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旬气笑了,顾不上什么沈榆的矜持,也顾不上什么过度的肢体接触了,狠狠掐了一把沈榆的腰,看人又痛又痒在床上扭成一道波浪。 “玩手机不理人?”温遇旬边问边掐他。 沈榆笑着挣扎,用了十成力气,温遇旬差点没制住,于是一翻身,腿也跨到他身上去。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私密的部位都快碰上,沈榆一怔,连挣扎都忘了。 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两个人的反应都很诚实地明显,睡袍的两片布什么都隔不住。温遇旬按着沈榆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放在他腰侧,他脸皮厚,不感觉羞,干脆顺着腰线往下一寸寸摸。 沈榆腰薄,为了穿着舒适,浴袍带子没有扎很紧,温遇旬一碰就开了,整个手掌伸到浴袍里去,温热的掌心贴着沈榆温度更低一点的腰侧皮肤。 “我说你胆子怎么时大时小,”温遇旬说,“一会儿抱都只敢几秒,一会儿又敢要我留宿。” 沈榆咬了咬嘴唇:“我要你留宿……但没想干什么,就是一起睡觉。” 说完方觉得越描越黑,怕温遇旬误会又不敢明说,补充道:“不是那种睡觉。” 黑暗里,沈榆看不清温遇旬的表情,温遇旬洗澡的时候就把眼镜摘下来了,放在床头上,又有夜盲,也是同样的境遇。 但两人都知道视线对在一块儿了,两道光相交的地方产生摩擦碰撞,气温都跟别的空间不一样。 半晌,温遇旬问:“那要是我心思不纯,想要的就是那种睡觉呢?” 沈榆结巴着,说:“不……不可以的,我也知道你只是说说,不会对我做什么。” “那什么时候可以?”温遇旬选择性听不见后半句沈榆给自己的开脱。 “我也是个凡人,有需求是正常的。” 他俯下身,隔了一个世纪,才知道放软嘴巴,说好听的话哄人:“你就当吊一吊我。” 逼问到这个程度,沈榆还真的一歪脑袋,认真地想了想。 “要明媒正娶。”沈榆想到了就说。 温遇旬笑了笑,问他:“是不是还得要聘礼?要洞房?” 沈榆居然点头,温遇旬就说他端着旧习俗的少爷架子,然后从他身上翻下去了。 两人并排躺着,等到体温都下去一些,心脏也跳得不那么乱一些,温遇旬把刚才瞎闹时揉乱在身下的被子拽出来,自己盖一个角,给沈榆盖过肩膀。 “睡觉,手机不许玩了。” 沈榆安稳地缩在被子里,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说:“我没玩手机,刚才在看我妈给我发的消息。” 岑漫摇给沈榆发的消息显示的送达时间在半个小时以前,彼时他在自己还没被水浇了的房间里,估计那会儿正跟温遇旬真心换真心呢,所以没注意到。 温遇旬没说话,沈榆的分享欲又冒出来,主动地说:“她说她明天晚上不在食堂吃饭,回家和我吃,有事和我说。” 岑漫摇这次出差原本为期三天两夜,她和沈榆说过,今晚就能回家,但好像上头的大领导临时拜访,她一到首都就被拉着一起去应酬。 时间太晚,岑漫摇的组长担心组员太晚回家不安全,他们应酬完就干脆直接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过夜。 经过这段时间沈榆的透露,温遇旬猜到他母亲大约工作很忙,又是出差又是晚饭常常不回家吃,随口问了句:“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没想太多,就当提前了解。 沈榆说:“地质监测员。” “她和你一样,都是做学问研究的。”沈榆翻了个身,由仰躺变为面向温遇旬的侧卧。 温遇旬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有点不自然:“在首都地质局上班?” 他刚才和沈榆叙述梁淑婷的篇幅较大,温远没怎么提到,想着以后总有机会认识,就只是带过一嘴。 沈榆说“是”,温遇旬就沉默了,又过了会儿,才在沈榆要睡不睡的昏沉中重复了一遍:“睡吧。” 作者有话说: 好的亲爱的朋友们,下章决定入v啦,周四(10.12)中午12点连更两章,感谢大家支持!love you all. kisskiss
第23章 爱恨两全 从滟宴回来以后,两个人都有事,又有几天没见面,联系都很少,沈榆一直捱着,盼到又一个周五才给温遇旬打电话,问他今晚在不在卧月酒吧。 “应该是我问你在不在,”温遇旬说,“你找老何排过场次了么?” 三支乐队,轮流驻场。沈榆怪自己这几天太过放浪形骸,忘记了本职工作的考量。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要是是长眠湾的场次,结束以后再往后园溜就是了。 他给老何打电话,一问,果然是到了该上台的日子。 沈榆放浪形骸,他那两个兄弟也没好到哪里去,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宁以桥大声宣布,这个周末要和父母去邻市旅游,今天下午正大光明翘课,待会儿就回寝室去收拾东西。 “今晚不是要演出么?”沈榆一口黑椒牛柳嚼了半天,没咽下去。 “我草,”宁以桥想了想,愣了愣,“我给忘完了。” 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怪邱风头上:“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邱风这几天在忙小组作业,宁以桥不做,他一个人做两份。 “我也忘了。”邱风没好气瞪他一眼。 沈榆终于把黑椒牛柳咽了下去,说:“要不我给老何说下,让他调个场次?” 调场次就是让其他两支乐队先顶上,下次长眠湾再还给人家一天。但宁以桥不是很乐意,嗤了一声:“拉倒吧,那些人都看不起咱们,没必要上赶着欠他们人情。” 长眠湾一直由于音乐风格被圈内人诟病,说他们是没有风格的、披着乐队皮囊的流行音乐混子。为此,宁以桥还和另外两支乐队的鼓手吵过一架。 宁以桥票都买好了,沈榆也不是要他一定留下来,办法多的是。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叫外援。 白小岩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段绍怀热乎着煲电话粥呢,他和段绍怀说了声,就切出去接了沈榆的电话。 “白哥,江湖救急。”沈榆还没说话,宁以桥的脑袋先凑过来,嘴贴着听筒说了。 白小岩听了事情起因经过,答应地很爽快:“行,一会儿把时间地址发给我。” 挂了沈榆的通话,段绍怀还等在那里。 “小榆的电话,”白小岩交代,“今晚要去帮个忙。” 段绍怀那边也刚吃完午饭,声音听着在犯困:“什么忙?” “他们乐队今晚有演出,少个人,叫我过去顶一顶。” “哦,”段绍怀不太在意沈榆的乐队如何,问白小岩,“那我能过去看你演出吗?” 段绍怀和白小岩提过很多次了,但平时都是排练,不方便他一个外人进来旁听。 这次是酒吧演出,没人规定谁去得,谁去不得,老何恨不得多来点人,好多赚点酒钱。白小岩说:“你想来就来啊。” 傍晚五点半,沈榆背着贝斯,带着邱风准时到达卧月。 白小岩比他们早到五分钟,段绍怀跟在旁边,先看到他们,按着白小岩的肩膀,跟他们打招呼。 “我带个人来,不介意吧?”白小岩笑着问。 沈榆管不着章济年和温遇旬的地盘,自然没什么介意,但两人眼神都糊在一起的那腻歪劲儿简直没眼看。 邱风又去搬他那藏得深的合成器,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只好聊天。 段绍怀会聊,会切入,对沈榆说:“你家那口子怎么不来看你?” 平日里靠七窍玲珑心打交道的现在像个贱人,嘚嘚嗖嗖又暗搓搓地炫耀,差点就直说“我都来陪我家这口子了,你怎么没人陪”。 温遇旬说有事要忙晚点到,刚给他发过消息。 沈榆不和贱人计较,说:“你瞎操什么心。” 沈榆和白小岩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段绍怀一张嘴说个不停,思维速度又刚好能让两人跟得上,于是从卧月后园的花草说到香港的缆车,从章济年睡觉打呼说到梁淑婷唱歌有多好听。 几人把认识的人好话坏话说了一溜,转了一圈又提到温遇旬。段绍怀和他关系好,知道些沈榆不知道的事。 “他最近有得忙呢,”段绍怀说,“前段时间跟我说过,要评什么他们所里的优秀助理研究员。” 沈榆没听温遇旬说过,顺口说:“应该不容易。” 段绍怀说:“是很不容易,可麻烦了,看实力还要看品行。” 又半开玩笑:“小榆,你们最近得避避风头。” 沈榆理解又不理解:“21世纪了,同性恋还能影响这个?” “是21世纪,是不影响,”段绍怀看事情门儿清,“但你要考虑到他的竞争对手可能会拿这个做文章,在背地里绊他一脚。” 晚上七点钟,卧月的头顶大灯准时地全部熄灭,只剩舞台边缘留了几盏氛围灯。 白小岩和沈榆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有时候一起排练,两个乐队也相互换人玩儿过,对长眠湾的歌还算熟悉和了解,因此没掉链子,歌曲的完成度很高。 十点四十分,长眠湾演出结束,沈榆管不了别的了,下了台就直直往那后园里钻,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想了好几天的人。 这天章济年有事没来,小房子里就温遇旬一个人,擅自翻了上次沈榆送的茶叶出来,准备泡一捧大名鼎鼎的西湖龙井尝尝味儿。 水刚煮沸,壶里咕噜咕噜地冒着响。 温遇旬听到动静看向门口,面色如常,没有说话。 沈榆没收到温遇旬到达卧月的消息,将琴包放在门边,便走进来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温遇旬说:“刚来不久,半小时。” 沈榆坐在床边,见礼品袋被乱抛,茶罐放在桌上,问道:“你不是不喝么?” 温遇旬看他一眼:“好茶不喝,我又不是笨蛋。” 其实他就是占有欲作祟,沈榆的东西偏要亲自经手。不然温远房子里搁着那么多谁谁借着过年过节送来当贺礼的茶叶,其中也不是没有名叫西湖龙井的几片茶叶子,也没见他在家里喝过一口。 沈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照例和温遇旬说起新得到的话题。 他说段绍怀动作太快,他今天看着了,白小岩大概已经栽进他的温柔乡,这事终究还是不好提醒,断人圆满,有损功德,他做不来。 “没事,”温遇旬不甚在意,心不在焉,“让他们玩儿去吧。” 温遇旬不会泡茶,没接触过这个,只知道把水倒出来,再一股脑把茶叶撒下去。 沈榆眼疾手快地阻止,章济年爱喝,房里什么工具都有,那就没理由糟蹋。 先温杯,接着投完再洗,才到泡茶的一步,茶叶在水里散开,经脉被水分子撑着,由脆硬变得柔软,从干晒的黑逐渐透出棕绿的颜色。随后出汤,最后将茶水分入品茗杯,握着公道杯往下一按再往上提,正好倒八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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