋扈的七少,总好过谁都能踩在头上的七少传出去要好听些,与其依仗其他人,为什么不去试着博得自己父亲的关注,借此得到魔尊这层牢固的依仗。 原主这张脸长得与生母有七八分相似,想来魔尊能对一个人族女子念念不忘,最终寻回那女人诞下的骨肉,多少是有些情分在的。纪桓从一开始便想过这些,只是魔尊实力强劲,他不敢去赌魔尊会不会看出他并不是原主,而是夺舍的魂魄。 所以这样做对于原主来说不难,但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不止找到了一个铁大腿,还能有机会把陆云琛讨到身边来。可若是赌输了,那等待他的一定是万劫不复。 而这回有了纪桓的话,登阙倒是将那些早就看不顺眼的魔奴修理了个遍,其中被登阙打得最惨的就是冥风。 两人这样闹了三四天,府里倒是有贵客不请自来,首当其冲就是纪桓那个神经病二兄。 纪桓晾了二少大半天,才摆弄着头上繁杂的饰品姗姗来迟,见二少黑这张脸坐在主位上,纪桓眯笑着眼迎上前道:“二兄过来也不派人先送个拜帖给七弟,也好让七弟准备一番,免得唐突了您。” “呵,那日一别后,你早就没将为兄放在眼里了吧!”二少翠绿色的眼眸中藏着杀意,唇角微微上扬,是笑着的,却看不出身为兄长的慈爱来,“说起来,我现在还能想起你为了求我庇护时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样。” 纪桓现在也不装了,瞥了眼二少,不屑地轻笑道:“记得,当初哭成那样,为二兄又为奴又为婢的,也不见得二兄真保我安然无恙了。” 这话听的二少牙痒痒,手捏紧茶盏,‘咔’的一声,茶盏裂开了一条缝,浅黄色的茶汤不断从缝隙中渗出,二少白皙的指端烫得通红,动作却未变,开口说话时,已是咬牙切齿:“小七!你真以为攀上祁南枭,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二兄说笑了。”纪桓眼神落在渗出桌面的茶汤上,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贵为魔尊之子,本就不需要依附谁。” 茶盏砸落在地,他能看出平常笑靥盈盈的二少此时早已怒不可遏,他理解二少的这种愤怒,毕竟曾经在二少面前摇尾乞怜的宠物狗,现在不做狗了,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那二少身为当初的主人,心里多少会有些不痛快。 不过说来原主也是蠢,明明可以仗着生母这层关系,想方设法成为魔尊手下最宠爱的幼子,可偏偏担心会被其他人针对,选择与生父疏远,还妄图把性命依托在一个从不把他当人看的魔族子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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