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这么想着,果断开始撤退。 寂静空旷的大平层,隐约传来了咳嗽声。 “?”男孩认出那是老哥的声音。这些年老哥的生活习惯不太好,这就遭罪了吧。 咳嗽声断断续续。舒恨不得捂起耳朵当没听到,身体却又站起来。 算了,就给他倒一杯水,我仁至义尽了。不然整个晚上都睡不好。 于是男孩溜到旁边按下按钮,接了一杯温水,蹑手蹑脚走过去。 谁知他走到一半,就听到有杂物落地的响声,显然对方的行为已经有些失控。 舒顾不得许多,端着水走过去,生怕老哥摔倒。万一磕到头怎么办,磕到头可痛了…… 原本的起居室有些变动,隔成了书房和小会议厅。昏黄的灯光落下,舒看到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那个熟悉的人歪倒在长沙发上,脸色惨白,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霎时间,舒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又仿佛有什么钝器在敲打,麻痹的痛感让他无法思考。 他看什么都重影,捧着水杯,跌跌撞撞跑过去。 “喂,喂?”奔过去这几步漫长极了。终于他吃力地垫起男子的头,轻轻拍脸。“你怎么了?” 呼吸还有,但是脉搏并不稳定,对他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反应。凉滑的长发丝丝缕缕披下。 “该死,这时候怎么周围没有人。”舒急出一身冷汗,找来一个垫子垫在男子头下。或许是一时情急,他完全无意识地行动起来。 首先是打开家里的急救箱……常用药品都在那里。 男孩毫不犹豫地在组合柜前站定,抽开抽屉才意识到,这本该是遗忘的记忆,似乎受到刺激而被短暂地激活。 可他没有心思思考这个偶然的用处。因为从那抽屉里涌出密密麻麻打空的针管。 “怎么……怎么会这样!”他死死盯着这些针管,心惊肉跳。一连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也都是些处方的镇定和止痛等药物,杂乱地混在一起。光看数量就知道已经到了严重滥用的程度。 这种情况,根本无法对症下药。医生这些年在干什么!再健康的人也受不住这些折腾。他失魂落魄地跑回去,就听对方低低地咳嗽了几声。 男孩也顾不得许多,立刻跑到沙发前面,捏了捏对方的人中,轻拍后背顺气。“你,你别吓我,哥……”他无助地想要将那人拢进自己怀里,就像儿时他们生病时相互依偎那样。可成人的身形对他来说实在困难,他只能将对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哥……怎么过了这些年,你变成这样了呢……” 可是对方依旧昏迷着,没有动静。 对了,赶紧给医生打电话。 舒还记得家庭医生W医生的号码。奇怪的是他记忆中的数字都非常牢靠,仿佛他有一套数字专用的备用记忆系统。只是不知道这些年号码有没有变。 他来不及放下水杯,伸手摸向对方胸前的衣兜,眼看就要拿到手机,谁知余光微动,怀里的人突然伸手,就打断了他的动作。强硬的力量钳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彻底失去平衡。 水杯滚落,温水泼洒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已经被按在沙发背上。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压着他的脖子。 “谁……你是谁……” “咳咳……”男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对方压制了。长发垂下,衬着发红的双眼。手上也传来异于常态的高温。“你……你的不对劲……药……” “是谁……让你来的。”对方缓缓贴近,语调沙哑,仿佛躬身伏击的豹。“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给你……送水……”他的喉咙越来越痛,语言也更艰难。“你……生病了……” “装得真像啊……”身上的人捏着男孩的下巴,仔细盘旋着看他。“一点破绽……都没有……真让人意外……” 指尖在他面上打着圈,缺氧让舒开始翻眼珠。老哥真是疯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掐死! “装成这样靠近我……你想做什么,说!”男人的语调愈发毛骨悚然。 男孩被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一些片段在他眼前闪回。他一时不知道命运是不是和他作对,每次他想要接近一个“哥哥”,怀抱一点珍惜的心情,就会遭到死亡威胁。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要遭受这种质疑的折辱和虐待。 毕竟,他从来不了解哥哥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放开……放开!”男孩的眼泪不断涌出来。 “我没什么……可说的。要是、早知道这样……”男孩紧紧抓着身下沙发,愤然回头宣言。“我就不回来了!” 对方听了这话,如遭雷击,身形晃动几下,瞳孔颤动起来。“你……你对我说什么……”他放开脖颈,揪着男孩的衣领。“你竟敢……果然你是记恨我了……” 忧忧语言破碎,男孩找准时机,从一侧滑出。忧忧虽然发疯,受到病痛、药物和话语的双重刺激,仿佛遭受巨大的打击,行动都有些僵硬,微微地打着颤。 “闭嘴,收回你的话!”他怒不可遏地盯着他。“我不管你是不是后悔。你哪里都不许去!” 男孩受了惊吓,一心逃窜。借助身形小巧灵活的优势,从沙发和茶几的空隙爬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在厅内穿梭。 后面又是一堆杂物被扫落的声音。 “回来!”那人的呼喊带了一些慌张,仿佛有些恢复神智。“这里…危险……你快回来!” “我不会上当了,我现在就走!”男孩又惊又气,甩开对方夺路而逃,一边喊道。“哥哥欺负人。哥哥是大坏蛋!!” · 楼外,黑西装光头推了推墨镜,按断烟头。 “一级警报已触发,一切就位。狙击手,准备。” ---- 嘿嘿 我是土狗 就爱搞这种
第54章 老哥病得不轻,好像没有事做不出来 男孩夺路而逃,也顾不得背后传来的呼唤。 脖颈上被掐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但他捂着嘴不敢咳嗽,生怕暴露位置。不论那人的呼唤多么急切,他心里憋着气,更不敢冒险。谁知道老哥是真的恢复了神智,还是抽风演戏。 舒虽然是一条一无是处(除了数字)的咸鱼,穿越了这么多的世界,他也不是一个单纯的菜鸡。 他是一条运气非常好的咸鱼。 宅邸的警报已经触发。舒躲在一人高的柜子里,听到杂沓的脚步声。 他本来是从小宿舍过来的,刚才的奔跑中蹬掉了拖鞋,现在脚上只剩一对棉袜子。拖鞋被他扔了两个方向,想必那些人正在这个大得夸张的宅邸里猜测他的踪迹。 他缓和了气息,转身摸到柜子背后。 “原本不想用到这个,现在也没办法了。”他伸手在柜子的底板摸了几下,柜子的背板机关触动,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扇嵌在墙体上的安全门。 还好,和十年前的变化不大。 “指令xx。”他在微弱的灯光中按下启动代码。 【输入成功。】电子面板显示提示词。【请验证身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食指和拇指按上了纸纹采集器。 不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想用上这个验证。这是他保命的底牌,但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验证通过。】电子面板闪烁着,开启了通向紧急出口的金属暗门。【愿您平安,舒少爷。】 唉,借你吉言。舒百感交集。 * 首领忧从前些年弟弟消失,就不像第一次那么积极寻找,反而酗酒嗑药,生活日渐糜烂。后来人们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出现幻觉,意识模糊,期间大大小小出过几次事故。不过他地位何其超然,到底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后果。首领忧并没有治疗的意愿,反而用药越发放肆。 是以每逢首领有发病的征兆,就会遣退众人。但这次是舒缩小成8岁回来,第一次遇上发病。其实自从他出现,首领忧前所未有地维持了很长时间清醒。这次事发突然,干员们只是模糊觉得应该隔开他们,但缺乏统一的行动纲领,就被“清洗派”钻了空子。 清洗派用了一出借刀杀人,首领意识不清时情绪比往常强烈,攻击性尤其。他们正指望那个男孩直接命丧当场。 此时听到首领的剧烈呼喊,待命的成员也有些犹豫。可是这些人,包括清洗派,都没有想到,那个男孩再次仿佛蒸发了一般。 * 说来也讽刺,这个秘密的逃生通道原是为了火灾或敌人寻仇而设计的。整个宅邸只有作为家主的忧和舒知道如何控制。即使他现在部分失忆,操作代码依然记得清楚无虞。 老哥那时身价倍涨,安全问题也愈发重视。当年,舒被哥哥严厉地拎着,熟悉逃生路线和操作,模拟了一遍又一遍,一点都不给他放水。舒练到闭着眼睛都知道如何最短时间从这条路跑出去。只不过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这条求生通道会用于他从危险的哥哥身边逃离。 男孩叹了口气。逃生指示灯带已经亮起,他从布满灰尘的暗道向外爬动。狭长的甬道,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反问。刚才跑开,有些气急的成分。但是离开这里,他又能去哪里呢? 他很肯定,如果不能阻止老哥所谓的毁灭世界,那群不干事还老古板的正义联盟,绝不会将他的超时空魔导炼金计算机还给他。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他左右抖了抖头发。 这条路有几个出口,一个在宅邸外部,抵达后有丰富的物资和心腹接应,可惜并不适合他现在的情况。一个也需要启动后续步骤。 他趁乱跑出来,不想进一步惊动警报系统,只得选择一条最近的消防通道。 那个通道的出口也是一个排风口,设置了可弹出的临时液压扶手,帮助逃生。 于是,在这个深夜,男孩舒穿着小黄鸭居家服,几乎光着脚,在豪宅的一个小天台瑟瑟发抖。 虽然只差两层就能到地面,可他现在手短脚短。夜里扶手也十分冰凉,他抓了一次就忍不住缩回,后悔不迭。 真是天要我亡。他皱着小脸,搓了搓手。好不容易搞到的长期饭票黄了。为什么每个世界的老哥好好地都要发疯?害得他又要开始跑路。 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出现的一分钟内,清洗派的眼线就发现了他的踪迹。埋伏好的狙击手立刻架好姿势,等待他进入射程。 男孩正抓着冰凉的扶手,一级一级缓慢往下爬,除了前几级有一棵树遮挡,瞄准上没有任何难度。 就在此时,楼上的窗户突然推开了。 “他还没走远。”长发的身影在窗口飘荡,就像最深的夜色凝结而成的妖精。或许那只是一种预感。“有危险……带他……回来!” * 舒此时紧紧扒着扶手,离地面不到一层,陡然听到那人的声音,手脚有些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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