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查了一圈儿也没查出什么,医生建议我们去看精神科门诊,结果在那里总算有了结果……” 商旻深看着他,“现在还会很痛苦吗?” 钟臻轻轻摇头,“不会了,偶尔有复发的迹象,就会去找医生聊一聊……阳言秋说的没有错,抑郁症的复发率很高,很多时候并不由心境决定,它被写在基因里,难以逃脱,也很难预测。” “所以呀,其实我们离婚了也挺好的。以前你不知道就无所谓,现在你知道了,就会开始担心我,害怕造成我的情绪波动,我不想再多一个人来为我担心。” 商旻深听着,忽然问:“还有谁知道你得过抑郁症?” 钟臻的父母自不用说,难怪老师听说他们俩成了,满足地拉着他的手,说他性格开朗,思想积极,很适合钟臻…… 还有阳言秋,当然还有钟臻15、6岁的那帮同学们。 然后呢,还有谁? 结婚伴侣不该是最亲密的人吗?这种事为什么要瞒着他,难道害怕他会吓到逃跑,会不负责任地悔婚? 钟臻一怔,慢慢说:“我的症状在18岁时有了缓解,所以身边的人知道的不多,应该就只有花店的玲珑姐知道。” “她都知道?”商旻深有些懊恼,“她都知道,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让那么个人来告诉我……” “对不起……”钟臻再次道歉,“因为当时跟你提出结婚请求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到时间就会离婚了,你不必知道这些事,我怕、” “你怕什么,怕我觉得你在道德绑架?” 商旻深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滴——一声骤响,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钟臻抚了抚眉心,头疼得快要炸了。 说白了,阳言秋的诋毁并没有让他的心态波动,他只担心商旻深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出于责任感而非要留在他身边。 毕竟,他父亲在世时,商旻深颇受父亲关照;更何况,商旻深现在执意觉得自己有愧于他。 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啧,”商旻深转过头,目光深沉,“你老是揉眉心干嘛,哪里不舒服?” “没有,”钟臻看向窗外,淡然道,“就是头有点疼。” 车流终于开始移动,商旻深看着前方,随意搭话:“愁得吧?” “别愁了。我不想离婚跟你的病没有关系,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没想离。” “嗯。” “‘嗯’?”商旻深反问,“我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你就给我一个‘嗯’?” 钟臻苦笑,“那我还能给你什么?” “不是说要试着爱对方嘛,我跟你的追求者对峙,也接受了你差点要接受他的事实,难道不值得你爱上我一点?” 这次是真的笑了,钟臻曲指扣住了唇,“我没有要接受他,只是答应要多了解他。” “那你现在了解了吧,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喜欢你都不好意思跟你明说。” 钟臻颔首,“了解了。” “以后不可以跟他联系了,一看就没安好心。” “知道了。” 商旻深撇撇嘴,他们离家越来越近了。 . 清晨,钟臻关了闹钟,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推开房门,只见商旻深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客厅沙发上打盹。 钟臻走近,“怎么起的这么早?” “你醒了?”商旻深揉了揉眼皮,“我们一起煮早饭吧,你喜欢吃什么啊?” 商旻深起身往厨房走,钟臻落在后面,嘴角不自觉扬起。 “你喜欢吃什么啊,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商旻深边走边说,因为太困,声音软绵绵的。 钟臻笑着答:“都行。” 打开冰箱,里面蔬菜蛋奶满满当当,是很充沛的早上! “那行吧,我来煎蛋吧,我只会做那个……”商旻深开始洗手了,“复杂的你来做,我先跟你学学,等我会了就我来做。” 钟臻无奈,“你真的……” 商旻深懵懵懂懂地打断他的话,“吃完了早饭,我们先去医院陪你复查一下。我昨天看了,头疼也是躯体化的表现之一,再加上你之前发病也会头疼,不能忽视的。” “商旻深,”钟臻拉住喋喋不休的小迷糊,“你打算穿着衬衣做饭?衣服上崩到油了还得换……” “也对。”商旻深如梦初醒,眨眨眼。 “复查我自己会去,我的头疼是神经性的,拜阳言秋所赐,最近花店的生意很忙,我没怎么休息。再加上插花和包装都要一直站着,总是垂着脑袋,所以才会头疼。” 顿了顿,他慎之又慎地为自己澄清,“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把握,如果有复发的苗头,我会积极应对的……而且我现在的状态很稳定,真的很稳定,我努力保持。” 商旻深扯着嘴角,懒洋洋地歪倒在一边,“那行吧。” 钟臻满意了,回到冰箱前面搭配早餐的蔬菜,“嫩芦笋配口蘑行吗?” “行。”商旻深讷讷。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钟臻的后背上,钟臻的后背很宽,抓着他的胳膊,吸引他的注意的样子也很好看。 是认认真真的注视,告诉他,自己没事。 商旻深不确定那是不是心动,手上一使劲儿,咔嚓。 蛋壳碎裂,鸡蛋液流了满手。 他却傻傻笑了。 作者有话说: 读者朋友们大家好。非常抱歉,最近工作写作生活纷纷陷入僵局,纠结成乱麻,精神崩溃已是常态。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透过我的文字发现出端倪,其实在世界三的中期,我就准备好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想说自己写不下去了,解释了种种原因,外部的内部的,最终归因为自己的无能。后来觉得太负面,我的读者不该承受这些,对你们不公平,遂继续写。工作也是一样,任务是客观的,同事是无辜的,所以我不能掉链子,只能继续做……以至于,我变得完全不敢接收任何外界的信息,评论私信邮件微信,无论是谩骂还是鼓励,于我而言都成了负担,我想到就头痛发抖,累得半死躺床上还是睡不着。 直到今天早上,我忽然发现我没办法直视家人的眼睛了,我会害怕,总忍不住哭;跟我的领导汇报工作时,突然情绪崩溃,吓得对方不知所措,慌忙要我休假。 我一直相信勤能补拙,所以总在不停地写,也在不停地做事,结果到现在,好像陷入了一种怪圈,我看不懂自己错在了哪里,有哪里需要提升,我什么都看不到,我连我自己都无法面对了。 领导准假的时候,我才发现今年除了几天病假,我一天假都没休过。工作假期是两周,直到元旦收假。所以本文请假至1月5号,期间会存存稿,回归后会保持更新频率直至完结。 非常非常非常抱歉,我知道大家没必要为了我的软弱买单,可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了,真的要休息了。我的头痛后背也痛。想到未来只感觉好长,能够成为指望的东西也越来越少。真的真的对不起。 感到失望或愤怒的读者们可以在本章下留言,回归后我来给大家发红包,把订阅的钱退还给你们。没能撑到世界四完结就匆匆暂别真的很抱歉,我逼着自己写也写不完,真的真的很难受。 对不起大家,真的对不起。祝福大家新年快乐,我们有缘再见。
第64章 人柒攻要离婚 09 吃过早饭, 这次依旧是商旻深先放下筷子。 钟臻起身,从厨房里拿出包好的午餐便当,递给商旻深, 淡淡说:“里面有汤, 当心别洒了。” “好。”商旻深将便当包放在桌边,没动, 也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钟臻喝了一口豆浆, “今天不忙吗, 还是等会儿有事?” “没什么事,”商旻深干咽,神态略微不自然,“我想等等你,把你送去花店了我再去上班。” 听他这么说, 钟臻明显怔了一下,又飞快略过视线, 像默认事实, 吞掉剩了一半的小面包,“我吃好了,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拿个大衣就出来。” 没拒绝! 商旻深松了一口气,“不急, 我来收拾桌面,你去换衣服吧。” “你收拾……”才刚起身, 钟臻又显得迟疑, 身体前后晃了两下, 终是抿抿唇道:“好, 我很快。” . 两人平时总是各忙各的, 谁都没觉得有问题,毕竟这是他们在这段婚姻开始前就默契定下的规矩。 他们的圈子没什么交点,若要较真,恐怕唯一的交点就是这套公寓。 这是商旻深第二次来钟臻的花店,第一次来还是开业那天的剪彩仪式。 那天下着蒙蒙小雨,钟臻却十分开心,忙上忙下地打点着。商旻深从公司匆忙赶来,衣服上浮了一层细雾,钟臻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跑到他的车边。 他问他:“我是不是迟到了?” 他摇头,“没有啊,你来得刚刚好。” 最后,商旻深站在花店的门前,左边是钟臻,右边是花店的前店主,后被钟臻录用为员工。他不记得自己笑了没有,总是两指一捏,剪下了一段红色的彩绸。 随后他接了个电话,匆忙离去,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也没来得及去钟臻的店里逛逛。 就这样两年过去,他依旧没有踏入他的店里。 钟臻上了车,商旻深便开出地库,忐忑地问:“花店开业那天,我是不是迟到了?” “你找人算过剪彩的时间对不对,因为我耽误了吉时了吧?” 似是被问住了,隔了好一阵,才听钟臻忽得嗤了一声,“嗨,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这件事你记了这么久啊?” 商旻深感到抱歉,事实是他并没有记得这些,只是今天触景生情才想到了。 毕竟他对花店的记忆就只有这么一段。 “可能有点耽误了嘛,但是也没办法啊,你没来之前我和玲珑姐也没收拾好,我们俩忙乎了一个早晨,见你来了才赶鸭子上架剪了彩……其实挺对不起那天来捧场的顾客的,我包花的技术有限,动作又慢,估计让他们失望了。”钟臻笑着说。 距离很近,车开了没有五分钟就到达花店门前。钟臻解下安全带,笑着道谢:“那我先去忙啦。” “等等,”商旻深挽留,钟臻回过头来看他,只见他脸颊泛着淡粉,“我,你,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吗?” 钟臻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随即答应。 花店并不大,工作台上摆着几盆翠绿的植物,让冬天也生机勃勃。窗帘偏薄,绣着规整的花与藤蔓,两片帘布之间的缝隙里能看到室外飘起的淡淡的白雾。 商旻深在店里走了两三圈,看到了冰库里放着的花朵,觉得浪漫,也觉得这份浪漫别有洞天。
100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75 76 下一页 尾页
|