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言,你擅自离开宗门,不仅不思悔改,还在大庭广众下……羞辱前辈,罚你禁足一月,抄写门规一百遍。” “一百遍?”沈云星惊道,“我不会抄的!” 聂初程望着他,道:“两百遍。” “你!”沈云星欲再言,却还是忍下一口气,不住点头,未再多言。 而其心中却道:好你个聂初程,本尊现在魔力全无,不好和你硬碰硬,今日便忍一忍,早晚找机会报复回去。 如此,饶是沈云星满心不甘,却还是被聂初程带到了临月宗的藏书阁。 “这个月你便待在此处好好抄写门规,若再惹出是非,为师定不轻饶。”聂初程站在丢下这么句话便转身离开。 此时,屋中只余下沈云星一人。 方才和聂初程那般纠缠,这会儿才注意到这身体上交错的伤口。 “修真界这些人下手也真够狠的。”沈云星轻叹一声,将袖子拉了回来,脱力倒在了一旁的床褥上。 方才一路走来,临月宗的弟子们都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沈云星。 而他也从弟子们的议论声中弄清楚了眼下的境况。 原身名唤苏齐言,年方十八,是现任临月宗宗主聂初程的四弟子。 苏齐言出生在一个不大的修仙门派,他的父亲与聂初程关系密切、交情颇深。 当年对抗魔族之时,苏齐言的双亲惨死在战场上,彼时的他不过八岁,痛失双亲、无人照应。 聂初程念着与故友的情分,将他带在身边,后来拜入其门下成为四弟子。 不知是否是因为父母双双战死这事给了苏齐言太大的打击,作为根基纯正的修仙者,他不将修仙放在心上,却十分喜爱男子、一心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 从进入临月宗开始,只要一见到的长相俊朗的弟子,他便会跑上前去表白,顺便附带一句:“你愿意和我死一起、葬一处吗?” 因此,门中弟子对他避之不及。 有一次,他实在过分,差点将一位新入门不久的弟子逼得抛弃师门,气得当时的宗主要将其逐出门派。 但好在聂初程尽力保下了他。 时间长了,因着是在宗门内,门中弟子大都习以为常,不太在意这个事情了。 这一次,恰好碰上聂初程带着大弟子闭关,苏齐言没人管束,竟偷偷跑下山去,见到了闭水宗的首席大弟子公孙千尘。 再后来,便是闭水宗弟子提着昏迷不醒的苏齐言出现在山门前了。 沈云星怎么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重生在这么离经叛道的人身上? 不过,如此也并非没有好处,这样的人,做出些出格的事也不会太过惹人瞩目,自己重生也不太容易被发觉。 如此,沈云星松下一口气来。 只是,长久留在临月宗毕竟不妥,还是快些想办法离开才是正道。
第三章 失败的逃跑 待恢复几分力气,沈云星起身打量起四周来。 他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架上的藏书,犹自嘀咕着:“没想到本尊都死十年了,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 少时,他曾来过临月宗的,那时的藏书阁和现在别无二致。 出神之时,墙角传来一声轻响。 沈云星放下手中的书本,缓步顺着声音的来处走去,只见墙角的一块地砖有所松动,好半晌,被人从下面顶开。 出现在视线里的,是方才在山门前抱住大长老的那个少年。 似乎是原身的二师兄:江言玉。 江言玉好不容易才将地砖顶开,抬眸却瞥见站在一旁的沈云星,下意识惊呼一声,却又马上止住声响。 他巡视四周,确定屋内无其余人才松下一口气叹道:“师弟,快些拉我上去!” 虽心中不解,沈云星还是伸手将他拉了上去。 江言玉站定,整理干净身上残留的泥土后从怀里掏几瓶药放在桌案上。 “这些都是我去药房找的药,你自己看看能用上哪个。” 闻言,沈云星拿起桌上的瓶子闻了闻,确实是伤药无疑。 “多谢。”他将那瓶子又放了回去,道:“不过都没什么作用。” “啊?”江言玉一惊,不可置信地拿起瓶子嘀咕道,“不会啊,我确认好几遍没拿错啊……” 闻言,沈云星不禁轻笑:“确实不错,但这些都是治疗外伤的,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作用。” 此时的他虽魔力全无,却还是能察觉到这具身体内伤十分严重。 若不是自己魂魄力量强大,只怕早已撑不住了。 “原来如此。”江言玉点点头,又看着沈云星叹道,“师弟啊,你今天怎么那么勇猛了?不仅敢和师尊叫板,还敢大庭广众扒大长老裤子!” “你是不知道,大长老气得不清呢!” 提及此事,沈云星捂嘴轻咳两声道:“意外、意外。” 他的确没想过扒人家裤子,如此行径也不该是魔尊所为。 江言玉倒也不再纠结此事,只苦口婆心劝他:“师弟啊,这临月宗上下谁人不知师尊脾气是最温和的了,要我说,你快些去找师尊认个错,他保准不会再怪你了。” “聂初程?脾气温和?”沈云星是半分都不信的。 上辈子,聂初程每每和他相见时都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这样的人脾气温和? “师弟,你想想你以前的烂摊子,哪一个不是师尊替你善后的。”江言玉道,“只要你去服个软,师尊自然不会再罚你了。” 沈云星自然是不会和聂初程服软的。 可还未等他再同江言玉说什么,屋门突然被推开,聂初程赫然出现在门前。 江言玉没料到会撞上聂初程,半垂着头唤道:“师尊。” “你为何会在此处?”聂初程抬起腿迈进屋里,语气淡漠。 “我……”江言玉结结巴巴,脚底抹油一般溜出屋子去,“师尊,我修炼去了!” 沈云星:“……” 这就是脾气温和的师尊? 瞬间,屋里便只余下聂初程和沈云星来。 聂初程缓步走到桌案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垂着眸子开口道:“你抄的门规在何处?” 沈云星理所当然地回答:“没抄。” “为何不抄?” 沈云星才留意到,此时的聂初程语气虽依旧不带什么情绪,却比在宗门前时温和得多。 察觉到此,他抬眸朝聂初程望去。 只见桌边之人一席青衫,墨发柔顺地搭在肩上,恍如谪仙。 而唯一与其不搭的,便是手上缠着的几圈布条。 沈云星心间一惊,那不会是自己咬的吧? 聂初程虽然打了自己一鞭子,但没多久背上便已没有痛感了,想来其并未下狠手。 而自己似乎下口极重…… 思及此处,沈云星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对聂初程起了恻隐之心,不禁暗道:沈云星现在你在想什么,这可是聂初程! “为师在问你话,为何不抄?”聂初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云星本不想理会,却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无奈到桌前,答道:“写写写,现在就写,行了吧!” 说着,他拿起笔在纸上随意写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见状,聂初程也未再为难他,只道:“你好好写,明早为师来检查。” “知道了……”沈云星无精打采地应声,直到聂初程消失在房间里,才丢下了笔。 “抄抄抄,本尊多少年没写过这么多字了!”他望着聂初程离开的方向愤愤道。 此时,他心头一动。 入了夜,这藏书阁可没什么人了,岂不是溜走的好机会! 如此想着,沈云星的心情不禁愉悦起来,索性倒头就睡。 养好精神,方好逃跑! 深夜的临月宗尤其安静。 沈云星偷偷摸摸爬上山门前的屋顶,气喘吁吁念着:“果真是没了魔力,爬个屋顶都费劲!” 待他在屋顶上站定,便迫不及待地看向那蜿蜒向山下的石板路。 临月宗有门规,弟子若无准许,不可擅自离开宗门。 因此,这唯一下山的路便时时有人把守。 “这可难办了……”沈云星猫在墙头,一脸惆怅,“现在的我也打不过这几个看门的呀!” 思索良久,沈云星打算从没路的地方跑上山去,只要先离开临月宗,万事皆可稍后再议。 只是,这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下面更是一片漆黑。 不再犹豫,沈云星从墙头跳了下去,稳稳落在坚实的土地上。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上沾的土,摸索着朝山里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什么东西?”沈云星伸出手去,却摸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有呼吸,是活的! 察觉到此,沈云星匆忙退回几步,冷声质问:“谁?” 那人未答,似乎只站在原地看着他。 “是谁在此处?”沈云星又问。 这一次,那人一抬手,一抹灵力凝聚在他的掌心,照亮了四周。 是聂初程。 “你不在藏书阁,来此做什么?”聂初程眸色冰冷,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哈哈哈哈,师尊!”沈云星忙笑道,“你不睡觉啊?” 而聂初程未应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我……”沈云星大脑飞速运转,答道,“我赏月!对,赏月!” 而此时,他恰巧转身对上那漆黑的夜空,今夜好像……没有月亮呢! 下一瞬,沈云星的身上出现了一条灵力幻化成的绳子将他牢牢捆住。 “这是做什么?”沈云星挣扎着,看向聂初程。 而聂初程却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只将他一把提起带回了临月宗。
第四章 杀人凶手? 如此一折腾,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两人回到山门前时,已有晨练的弟子三三两两出现在此处了。 弟子们见聂初程提着一个人回来,皆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驻足观看。 待聂初程将提着的人放在山门前时,众人才看清是谁。 “苏齐言?怎么又是他?” “谁知道呢!” …… 沈云星被聂初程捆着,动弹不得,抬眸对上后者的视线问:“你又让我跪?” 聂初程似乎有些不耐,闭了闭眸子,道:“既然你不满在藏书阁受罚,那便还是跪在此处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他未再停留,转身离开。 而这么一跪,便到了正午。 此时的阳光毒辣,跪在山门前的沈云星额角汗滴不住滑落。 他本就受了伤,如今在这里跪了几个时辰,隐隐有坚持不住的迹象。 “没想到,没被聂初程打死,却要被晒死在这里……”沈云星低声嘀咕,强撑着发昏的脑袋想要换个姿势,却再次被人一脚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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